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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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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某个星期五,夏桐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在台北街头。再过几天就是耶诞节了,路上到处是耶诞装饰物,某家百货公司早早在十二月初就矗立起将近四层楼高的耶诞树,号称是全台北最高最大的耶诞树。

路上涌现下班人潮、车潮,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但大多数人都挂着浅浅的笑容。大概是因为周末将至,再加上耶诞夜快到了的关系吧?

夏桐无暇细想。她正赶往罗青彦的住处,想和他共度周末。两人的关系稳定发展,当中虽然也有磨擦,但也很快就和好。

他懒得跟她吵或许也是主因。但夏桐发现,只要是她坚持的,最后让步的一定是他。

他依然和她初识的他一样,不屑说甜言蜜语也不来接送那一套,有时绝情地好像两人不是情人,只是普通朋友一样。

可是,他越来越在乎她说过的话、喜欢的事物,在忙碌的生活步调中,他学会抽空打电话跟她报平安、告诉她一天无聊的行程。

每当两人各自忙着彼此的生活时,他会好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可是,一到假日他们腻在一起时,他又亲密得仿佛两人不曾分开过。

夏恫不知道一股情人是怎么交往的,但她不在乎,她越来越清楚,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一定要符合别人的标准,只要自己爱得自在、爱得快乐就好。

她不介意他一看起书来就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忘了她,反正她已经找到勾回他全部注意力的方法。她神秘地一笑。

今天一早,她就收到他约会的简讯。他们上个礼拜因为夏桐要陪爸爸体检的关系并没有见面,所以她特别期待今天的约会。

只是她没料到今晚的约会是个大惊喜。当她看见插在大门上的白色玫瑰时,一颗心先是暂停,然后飞快地跳动。

她拿起香气浓馥的玫瑰,迫不及待地打开门,黑褐色的木地板上铺着一枝枝的白玫瑰,就像她梦想中的那样。她的心跳飞快、呼吸梗在胸口,热意威胁地包围眼眶。

白玫瑰一直铺进罗青彦的卧室,小小的客厅点满了芳香蜡烛,角落则插着几枝白玫瑰。轻柔的音乐流泄一室,夏桐立刻认出那正是他们最喜爱的专辑之一——〈白色恋人〉。

沿着玫瑰花走进卧室。她看见大大的床上铺着黑色丝质的床单,床单上,白色的玫瑰花瓣排成心形。

夏桐不敢相信地走进去,看着他精心布置的卧房,让她好感动。

「这下你那群朋友再也不能说我什么都好,就是不够浪漫了吧?」

罗青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迅速转身,惊喜地看着他一身西装笔挺,帅气地对她露出性感的笑容。

她捣着嘴,眼泪已聚集落下。

「你为我准备这一切?哦,真是太浪漫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梦想的场景?」

她的声音颤抖不稳,事实上,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坏坏地得意笑着。

「你每次到KTV都点那首歌,每次你姊姊和其他人嚷着要切歌时,你极力制止,然后像孝望着草莓蛋糕般看完最后一幕。我想即使神经再大条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喜欢那个浪漫的场景。」

他露出宠溺的笑容。「只是你知道浪漫有多贵吗?这一大片花海足以让你和那群姊妹淘欢唱到天亮了。」

「哦!你真是太浪漫了。」她急切地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就连你的斤斤计较也那么浪漫。」她叹气,声音已不再颤抖。「不过以后不要再这么浪漫了,太不切实际了,花很贵又一下子就枯萎。如果你以后想浪漫一下,拜托选个保值一点的。」

他仰头大笑,觉得两人真是契合。

「钻石,你觉得怎么样?」

夏桐眯起眼衡量了一下,才露出特大号的笑容。

「钻石不错,既浪漫又保值。不过记得要保证书。」

「天啊!我真爱你实际的这一面。」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热情在两人之间燃起,他们倒在花香的怀里,他饥渴地抚上她曲线完美的丰臀,她则急切地抬起腿,勾住他的腰。

在满室馨香中,他们抵达了天堂的顶端。

很久之后,当他们的心跳渐渐平息、呼吸也不再急促,罗青彦搂着她滑腻的肩,感觉她柔嫩的肌肤和凹凸有致的曲线贴着他的身体。

盈满胸臆的快乐、幸福和满足,使他傻傻地微笑着。其实浪漫并不麻烦也不是不切实际,当他看到她感动的表情时,一切都值得了。

为了满足她的快乐,他愿意奉献生命中的所有。

突然,一个领悟击中了他,他忍不住冲口而出:「天啊,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夏桐全身一僵。她缓慢地抬起头,凝望他惊讶的表情,罗青彦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表达错误,他的话很容易招来误解的——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都是跟我爱假的喽?」

罗青彦大皱其眉,着急地想解释。其实夏桐心里明白他话中之意,她只是忍不住想捉弄他。谁教他让她等他说这句爱你,等了那么久。

情人交往或许有千百种方式和理由,但心动其实只有一种。

只是多一眼的冲动,心动往往就在那不可思议的瞬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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