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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品萱挂上电话后,得意洋洋地转身打算回办公室,当看到唐司言正站在她后面时,她惊吓地张大了嘴。「唐、唐先生……我、我……」
「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唐司言冷冷地道,放下后方另一张办公桌上的分机。
他一直不明白心莲逃婚的原因,现在他终于弄清楚了!
听到这句话,孟品萱心头一阵惊骇。
「我……不是的,唐先生,你听我解释!」孟品萱吓得语无伦次。
不是她不小心,要不是那个无能的记者根本套不出什么消息,她也不必冒险在公司打电话。
「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到底对心莲说过什么?!」唐司言阴沉地道,同时按下警卫室的红钮。
孟品萱看到他的动作,脸色一阵苍白。「唐先生,您不能赶我走,我还是唐氏的员工——」
「走不走随便你,反正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让你活不下去!」他咧开嘴,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很清楚我的办事原则,犯了错,没关系,要是犯到我——那就是你不应该了。」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用来哄女人的声调,只有孟品萱知道其中冷酷、恐怖的事实。
唐司言会让她一辈子都找不到工作!
一个人没有工作就不会有收入!唐司言摆明了要她死,他居然厌恶她到这种程度!
「不要啊,唐先生!」孟品萱肝胆俱裂地冲上前去,想乞求他饶过自己,可叹的是她还没有抱住唐司言的大腿,即被迅速赶到的警卫,在唐司言的示意下逮住双臂——
「把她拖出去。」唐司言无情地下令,冷淡地像是全然不干他的事。
「求求你,唐先生,就算我没功劳,也有苦劳N况我对唐氏一直很忠心的!」孟品萱尖叫着哭喊。
她知道一旦被拖下去,错过唯一的求情机会,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唐司言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迳自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唐先生——」
「碰」一声,孟品萱杀猪一样的叫声,被挡在隔音效果一流的桃花心木门外。
「啧啧,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言?」
唐司言才刚刚关上房门,房间的沙发上一名邪气、酷似反町隆史的男人,正跷起长腿,悠悠哉哉地喝咖啡。
男人嘴里说着悲悯的话,俊脸上的邪笑却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这名俊到让人侧目的男子就是「唐氏」集团的二少、唐家真正以风流闻名的唐司隽。
「刚才你还没说清楚,我要你查的事情结果如何?」唐司言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反正他知道阿隽不过是随口揶揄。
唐司隽伸手推了推斜斜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忽然荡开一抹不知道已经迷死多少美眉的邪笑。
「放心吧!我和阿洛正在查那件事,不过阿洛现在不方便出面。你也知道,心欣已经回到台湾了。」
唐司言点个头。「找到上面的人,如果可以,直接谈判也行!」
他现在说的,是有关香港「唐氏」的电信盗用案——
从何心莲的身上一路追查下去,目前情况已经越来越复杂。
「了了,我先走了!」唐司隽放下咖啡杯,从沙发上站起来。
「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唐司隽突然转过身,俊脸上乍现一抹邪气的诡笑。「阿言,经过这几年,想不到你为了女人发起狠来,居然还是一样面不改色,看来你这个兄弟会主席还真不算浪得虚名。」
诡笑地撂下话,不等唐司言回答,他已经开门出去。
唐司言瞪着房间皱起眉头——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他在UCLA的事?
如果他知道,看来阿洛、阿漠他们全都知道了!
「该死的……」他喃喃诅咒。
不必用到脑袋想也能猜到,这帮无所事事的家伙为了想看他出糗,根本没什么兄弟道义,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看来他和心莲的婚事很有可能是这一帮家伙设计的——
其实也不必多费功夫,只要他们在奶奶面前搬弄几句就够了!目的吗?当然是想赌他这个当年兄弟会的主席,会有多听家族的安排!
想到心莲,他的眉心皱得更紧。一想到那个女人,他胸口竟然有一股放不下的牵挂。
好吧,他承认他在乎她,不过还没在乎到愿意为了她失去自由的地步!
虽然现在他已经可以猜到她逃婚的理由,是为了孟品萱,但是孟品萱还是没有说清楚,她到底跟心莲说过什么话?
不过……
无所谓,他会亲自去问她。
************
心莲从饭店下楼后,才走到大厅就遇到方尚为。
「尚为?」
「嘘!」
方尚为同一时间看到她,他快速跑过来,脱下外套盖住她的脸。
「外面都是记者,你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他压低声音,并且带着她迅速地从饭店的侧门离开。
「尚为,你怎么会在这里?」终于摆脱记者,安全坐进方尚为的车子后,心莲问他。
「我看到晚报,猜到在唐司言房里的女人应该是你。」他皱起眉头,不认同地说。
心莲失踪了两天一夜,如果这两天她真的一直待在唐司言的房间里,会发生了什么事是可想而知的。
心莲沉默着不说话,不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为什么不说话?」方尚为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越沉默,表示其中不可告人的事越多,也越让他担心。
心莲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回答等于默认了他猜中的一些事!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害怕告诉我事实。」
「你误会了,我不是怕告诉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心莲怔怔地回答。
「好吧!」心莲茫然的视线让方尚为有点心疼,他终于不再勉强她。「我不问你了,但是现在伯父的医院里也有记者,你有什么打算?」
心莲娇嫩的眉心紧蹙着,她缓缓地道:「尚为,我爸的公司——五亿,够他还钱吗?」
方尚为是学经济的,对于国内企业的概况多少有一点了解。
「应该够了!银行如果知道他有五亿,就算资金仍然不足,也会同意借钱给伯父的公司周转。」
没有一毛钱,和拥有五亿资产却仍然负债的公司,的确是不同!银行绝对会考虑后者,而不会傻到借钱给前者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大多数的公司——包括大型企业都有所谓的隐性负债,且良性的隐性负债有时并非是不好的事,只要公司能持续运作下去,隐性负债有时反而具有创造盈余的契机。
商界就是这么的诡异和现实,方尚为是学商的,他当然了解。
「那我爸爸的病——」
「伯父的病已经好多了,医生说他复原的状况良好,半个月后就可以出院,往后只要定期回到医院复健就可以,伯母也稍微放宽了心。」
听到方尚为这么说,心莲吁了一口气。
「心莲,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尚为,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当然没有问题!」方尚为一口承诺,但他仍然不知道心莲的打算是什么。
「我想、我想到东部去,找一个风景很好、人情味浓厚的小镇暂时住下来……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在小学教书,就算是代课老师也可以。」心莲低头看着车内的高级皮椅,徐徐地说道。
方尚为踩下煞车,然后把车子往路边停。
「心莲,你是开玩笑的吧?」他惊讶地问。
「不,」心莲摇头。「我是认真的。最近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好累……我想休息一下。」
她不想任何人找到她,就算是父母,她也想避开一阵子,而且纵使是至亲,爸妈恐怕也不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和痛苦。
方尚为很严肃地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终于叹了一口气。「我替你安排吧!」他道。
「尚为?」
「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认识一名专攻教育的同学,她回国后自愿到东部一所偏僻的小学当校长,如果你不介意山上清贫的生活,我可以替你安排。」方尚为露出笑容、鼓励地说。
他知道挽不回心莲的决心,只好退而求其次,替她安排退路。
「我当然愿意!」心莲太感激他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方尚为问。
「现在。」
「现在?!」他又惊讶一次。
「嗯。」心莲点头,然后低头郁郁地说:「我现在不想回家……我已经没地方去了。」
「我了解了……」方尚为叹了一口气。「那么我们就现在去,出其不意地去拜访这位山中朋友吧!」他笑道。
「谢谢你,尚为……」
心莲忧郁的眉心打开,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第一道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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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上的心莲开始教起心心国小的小朋友。
这间山上小学总共才三十个小朋友,老师只有她和方尚为的朋友两个人,所以心莲什么都得教——从国语、算数、自然科学……一直到美劳,几乎无所不包,却也忙得不亦乐乎。
她来到这所学校已经一个多月了,发现自己非常适应这里的生活,小朋友的天真、可爱为她洗去了不少烦忧,也让没有唐司言的日子变得比较容易。
傍晚的时候,心莲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便散步回到离学校一百公尺远的导师宿舍。
「老师、老师!」一个小女孩在半路叫住她。
心莲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身上穿红色洋装、皮肤呈现健康小麦色的小女孩。
「琳雅,有事吗?」小女孩名字叫琳雅,父母亲都是山区当地的原住民。
心莲来到心心小学一个多月,已经跋山涉水,访遁了孩子们遍布在山区各处的家。
「刚才有一个好高、好帅的叔叔找你。」琳雅仰起脸,纯朴的小脸露出属于山间孝特有的、憨憨的可爱笑容。
心莲却愣住了,她弯下腰问:「琳雅,你说的叔叔是……」
「就是那个人啊!」琳雅笑嘻嘻地指着心莲背后。
心莲的背部突然感到一股麻痛,等到她鼓起勇气转过头,琳雅已经咯咯笑地跑开了。
后面是一大片光辉灿烂的夕阳,她面向着阳光,眼睛一时睁不开……
「原来逃走是你一贯擅用的伎俩!」
唐司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硬,等他一走近,心莲看到他的脸色并不平静——
他在生气,而且是生着非常大的气!
「我、我……」
心莲退了两步,因为退得太急了,山上不平的小路立刻就绊倒她。「啊——」
「该死的!」唐司言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抓住她的腰。
「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抓住他的衣袖,确定自己安全无虞后,她呆呆地问着。
「我来抓逃犯!」他凶恶地回答她。
手上的触感心动地要让他发狂,他皱起眉头,不自觉加重了手劲,捏紧她柔软的腰部。
他这阵子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才从梁淑娴口中问出心莲的去处,否则这么偏僻的地方,他大概一辈子也找不到她!
「什么逃犯?」心莲红了脸,她转开脸,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不相信他是在指自己,因为当时是他要她离开饭店的。
「为什么私自离开饭店?」他捏紧她的腰,同时伸手转回她的脸,他要她看着自己说话。
「是你要我走的……」
「你相信孟品萱的话?」
「你是什么意思?」心莲呆呆地反问他。
「结婚前,她到底跟你说过什么,导致你选择逃婚来让我难看?」他冷下脸质问她。
心莲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用力摇着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难看,我是说——如果我曾经让你难看,那也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什么理由?!」他皱起眉头。
「是——你为什么会提到品萱?」她忽然问。
唐司言眯起眼睛。「孟品萱跟你说过什么,我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也、也没什么,她只是好意提醒我……你的花心,还有、还有你和她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唐司言语气不善地问。
「品萱说……」她顿了顿,既然他想知道实情,她就不再隐瞒了。「她说,你和她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Shit!」唐司言粗鲁地诅咒。
「你别怪她,她会说出事实也是因为太爱你的缘故。」
「笨蛋!」
「什么?」心莲无辜地皱起眉心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骂人。
「她说什么你都信,改天她要是告诉你,我打算和她私奔——你也相信?」
「可是、可是品萱没有理由骗我。」
「她有!她有一千、一万个骗你的理由,笨蛋!」他想骂她,却更想关住她,让她再也逃不开他的视线。
天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是怎么捱过来的!
现在,他正在考虑把她绑回台北后关起来,直到她学会相信他为止!
「你干么一直骂我……」心莲无辜地呢喃,心里觉得好委屈。
虽然这一个多月来,思念他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利用宿舍里唯一一台电脑,上网查看唐司言的资料。
她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不但把香港「唐氏」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从来不闹绯闻。
「谁教你随便听信别人胡说八道!」他嘴里说得凶恶,却把她搂得更紧。
这些日子来他冷静思考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原本他一直以为可贵的自由,在失去了她之后,突然变得很可笑。
「我想,我的确有可能是误会你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直骂我啊N况把我留在饭店奸宿的人的确是你啊!」心莲很为难地思考着,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
他替她做了决定,很霸道地把她的身体压在他身上。
「奸宿?!」同时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那张无辜的小脸。
「对啊,明明就是你的错。」她是这么认定的。
在心莲眼中可没有情妇这个字眼,她觉得唐司言根本就是在「奸宿」她。
「老天!」唐司言发笑,他不可置信地摇头说:「看来我要是不给你一个交代,我大概会永远背上这个难听的恶名了!」
奸宿?他不相信他认识的女人中,还有谁能想出这么天才、可笑的字眼!
她实在不像一个活在二十世纪的女人!
「什么……什么交代?」心莲抬起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觉得他好像抱得太紧了,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唐司言咧开嘴,盯着她因为两人身体的接触而渐渐涨红的小脸,露出微笑。
「还不懂吗?」他把她搂得更紧,然后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道:「嫁给我!小笨蛋。」
心莲张大嘴巴,一开始还没听懂他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小笨蛋!」趁着她发呆的时候,他开始不规矩地吻她可爱的耳垂。
「可是、可是你和品萱……」
「闭嘴!」下一刻,他用自己的唇堵住她好问的小嘴。
「唔……」
现在他很专心地吻她。至于该给这个小笨蛋的解释,就稍且留下吧!
不过,看来他得花不少时间跟这个「小笨蛋」解释,因为这几年来他唯一「奸宿」过的对象,只有她一个人。
而且他能确定的是,从过去到现在,他没有跟任何女人许过任何承诺,更是连想也不曾想过放弃他最看重的自由,自愿踏入婚姻的陷阱。
刚才他听见自己亲口说出「嫁给我」三个字时,连他都被自己吓住,竟然会亲口许下承诺——
这句他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任何女人开口说的话!
也许是老天巧妙的安排,即使她一度逃婚,但仍然让他在广大无际的网路上遇见她。不管这个小女人是用什么方法蛊惑了他,总之他已经深陷情网,莫名其妙地被这个老是想逃开他的小傻瓜给俘虏了!
于是,唐司言过去的风流史早已成过去,往后他生命里的女人只会有一个——
他唐司言的逃婚爱妻——何心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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