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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安在湿冷的空气中颤抖,柏恩荡下吊床。他解开衬衫的钮扣,想要把它盖在她身上。好像有种模糊的声音,或是直觉,使得他抬头看见公牛般的身影冲向阳台,四周静得可怕,一把刀高高地举起。婕安在他和杜雷蒙之间。柏恩因恐惧和狂怒大吼一声,他跳回去搜寻手枪时,猛力地把她从吊床上推下。
他想要获取手枪却失去平衡,歪斜地倒向自己的吊床。杜雷蒙无视于婕安,跃过剧烈晃动的吊床及她歪斜的身体,当他胡乱往柏恩身上砍去时,脸上因邪恶的愉悦而露出狰狞的笑容。柏恩用脚绊住杜雷蒙,自己跌倒在地。
柏恩因跌倒撞到肩膀使得枪掉到地上。他捡起枪,知道已经错失了珍贵的几秒。杜雷蒙恢复过来再度猛攻,把刀举得很高。
柏恩单膝跪在地上。婕安在旁边挣扎着起身。“跑!”他大叫道并推她,然后他就没有时间了。杜雷蒙挥舞着刀,柏恩扑向他,用肩膀猛烈地撞击他的腹部,用左手箝住杜雷蒙握刀的手,使得他无法再度挥刀。杜雷蒙大叫一声,但是他跟公牛一样有力。他闻起来是如此刺鼻地酸臭。柏恩试着握住枪,但是被杜雷蒙看见,抓住他的手。
他们两人在这场殊死战中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先夺到武器的人就是胜利者。
杜雷蒙是打架高手。他不会笨得向后滚,把柏恩朝后踢,因为除非能同时从柏恩的手中抢过枪。否则就让柏恩有机可乘。
杜雷蒙将柏恩撞向支撑阳台屋顶的木柱。尖锐、粗糙的木柱戳进柏恩的背部。杜雷蒙的子弹砰地一声射出,想要击中柏恩的脸。柏恩撇开头,用腿钩住杜雷蒙的脚踝绊倒他,但是杜雷蒙并未放松,两人向外滚至雨中。婕安站了起来。看着杜雷蒙,听到她心爱的男人叫她跑的声音,并置自身于危险中以保护她,就像是一场恶梦。她呆立了几秒,视线盯在泥中及雨中翻滚的两人,只靠闪电照亮他们的身形。雷声在他们身边作响。
婕安的身后亮起一道闪电,微弱的光照到阳台上。噪音吵醒了女主人。
闪电的出现同时释放了婕安的心结,仿佛这两件事是相连的。愤怒席卷住她,她感觉自己因为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而流汗。她的喉咙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沉、非人类的怒号。她所见到的只是杜雷蒙丑陋的脸充塞她的视线,他的周遭是一片漆黑。她不假思索、毫不费力地随着他们奔入雨中。
婕安跳到杜雷蒙的背上,双手紧握住他潮湿、油腻的头发并使劲地扭转,用尽全部的力量往后扯。他痛苦地哀嚎。当他试着抗拒头部被往后猛扯的力量时脖子青筋毕露。
婕安听到柏恩喘不过气的叫声,但却无法听出他在喊些什么。她用脚猛踢杜雷蒙的背,拳头仍然紧扭住他的头发。大把头发随之脱落,婕安往后踉跄了几步,继而跌倒在泥泞之中,黑色的头发夹在她的指缝之间。
杜雷蒙因疼痛而发狂般地尖叫。他跨坐在柏恩身上,巨大的重量使得柏恩陷入泥中。柏恩只能坚守阵地与这头被激怒的公牛相对抗。他无法甩脱他。杜雷蒙开始疯狂地抓住柏恩握枪的手猛击地面,想要把枪击落;柏恩奋力地支撑,他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手枪,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婕安跳起来。沙女士在她身后大声喊叫。篷屋里的人都醒了,在一旁沉默地观看。
杜雷蒙跨骑在柏恩身上,因位置太高,柏恩无法用他的膝盖顶他。婕安踏步向前时,脑筋如战场上的胜利者般清晰,视线的焦点集中在目标上。她毫不迟疑地将脚精确地踢向正确的位置,并用全身的力气砰的一声撞向杜雷蒙的鼠蹊,再辅以挥踢的动作。
杜雷蒙尖叫,声音高起并变得非常恐怖,他的身体整个弯成弓形并曲向一边。柏恩迅速起身并夺回手枪。他开了一枪,子弹射中杜雷蒙的太阳穴。彪形大汉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柏恩摇椅晃地站起来。婕安站在数尺之外,雨水滑落她的脸颊、头发和衣服。她无法将视线从杜雷蒙身上移开;她的拳头紧握,胸部起伏,仿佛等着他再度移动。
“婕安?”他谨慎地靠近她。“他死了。”
她没有答。柏恩仍然记得当她像个泼妇般跳上杜雷蒙的背部时,所发出的低沉、令人战栗的声音,就像是动物的咆哮声一样。他很轻柔地碰触她的手臂,将她带离这场恶梦。“他死了,亲爱的。我射中了他。”
她迟疑了一下,接着快速地点点头。“你救了我的命,”他继续用低沉、镇定的声音说道。“你用什么东西打他?的确分散了他的注意。”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转向他,眼神迟钝。她迎向柏恩的注视,以处于震惊状态中客气微弱的声音说道:“我猛踢他的私处。”柏恩抑制住不由自主的瑟缩。“来吧!亲爱的,我们躲躲雨吧!”他把手滑向她的腰。她挣脱他的掌握,坐在泥地中留下他拥着空气。柏恩拉她起来,但是她的表情阻止了他。他知道她的感觉,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她正处于杀人的感觉之中,得靠自己清醒过来。此刻的她只想要独处。
沙女士在阳台处对他喊叫。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睡袍,右手还握着一把刀。他看着婕安。她就坐在那儿,双肩垮下、头部低垂,大雨打在她的身上。她已经全身湿透了,所以也不会淋得更湿。他不情愿地留下她并走向沙女士。
“你对此事有任何解释吗?”她以深沉、粗嗄的声音咆哮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会把一切的经过告诉你,”柏恩说道。“可不可以请你泡壶咖啡或茶?婕安会需要的。”
她站起身怒目瞪视着他,好像他在责备她缺乏待客之道。“当然,我还会带几条毛巾来。”她的视线到杜雷蒙的尸首上。“会有人处置他的。”事实上村子里的每个人,在这个下雨的夜晚都出来了,一群群地站在附近盯着尸体看。沙女士对他们叫道。“带他到篷里。”数名男子一起抬起杜雷蒙粗壮的手脚,把他拖到小屋中放置到早晨。
沙女士走回室内,柏恩转向婕安,蹲在她旁边。“来吧,亲爱的。沙女士带毛巾来了,我们把身体弄干再喝些咖啡。听起来如何?”她抬起头看他。“无趣。”婕安说道。柏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的确。而那却是在你经历一场危机之后,唯一能帮助你恢复平静的方法。”
“好吧!”她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谨慎缓慢地移动,仿佛手脚全不听使唤。当他们走回阳台时,他再度环住她的腰。雨停止了。风暴也远离了,,柏恩抬起头由云层的缝隙中看着星星。沙女士拿着数条毛巾走出来。婕安用其中一条擦脸,接着抹干滴水的头发。他们没有干衣服可换,所以那是她对于整理仪容唯一能做的事。
沙女士注视着他们,嘴唇冷酷地抿紧。“或许我能替你们找几件衣服,”她说道。
“我的丈夫跟你一样是个大块头,先生,上帝诅咒他腐朽的灵魂。我也有一条裙子和宽松的上衣借你,可怜的小鸡。”
婕安真的觉得自己像只可怜的小鸡。她又湿又脏又累。沙女士带衣服出来,婕安跟着柏恩走到屋子另一端较隐密的阳台换上干净的衣服。沙女士的裙子又大又长,一直盖到她的小腿,但她同时也提供一条灰色的发带,婕安用它当作皮带,在腰际打上一个结。她把泥泞的靴子丢在一旁,但却没有其它鞋子可换。柏恩同样地也光着双脚。沙女士又帮了他们的忙,拿出两双老旧的凉鞋,较小的那一双对婕安而言还是太大,但是她仍设法穿上而不掉下来。
接着他们坐在桌旁喝着香甜温热的咖啡,让咖啡缓和升高的肾上腺素。当柏恩对沙女士坦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婕安不发一语地坐着,脸色苍白。柏恩省略了大部分的事情,当然也没提到“女王之心”,只解释在探险时杜雷蒙杀了婕安的哥哥,因为他们三人是目击者,所以也被迫杀。他并未解释太多,然而沙女士也不再继续追问。她以一种相当令人惊讶的淡漠态度说道:“我的人在明天早上会把尸体运到内陆。不能将他埋在屋子附近,会产生臭味。”
柏恩怀疑杜雷蒙死后会比生前难闻多少,但是他并未说出这项评论。他们之中没有人提到要通知有关当局,因为生活在这种孤立村落的人习惯自己解决事情。
“沙女士,”婕安说道。“我可以借用你的设备吗?”这是自从她向沙女士谢过咖啡后所说的第一句话。老女人亲切地点点头,并用手指向屋子的后方。婕安离开座位。柏恩看着她,注意到她低垂的头。“她会没事的,”沙女士说道。“她很勇敢;她毫不犹豫地攻击,并未浪费时间在歇斯底里的尖叫或绞扭双手上。”“我知道,”柏恩说道并且微笑。“她拥有比十个普通人加起来更多的勇气。”十秒钟之后柏恩猛然醒悟,快速地站起身。他跑到他们曾经睡过的阳台上。他的背包不见了。
“怎么了?”沙女士问道,随着他冲出来。
他奔向码头,每走一步便发出一声诅咒。他看到婕安已经踏入救生筏中,镜子似的河面正藉着星光映出她的身影。当她猛拉绳索发动引擎时,柏恩大叫着。当她拉第二下时引擎发动了,救生筏开始驶离码头。此刻柏恩用力地踏着脚下的木板,她就在五十码之外,随着每一秒的增加而远离。柏恩无助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的双拳紧握,口中重复着每句他所知道的脏话。沙女士走到他旁边毫不掩饰地问道:“她为什么逃走?”“我们有过争执。”柏恩说道。他将手指插入潮湿的发中。上帝,他无法相信他是如此地愚蠢。他差点就要脱口说出她有多么勇敢;他早该知道她不会如此轻易地接受失败,并一直等待这种机会。
“那一定是很严重的不和,而非普通的争执。”
“是很严重没错。”他喃喃地道。
“如果你找到了她会怎么做?”沙女士怀疑地问道。
柏恩想到数种暴力的方法,但随之又放弃了。“吻她,”他终于说道。“和她做爱。”他的膝盖颤抖,柏恩用力地坐下。“我爱上她了。”他坦承道,瞪着漆黑的河水。
“啊!”沙女士笑道。“或许你不像我想的那么笨。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你可以去追她。”
“我没有船,女士。”
“何必浪费时间驾船?”她低沉地说道。“用我的飞机快多了!我亲自载你去。”
柏恩抬起头,希望在他体内突然燃烧起来。“我有机师执照,女士。”
“那么你可以自己驾驶,但是如果你不把飞机还我,我会找到你并处以适当的惩罚。哈!你必须开始准备了。她有多少汽油?”
“足够到下一个村落,但是之后她就得补充燃料。”
“那么你就得在那儿等她。”
婕安一直保持在河流中央,沿着宽广、闪烁的河岸航行。她成功了,但是却未感到丝毫的胜利感。她觉得疲累更胜以往。晚上所发生的事已从脑海中摒除。她知道单独一人在救生筏中要勇敢地面对河流,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旦他们到达玛瑙斯之后,她将不再有机会从柏恩那儿夺回“女王之心”。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所以她便加以利用。
她可能再也看不到柏恩。事实上,她还希望他能够追上她,但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已经看过那里的船;虽然有一些老旧的汽船,但是却无法追上这艘敏捷的救生筏。她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他站在摇椅晃的码头上,嘴里不断沮丧地诅咒着。
她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抵达玛瑙斯。食物不成问题;他们把补给晶留在船上。燃料将是她唯一的问题,因为她没有钱,她会拿食物去换取燃料,反正饥饿伤不了她。如果她无法得到燃料,她会用桨划。如此一来柏恩就有机会追上她,但是现在多想也无益,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灰白的黎明即将照亮天空,在几秒钟之内黑暗将被驱散。丛林中充满了鲜明动人的色彩,比北方气候的丛林还要丰富,赶走了夜晚的单一色调。或许在数周之内她会再度回到内地,这次探险队将由政府赞助。他们会依着全球性的策略,一旦进入盆地之后,就由轨道卫星处获得正确的座标位置。之后他们可以坐飞机抵达那里,或许清出一场地做为直升机升降的平台,或是修建一座跑道;盆地可以轻易地容纳一座跑道。石城再也不会和原来一样,但是探索它的人们或许会心怀虔诚地守住那里的秘密。
她的胸口因痛苦而悸动,但是她知道这样做是对的。
一架小飞机越过她的头上令她吃了一惊。因为她刚刚才想到直升机和飞机,但那只是抽象的念头。她已有好几个星期没见过这种文明的象征,这架飞机的声音令她觉得刺耳。
她停下来检查燃料,只有一个油槽中剩下几时的油。假如她无法成功地抵达下一个村落,她将试着和河岸篷屋中的居民以物易物。无论如何,她会抵达玛瑙斯。她就是拒绝放弃。
她没有手表所以无法知道时间,但是藉着测量太阳的位置,她预估将在上午九点至十点到达下一个村落。摇摇欲坠的草屋架在支撑物上,沿着河岸排成一线,只剩下不到一时的燃料,她别无选择只能停下来。
景象和昨天的相似,孝跑到码头边,他们的父母站在后面。但这次是位男士出来欢迎她,一位穿着热裤、凉鞋,戴顶宽大草帽的肥胖绅士。他赤裸的胸部布满浓灰色的卷毛。
他的第一句话即断定地说道:“小姐,你是一个人?”他浓密的灰色睫毛不赞成地眨着。
“这只是一次意外,”她说道。“我必须到玛瑙斯。”
“但是这不太好吧,太危险了,而且你需要一顶帽
“是的,是的,当然了。”他说道。“但是你得到我家来,我太太会给你一顶帽子,以及一些清凉的饮料解渴。”
她犹豫一会儿。“谢谢您,那很好。但是我身无分文,先生,您是——”
“莫,”他答道。“莫瑞斯。我太太叫安琪,而她真是位天使,你会看见她。别担心钱的事,小姐。你孤单一人又需要帮助,我们会为你设法。现在来吧,来。”
他叫其中一个孝隐住救生筏,并温文有礼地伸出一只手帮助婕安上岸。她拾起背包并接受他的帮助。一位非常吸引人的女人,至少比莫先生年轻二十岁,出现在阳台上。“瑞斯?”她喊道。
“我们有一位客人,天使,”他也喊回去。“一位需要帮助的年轻可爱的小姐。”
莫先生一定需要戴眼镜,婕安想着,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可爱?她必定因为极度的劳累而显得憔悴,头发也已经两天没有梳理过了。
安琪聪敏地将婕安从她精力充沛的丈夫身边带开。“亲爱的,进到凉一点的地方来。我们有冰块,你想要喝点饮料吗?”
光是想到一杯清凉的饮料就足已令她晕眩地期盼着。“假如不会太麻烦。”她设法说道。
莫太太领着她到屋子后方凉爽之处;每个房间的天花板上都有电扇旋转着,窗户上也有竹帘及百叶窗。“你叫什么名字,亲爱的?”安琪问道,将清绿的液体倒入杯中加进冰块。
“薛婕安。”她啜饮着冰凉的饮料;它尝起来是酸橙的味道,又甜又酸,而且相当好喝。
“你必须有一顶帽子,”安琪重复她丈夫说的话。“在我帮你找帽子时,你想要梳妆打扮一番吗?我们有现代化的盥洗设备;当我们结婚时瑞斯坚持要盖。我是从城市来的,瑞斯不希望我缺少任何东西。”
现代化的盥洗设备?婕安麻木地跟着女主人,她被领至一间用百叶窗隔绝热气的小寝室。“为客人准备的。”安琪解释道。“这间寝室有私人的盥洗设备。当我替你找一顶帽子时,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吗?请不要客气。”
婕安发觉自己被单独地留在小房间里,觉得好奇怪。她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不曾看到床。她以前曾经历过文化冲击,知道一旦再接触到曾经熟悉的事物之后,那种感觉就会消失,但是现在她却非常地谨慎。她把背包放下,极为小心地走向浴室。那儿有抽水马桶、洗脸盆及一个真正的浴缸。它们并不奢华,但却非常实用。
她觉得自己好傻。
但是自来水的感觉真好。她洗了脸和手,并借用洗脸盆旁边的梳子整理纠结的头发。她强迫自己不要逗留太久,否则会忍不住使用浴缸。当她步出浴室后发觉自己再次面对这张床。她露出微弱的笑容。不知道自己是否得再渐渐地习惯睡床,或是床睡起来会像天堂一样?
希望莫先生不会介意她坐在床沿。当她坐下后,疲备几乎席卷了她全身‘她答应自己只能睡一下子,接着便靠在床头,把脚荡到床上。床垫太软而且有点凹凸不平,但是她仍喜悦地合上双眼。的确感觉像在天堂。她感到身体逐渐放松。
她突然觉得自己并非单独一人,她的皮肤因警觉而刺痛,并且张开双眼。她的反射动作仍然和在丛林时一样机警,即使常识告诉她一定是安琪来看她的客人如何了——但是来者并非安琪。柏恩站在门口,肩膀靠在门框上,当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时,双眼深沉并且危险。她的心跳猛烈地撞击着,嘴巴变得干燥。她无法说话或是移动。她所能做的只是靠在床头,感到难以理解及恐惧的麻痹感。他们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她从未想过她会害怕路柏恩,但她的确是。她的思绪像闪烁的焰火般向每个方向乱射。
他的表情严厉,下颚坚定。她敏锐地察觉到背包正放在地上。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提起背包离开,她已经无法阻挡他,但柏恩甚至没有瞥背包一眼——他的视线从未离开她。婕安以前从未在他眼中见过这种神情,如此野蛮的注视令她因原始的警觉,而不由自主地颤抖。
“柏——柏恩?”她屏息地说道。
他站直身子,走进房间,无声地关上身后的门。他走了两步站到她床边,高大强壮的身躯似乎占据了整个室的空间。当她举起双手保护自己时,呼吸变成快速、粗浅的喘息,同时她也知道这个举动只是徒劳无益。
柏恩弯下腰,无视于她的动作,把手滑进她的裙子里。强壮的手指钩住她内裤的腰带并将它剥落至腿上,光裸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使她剧烈地意识到自己的裸裎,脆弱以及易受伤害。当她了解到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之后,身体立即起了惊人的反应。他迫使她的双腿分开,对他敞开自己,并且往下注视着她暴露的女性躯体好一会儿,然后抬起视线再次与她的交锁在一起。他将自己移至她分开的大腿间,一只膝盖跪在床上,而另一只腿仍旧坚定地立在地上。他无声地解开裤子释放出他的坚挺,一手支撑在她身边的床垫上,并更深入她双腿间的幽谷找到适当的位置。
婕安无法自制地因期待而紧张。他粗鲁、无情地进入她,她体内的肌肉因回应深刻的冲刺而紧绷。他的体热缠绕住她,使得她的肌肤滚烫。他停留在她体内直到克服她体内的抗拒,直到她松弛下来肌肉开始爱抚他的器官。
“抱住我。”他粗嗄地说道,而她毫不介意地照做。
她的手臂滑向他宽阔的肩膀,却发现他在颤抖,或许是松了一口气。柏恩靠着她而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固他缓慢、深入的冲刺力量而屏息。她感到震惊而且迷惑,从他的做爱中她可以感受到强烈的占有欲。他拒绝离开她。柏恩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捧起她的脸,当他增加力量和速度冲刺时,迎向她的注视。床头重击着墙壁。当他带领她渐渐达到高潮时,她紧抓住他的身侧,愉悦、疯狂的兴奋在她体内盘旋。她可以感觉到他甚至在她体内变得更加坚硬,她反映起自己的臀部以便更容易接受他,她听到自己的喊叫声。他不让她看向别处,当她达到高潮时,他在体内冲刺以释放自己,凶猛的蓝眼睛攫住她,强迫她接受她是属于他的事实。
事后柏恩轻柔地将她抱进浴盆中并放水,接着自己也坐进去。“但是安琪呢?”她靠在他身上含糊地说道。她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他们不会打扰我们。”柏恩饥渴地吻着她。他无法克制住自己不去碰她。“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他们了解并认为那非常罗曼蒂克。”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她麻木地问道。“但是你怎么
“飞机,”他简洁地说道。“沙女士有一架飞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飞行执照?”
“没有。”她对他言语中的嘲弄不知如何反应。她站在微温的雾气之中,双臂垂在身侧。水的感觉棒透了;她全身虚软无力,觉得自己要随着流水飘走一般。她咽了口口水。“你为什么不干脆就带着背包离开?你知道我无法阻止你。你不需要如此……如此做。”她非常害怕他之所以和她做爱,只是为了平抚当她带着“女王之心”离去时受伤的自尊。
“你似乎还没搞懂。我是回来追你的。”他搓揉出一堆肥皂泡,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别再从我身边离开。”
“但是你为什么不生气?”她无助地问道。“我有,我生气到想再和你做一次爱。”
她笑了出来,接着震惊和疲累席卷而来,使得她开始哭泣。柏恩紧紧地拥着她,他们就站在莲蓬头下抱在一起。他喃喃地安慰她,低头靠着她。最后乎只有再次和她做爱才能令她停止哭泣,所以他做了,他将她举起并滑进她体内。她的啜泣变成喘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发出低沉的喜悦之声。他们原始的结合也抚慰了他。有数小时之久他惊恐地发觉到,自己可能会永远地失去她——直到她令他惊讶地顺从,并接受他进入她体内,直到她的手臂圈住他之前,他一直是全世界最害怕的男人。至少在一年之内他不打算让她从眼前消失——因为他需要那么久才能从惊恐中复。
玛瑙斯真是人声鼎沸。这里有太多的人及噪音。他们搭沙女士的小飞机飞回,本来需要九天的旅程只在几小时内就完成了。
他先安排好把飞机还给沙女士;接着直接从机场叫计程车到他以前住过的饭店。至少他们都还能见人,婕安挖苦地想着,这都得谢谢沙女士及莫先生,他们两人及他们的衣物都还算干净。安琪更几乎是喜形于色地认为——她和她先生帮助一对相爱的恋人重逢,她甚至还坚持婕安使用她的化妆品。
当柏恩在饭店订房时,他将婕安搂在身边。“一间套房?”她低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有。别担心钱的事。”
他们蓉她和瑞克留下来的东西,松了一口气的经理也把她写的信还给她,并且微笑着恭喜她平安归来。他也问起两位先生,在婕安身后柏恩警告地摇摇头。经理随即了解并快速地发表其他意见,令婕安没有时间回答;接着他本人护送他们走到套房。
柏恩把瑞克的东西放在一旁,当婕安在卧室解开行李取出衣物时,他把经理叫到楼下并快速地将情形解释一遍。他告诉经理随他如何处理柯提文的东西,然后安排人去把他的衣物取来带到饭店。
婕安听到他在讲电话,但是并未走到门边听他在说些什么。他们尚未讨论到“女王之心”的事。她很累,累极了。柏恩改变了游戏的规则,她再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地睡一觉,或许等她醒来之后又能够开始重新应战。
柏恩走进房内。“我们今晚会有客房服务。呆在里面好好地休息。”
“你在回来后的第一晚通常做些什么?道。
“买一瓶威士忌并做爱。”
“你违背传统?”她慵懒地问
“你累了,我可以等。”他说道。
她听到那些话从路柏恩的口中吐出时几乎要昏倒了。他对她夸张的动作皱眉,将她抱到床上。“这件事可以等到稍晚。”他边说边把她的鞋子脱掉,并轻易地脱掉她剩下的衣物,接着熟练地把她塞到被单下。“小睡一下,这是命令。”
“一个人?”她震惊地问道。
他看起来很缅腆。“如果你想睡觉,就得一个人睡。”他承认道,把窗帘放下并把空调调低。“我会在另一个房间。”
婕安在大床上躺好,陷入枕头中。她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打赌柏恩在这种床上将会有令人惊讶又别出心裁的方式。或许她即将会发现。
半个小时后柏恩偷看她是否睡着了?她的呼吸深沉而且有规律。他静静地把门关上,接着坐下来开始打电话。隔天早上他们才刚在房间吃完早餐就有人来敲门。柏恩应门后把寄来的一个大盒子和手提箱收下。
“那是什么东西?”婕安问道,跟着他进入他放置盒子和手提箱的房间。他把它们放在一张床上。没人睡过那张床,婕安想着。他昨晚曾经拥着她,但却坚持她睡觉。
“这个手提箱是我的,”他说道。“我安排别人把我的衣服寄来。这个盒子是你的。”她看着盒子。“这不是我的。”她确切地说道。“它是你的。”“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个盒子。”“请你打开这个该死的盒子!”他怒道。她满意于所挑起的反应,把盖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件套装,那种非常富有的女人穿去赴正式午餐约会的衣服,窄裙的长度在膝盖之上,并搭配一件剪裁优雅的外套。裙子是淡粉红色,式样简单的上衣是白色,外套上有细长的粉红与白色相间的条纹。这不是沉闷的上班套装,每一件都是丝料。她估计这套衣服至少也要五百元美金,其中还包括了丝袜和搭配的鞋子。
她茫然地瞪着这些衣物。“这些是要做什么用?’’
柏恩已经把自己的西装放在床上,并开始换衣服。“这些是用来穿的,”他说道。“穿起来。抱歉你得穿丝袜,这不是光着腿可以穿的那种套装。”
“但这些是为了什么?”她要求地问道。“为了我。”他看着时钟。“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做什么?”
“换衣服。”
“假如我不换呢?”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去换衣服!”他大喊。此刻他已经愈来愈神经紧张了。
他用尽各种方法威胁她去换衣服,并坚持她化妆,当她在浴室里上妆时,他还站在一边看。
“你令我神经紧张。”她抱怨道。
“我令你神经紧张?”他低语。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路柏恩?我太了解你了,这既卑劣又不公平。”
“同意,不,我不喜欢那只口红。我喜欢红色的。擦红色的。”
她从镜子中不耐烦地看他一眼。“红色口红不配粉红色套装。”
“喔。那好吧。女人怎么会知道那种事呢?”
“简单。有一天你穿着粉红色上衣着红色口红,并知道你看起来完全不对劲,必须换擦颜色较浅的口红看起来就对味了。你是怎么想的呢?配色的能力和排卵的副作用有关?”
柏恩聪明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抓住她并把她拖离房间,而她才刚涂完口红。
在电梯中她生气地瞪着他。“发生了什么事?我喜欢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事。我并不擅于应付惊喜的场面,通常我都不会喜欢它们。告诉我你计划些什么比较安全。”
“耶稣基督。”他低语。电梯门一打开饭店经理就冲向他们。“一切都还满意吗?路先生?”“非常完美,贾先生。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是的,先生。每个人都在等你。”“谁是‘每个人’?”婕安咆哮道。“你会知道的。”他的手紧握住她的腰,驱使她往前走。出于自尊,她继续往前。贾先生引导他们到会客室,然后将门打开,柏恩护送她走向里面,约有三十几个人,大部分是男人,朝他们蜂拥而上,柏恩敏捷地站到她前面,把他们留在后面继续引道她至房间另一端安排好的讲台上。
明亮的灯开启,使他们沐浴在热气和光辉之中。
夹杂着英语和葡萄牙语的问题向她提出。她听到“安萨族”及“亚马逊人”等字眼,并投给柏恩一个谋杀的眼光。他打算使她看起来像个傻瓜,可能是他安排这些人来这里的,但是她没有证据,她将成为笑柄。讲台上有一排麦克风,还有一张桌子及两张椅子。柏恩让她在其中一张坐下,然后坐在另一张上。
“请坐下,”他对着麦克风说话,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响起。“你们愈快坐下,问题将愈早获得解答。”
在相当短的时间内,房间变得出奇的安静。
“你们之中有人是‘巴西政府古物委员会’的代表,”他说道。“有人是记者。薛小姐会对她的发现做一番简短的说明,接着先回答政府代表的问题。我相信各位新闻界的先生女士会了解这么一来,你们将有更多的内容可以报导,因为‘古物委员会’的人知道该问些什么,所以我们将会感激你们对此的包涵。”
她并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说话,虽然她以前做过,但是她必须对抗这股动荡的兴奋感。她非常坦白地大致说出如何发现她父亲关于失落的城市和安萨族的笔记,且述说了这个神话。她解释如何和她哥哥及其他伙伴组成探险队,并随着她父亲笔记的指示前进。她的哥哥和同伴都在前往内陆的探险途中丧生。
摄影机安静地快速转动着。
“我们终于找到安萨族的石城,城由石头砌成并且可以居住数干人。我们并未发现太多日常生活的手工艺品,我认为安萨族人抛弃那座城市并带走财产。但是他们留下一座惊人的庙宇,其中有一座坟,坟上有一名男子的半身浮雕像;而且这座庙宇中排列着女性战士的雕像。”
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房间内被愤怒蜂群般嗡嗡的嘈杂声打断。正如她所预料的,新闻界的人并未尊重柏恩的要求由“古物委员会”的代表们首先发问。
“你是说你发现了亚马逊人,薛小姐?”一位新闻界的记者问道。
“历史将会证实这点。我们必须研究石城。我只能说我们发现女战士的雕像。”
“那些雕像有多大?”
“包括基座约有十尺高。”
“你父亲所使用的密码,”另一名记者问道。“是否与军事上所用的有关?”
“不,他是位考古学家。”
“薛赛洛?”
“是的。”她打起精神说道。
“他是否以‘疯子薛赛洛’之名而为人所熟知?”
“是的,但这些证据证实他并非疯子。他是对的。”
“那是种什么样的密码?”
“那是他在我孩提时代发明的密码,它是根据主祷文发明的。”在她身旁,她感觉到柏恩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
“薛小姐,”一位蓄胡、穿着双排扣西装的男士叫道,她立刻假设他是“古物委员会”的一员。“对于这项难以置信的发现你带回什么证据?”
沉默笼罩住整个房间。“或许有照片为证?”这位男士坚持道。“样品?”当她没有作答时,他叹了口气。“我非常怀疑这正是….”是你父亲所擅于开的典型的玩笑。”
柏恩轻柔地打断。“你该向薛小姐及她父亲道歉。我们有证据。”
婕安脸色变得苍白,在那一刻她了解了。她转身睁大眼睛,看着柏恩低下身子从讲台下拉出一个包裹。她把头远离麦克风。“柏恩。”她虚弱地说道。他对她眨眼,双眼闪着淘气的光芒。他将包裹放在桌上,并开始缓缓地解开它。包裹的布滑落,宝石在眩目的灯光下发出难以置信的温暖。“‘女王之心’,”柏恩说道。“一颗粉红钻石,世上稀有的珍宝。”镁光灯疯狂地闪烁,记者们嚷了起来。“古物委员会”的先生张大嘴瞪着它看。柏恩继续说道:“我认为它应该被重新命名为‘婕安之钻’。”
“我不敢相信你会这样做。”她麻木地说道。他们又穿回原来的衣服。他总算拯救她免于疯子之名。“女王之心’,现在在“古物委员会”狂热的保获之下,他们并且热情地组织另一支探险队。世界各地的考古学家都打电话来要求加入这次探险。“女王之心”的特写镜头将在下午出现于世界上的每个新闻节目。
“是有点戏剧化,”他同意道。“那样做会比在他们进来之前就把钻石拿出来,得到更多的注意力。”
“我不是指那个。”她说道。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像快要哭出来一样。他不想让她哭。他很快地护住她并将她丢到床上,自己压在她身上。
“那并不是很困难的决定。”他坦承道。“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得在你和那颗该死的石头之间做出选择,而我宁愿拥有你。结束。”
“但是钱——”
“是的,那颗钻石将带来大笔的财富,但是我并未破产。相反地,我想我在银行里约有二十五万元的存款。”
她瞪着他。“美金?”她晕眩地问道。
“嗯,当然。我对‘女王之心’原本有个大计划,但是现在我想我将继续做向导。反正我会很快就觉得很无聊了。”
她用手臂圈住他的颈项,眼里的雾气已经不见踪影。他松了口气。
“在离下次探险之前,我只能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休息,”他说道。“你想还要多久,那些人才会恢复原状?”
“一个星期,或是更短。”她说道。
“或许你会想要另一次旅行?”
“我可以安排。”
“但是这次要有双人帐篷。”
“听起来棒极了。”
他瞥了时钟一眼。“我们有另一个约会,该死,我不想看见你皱眉头。”
“这次又是什么?”她哀求道。“柏恩,我受不了再一次的惊喜。”
“我们要结婚。”他说道,站起来拖着她起身。“好吧,今天不要也可以。我以前从未结过婚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但是我们至少要开始进行。”
她僵住了。“结婚?”
他轻轻地拥住她。“是的,结婚。我和你一样地震惊。我本来想要问你,但是接着你就发现那颗该死的钻石。我知道要是那颗钻石阻挡在我们之间,你是绝不会答应的,所以我摆脱掉它。”接着慢慢地一股焦躁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你会嫁给我,对吧?我知道我并非全世界最好的丈夫人选——去他的,甚至不是这栋旅馆中、这层楼里的最佳人选——但是我很风趣。”“是很风趣。”她虚弱地同意道。她觉得双膝瘫软,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所以你的答案呢?”
“好。”
他放心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到他的胸腔扩展,她说:“我爱你,你知道的。”“是的,我知道。”他搓揉着她的背,亲吻她的头顶。“我也爱你。我必定是该死的太爱你了,才会为你放弃那颗钻石。下次你要让我不好受时记住这一点。”
电话响起。婕安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叠报纸堆在大腿上。柏恩摊开四肢躺在她身边,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的足球赛。她越过他的身上接起话筒。
“薛……路婕安。”她想了一下后换了一个姓。她仍然不太习惯新的名字,尽管已经结婚一天了。她想过不要冠夫姓,然后她决定用连字符号连接两个姓氏。柏恩并不在乎。他拥有他所想要的;她爱叫什么都随她高兴。她觉得路薛婕安听起来不错。
她听了一会儿电话,然后说道:“我试着使基金会对探险队感兴趣,却被他们嘲笑。”
她又听了更久。“但是此刻我并非‘傅’氏考古基金会的一员。我想要缺席一阵子做趟私人旅行。”她听了更多。巴西刚得了一分,球迷们欢呼地尖叫。她说:“等一下,让我和我丈夫谈一会儿。”
她把电话从嘴边拿开,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说道:“柏恩,这是‘傅氏考古基金会’的董事打来的。既然技术上说来我还是他们的一员,他们想要叫我发表声明说探险队是他们赞助的;当然,我会得到的交换条件是升迁。你认为如何?”她知道他会有何反应,所以她把听筒朝向他。柏恩并未看见,他的眼睛从未离开电视。“告诉他们免谈。”他说道。
当她把听筒放回耳边时设法压抑住笑声。“我丈夫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她勇敢地说道。“再见,艾先生。我会寄给你一封正式的辞职信……是的,我认为有必要,再见。”她挂上电话,脸上因满足而容光焕发,继续回头看她的报纸。
当他们准备要睡觉时,柏恩说道:“你后悔辞职吗?”
“一点儿也不。我喜爱考古,我不会放弃它。‘巴西古物委员会’提供我一个职位,而我打算接受。你有兴趣再出去挖东西吗?”
“有何不可?”他慵懒地答道。
“我们也会继续当向导。”“我的第一次经验真是令人吓破胆。”“是的,”他低语。“开始吧!”他喊道,并想起某件令他感兴趣的事。“你父亲的密码是根据主祷文,是吗?”“我教你怎么解密码,”她说道,把脸转向他的肩膀。他温热的男性气味使得她想要更深入他,所以她便付诸行动,并得到他的回应。“在早晨记起它有点困难。”“主祷文?自从我还是孝时就会了。”“这个版本有点不伺。”“怎么不同法?”“它是古老的苏格兰语。”
“古老的苏格兰语?”他晕眩地重复道。
“它是像这样的。”她在饭店漆黑的房间中躺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开始朗诵。
“天啊。”他喃喃地说道。
她在黑暗中微笑。“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