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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苏婉辛发现自己全身酸痛,不禁开始臭骂黎旭那个疯子,什么地方不好去,跑去跟孝子抢游戏机,不只害她昨天像个疯婆子一样走出百货公司,形象尽失,现在连抬个手都肩颈僵硬。
为什么每次遇到他到最后总会弄得狼狈不堪?她开始后悔请他买电脑,这是不是表示,她至少还得见他一次?天晓得这次会不会搞到她送急诊。
“你还是那么早。”朱丽走进苏婉辛的办公室,摆了一盒GODIVA的巧克力在苏婉辛桌上。“JODO”的谢礼!”
“谈定了?这么快?”苏婉辛放下揉捏肩膀的手,拆开美丽的包装挑起一颗焦糖巧克力。
“还没,我下午要去一趟‘JODO’,不过,游小姐在电话里不停地夸赞你,我想没问题。”朱丽用涂着紫红色蔻丹的纤纤细指也拿起一颗巧克力送进嘴里。
听见“JODO”这间公司,苏婉辛便想起黎旭,想起一次心里就圈圈叉叉一次,幸好,“JODO”不是她的客户,不然,她可能会少二十年寿命。
“听说他们老板还问起你,啧啧,该不是想把我们事务所的红牌会计师娶回家,既抱得美人归,又可以省一笔费用。”朱丽开玩笑说。
“拜托!”苏婉辛睇她一眼。“我连他们老板是圆是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被操得半死还乐得像呆子的黎旭。
怎么一直想起他引她赶紧甩甩头。
他居然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喜欢你。
拜托,她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哪有人才见那么两次面就突然喜欢一个人的,而且,第一次见面,他连她是谁都忘了。
不过……她昨天的确很开心,就连那简单的“锤鳄鱼”游戏也让她又尖叫又亢奋,这一面的自己是陌生的,甚至不可思议。
“咦?”朱丽低头观察她的表情。
“怎么了?”她回神。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吗?头发乱了,还是妆没有搽匀?”
“不是……”朱丽又仔细地瞧。“好像……笑得有点傻傻的,在想什么?”
“呋……”她下意识抹抹自己的脸。“哪有在想谁。”
“欧噢,我可没问你想谁,不打自招喽!”朱丽那涂着鲜艳蔻丹的食指缓缓逼近她。“说,想谁?”
她左闪右闪,最后皱起眉头佯怒。“回你办公室啦!员工都上班了。”
“呵呵,顾左右而言他,有鬼,有大新闻喔——”朱丽收起她的食指,边发出巫婆的笑声边离开她的办公室。
苏婉辛连忙从皮包中拿出粉盒,摘下只有一百多度的眼镜,瞧瞧镜子里的自己到底怎么不一样了。
她看见镜子里的眼睛水水亮亮的,似在笑,不由得又记起黎旭那即使嘴角不笑也总带着笑意的温柔眼眸……
倏地,她收起粉盒,调整好椅子与桌面的距离,拉平身上的衣服,坐得直挺。
“现在是上班时间,应该专心。”她警告自己。
整个星期,苏婉辛在办公室操作电脑时,总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胸口骚动,回家时也不时会望向书房里原本摆放电脑的空荡桌面。
她开始注意广告DM上的电脑,虽然上头的配备规格她完全不懂,但是,看着图片也会升起一种亲切感。
好似有个无形的开关,一看到电脑就会想起黎旭。
她不时查看行动电话,是不是有漏接的电话,离开办公室回来便检查来电留言,她当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异常,出发点有多可疑,但是不愿正视那份期待的心情,只当成想早点拿到电脑,然后和黎旭“银货两讫”,从此以后两人就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等了好几天,黎旭都没有来电话,晚上苏婉辛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会计研究月刊”,频频思索着他为什么就这样消失了,会不会他只是随口答应,然后就忘了这件事?
行动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电话,她打开机盖,“喂”了一声。
“苏婉辛,我是黎旭。”
“啊!你终于出现了。”
“想我了?”
“鬼啦!”她反射性地驳斥,隔了一秒才发现自己用语“太粗鲁”,连忙调整语气。“是在想我的电脑。”
他一阵轻笑。“电脑好了,现在有空吗?帮你搬到家里,顺便教你怎么使用我帮你灌的软体。”
“有空。麻烦你了。”她将地址念给他。
她起身回房换衣服,并且警惕自己,这次,绝对要快快让他离开,以免发生“不测”,比如电脑突然起火爆炸之类的。
当黎旭拉着简便式的折叠推车到达苏婉辛家门口时,她已换上工作时的套装,头发也已梳往脑后、戴上眼镜。
“先说!你可不要追我。”一见到他,她就先发制人,虽然她也没当真,只是严谨的性格喜欢把事情分得清清楚楚,不能有含糊的空间。至于为什么不能追她,这就不用多分析,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挂”的。
黎旭听了没什么反应,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她的警告从耳边飘过,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他只是凝视她,然后问;“你在家……也穿得这么拘束?”
“嗯,怎么了吗?”对她而言,他还算外人,而在外人面前,她一向如此——
谨守界线,维持客套有礼的距离。
套装就像她的一层保护膜,这身保守派的护膜代表着她的身分,也明示着她严谨的性格,免于一些雇主的骚扰,更可避开“雇主夫人”的误会。
“下班后应该让自己轻松点。”他点点她的额头,觉得她把自己绷得太紧。
苏婉辛捂住额头,很奇怪,以往没人这样对她,说不上来喜欢还是讨厌,只是,这动作很亲昵,像被当成孩子般地宠爱着。
黎旭进到苏婉辛家里,大略看了一下四周,不意外的,干净、简洁,没有什么搞怪的设计家具,也没有太多的色彩。
“你一个人住?”他随口问。
“嗯,书房在这边。”这个问题让她起了防备,要是他接着问为什么不结婚,
她肯定会用花瓶砸他。
谁规定女人一定要结婚,谁能证明结婚一定比单身快乐?她最受不了那些一天到晚在单身女子耳边嚼舌根的三姑六婆,说什么三十岁之前没嫁出去的话,就只能挑些离婚、丧妻或是经济条件很差的男人,下场悲惨。
她很想问——要是结婚后不幸福,你们负责吗?莫名其妙!
“真好!”他抱着机器,乐着说;“一个人住,高兴睡多晚就睡多晚,玩game玩到三更半夜也没人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么就干么。”
听到她的答案,他松了一口气,只要她单身,哪怕她有一百个男朋友,也阻止不了他追求她的决心。
自从认出了她,国中三年里有关她的一切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现,只是,那时不懂爱情,现在才明白,当年的那些隐隐暧瞹的好感原来叫做“暗恋”。
“呃……”她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单身女子也不一定都过这么“糜烂、颓废”的生活好吗!
不过,对于他这个明明该步入成熟稳健的男人阶段,却像个大男孩似的玩心超重,满脑袋只想着game让人不禁要担心他以后如何养家糊口。
十几分钟过去,一套崭新的电脑已经摆上电脑桌,她抚抚银黑两色的主机壳、液晶萤幕、键盘、鼠标,跟书房里的紫檀木书桌及书柜很搭,古味中透着新意。
“看起来很棒。”她满意地说。
“用起来更棒。”他打开电源,修改几项设定。“有了电脑就要充分运用,我要帮你搬原来那台电脑的资料时,发现除了几份文件,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连“我的最爱”里也只有几个法律相关的网站,唯一称得上休闲的网站,就是“网路书店”。
“搬?”苏婉辛两只手掌朝上,做了一个从左移向右的动作,疑惑那些无形的东西,怎么搬?
“来,你坐下。”他将她按到办公椅上。“你看,这个是音乐播放程序,这个是DVD播放器……”他一项一项教她,拿出带来的CD和影片当场示范。
苏婉辛目瞪口呆。“哇……神奇,这台电脑的功能好多,我以前那台都没有这些功能。”
“噗……”他忍不住笑趴在她肩上。“不是以前那台没有,是你以前没有遇到我。”
“咦?什么意思?”她眼珠子向右边溜,他的脸颊近得快贴上她的,短短的鬓角不时会轻触到她耳际,令她有点坐立难安。
只是,他看起来轻松自然,没有什么“邪念”,她也就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拘谨,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尴尬。
他转头近距离看她,清秀的脸蛋,无瑕的肌肤,带着含蓄笑意的眼眉,却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你看这边——”他打开“我的最爱”。“我帮你找了一些有趣的网站,依类别分类好了,我们先来玩这个。”光是“游戏类”就列了一大串网站。
“这是什么?”
“太鼓达人,类似那天我在汤姆熊玩的那种游戏,你注意看萤幕,等等遇到红色的按‘Z’,蓝色就按‘M’……”
她很注意听他讲解,虽然对于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还是一头雾水。
“注意喔,要开始喽!”
“哇!等等——”她一听他说“开始”就开始紧张。“要开始什么?”
音乐响起。“来了,来了,红色按Z,红色、注意节奏——”
这时,她手忙脚乱,五指齐按,一直到游戏结束,只觉烽烟四起,兵荒马乱。
“放轻松。”他揉揉她整个耸起的肩膀。“来,我教你,我们一起玩一次。”
他两手环过她的肩,紧实的腹部贴在她的颈背,手指轻轻地覆在她纤细的指尖上头,虽然两人中间还隔着一道椅背,但是,她仍感受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气。
乎……苏婉辛暗自士口气,又吞吞口水,这样的姿势,是不是太暧昧了点?怎么教电脑也跟教高尔夫球一样?
“准备,要开始了。”
“啊?”她依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及反应,像永远跟不上他的速度与节奏。
这次,她虽然眼睛盯着萤幕,但是整颗心却全投注在键盘上他那修长微翘的指尖,以及两人指尖接触时麻麻的感觉。
他果然是个“带电体”,难怪以前那么多女生偷偷喜欢他,她的心脏已经算够有力的了,还是免不了因他的贴近而产生些浮动。
“YA!全接到了。”他高呼。
不知何时音乐已结束,她的手仍摆在键盘上,不敢移动。
“要不要再教你一次?”他温柔问道,鼻尖闻到一股幽香,来自她的发问。
他纯粹只是为了教她电脑,绝对没有任何不轨的意图,至少,他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我……自己试一次。”见鬼,他这种教法,谁学得会,根本没办法专心。
“好,我按Replay喽!”
“嗯。”苏婉辛端正坐姿,聚精会神,不信这么简单的游戏她会搞不定。
结果,依然一塌糊涂,简直像肢体残障一样,她跟游戏杠上了。“再来一次。”
“还是不行,再来。”她拿出挑战数字的毅力,不肯轻易放弃。
“……”
“再来!”她摩拳擦掌,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模样。
黎旭则在一旁望着她那横眉竖目的认真模样,红唇随着节奏愈翘愈高,可爱得不得了,他真想将她拥进怀里,揉乱她那规矩的发型。
她的体内一定隐藏着疯狂分子,只要一激动起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他爱死了她现在的表情。
他决定了,从今天起要开始“带坏”她!
“Yes!”她对这次满意极了,仰起脸来冲着他笑。“这次不错吧?”
“嗯,很棒。”他低头看她,几乎冲动地想吻她。
被他那双又是双眼皮又是长睫毛的温柔眼眸一看,她突然像被定住一样,差点忘了回神。
“呃……然后呢?”她收回视线,知道自己脸红了,天啊!她不是这么“嫩”吧?被他瞧一眼就脸红?
“再来挑战第二关。”他勉强拉回停在她脸上的视线,转向萤幕。
“好!”她等待游戏开始,这样就不必去想刚才脸红的原因。
她全神贯注子太鼓达人,他则好整以暇,斜倚着桌缘,专心看她。
电脑不神奇,神奇的是他们多年未见,他却这么快就被她吸引,国中时那淡淡纯纯的情愫尘封多年,再相遇,发酵的速度令自己心惊。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经常望向她坐得端正直挺的背影,不疾不徐地抄写上课笔记,白净的手肘偶尔抬起将落下的发丝塞向耳后,只是这样看着,不知不觉一堂课就结束了。
夏日蝉鸣唧唧,那道美丽的身影成就了一个幸福的片刻……
苏婉辛努力挑战一关又一关,突然“啊”了一声,中断黎旭的回忆。
“怎么了?”
“好像扭到了。”她高高举起两手的食指,因按得太用力、太激动而僵直。
“呵……”他莞尔,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揉捏。“你当自己的手指是鼓棒啊?
这么拼命敲。”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再抬头看他那盛满温柔的眼神。
突然间,她为自己这个撒娇意味浓厚的动作感到羞赧,平常一个人,就算再痛也能忍受,怎么他一在旁边,她就矫情了起来?
她感到心惊,是被他一些无意间的宠爱动作给弄昏了头,还是潜意识里想得到他的关爱?
一时之间她无法厘清,但是,她不能在还没想清楚前任这些感觉继续发酵。
“好点了没?”
“谢谢。”她迅速抽回手,明显推拒他给的温柔。
黎旭愣了一下,两人都没说话,令人窒息的静默便跑了出来。
她看看墙上的古董钟,已经十点,又不知不觉跟他鬼混了两个小时,而且还玩game玩到手指受伤,她是不是中邪了?
黎旭感觉失落,但仍扯开嘴角,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愉悦地说;“明天我再教你其它的。”
“不用了。”她决定拒绝。
“电脑好玩的可不只这些,明天,教你一个数独游戏,是一种训练逻辑推理的游戏,日本有超过百万的人都在玩这个,英国《泰晤士报》还因为刊登‘数独’而打破销售纪录,我想,你一定有兴趣。”
“听起来好像很有挑战性。”她几乎要被他打动了,但是……
“先这样,我们明天见。”
“呃……等等……”她起身想告诉他,她会自己慢慢摸索,但是,他那双长腿,两步抵她三步,等她穿好鞋子追出去时,黎旭早已走进电梯。
她踱回客厅,抚着被他握过的手,涌上奇妙的感觉。
仿佛平静的心湖里落下一颗石子,涟漪一圈一圈地漾开,然而,她却说不清是喜是忧。
虽然他说过喜欢她,但是她只当他当时太high,一时情绪所致,所以拒绝时也没太多罪恶感,可是,她注意到了抽回手时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他说的喜欢,真的是那种喜欢吗?”
凡事,她习惯先列出各种可能性加以分析,最后再做决定。
几经思索,无论他是不是喜欢她,也不管她对他有几分好感,她已经看见两人交往后可能出现的状况。
两人在一起时,她得时时顾虑他的男性尊严,改变自己的消费习惯,勉强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绑手绑脚,“一加一等于负二”是违反公式的。
她不是嫌他穷,但是她一年的收入他可能要卖命十年以上,而且,从他身上找不到一点“绩优股”的潜质,他贪玩、安逸于目前的工作、对未来缺乏企图心,他们的个性以及所处的环境都有太大的不同……
这样的男人无法令女人产生安全感,而她的专长就是避开“风险”。
“没错!”像要加强对自己的说服力,她用力点头,这个男人不适合她。
考虑清楚后,苏婉辛便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不再困扰自己。
一个人生活轻松自在,不必谁配合谁,也不必谁委屈谁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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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黎旭每天晚上八点准时报到,就像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每晚离去时总会预告明天更精彩好玩的游戏,而苏婉辛则老是忘了一开始要跟他划清界线的决定。
“你看这个,我帮你装了即时通讯软体,有什么事你可以透过电脑找我。”
“这我听过,公司同事常会提到MSN、即时通什么的。”
“没错。”他教她如何使用,名单上已经加入自己的I口。“只要我的名字变亮,就表示我在电脑前,随时可以跟我聊天,我不在也可以留言。”
“哦……这么方便?”她听得津津有味,自己好像也跟着“流行”起来。
不对!她干么要随时跟他聊天,又干么要留言给他?
她心生警觉,这个男人殷勤地每天往她这里跑,态度已经够明显了,既然她都做好决定,就不该让他有任何幻想的空间,也不该让自己再这么摇摆不定。
她心里这么一想,立刻正襟危坐,严肃地再告诉他一次。“很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帮忙,我相信你应该没有其它的企图吧?”
“比如什么?”他挑挑眉,笑问。
“比如说……”真够猪头了,这种事还要明说吗?“比如说想藉此追求我或是希望我喜欢上你。”
他低头轻笑,笑得她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这是售后服务。”他找了个借口。“我总得教你了解我帮你安装的各种软体,因为电脑没有使用说明书,而且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教完。”
“喔,原来……”这下糗大了。她的脸因尴尬而涨红,只是,听到他不是在追她,除了松一口气外,还伴随着一点点失落。
“你喜欢桥牌吗?”他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喜欢。”大学时她还是桥牌社的社长。
“太好了,桥牌可是我的得意技,以后我们可以透过网路连线做对家,就算一个人也能玩桥牌。”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微笑道。
于是,苏婉辛又中了黎旭的计,这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将没完没了地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