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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眼帘才这样微微地颤动几下,耳边就传来这样温柔的声音。他……还在这里呢?被子下的手悄悄握紧,考虑要不要张开眼,还是继续装睡。
“起来吧,我买了稀饭过来。”
可恶,不得不张开眼了是吧?不知道睡过后,眼角会不会有眼屎给他看到?这样可耻的想法啊……不理了不理了,她没什么退路地张开眼,正巧丁沛侧过身将塑料日袋里装着的稀饭倒人她的饭盒里,大助她也,连忙用手在眼角一擦。
丁沛回过身,望住她,不知为何先愣了愣,才温柔地笑道:“好些了吗?”
她点头,止不住脸红。虽然笑起来还是那样凶恶,可是他端粥给她的样子好温柔。她接过来,力图用很温柔平静的声音道谢:“谢……咳咳,咳咳咳……”
好讨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丑死了的样子被他看到了。
他大手伸过来,在她背上拍几下,这是她住院一个星期来。最贴近的动作。她错愕,捧住饭盒的手微微颤抖,仰头,望进他眼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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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带着浓浓鼻音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好像是在三更半夜被人吵醒一样。
“姐姐?”站在公司大门外窗口处,佘景伊怔了一下,这个时间,她还没有下班,姐姐却在睡觉?
“嗯?是你啊,什么事?”是一贯不太热络的口气。
佘景伊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窗外,“姐姐,我……”沉默着,那端也没有开口问,倒是她自己接着往下说,“我又遇到他了。
没有人可以倾诉,就只好想起自幼就和她不熟悉的姐姐了。到底,是血亲啊。
“谁?”
“那个……”她声音放低了些,“那个和我在大学时有过短暂相处的男生。”
“是吗?”
忘记从来没和姐姐提过这件事了,“是啊,他是哥哥……”啊,更忘记不可以和姐姐提这两个字人。她停了一下,有些郁闷地等着对面挂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传来“嘟嘟”声。
“说啊。”那端先不耐烦了。
“是哥哥介绍给我认识的。其实,”她用手撑在窗台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大学时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他了。他……那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好人。”
“暗恋?”一针见血啊。
她脸小徐了一下,好在姐姐也看不到,“是……是吧。只有我一个好朋友知道这件事,不过后来她告诉了……”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那两个字了,“然后他们介绍我们认识了。”
“就这样?”问过之后,姐姐似乎又喃喃地说了句,“都不知道,他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呢。”
“是,”有些忐忑,今天聊到现在姐姐还没说挂电话啊?“只是,”她若有若无地笑一下,“认识的地点,是在学校外面的麻将馆呢。”
“麻将馆?”声音里不再维持云淡风轻。
她点点头,又想起姐姐在那端看不到,“是啊,一个名字叫香轻的麻将馆。结果,我那天高烧,后来晕倒,住进了医院。”
就是这样……开始的吧?先是来探病照顾,出院后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约会。可惜,只有两个月。
那样短暂的,甜蜜的时光。然后戛然而止。
还是她先说分手的呢。
想起来,倒没有什么成就感。
“就是你多用了钱的那段时间?”
好犀利的问话啊……她面红了,“是,我会还的。”这点还是要强调。
“哼哼,”姐姐冷哼了两声,“还?我看你到下辈子都还不清吧?到现在,也不过才还到读初三的学费而已,一半的费用都还没还到。”
“我……知道。”说起这个话题,每次都叫她脸红,“我……”
“他现在做什么的?”那边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谁?想了想,大概猜到姐姐在问丁沛的情况,“是,现在公司的经理。”
“经理?哼哼,”姐姐略有些不屑地冷哼两声,“你对他还有感觉?
什么?“没有,没有了。”有些不够似的多强调一遍。
“他呢?对你如何?
“不、不知道。”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觉。
“如果他还喜欢你,那就和他在一起吧。
“那……那怎么行?”
“爱情至上是吗?其实……有没有感觉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想想,自己答应了我什么?换了工作,一个月也不过能还我五百块,等靠你自己的力量还够钱,我怕都几十年后了。不如,找个有钱老公,这样,实现梦想不是快了很多?”
是这样吗?她低下了头,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呢?何况,那是个大烂人啊。
“我……”
“你不想去看妈妈了?”姐姐冷冷地问。
“想、想的。”她连忙点头。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在你心里,还有什么比妈妈更重要的?”
她摇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就是了,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在靠自己的力量不行的情况下,你必须要学会利用别人的力量。”
好冷血的话啊!为什么姐姐要这么说?后面的话有些模糊不清了,生平第一次和姐姐通电话,她产生了要挂电话的念头。
“……他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眼眶里还有着快要冲出来的泪水,这样的问句就冲进耳膜,丁沛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呢?
“曾经,也许是一个遥不可及连做都不敢做的梦;也许,是一个在神话里才敢去幻想的人吧。”她低低地说。不打算叫姐姐听到。_只是,后来发现,就算是那朵开在遥不可及的星星上的花,最终也还是会凋谢。
就是想象里的神仙,也有,凡人不可接受的缺点。
“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记得还我钱就好。还有事吗?”姐姐冷冷不耐烦地问了。
“没了,姐姐……再见。”她才说完,彼端没有道别就挂了电话。
她垂头,静默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公司走。
一抬眼,如遭电击。来不及吸回眼眶的泪水,就这么没掩饰地直直落在地面上,没有回音。
丁沛眼神含义难测,正一动不动地倚靠着电梯的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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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沛决定要把事情搞清楚。那倒贴嫁妆的笨女人,以为甩掉自己就万事大吉了吗?他会用行动告诉她,事情还没有结束的。
没有结束……阴侧恻地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不是要退避三尺远吗?那么,他只有出贱招了。
反正,在她心里,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眼里带点惊喜的崇拜不留神便换成了深切的厌恶?
他蹙着眉,走出办公室。还有十分钟下班,那个女人正坐在座位卜,呆呆望着电脑。
效率还挺高啊,以前龙晴忙得要加班才可以做完的事,她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竟还有时间来发呆!
“佘景伊,”他倚在办公室门上,面色有几分阴沉。“
“你进来一下。”
外面坐着的,正在打游戏等下班的人全部愣住,老板通常只会在极其愤怒的时候才会直呼员工的全名。可是……今天,依稀仿佛佘景伊没有得罪老板啊,而且。老板的口气里,也似乎听不出什么山雨欲来的危险。
余景伊有些奇怪地望了过去,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下班。好像是要训她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听到她昨天的电话?所以,在这个时候招她进去,难道是为了方便炒掉她?
十分钟,就可以把她打发走了,然后……明天没有地铁坐了?
“佘小姐!”他猛地在门板卜敲击了两下,这女人果然随时可以发呆的吗?丁沛暗自咬了咬牙,唔,手指被敲得好痛!
她跳起来,眼里几乎是惊惶的。
啧,惹得人胡乱冒出犯罪感来。他转身进了办公室。
她跟过去,不敢看其他人的目光。垂着脸,一个没有任何特长的人,还曾经狠狠得罪过现在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老板,好凄惨的死法……亏她还垂死挣扎了两个月,啊啊啊,好难过好难过。
她下一份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才能够在十年内还了欠姐姐的钱?为什么,为什么要随时处在失业的恐惧中啊?
“坐!”丁沛指了指办公台前的座椅。
她坐下,目光落在膝盖上。要和她,说什么呢?
却只有沉默。
过一阵子,她耐不住了,抬起头来,看到那张凶恶面孔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个……”她很想问问是什么事。
“我找你进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的确不知道怎么问出口。丁沛垂下目光,心里想着,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拖延时间。
到了下班就好。
“那……”她迟疑了下,心里倒是松口气,不炒她就好,“经理,我可以出去了?”
啧,当他办公室是不用买票可以随意进出的电影院啊!“但,我还是有事要和你说说。”既然是叫他“经理”的,不行使一下权力怎么可以。好歹在这家分公司,他也是最大的啊!
她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靠着座椅,眼角的余光却扫着电脑屏幕下端的时间。还有一分钟了,他露出奸险的笑意。
“叩叩”两声,办公室门门探入林君玉的脸,“经理,下班先走了!”顺便看看佘景伊,唔,还好,还活着。
丁沛挑挑眉,“你们先下班吧。
林君王偷偷朝佘景伊比个加油的手势,然后退出去。佘景伊忍不住低头偷偷笑一下。
过了一会儿,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望着对面仍旧沉默不语的丁沛,佘景伊心里开始发慌,而丁沛,则缓缓自嘴角弯起阴险笑意。
和那张凶恶的脸孔,啊啊,还真是相得益彰啊!
“你,要不要先去上个洗手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虾米?”她双眼眨出问号,连发音都不清楚了。
丁沛朝椅子背上一靠,“你要不要在下班前先上个洗手间?
下班?她脑子里很快抓住关键词汇,“可以下班了?”
丁沛点头。
问号变成了红心,没有耶!没有提炒掉的话题耶!“好啊!”
“那等下一起……”
她点头,飞快点头,“好、好啊,没有问题!”呵呵,没有提炒掉的话啊!
“然后一起……”
她点头,“可以!可以!
“那你先出去等我吧!”搞定收工。丁沛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开心地站起身,然后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生生顿住。她疑惑地回头,“那个……什么?”
“什么什么?”他一脸无辜地反问回去。
啊?!她刚刚,答应了什么来着?看兽面上挂着的无辜神情,有类似乌鸦自头顶飞过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没勇气问了,她嘀咕着收拾东西,从位置处正好可以偷瞄一下丁沛在做什么。东西收完,里面好像没动静。那……干脆去个洗手间好了,等她磨蹭出来,他就走了。
这样想着,抓了本口袋书进了洗手间。
蹭蹭蹭,心不在焉地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时间耗了不少,冲水,拉门而出。
丁沛直直立在她的办公台前,神情是很肯定的等待。
“好了吗?走吧。”他口气轻柔,却没给任何拒绝的机会。
啊啊啊、乌鸦果然从头顶飞过。她一脸哀怨,刚才,为什么瞎了眼答应了他?
啊,好像那应该是耳朵和嘴巴负的责任。
她抱起包包,哀怨地放过自己的眼睛,认命地跟在“经理”身后。
她到底答应了他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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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后,她终于知道自己答应了他什么。
“那等下一起吃饭?”
“然后一起看电影?”
都不是情侣了,为什么还做这样的事?好在,她还是坚持了自己一贯AA的原则。人穷志不短,呵呵,偷笑两下,其实她没有短志的机会啊!
回家的地铁车厢里空荡荡的,除了地铁呼啸而过的声音,就只剩扶手互相撞击的声音。她坐在丁沛对面、一有些散漫地想着。
不知是不是时间晚了的原因,感觉有些累,昏沉沉的,连思绪都不够集中。
“到了!”丁沛站了起来,冲她轻声说道。
站起来时,地铁刚好稳稳停住,她跟着丁沛下了地铁。望着前面走着的背影,她拧眉,他要和她一起出站吗?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一点?他其实可以只送她到出站口的,反正,她回去也不危险,也省得他麻烦。
“经理,”每次这样叫,她似乎都会发现了沛的背影僵硬一下下,“你不用送我了,我出了站很快就到家了。”
“没关系。”总是这样回答她。然后地铁票落人出站的回收口。
她只好跟着。
“这条路很黑,你平常都一个人走吗?”在经过她每天上下班要穿越的那条小巷子时,丁沛问道。
她看了看两边,“还好啦,平常都有很多人的。”很多人打麻将的。可能今大的确回来太晚,大家都收工了吧?
“你一个人不怕?”她似乎是很怕黑的,也常常迷路。
“习惯了。”她笑笑,倒真的是习惯的表情。
“这……是可以习惯的吗?”江山易改,本性不是难移的?
她点头。很理直气壮地反问:“有什么是不可以习惯的?”这么长久以来,她习惯的东西多了,例如独立,例如寂寞,例如和自己分享自己。
他沉默一下,才问道:“还要走多远?”
“到了。”她指指前方一幢三层高的小楼,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到楼下时,打开大门,和丁沛道别,“就是这里。”
“嗯”他点点头,“进去吧。”
她迟疑了下,还是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他倒很客气地说着,然后不客气地迈步上楼。
余景伊傻眼,连忙跟上,啊啊啊,他上来做什么?
“经理……唔!”痛!再度印证丁沛是铜墙铁壁铸就的。
她捂住鼻子,好在这次没有上次严重。
他立在楼梯口,回头看她,笑笑,恶魔似的表情,“佘景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必如此虚伪了吧?”
“什么?”眼睛持续冒金星中。
“难道……”他凑近她的耳朵,全然不管她会不会脸红,“还要我隆重地向你自我介绍一次吗?”
热热的气息席卷了她整个面庞,天,这真的是叫咬耳朵啊!因为,说完这句话似乎还意犹未尽的丁沛,果真在她耳上轻咬了一口。
她捂住耳,止不住的惊吓。
丁沛已经迈步上楼,似乎为成功捉弄她而高兴着,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几楼?”
这样子的丁沛……引狼人室啊!她慢吞吞地上楼,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她可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呼他,尤其现在的他,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到底还是把门打开了,不过这次她学乖了,守在门日,“我到了”
大灰狼露出微笑,“倒杯水给我喝。”
没门!心里这样说道,可惜自己就扶着门,“可是……”
“我就在门口。”他笑着说道,叫她放心。
她迟疑了一下,选择相信他。走进去,拿起暖壶。咦?空的?嘴角弯起,向上的。
“经……丁……呃,没有水了。”她好诚实地说,好诚实地微笑着。
丁沛挤了进来,唔,好小的房间。一张床一个写字台,写字台上,摆了个小小的电视机,连个衣柜都没有,“那没办法了,你……烧水给我喝吧!”想也知道她这里不会有饮水机这种现代玩意。
她过的什么日子?以一个月一千五的薪水而言,她完全不必这么清苦的——至少看起来是很清苦的样子。他甚至怀疑她的电视机是黑白的。咦,是他走回八十年代还是她活在八十年代?
烧水?他也好意思开这个口!余景伊很想开口赶人,加上也这么晚了,可惜她的为人技巧里没有这一项。也或者、就算丁沛是个不怎么样的人,但潜意识里,还是相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走到外面的阳台,放了一锅水,打开煤气炉。回来时。发现丁沛很自觉地坐在她的床边——因为没有凳子,正在研看她放在床头的相框。
全家福。
“你和夏凉言还果真是兄妹啊。”他冷不了地冒出一句。即使是缩小版的,还是一眼可以看出那个俊美的恶魔,小时候也是很漂亮的样子。
“是啊。”她只能站着,答得不是很好声气。什么叫果真。她用得着半路认亲吗?
“这个是?”他举起那个相框,指了指里面一个比她一大些的女孩子。
“我姐姐。”她走过去,本想开电视的,又想起夜深了,房子隔音也不好,不愿吵到邻居,所以只好作罢。
“你还有姐姐?”还是三兄妹啊。
她点头,“是。我们家三兄妹的,哥哥最大。”
他又看了看,忽然笑道:“你父亲看来还挺像个酒鬼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胡子也没刮,眼眶凹陷下去,面部的青筋都可以看见。
她劈手就夺了过去,瞪他的目光里现出了气愤。
丁沛有些尴尬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没说什么,只把照片放在他坐着够不着的地方,然后走到阳台看水开没有。讨厌,早知道就不省那点煤气,少烧些水打发了他就好!也不用被他看到照片,说那一通废话了!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得都被炉子冲上来的热气弄得眼睛模糊了。
“佘景伊。”偏偏背后还冒出一道讨厌的声音。
“干吗?
“我……”死了,问不出口啊!
“什么?”她仍就盯着炉子,火苗突然传出“嗤”的一声,也上蹿好几分。水还没开倒扑出来,这火苗着什么急啊!她心里念着。
“哎,没什么。”想了想还是没问。丁沛靠着阳台门,还是慢慢来吧。反正他总会弄清楚的。
“余小姐!”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糟糕!余景伊跳起来,是房东的声音。她连忙走出来,开门,“张太太。”心里嘀咕道,又不是交房租的日子,怎么房东突然来了?
这个房东,哎,和林君玉第一次看她名字一样,长年累月地将她的姓改了。
“余小姐,你的信啊!我找了你一天。”房东太太将手中薄薄的信封递过去,“这个字写得很漂亮噢。”
“谢谢你,张太太。”谁会写信给她啊!而且这个地址,其实也很不明确,没有街道和门牌,也真亏邮差找得对地方。看了看收信人,果然是她。
字迹……倒是很陌生的样子。
“你有朋友在啊?”房东笑眯眯地看着她身后,待看清楚那张脸,吞吞口水,“余小姐,我……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
你们?!余景伊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辩解,就看房东很快下楼不见踪影。
又被吓到了?她无奈地回身,看看丁沛,不知怎么说好。
“我……吓到她了?”丁沛反倒坦然自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佘景伊笑了下,“可能吧。”很保留的答案。她顺手将信放到了枕头上,然后走人厨房。
沉默了一下,水开了。佘景伊拿过水杯,先用热水烫一了烫,再舀了些水凉着,“很快就好了。”
“喂佘景伊”
“什么?”她还是不回头看他。站在阳台上,一抬头就是漫漫夜空,多少次,她这样抬头望着星空,仰望那朵开在星星上的花?
那样遥不可及,却总叫人心心念念不忘。即便后来在她心里凋谢了,她还是习惯性地抬头。
原来,很多时候,习惯一件事如此容易。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佘景伊,再做我女朋友吧?”
她的肩膀,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