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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梦一咬牙,突然掏出一物,高举着,大声道:“圣剑令在此!谁敢靠近?”
“圣剑令?”广英杰大惊失色。
人群里顿时炸了锅,咋舌惊呼、猜测质疑声沸沸扬扬。
于荣焉慌慌张张上前一看,急忙拖着广英杰往后退了十步,凑至广招贤身边小声说道:“庄主,这丫头手中举的正是圣剑令!”
“果真是?”广招贤愕然震惊,“怎么可能?圣剑令怎会在她手中?”
“爹!咱们该怎么办?”广英杰吓得脸色煞白。
于荣焉不解地皱眉,“圣剑令的主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广招贤眼珠子一转,突然仰天大笑三声,大步上前指着情梦,哼道:“一枚黑白令、一枚圣剑令,一邪一正两枚令符居然都落在你手中,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黑白令是假,圣剑令想必也是假!就算是真的圣剑令,老夫还怕了它不成?你拿着死人的东西来吓唬活人,岂不可笑!”
“死人?你是亲眼瞧见它的主人已死吗?”情梦竭力保持镇定,“你快快交出解药,解去本宫身上的毒,否则……”
“否则怎样?”广招贤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言罢,伸手欲夺圣剑令。
“你敢!”情梦又气又急,偏偏已无计可施。
广招贤缓缓伸长手臂,掌心蓄满十成内力,极其缓慢地抓向圣剑令,眼看指尖即将碰触到令符时,他心中一喜。
情梦则暗叹一声,事已至此,横竖是个死,倒不如与奸人拼个玉石俱焚!闭上眼,深吸气,她拼倦身的力气挥出一剑,刺向广招贤的掌心!
广招贤急忙竖掌,一掌击在剑柄上。情梦手一震,把持不住剑柄,袖中剑已脱手而出,“哐啷”跌在地上,奇异地弹跳一下,倏地直立起来,飞射而上,剑身如蛇般抖动出各种诡异的弧度,罩向广招贤的脸部!
广招贤骇然一惊,竖掌为刃,一掌切向剑身,袖中剑忽又凌空回旋,剑尖旋出千万点寒芒,每一点寒芒都恰巧落在广招贤周身要穴上,而后化作一道长虹,擦过他的额头,“嗖”地射向城墙,剑身没入墙体内,独留剑柄露在墙外,嗡嗡颤动。
广招贤只觉眼前一花,额头微凉,伸手一摸,吓!右眼上方的一根眉毛竟已不翼而飞!他再低头一看,身上的长袍被剑芒射穿了无数个小孔,每一个小孔都位于要穴上,却未伤到肌肤,角度、力道精准得令人咋舌!
“你你你……”广招贤见了鬼似的抖手指着情梦。
情梦也是一脸惊愕地瞪着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爹,快看!这剑自己会动!”广英杰骇然惊呼。
众人一看,没入城墙的那柄袖中剑,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牵拉着,正一点一点从墙体内抽出!
于荣焉瞠目结舌地注视着那柄剑,脑际灵光一闪,颤声呼道:“御剑术!”
御剑术?!广招贤的心,咯噔一下,疑神疑鬼地扫视四周,“谁?是谁在那里?”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茫然。
看不到人群中有谁在伸手御剑,而那柄剑已自墙中抽出,剑身嗡嗡作响,凌空飞射至广招贤头顶上方,猛地翻转,剑尖朝下对准了他的百汇穴,悬空竖立!
广招贤脑门上冒了一层虚汗,脸色刷白,惊恐万状地瞪着情梦,“你!你究竟在耍什么鬼把戏?”
情梦同样是一头雾水,却不动声色地伸手指着那柄剑,手指往下一点,那柄剑似有灵性,剑尖竟也随着她的手指往下一降。
广招贤倒抽一口凉气,悄悄挪动脚跟子往后退,悬在头顶上的那柄剑也随着他往后退,情梦则一步步向他逼近!
“是那丫头!是那丫头在作怪!”于荣焉指着情梦。
“快将她拿下!”广英杰手一挥,那班护卫仍像木桩似的站着不动。他用力去推其中一名手持钢刀的护卫,一推之下,那护卫竟直挺挺倒了下去。
于荣焉上前仔细一看,这班护卫不知何时竟被人封了穴,动弹不得!
“可恶!”广英杰愤然捡起一柄钢刀,奔着情梦砍去。
“杰儿!”广招贤惊惶地大喊,“小心!”
广英杰已举刀冲到了情梦身侧,突然间,他的头顶上方风声大作,一块石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脑袋。
两眼一翻白,广英杰像根木头似的“咚”一声倒在地上,稀里糊涂晕死过去。
“快看上面!”长孙一净指着城楼上大喊。
大家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城楼上正坐着一个人,一阵风儿旋过,牵起人儿的衣袂,衣袂激扬,宛如一团舞在风中的烈焰,炫目的火红!
那人的手直直伸出,遥指那柄凌空竖立的剑,十指修长,掌心莹洁如玉,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冰凉色泽,隔空引剑,袖中剑徐徐移动,落回它主人的手中。
情梦第一眼看到城楼上坐着的那个人时,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件物体的轮廓——赤红如焰,冰凉似水晶冰魄般透明,冰玉与赤焰的精致搭配,独一无二的圣剑令!
她翘首讶然凝望时,那人已纵身一跃,如火红的云片儿悠然旋降,轻轻落于城门口。
举步,那人一步步向情梦走来,站到她面前,透着淡淡光泽的唇瓣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那一笑,四周景物黯然失色,她一时忘却了呼吸,痴然凝眸。
造物主的恩赐,赋予了那人动人心魄的一张容颜,独一无二的气质神韵!仿佛一团烈焰下孕育的一块冰玉,冰与火的绝妙搭配——冷静,但有瞬间的爆发力;淡然,又蕴藏狂烈的执着与霸气!矛盾的人儿,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可以把火红的衣裳穿得如此好看,形俊神逸,淡雅而绝艳之美,到了极致!这一刻,她已怦然心动。
强烈的震撼,却是这般清晰,她看到了,再度看到了那一种霸气的眼神,绝非错觉!
她认得这种眼神,再闻到那人身上干冽的酒味儿,不禁脱口唤了声:“忘了?”
人儿笑着,扬了扬手中一纸招亲状,众人这才发现城门上已是空空如也,招亲状不知何时被那人揭下了。
“你……你是谁?”
长孙一净瞪着那人。
“你不认得我,他却认得!”
人儿伸手一指广招贤。
广招贤此时的表情有些古怪,看了那人一眼,竟不敢再去看第二眼,低垂着头,不停擦拭着脑门上的涔涔冷汗,直待那人伸手指向他,他才硬着头皮,一步一颤地走到那人面前,肃手而立。
那人摊开掌心,只淡淡说了声:“解药。”
广招贤竟不敢忤逆,急忙掏出一只羊脂瓶,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送上解药。
那人伸手去接,右手腕套着的一只血镯微微碰触到广招贤的指尖,广招贤已骇然变色,刚劲有力的十指此刻竟似风中枯叶,瑟瑟发抖。
那人接过羊脂瓶,拔开瓶塞,闻一闻瓶中透着鄙清香的药汁,“嗯!的确是解药。”他满意地点头,把解药递给情梦。
广招贤刚松了口气,却听那人又道:“庄主可认得朱雀宫宫主情梦姑娘?”
广招贤点头答,“认得认得!”
“如今她身在何处?”
“在在在……”广招贤支吾片刻,无奈地伸手一指情梦,答:“这位正是情梦姑娘!”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谎言不攻自破!
“哦?”那人淡淡一笑,“真是巧了,我要找的人,原来近在眼前。”
“是、是巧!是巧!”广招贤小心翼翼地赔着笑。
“庄主既然摆出这么大的阵势盛情挽留情梦姑娘,那不如,我与她一同至招贤庄做客,住上一段时日,如何?”
这一问,可把广招贤吓了一跳,不敢说不,便苦着脸诚惶诚恐地答:“小老儿只怕寒舍简陋,您会住不惯!”
那人拍拍广招贤的肩膀,笑道:“既如此,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改日还来?!广招贤心中虽有一百个不乐意,却也只能干笑着,点头称好。
那人把手伸向情梦,轻声问:“娘子,可愿随我一同离开?”
他唤她“娘子”?情梦看看他右手中那一纸招亲状,又瞅瞅伸至眼前的那只左手,目光突然一凝:他的左手腕上赫然系着一小片艳红的衣角!
果真是他!
原来,她来扬州的第一天,将新娘喜袍的一片衣角留在他身上时,缘分就已悄然而至了!
她的唇边泛了笑,红着脸轻轻把右手放入他的左手中。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停在城墙下的那辆马车旁,将她扶上花轿,再坐到马车上,一挥马鞭,马儿欢嘶一声,撒开四蹄,奔着城外而去。
守在城门口的几个人,不敢上前阻拦,眼睁睁地看着马车驼着花轿绝尘而去。
人已去远了,广招贤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两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擦着脑门上的冷汗。
于荣焉上前问:“庄主,您怎么如此轻易就将那丫头放走了?”
广招贤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城门外,长叹:“火云衣、游龙血镯!老弟啊,仅凭咱们几个能拦得住他吗?”
“火云衣?游龙血镯?”于荣焉只觉一阵寒气自脚底心蹿起,手脚发凉,失声惊呼,“老天爷!是他?!”
出了城,铺展在前方的是一条坦荡官道,驼着花轿的那辆马车又一次驰骋在这条官道上,赶车的人儿却已不是那斗勺!
情梦掀开轿门帘,疑惑地望着赶车那人。烈日下,人儿那一身火红的衣裳,似然得正旺的激情火焰,红光灿灿的涟漪,泛在心湖,她莫名地紧张起来,握紧汗湿的手心,犹豫着,轻轻唤了声:“忘了?”
人儿回头,一笑,乌黑透亮的眸子直直望着她,没有畏缩,不再逃避,“情梦,你答应过我的,咱们一同去天下第一楼,你可不要再悄悄地独自离去了。”
情梦徐徐伸出手,轻触一下他的脸颊,轻轻的,生怕用力些他就会像梦一样消失无踪!她带着几分惶惑,问道:“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忘了?”
“是、也不是!”他牵起她的手,把一条浅黄色丝织香帕放在她手上,“你现在看到的不是酒鬼忘了,而是我!我自己!”
“你?”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持着丝帕的手微微发颤,深吸气,目光直直探入他的眸窗,问道:“你没有忘了自己是谁吗?”
“想忘,可是忘不了!”
他无奈地苦笑。
“那么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她屏住了呼吸。
冰玉般莹洁的手缓缓举起,他遥指苍穹。
她抬头,看到高高飞翔于碧蓝晴空中的一只苍鹰时,心弦狂颤,猛地将视线凝在他脸上,她的眼睛里焕发出一种梦幻般动人的光彩,耳朵里充塞着激烈鼓动的心跳声,她颤动着双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浅黄丝帕自指尖滑落,悠悠飘落在足前,悄然蒙住了鞋面上的一对鸳鸯。
他在笑,动人心魄的笑容恣意绽放在阳光中,眸子里漾起了一片光彩,清雅的语声似一阵微风,醺然飘荡在情梦耳畔——
“我是叶飘摇!”
谁说春梦了无痕呢!
她的梦,他的缘,都将在这个艳阳如火的季节里,如绝情谷的情花一般,疯长、怒放!
飞速奔驰的马车将扬州城远远抛在后面,朝着天下第一楼进发!那会是一个新的故事的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