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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话时,有期刚刚准备刨一口饭菜,只见他刨饭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猛地开始剧烈咳嗽,似乎呛得很是不轻。
保持沉默的陆月脸唰地红了,还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要去抚有期的背。可怜我这师弟含辛茹苦地做了这顿美餐,自己还没能好好吃上。
我细细观察周围,最后,发现师父的脸色有那么点不自在。他是因为我搭不上有期生气呢,还是因为有期的左拥右抱生气呢?这个问题关系到他是直的还是断袖,只可惜不论哪样他都是一个表情,恕我看不出来。
不过最终结果是,吃饭的气氛生生没了。
我心里暗叹最近我出口老是作孽,这种事怎能在饭桌上讲,但由于出于这个很重要也很现实的问题,我脸上还是堆起真诚的笑容:“师弟,不是师姐我说你,德妃娘娘生前让你娶了陆月,更何况你俩关系也不错,圆房这事拖不得,早些添个一儿半女,也好让德妃娘娘稍觉宽慰。”
我自觉这话虽然多管闲事了点,可也说得很得体,正好是稍长辈对稍晚辈的口吻。诚然……好像是他比我大一岁。
我已准备好了一堆劝慰之辞,等到有期呛饭完毕、成功活过来,若他还婉拒,我再说与他听。
他活过来,第一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陆月:“阿月,你觉得……?”
陆月羞得以袖半掩面:“全凭殿下决定……若殿下觉得我年纪尚小,那便尚小吧。”
我方想多凑一句“十六岁,不小了”,脖子根却凛然一寒,偏头便对上师父利刃般的眼,那眼亦是在愤然控诉,看得我从脖子根寒到全身。
“那……那便今晚吧。”有期支支吾吾。
不用我劝,他已听话,这是个很乖的好师弟。
晚饭过后,我又在小夫妾暂且没回去的时候,冲进了有期的风水宝地。
红烛、銮帐、合欢酒……一样都不能少。师父给我备下了不少预用物品,此时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待我打理好后,我来不及检查,迅速逃离现场。
然后在草地里迎头撞上了黑着脸的师父。
他的脸本就拉得够黑,又背着月光,这下更加阴暗。
他朝我来的方向望了望:“你去做什么?投怀送抱?”
我很诚实地回答:“师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给他们准备些烘托气氛的……必用物品。”
他眉梢一挑:“比如?”
我琢磨了一会,尽量继续诚实:“……我在有期他家里找到的香,御用的。”
他俯下来脸来,几乎和我鼻尖相对,嘴角勾起神秘笑意:“还有?”
我尽力按下扑扑直要跳出腔子的心脏:“还有……銮帐,红烛,喜帕,以及……你改良过的合欢酒。”
他平日里喜欢研究奇怪的东西,前些日子酿了催情的酒,酿好就扔在那不用,虽然的确也没必要用,如同废品,不过这样也太浪费。如今废物有用,倒是好事。
他抬起脸来,看着我叹气:“这么上心,倒像是你成亲一样。”
我拽住他的袖:“我说过,要一辈子陪着师父你的。”
“罢了罢了,阿期既已有了心上人,我把你送去倒坏了别人好事。”他一手揽住我的腰,鼻息温热可觉,“你说你要一辈子陪着我,嗯……当妾也可以?”
这次脸红的换作了我。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与我说这话,或是调侃,或是胡闹,却只有这一次,他的眼神那样澄澈清明,加之他搂住我腰的手臂虽纤瘦而有力,他根本就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觉忽然之间浑身轻飘飘,像被他一壶合欢酒灌到了天上:“真的?”
他没有回答,再次俯下身来,捧住我的脸,对着我嘴唇蜻蜓点水地一吻。
虽只是一瞬,却几乎麻了我的全身。
他抬头,满面春风,笑得甚美:“假的。”
我一把扫帚把他扫出了增城。
*
夜间,我没有如愿听到应有的声音,而是听到了不该有的声音。
琴声。
为着确认他俩成事,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隔着不到五丈远的房间去细听,却不想首先听到的是琴声。
沧海吟,是个很宽广壮阔的曲子。
这一定是前戏,正事还在后面,虽然这前戏是太文艺了些。
然而,后面还是这前戏,不过换了曲子,《在水一方》。这曲子据说是神界传下来的,很难,上次我有这耳福是在蜀山派,如今竟能从有期这享此耳福,可喜可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琴声入耳,萦绕不绝,竟几乎真的让我看到了蒹葭之景,如珠玉落盘,如莺语花底,如流水泠泠,当真好曲、好琴,平缓而引人入胜,很有助于睡眠。
不过好是好,正事哪去了?
忆及有期从未与陆月圆房,而且之前还答应得这么快,我迅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琴声还在悠悠回荡,我已一脚踹开了风水宝地的房门。
琴声戛然而止。
如我所料,香没点,酒没喝,有期席地而坐,膝上横着那把七弦灵琴。
诚然,他按弦而坐的姿势很是风雅,月光漏入,在墨蓝深衣上染出一圈莹白的光华,朦胧而亲近,令落凡仙人也退避九霄。
我抬头一瞧,果然,陆月已睡下了。
灵琴化作一道光芒飞入他的袖中,他站起来:“师姐。”
小兔崽子胆子忒大,连我都敢诓。
我尽量保持心理平静:“她睡下了?”
他点了点头:“嗯。”
我开始兴师问罪:“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很诚恳:“弹琴,还有,给阿月讲故事。”
这对小夫妾的相处方式真可谓天下奇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止乎礼,在一起居然只是讲故事,令我头疼。说是兄妹还差不多,哥哥才会给妹妹讲故事。
我曾怀疑德妃娘娘这线是不是牵错了。如今事实证明这线的确是牵错了。
他用耳朵端详了我一会,问:“师姐,你眼睛肿的?”
他看不出颜色,最多就用蝙蝠的功能认个形状,我下意识摸了摸,眼睛下面确是肿的,想是这几天为他心力交瘁而没有睡好的缘故。
我拉了个哈欠,甩身要走:“算了,我去睡觉,懒得理你。”
他不识好歹地补充:“我觉得这故事比较有助睡眠,师姐要不要试试?”
这些天我是因他而没睡好,既然他这般有好意,而圆房的事显然已经没戏,我决定折腾他一下以示不满,于是颔首:“成,你跟我来卷云台。”
转身的刹那,我似乎见着床上本该睡熟的女子似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