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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建设”由古振远一手创立,他将家族原本从事的成衣制造,跨领域转投资建筑业,而原本只是没没无名的小建设公司,自推出两、三个大获好评的建案后逐渐崭露头角,至今已成为南台湾数一数二的建设公司。
前些年在一个盛大的酒会上,古振远和以代理欧洲手工艺品起家的和氏夫妇结识,此后两家便开始有生意上的往来。古家和和家距离相当近,走路不到十分钟,而古家大儿子古伯彰与和家大儿子和振学也成了莫逆之交。
星期天,古伯彰愉快的走进和家大门,熟门熟路的自个儿走上楼梯,打从进门时就隐隐听到小提琴声,上了三楼后,悠扬的琴音流泄在这个明亮的空间。
古伯彰站在楼梯口对着四楼望了望,“哟……今天心情不错喔!”他自言自语着。
他当初会认识和振学以及李心如这对表兄妹,起源于六年前雷诺埃布尔爵册封的酒会上,当时他只不过把视线稍微移开替两个弟弟夹了一盘满满的点心,一回头两个弟弟已消失无踪,正当他开始寻人时,这对浑身散发贵族气息的表兄妹便笑吟吟的牵着他的两个弟弟走向他。
和这对从英国归国的表兄妹熟识后,发现他俩的个性天差地远,和振学相当务实又谨言慎行,而李心如则是天真乐观、个性直率到不行,就像此时,光是听她的琴声就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阿学,我进来了。”古伯彰随手敲了一下开启的门扉,径自走进书房,“你在看什么呀?这么认真。”
“投资学,最近在教期货。”和振学合起桌上厚厚的原文书,顺手递给一脸很有兴趣的古伯彰。
古伯彰饶有兴趣的把书翻了翻,很快的露出无奈的表情把书放在书桌,他小声的说:“你们教授是故意选这种用字艰涩的书吧!比上次那本原文经济学难多了。”
“哈哈哈……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要是看得懂,那我还混得下去吗?”和振学嘻笑着,“其实你的程度早就可以跳级念大学了,我甚至觉得你的程度比我们班上一些同学更好呢!要不要考虑跳级呀?”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才高一耶!你把我跟大三的学生相提并论,是我要高兴还是你可怜的同学要哭呀!”古伯彰哭笑不得的说。
“兄弟,你长得比我高,要是哪天我带你去学校上课,保证没人发现你是高中生,意思就是你是属于先老起来放的那种人,哈……”和振学拍拍摰友的肩膀,从小被当成家族接班人的和振学,接受的教育除了一般同龄的课程外,还要学习家族行业相关的特殊课程,例如:识人与驭人术、国际贸易学、管理学、谈判心理学、艺术品鉴识技巧等等,导致他的心智年龄出奇的成熟,老觉得同龄的同学想法太过幼稚,有时甚至很难说得上话,而在遇到古伯彰后,他几乎立刻就确定了眼前这位小他五岁的男孩和自己是“同类”,说白一点就是一样是“操劳型”或“未老先衰型”,让他生出莫名的好感。
“你要是有个三天两头闯祸的天兵弟弟,保证你老得比我快!”古伯彰起身抗议着。
这时,一阵急切的跑步声从四楼直奔下三楼,一道仍带着些许童音的细嫩嗓音喊着:“古伯彰,你怎么没有跟我说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耶!”
李心如那张白皙的娃娃脸上,樱红的双唇微微噘起,双手叉腰,一副人家欠了她几百万的模样看着古伯彰。
“我来的时候你在练琴,所以才没有叫你……干嘛,有什么事?”古伯彰走向门口,低头对着留着一头及肩长发的李心如问道。
“呐……这些票给你,你们一家四口还有你堂弟一家三口……再多给你两张可以约朋友。”她低头细数着手上的门票,一边说道。
“关宇白音乐班成果发表会。”接过李心如手上的门票,古伯彰温和低沉的嗓音慢慢的说着。
李心如带着灿烂的笑容说:“今年的中秋节放连假,我们发表会在中秋节隔天,大家应该都会有空嘛!所以九张票,一个都不能少。”
“大小姐,你也要看我爸和叔叔他们有没有空呀C吧!我尽量约啦!你还真的很会强迫推销。”古伯彰有些为难的看着李心如,自从认识她以后,总是被强迫帮她做一些有的没的,例如帮她换电灯、修理马桶、当她演奏时壮胆练习用的听众等等,简直把他当成了万用管家。
“别看心如老是在压迫你,她在我们大学里可是出名的气质美女喔!我们企管系上有人对她非常有兴趣呢!”和振学在一旁窃笑着。
“气质美女是吧……我真恨不得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看谁还敢喜欢你。”古伯彰提着手敲敲她的头。
小古伯彰一个头的李心如立刻扑到他身上,将他推倒在地死命?着他的脸,“小朋友就要乖乖听话,你要是害我交不到男朋友,你就惨了。”
“走开啦!你真不要脸,坐在男人身上算什么气质美女,难怪雷炎明老是跟我说女生只会做表面。”古伯彰连忙将她推到一旁,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心如。
“哼,在我眼里你才不是男人好吗!小.弟.弟!”她忿忿不平的说着。
“抱歉啊!你在我心里也不是姊姊好吗!最多就是跟我弟差不多等级的妹妹!对吧,阿学!”古伯彰揉着被她捏?红的脸,退到和振学身旁。
和振学看了看对峙中的两人,不禁莞尔一笑,“我觉得你们俩年纪如果倒过来就满符合实际的心智年龄了,伯彰大一,心如高一,哈哈……心如,我看你也不用装优雅了,身旁就有伯彰这个又高又帅的好男人,不如就在一起吧!”
“我不要!”古伯彰和李心如异口同声的大喊。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大小姐要真愿意还没有人会说不。”李心如首先发难,指着古伯彰那张错愕的脸忿忿说着。
“我忙我弟惹出来的蠢事就够烦了,没兴趣再多管一个麻烦的女人……”古伯彰话还没说完,那位听说是气质美女的人再度巴上古伯彰,两人扭打成一团。
和振学带着无奈的笑颜看着眼前这两人不知第几次的扭打,与其说扭打,不如说是李心如单方面的欺负古伯彰,只见古伯彰一个劲的抵挡李心如的攻势。
“心如,你别闹了,不是说今天要好好的练习吗?还在这里欺负伯彰。”他说。
“哦……”李心如玩得正起劲,还一手扯着古伯彰的头发,见身下的古伯彰露出万般无奈的表情,她眨了眨眼,“小子,今天饶了你。”说完,放开被她压在地上的古伯彰,带着满足的表情稍微整理一下乱了的头发。
已经习惯她种种不可理喻行为的古伯彰并没有搭话,默默的拨拨自己的头发,拉整一下凌乱的衣服。
李心如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门边停住,回过头对着古伯彰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你要来喔!”说完即转头轻快的走上楼。
“伯彰,心如她很期待这次的成果展,还特地拿了很多票回来说要邀请你们去,如果可以的话就顺了她的意吧!”和振学顺手拿了几本财金书籍放在小沙发旁的茶几上。
“这粗鲁的女人一定是怕没人去听她的演奏……”古伯彰无奈的说着,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书,与和振学两人静静的翻着书,不时讨论书中的内容。
“你刚刚提到的雷炎明,这名字好耳熟,是你们班的?”和振学不经意的问。
“他是我们社团二年级的学长,这学期才转进我们学校。啊……他爸爸就是那位雷诺埃布尔爵,听他说之前都住在英国,会回台湾定居是因为伯爵想要在台湾办一所大学,所以举家迁到台湾定居。”古伯彰缓缓的说着。
“难怪我觉得耳熟,我爸和伯爵很熟,曾听说伯爵有个儿子在英国念书,原来回台湾了,还当了你的学长,真奇妙。”
“雷学长其实中文不太好,我们英文社的也没几个可以用英文跟他说得上话,但他不知从哪得知我英文讲得还不错,所以就常混在一起了。”
“你的英文能力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还能不好吗?!”和振学得意的说,满意的看了看古伯彰。
他早发现古伯彰的学习能力相当强,所以这些年好玩的让他接触自己正在学习的课程,想不到古伯彰学得有声有色,竟然跟得上自己的程度,让和振学不只一次建议他跳级,但都被古伯彰拒绝了。
“对了,你要记得带花去喔!她一定会喜欢。”和振学笑着说。
“我才不要,会很丢脸。”
***
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高高挂在天上,这场音乐成果发表会办得比古伯彰想象的还要盛大,随着夜幕低垂,进场的人潮以及送来的祝贺花柱、花篮多到吓他一大跳。
“哥,我一定要听吗?我跟同学也有约,我们要去放烟火耶!”古又贤不耐烦的看看穿着西装的大哥古伯彰。
“听完再去,妈已经特准你今天可以晚一点回家,还有,乖乖坐好,不要再扭来扭去。”古伯彰不容分说的看着古又贤,这个坐在位置上像虫一样动来动去的弟弟忽然让他觉得很丢脸,再看看坐在古又贤旁边的堂弟韩沐深,明明一样是国小五年级,堂弟就乖乖的坐好静静的看着印制精美的简介,古伯彰有一种感觉,其实堂弟才是他的亲弟弟,而古又贤一定是出生时在医院抱错的!
“你抱着这纸盒是装什么?”古伯彰指着鬼头鬼脑的古又贤,从出家门开始就紧抱着一个纸盒。
古又贤瑟缩一下,“没啦!等一下跟同学放烟火的东西啦!”
听古又贤这么说,古伯彰也懒得再问下去,反正在音乐会上他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来让他疲于奔命。
虽然曾跟和振学表示不带花,但古伯彰最后还是乖乖带了一束包装精美的粉红色玫瑰花,让和振学相当满意。
“伯彰,我旁边留了两个位置是给谁的?”和振学指着身旁的两个位置问道。
“心如硬塞两张朋友票给我,我就约了雷炎明学长和他表妹……啊!说人人到。”古伯彰对着正站在入口处四处张望的一对男女招招手。
雷炎明带着一名女孩走来。
“学长,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振学,就是之前跟你提过那位和氏企业的和振学。”古伯彰特意放慢说话的速度,让雷炎明能听得清楚。
“很荣幸认识你,我的名字是艾利克,久仰大名。”和振学立即起身对雷炎明伸出友谊的手,以纯正的英文说道。
“你好,跟我说中文就好,曾经从父亲那听闻你们家族的事,幸会……”雷炎明回应道。
一旁的古又贤看看旁边这两人又是握手又是你好来、你好去的,听得他意识开始缥缈,直到听到“我也是前几年刚从英国回台湾,看到你就想到几年前刚回台湾的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之后,他就睡着了。
看到弟弟安静的睡着,古伯彰也松了一口气,这个会走路的“活体闯祸机”只有在安静睡着后,他才能真正放松绷紧的神经。
古伯彰翻了翻手上的节目简介,“哦~~原来心如姊的表演是压轴呀!她这么厉害?”他有点讶异的问和振学。
“是呀!心如可是关宇白的得意门生喔!之前还在英国读书时,她就已经在皇家音乐学院的少年部学琴,参加过一些小提琴比赛,成绩还不错呢!”和振学再次肯定自己的表妹。
“这样啊……”古伯彰倒是意外了,他原以为李心如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欺负自己,想了想,他的确只认识在家的李心如,一点也不清楚她在外头的事,刚刚听了她的事,心里开始对她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