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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回到锦绣殿援后,苏清羽说的第一句话。
大长老仍旧笑得很和蔼:「就是殿主看到的那样,没什么意思。」
那也能叫没什么意思吗?
苏清羽用目光表达了自己强烈的质疑。任谁听到那样的惨叫、看到遗留血渍的现场,都不可能没有可怕的联想。
「我确实没别的意思,只是如果别人一定要想成别的意思的话,也与我无关。」
「大长老……」这说法太不负责了!那景况,分明就是想栽赃陷害。
大长老一脸和善地说:「与人为善乃是做人根本,只是有些人不需要对他们和善,对他们太和善,有时反而会成为他们变本加厉的籍口。」
苏清羽对扑这种说法不予苟同,却只能摇头。
「殿主只管安心休养,别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依她现在的身体,也只能这样。苏清羽无奈的点头。
「那殿主休息,老朽告退了。」
「大长老慢走。」
目送大长老离去的背影,苏清羽无声叹息。大长老这么做,分明想把水搅得更混浊嘛!这下子,按照司徒斗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脾性,拜月教的内讧恐怕是避免不了。
看似和善慈祥的大长老,即使借刀杀人,依然是那磨和善可亲,所以说,外表绝对会骗人,不可尽信。
可不管她怎么想,未已成炊,木已成舟,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羽不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安心待在锦绣殿静养,因为她知道事情总有结束的一天,到时候就会有人来告诉她最后结果。
只是,她却没料到那一天会来得太晚。
从繁花似锦到白雪皑皑,时间足以让世上多添一个小生命。
当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苏清羽不无遗憾,那个人没看到孩子的出世,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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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最想得到的东西亲手毁去!
司徒斗就是这样做的,从他再次现身江湖,便处处与母亲的行动背道而驰,她要灭的,他必救之。
他这位前任教主与拜月教从此决裂。
江湖很乱,正派邪教打成一锅粥,甚至有些正邪分不清。
倒是风少宣很乐,因为越是乱世八卦越多,听风楼的《江湖名人轶事录》因此更加丰富热闹。
对此,苏清羽不得不感慨:「大哥,你果然是江湖的害群之马啊!」
她手上拿的正是新鲜出炉的《江湖名人轶事录》手稿,上面所讲的事件,十之八九全是杜撰的,换言之,全是胡说八道。
对于妹妹的评价,风少宣不置可否,还笑呵呵地说:「反正乱嘛,也没人会去注意事件的真伪。」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拍拍手上的那纸张:「据说,有不少人因力你这里面写的艳遇排闻,搞得夫妻失和、父子反目。」
风少宣摇头:「羽儿此话差矣,这只能说他们的感情本来就有问题,这些不过是在某种程度上让矛盾提前爆发而已。」
「哥你……」苏清羽拿他没辙,脑中想到一件事,她转了话题:「那柳清岚的事,你怎么看?」
风少宣摇头晃脑地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唐四小姐倒真是个痴情人呐。」
替丈夫背下所有的事,引颈而戮,决绝得令人肃然起敬。
「这世上最难还的果真是情债。」她不禁感叹。
风少宣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妹妹。
苏清羽被大哥盯得忍不纂身打颤:「你在看什么?」
「我这里还有独家压箱消息,你要不要听?」
「神秘兮兮的,你所谓的压箱消息,搞不好对我而言如同鸡肋,食之无味,」
她直接摆手:「不听也罢。」
罔顾她的意愿,他迳自说道:「话说柳大盟主露出破绽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因为所爱之人已不在,对于人生再无寄望,便起了就此自我毁天之途。」
苏清羽歪着头看大哥,不发一词。
风少宣兴致勃勃地继续说:「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想。」斩打截铁的拒绝,那个答案必定不是她想听到的。
风少宣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讪讪地道:「真是不给面子,你这样我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不像你爱无事生非。」而且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
风少宣朝她坏坏地一笑,压低声音道:「可你明明就是个是非人,纵然你不找是非,是非也会找上你。」
苏清羽没有反驳他,事实上,她对此一直有很深的感触。
他又看了妹妹一眼,带了些试探地道:「你这次不准备去见他吗?」
她征仲了下,而援摇头:「这个时候出现不一定是好事。」
他大叹一声:「其实,你坏起来的时候比我还狠。」
她却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我们是兄妹,不是吗?」
风少宣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只能双眼瞪着妹妹。
不再跟他闲扯淡,苏清羽已经起身离座,打算离开:「这次的事情办完,我也该回去了。」
「羽儿,你究竞……」
她扬眉,戏谑地看着他:「你也好奇我在锦绣殿的身分吗?」
风少宣用办点头。他简直好奇死了。
她坏心的一笑,轻轻吐出四个字:「不、告、诉、你。」
他立刻以眼刀用力问候妹妹。
苏清羽视若无暗,直朝门口行去。
「羽儿。」他出声唤她。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万事珍重。」
「大哥也是。」
相遇曾经很偶然,重逢却是太突然。
碎不及防间,苏清羽与迎面而来的人打了照面。
司徒斗的眼神在瞬间亮了起来,一个闪身已到了她身前,声音竞微微颤抖:「……你没事?」
苏清羽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眼前这个跟初遇时几乎没什么改变的女子,心绪起起,复杂难言。嘴唇掀了掀,终于还是问出口:「……孩子呢?」也许那次意外夺去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她腹中的那条小生命。
苏清羽看到了他的胆怯,不由得安抚地笑说:「他很好,我出外办事,不好带他一起出门。」
「为什么不找我?」
她叹了口气,迎视他的目光:「我的出现也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幽冥宫与锦绣殿百年的恩怨,不是一句话就能化解的,你的立翅更为难。」
「你在殿中的身分并非一般。」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面对他的话,苏清羽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突然说:「我们回庐山吧。」
苏清羽讶然地扬眉。
司徒斗却心无磅碍的笑了:「如今的局面已不可能让我娘达成她原来的目的,她终究还是失败了,这便够了。」
「放下一切跟我走?」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重新拿起一切。」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锵有力。
苏清羽轻轻牵起他的手,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永不放手。」这是他的誓言,一辈子的誓言。
目送他们牵手的背影离去,不知何时站在大厅门口的风少宣,低低地说了句:「羽儿,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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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进深山,药篓装娃娃。
有时候看着布衣荆钗的妻子肩背一只大竹篓,里面放着他们的宝贝儿子,闲适地在风光秀美的庐山之中四处走动,司徒斗会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这样过日子,单纯得像影子一样跟在妻儿身边,如同保护神一般护卫陪伴着他们,只是这样,他却觉得很满足。
山中不乏野兽,但是倒霉的只会是野兽。
外面的风雨似乎离他们越来越遥远了。
此刻他们将孝放到地上。
「诚儿,过来,到爹这里来。」他用手中的红果诱惑着摇椅晃、站立尚不稳当的儿子。
粉妆玉琢的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走了两步就晃倒在地,最后直接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吃到了果子,呵呵的笑。司徒斗看了为之失笑,伸手抱起儿子:「你倒真是不讲究。」
「只求结果,不问过程,有大家风范。」从半山腰上飞身而下的苏清羽却这样说。
「你为什么要一直采药?」
她沉默不语,就在司徒斗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开口了……
「有时候欠了一次债,就得一生去还。」
司徒斗神情微敛,脾底闪过一抹寒芒。
苏清羽却没留意他的变化,伸手将药篓卸下,走到旁边的小溪畔掬水洗手,然后继续说:“我的师娘因力我儿时的硫忽,十几年来一直昏迷不醒,像个活死人,我不知道哪些药材能帮到她,所以我常年游走深山大泽,为的就是寻找少见稀有的药材。」
他的神情缓和下来,再次恢复淡然,继续逗弄怀中的儿子。
蹲在溪边举目远眺,她有些感慨地道:「而且你不觉得深山幽谷别有一番风情吗?」
「毒蛇猛兽确实很有风情。」司徒斗说话的同时,弹出一缕指风将一条青翠的草蛇击毙。
闻言,她不禁笑出声:「但世上的人比他们危险多了,不是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单纯的好奇也无不可,但若是挖出的消息被有心人利用,做了什度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了。」
「敢做就不要怕被人挖。」
苏清羽歪头打量他一眼,扬唇道:「你跟我大哥的认知倒是一样。」
「英雄所见略同。」
「哈。」
司徒斗的笑容忽地一顿,瞳孔倏地放大。
同时,苏清羽也看到那一幕,她的反应是飞身跃起,于半空中甩出一条软素将高空坠下的人卷住。
等到两人看清那个人时,不由得对视一眼,均错愕不已。
柳清岚!
曾经叱咤风云,武林正义的代表,武林盟主,竟然会被人逼得重伤坠崖!
这已经不单单是惊讶而已,几乎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
虽然他们对他的身世心知肚明,但是在大多数的江湖人士眼中,柳清岚代表正义,即使曾经一度出现他是一代袅雄的传闻,但最终随着他的妻子自裁而随风飘散。
其实许多真相都是这样被历史的风尘所湮没的。
「救他回去。」司徒斗一边说一边将儿子交给妻子,自己则背起重伤昏迷的柳清岚。
一行四人默默地回到了他们位外谷底深处的家。
那是一处绿树掩映的翠竹院落,院里甚至还有一洼终年喷涌的山泉水,院中更是植了几簇鲜花,妍丽多姿,风一吹便摇曳生姿。
原本在庐山山巅的竹屋,因力上次的事件,最终被遗弃,再次团聚之后他们便在这人烟罕至的深谷重建家园,就此定居。
只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如此的深谷,仍然遇到了昔日的故人。
司徒斗帮柳清岚仔细检查过伤势后,一脸凝重地步出房门。
「很棘手吗?」
他点头:「唐门的千年梦。」
「从无解药的千年梦?」苏清羽忍不住露出惊色。
「对。」
「欠了债总是要还的,唐四小姐可以为了他舍弃生命,唐门的人为了唐四小姐也不惜对他赶尽杀绝。」
「宿命。」他叹道。
「江湖人的宿命。」她感触颇深的道。
从那一天起,柳清岚在江湖中失去踪影,从此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之中,而某处不知名的谷底,却多了一名常睡不醒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