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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光正暖。
齐府有贵客到了。
来人身穿红衣猎装,骑着一匹黑马,马儿体高颈长、腿健鬃长,就算是不懂马匹的人,一看也知,这是不可多得的骏马。对方领着一队人马,押送着几辆货车进城,照顾得格外仔细。
整支队伍连马带车,直来到齐府前头,才停了下来。
「仔细点,别把车里的东西碰伤了!」那人翻身下马,手里缠着长鞭,只交代了一句,也不等奴仆通报,就旁若无人的迳自往齐府里走去。
英姿飒爽的红影,热门熟路的往宅子里疟,笔直的朝主楼走去。
「宝宝,我来了!」
才刚进门,她就开口喊道,声音又清又亮。
半卧在窗前软榻,望着满园春色的宝宝,听见这声音,立刻翻过身来,小脸上满是惊喜。
「三姊!」
只见门外走来一个美艳的女子。她的双眸晶亮,红唇噙着笑,艳丽又妩媚,长长的黑发绑成辫子,虽然长途奔波,仍是干干净净,像是连尘土都染不上身似的。
「你怎么来了?」宝宝忙问,也不等丫鬂来扶,就急忙迎上前去。
珠珠眉儿一挑。
「怎么,不欢迎我?」
「不是不是。」她猛摇头。「当然欢迎。」
「别紧张,我跟你说笑罢了。」珠珠望着妹妹,仔细的打量,嘴角的笑意却逐渐褪去。「你是怎么回事,一副没吃饱的样子?」她以长鞭的柄,抬起宝宝的下巴,半眯着眼问。
宝宝在秋末时小产,几个姊妹们得到消息,不论嫁得再远,也都亲自来双桐城瞧过。姊妹之中,又数珠珠来的次数最多。
她骑术精湛,妩媚而慓悍,嫁的丈夫,又掌握了边疆最大商队,在马上奔波,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宝宝病弱期间,她就来过数趟,一直到了大夫保证,宝宝身子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她才放心,回边疆去种她的牡丹。
只是,这会儿牡丹盛开,她挑选了五十盆,亲自送来双桐城,却瞧见宝宝身子消瘦,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你没吃饭啊?」珠珠问。
「有。」虽然,吃得不多。
「没睡觉?」珠珠又问。
「有。」虽然,睡不安稳。
清澈的凤眼,睨着妹妹的小脑袋,非要追问到底不可。「那么,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拉着宝宝,在桌边坐下。
「唔,这个……那个……嗯啊……那个……」宝宝交握的十指,扭着手绢儿,嘴里兜兜转转,又是这个,又是那个,半天都说不清楚。
久久等不到满意的答案,珠珠用鞭柄轻敲着桌面,眼珠在屋内溜了溜,决定另外找人盘问。
「齐严人呢?」
「他、他、他……」
「他怎么了?」
「他不在。」
「不在?」珠珠凤眼一瞪。「我之前来,他可是寸步不离,在你身旁跟前跟后的。现在怎么啦?我才—阵子没来,他就有胆子把你—个人扔在这里?」
宝宝护夫心切,连忙解释,
「是因为商事繁重,他才——」
「繁重个鬼!」珠珠哼了一声。「他要是把赚钱这档事,看得比你还重要,我就非得用鞭子狠狠抽他几百鞭不可!」说完,她抓着鞭子起身,就要去找齐严算帐。
「三姊,不要!」
宝宝惊呼一声,连忙抱住三姊的手臂,就怕她真的冲出去,瞧见齐严就挥鞭打下去。
「那家伙要是心里只有钱没有你,你还护着他干么?」珠珠问得直接。
「不是的,他是为了要让我好好静心休养,才会……才会……」她愈说愈小声。
打从嫁入齐府至今,她从未怀疑过齐严所说的每句话。但是,他的冷淡疏离,以及那日在碧湖上,亲眼瞧见他与白小恬相倚相偎的情景,已让怀疑的种秄,在她的心里生根萌芽。
很多事情,也不必急在一时。
他说过的一字一句,言犹在耳。
我会说不急,是希望你身子能再养得好些。
真的吗?
这真的是他心里的意思?
她无法克制的镇日胡思乱想,就是忘不掉在碧湖上撞见的那一幕。
难道,要她休养身子,只是个借口?
难道,齐严搬去书房,是为了要远离她?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他移情别恋,跟那个才貌双全、艳名远播的白小恬,早已共结鸳盟?
这些臆测,藏在心里久了,被她的不安滋养着,逐渐蔓延开来。
带着暖意的鞭柄,再度抬超宝宝的下巴。「怎么了?既然要拦我,你也得说出个理由来啊!」珠珠耐着性子说道,只在这个娇美恬静的妹妹面前,才会这么有耐心。「你跟齐严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明白三姊的性子,是无论任何事情,只要遇着了,就非要插手管到底,宝宝只能娓娓道来,从自个儿身子稍好后,所烦恼的、所遇着的、所做过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跟三姊说了。
唯独花魁白小恬的事情,她刻意避开没说。
那件事情,一旦被三姊知道,齐严肯定会没命的!
听完了来龙去脉,珠珠的柳眉挑得高高的,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问题就在于,你觉得身子已经好转,齐严却仍拖拖拖拉拉,非要你继续休养,迟迟不肯跟你上床?」
毫不修饰的话语,听得宝宝面红耳赤。
「三姊!」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她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讲话。
珠珠握着鞭柄,轻敲着自个儿的掌心,沈吟了一会儿,才神秘的一笑。
「我来帮你想个办法。」她说道。
宝宝咬着红唇。
「可是——」
「可是什么?」
「婆婆们也说过,要帮我想办法。但是,她们的办法,全都……全都……」
「失败了?」
她点头。
珠珠巧笑倩兮,只说了一句话。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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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该猜到的!
宝宝坐在大厅的圆桌旁,面对着满桌的佳肴,不但食不下咽,双手还抖啊抖的,一副心慌意乱,如坐针毡的模样。
多日不见的齐严坐在她身旁的主位上,而坐在圆桌对面的,就是身穿红狐猎装的三姊。其他的座位上,则坐着司徒莽、君莫笑等等,数位齐家商行里的重要人物。
知道珠珠远道而来,齐严收到消息后,命人办了一桌酒席,回府为珠珠接风。
宴席之上,珠珠的凤眼几度都不着痕迹的朝宝宝看去。她面带着微笑,眼神却在暗示着,要妹妹快些下手。
宝宝却垂着头,只顾着发抖,不敢有任何动作。
下午,三姊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还拿了一包药粉,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硬往她的怀里塞,要她在酒席上,找机会倒进齐严的酒里,还跟她保证,这药珍贵少有,无色无味,齐严绝对不会发觉。
如今,那包药就藏在她的襟里,像一块巨石似的,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就算圆桌对面的三姊,不断的用眼神暗示,她还是像柳叶似的坐在齐严身旁轻颤,压根儿不敢动手。
事实上,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有勇气对丈夫下药。
没人察觉,姊妹二人各有心事,司徒莽还大大的夸赞珠珠送来的牡丹,对其中一盆黑牡丹,更是好奇不已。
「敢问海夫人,怎会种得出如此特殊的花色?」他早就听闻,钱家的三女珠珠花艺高妙,即使远嫁边疆,也能将适合当地风上的牡丹品种,种出如织似锦的一片繁花。
珠珠朝一旁的花几睨了一眼。那盆黑牡丹是这季才种出的新品,她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也没什么顾忌,只要看中意的,全都搬上车运来,大方的全送给妹妹。
「我丈夫说,没见过黑色的牡丹。」她的视线再度回到宝宝身上,柳眉微蹙,表情有些儿气恼。
司徒莽还问。
「所以?」
「所以,我就种出来给他瞧瞧。」她有些不耐,嘴里回答,眼睛仍是盯着妹妹。
宴席都进行到一半了,宝宝还是不敢动手。
倒是珠珠的几度注目,引起了齐严的注意,也转头看向妻子。这下子,连齐严都察觉,她打从宴席开始,就没动过筷子,身子还抖个不停,像是连椅子都快坐不住了。
「你不舒服吗?」低沈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宝宝猛摇头,却抖得更厉害了。
齐严拧着浓眉,瞧着清瘦许多的妻子,大手几度要抬起,最后终于还是垂下,就是没有碰触她。
「你回房休息吧,我让人把晚膳一并送去。」这阵子,他对她的确是太冷淡了些。
听到丈夫又要赶她回房,宝宝慌张的抬起头来,连忙开口强调。
「不,不用了,我没事。」好不容易才见着齐严的面,她实在舍不得离开,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齐严望着她,黑眸黝暗,教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会儿之后,他才亲手舀了碗热烫的鲜鱼汤,搁到她面前。
「喝点热汤。」他说。
「是。」宝宝捧起那碗汤,感觉热气熏暖了她的脸。她万分珍惜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胃暖了,身子暖了,就连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暖汤才全喝进了嘴,她的眼角余光,就瞧见三姊有了动作。
珠珠俐落的从怀里掏出另一包药粉。
「咳!咳咳咳咳咳……」
惊吓过度的宝宝,难以置信的望着三姊,被最后一口鱼汤呛得猛咳不已,纤细的肩膀不断颤抖着。
齐严顺着她的视线,也要回头——
「夫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宝宝紧急伸手,把丈夫的衣领抓回来。「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她抱着丈夫,还不安心的直偷看,吓得频频轻颤。
看得太过专心,宝宝没有察觉,丈夫圈抱她的双臂,因为她的颤抖而收紧;更没有瞧见,丈夫注视她时,眼底闪过的渴望与温柔。
珠珠早就料到,妹妹胆小,极可能临阵退缩,同样的药粉她自个儿也藏了一包。见到有机可乘,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药全撒进酒杯里,再递给旁边的人,下巴略抬,朝齐严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快快递过去,替她偷天换日。
坐在她旁边的人,却目瞪口呆,不敢接过酒杯。
没用的家伙!
珠珠心里暗骂,正在心急的时候,司徒莽却伸长了手,迅速的把酒杯接过来,传给了君莫笑。
君莫笑看着那杯酒,一脸茫然的抬头,却瞧见司徒莽与珠珠对着她猛点头,不断的使眼色。
要、要对主子下药?!
这可是她作梦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她虽然不信任珠珠,却绝对相信司徒莽的判断。没考虑多久,她也把心一横,同样伸长了手,越过另一个惊恐不已的人,替齐严换了酒。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快速且确实。
确定酒已换妥,珠珠这才不着痕迹的,拿起别人的杯子敬酒。
「齐严,」她双眼闪亮,直呼主人名讳,一点儿也不客气。「我家妹子身体纤弱,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客人敬酒,当主人的自然不能失礼。齐严转过头来,不疑有他,举起桌前酒杯,一饮而下,杯里瞬间已是涓滴不剩。
他吗下那杯酒的时候,圆桌旁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当他放下酒杯,众人却都有志一同,同时转开视线,不去接触他的眼光,唯独司徒莽,还若无其事的对着他笑。
一旁的宝宝,则是连气儿都不敢喘,一颗心怦怦乱跳。
哇,他喝了!
他喝下那杯掺药的酒了!
她伸手捣着小嘴,直盯着齐严桌上已经空了的酒杯。
那可是春药啊!
慌乱又害怕的宝宝,抬头看着三姊,珠珠却正谈笑风生,对司徒莽的态度丕变,还大方的说,要挑几盆牡丹送他。
又连喝几杯酒后,珠珠站起身来,对惊慌的妹妹视若无睹,大剌剌的宣布:「我累了,先去休息,你们慢用。」临走,她还回眸一笑。
司徒莽也跟着起身。
「海夫人,请让我跟莫笑送您—程。」他大手一抓,牵起君莫笑的手,跨步追上珠珠,三个共犯同时退席,离开了大厅。
其余几个「目击者」,心里也惶恐得很,不知道主子喝了那杯酒后,会有什么反应。为求自保,他们一个又一个也找了借口,全都脚底抹油溜了。
不到一刻,圆桌之旁,就只剩下夫妻二人。
宝宝用眼角,小心翼翼的偷瞧丈夫,只见他的浓眉拧得愈来愈紧。她既是期待,又是害怕,一句话也不敢说。
屋内静默了半晌,终于,齐严开口了。
「你也回去休息吧!」他沈声说道,站起身来。「书房里还积了不少事情,我得去处理了。」
啊?这样吗?只有这样吗?
他明明喝下了春药,为什么没有半点反应,没有扑过来对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仍旧要她独自回房?
「喔,好。」宝宝虽然沮丧又失望,还不忘克尽妻子的职责,起身送丈夫离开,直到门阶之前才停步。
齐严高大的背影,走进夜色之中,没一会儿就转过回廊,再也瞧不见了。
阶下的树丛里,突然有了动静,躲在树丛后的珠珠,猛地跳出来,满脸气急败坏,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回去?」
「呃——」宝宝吓了一跳,小手抚着心口,看着从旁冒出来的三姊。
珠珠气得直跺脚。
「还愣着做什么?快追上去啊,别浪费我花了百两银子才买来的上等春药!」
宝宝还在迟疑。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啊?」珠珠抓着妹妹,急呼呼的就往书房跑去。「快快快,别再耽搁,药性就要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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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灯火通明。
离开大厅时,齐严已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劲。
他心浮气躁,无论如何,就是定不下心来,下腹隐约感到阵阵热流。他刻意抵裆,不流露半分异状,镇定的离开大厅。
只是,情况没有改善,反而愈趋严重。
回到书房里,他已是气息粗重,下腹的热流已化为火焰,在四肢百骸里燎烧,宁他燥热难耐。
原本以为,是多日不见娇妻,才会因为见着她的容貌、听见她的软语,就产生强烈得近乎痛楚的冲动。但是,就算是刻意离开,把她冷落在身后,他的脑子里,还是忘不了她。
她软嫩的耳、红润的唇,低头时,露出的白皙肌肤,她的香气,她的十指,她的眼神、她望着他的表情……
欲望如针,刺得齐严闷声一哼。
太久了。
他已经那么久、那么久,没有——
倏地,门上响起敲门声,齐严抬起头来,却看见妻子一脸惊慌,被人推了进来。
他的理智,因为她的出现,开始崩解。
「怎么了?」齐严勉强保持声调平稳,但声音却已嘶哑。
一被推进门,宝宝就转身想冲出去,可大门早已被三姊关上,乍闻夫君的声音,惊慌不已的宝宝,连吸了几口气,才敢回身开口。她脸色娇红,怯怯的看着丈夫,说出三姊帮她编好的理由。
「呃……那个……我看夫君离席时似乎有些不适,所以替你泡了杯参茶送来。」这杯参茶,是三姊从路过的仆人手里抢过来塞给她的。
「我没事。」他语音嘶哑的开口。
但是,只要她不走,很快就会出事了!
齐严站起身来,绕过偌大的书桌,脚步却前所未有的有些颠簸。他体内的那把火,煎熬得他几乎要无法克制。
「你,回去。」就连开口,都已艰难。
见到丈夫摇椅晃,额冒热汗,仿佛在强忍着某种强烈的痛楚,担忧就淹没了宝宝的心。她连忙迎上前,一手端着参茶,另一手轻抚着他宽阔的胸膛。
「夫君,你还好吧?」娇美的小脸,仰望着齐严。
那软甜的香气、柔嫩的肌肤,都变成莫大的影响,对他岌岌可危的自制,犹如雪上加霜。
齐严还在抵抗,伸手推门,想把她尽速送走,却发现门已被反锁。
「外头是谁?」他低头,却陡然惊觉,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不该看她的!
烛火下的宝宝,美得动人心魄。
心虚的她,不知齐严已被逼到极限,兀自摇头,小脑袋左摇右晃。「没、没啊,外头没人。」只是撒个醒,不要紧吧?
灼亮如火的视线,牢牢盯壮中的小人儿,无法再移动分毫。
听不到回答,她狐疑的抬头,乌黑的眼儿眨啊眨。
「夫君?」他的表情,有些儿吓人呢!
齐严的大手,不知何时已搁上她的眉头,隔着柔软的布料,轻轻的揉着她光滑的肩。他是这么想念她柔软的身子,想得魂不守舍,对她的迷恋,就像在他心里生了根,一天又一天,只是住他的心底钻得更深。
宝宝看着丈夫,只觉得他专注得太过奇怪,实在有些担心,三姊下的药是不是太重,不能产生预期的效果,反倒伤损了他的身子。
「你真的没事吗?」她柔声又问,端详着他的表情,
粗糙厚实的大手,缓慢的挪移,经过她的颈项、粉颊、下巴、唇瓣……
太久了。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尝过她的甜美?
「夫君?」
齐严猛地回过神来,火速收手。他紧闭双眼,用力摇头,但满脑子的欲望,却再也羁绊不住,怒吼着要得到她。
不行!
他早就下定决心,非要——
情欲来势汹汹,再也无法抵挡。他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伸手探向房门,又要去推。
啊,糟糕!
三姊千交代、万交代,一旦进了书房,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更不能让齐严离开。
见他要开门,宝宝连忙去挡,却撞上他结实的身躯,整个人一歪,手里热烫的参茶全洒了出来。
「啊!」她发出惊呼。
齐严动作奇快,眼见参茶洒出,即刻伸手去挡。大半的参茶都洒在他的手背上,烫得黝黑的肌肤很快的变红,其余的热茶,则是溅得宝宝的绸裙湿透。
痛楚稍梢减缓了欲望。
「烫着没?」他问。
「我、我没事。」顾不得湿透的绸裙烫得她难受不已,她担心的看着丈夫,握住他被烫红的大手,自责不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害得夫君被烫伤。」
「这不碍事。」
「但是——」
话还没说完,齐严已经掀起她的绸裙,瞧见她柔嫩的肌肤也被烫得泛红。
「夫君!」羞怯的她,本能的想要遮掩。
齐严却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她努力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的话。
「快把衣裳脱了。」
脱,脱衣服?!
宝宝要强忍住,才能不欢呼出声。
噢,她是在作梦吗?齐严终于不再是要她穿好衣服,而是要她脱衣服呢!
她又惊又喜,忍住羞怯,服从丈夫的命令,用最快的速度褪下湿透的绸裙,小手摸上襟扣时,又有些不确定,歪头想了一会儿。
他要她把衣裳脱了,是只要她脱下绸裙,还是连其他的衣物也要脱?
无法判定的她,只好硬着头皮发问。
「呃,夫君,我——」
可一抬首,却只见夫君一双眼异常明亮火热的看着她,教她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她的红唇微启,星眸迷蒙,酡红的嫩颊如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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