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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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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何秋然自顾自的享用自己的手艺;那厢,庞仕斌怒火冲天的回到卧房,气得险些吐血。

可恶!

那个女人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三句话就有两句是在针对他,实在太过分了!陈嫂到底是怎么挑人的,怎会找她来?

如果所有的看护都像她这样「照顾」伤员,那全天下的伤员早就死光了,原因是怒火攻心,被气死的!

愈想愈怒,他泄愤似的将助行器给往旁用力一摔,自己则跌坐在床垫上,可却又因为这一跌而触动伤处,髋骨间顿时一阵疼痛袭来,痛得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额头也沁出了滴滴冷汗。

咬着牙,庞仕斌强忍着直到那股疼痛感褪去,这才筋疲力竭的往后一仰,让自己陷在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休息。

好一会儿过后,他才又缓缓爬起身,想先洗个澡,却发现助行器被他摔飞得太远,当下索性也懒得去捡了,干脆瘸着脚,扶着墙壁,一拐一拐的走进浴室里。

谁知不到三分钟后,浴室里忽然哗啦啦的响起器物掉落声响与一道重物摔落在地的闷响,其声之大,就连在餐桌前开心吃饭的何秋然也听见了,惊得她倏地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声音来源处飞奔而去。

只见她迅速进到他房里,溜眼一圈不见人,脚跟一转马上就往房间内的浴室而去,连喊一声也没就直接开门闯入……

「谁让你进来的?」石破天惊的暴怒声如雷般轰然炸开。

恍若未闻怒喝声般,何秋然瞪着浴室地板上那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此时此刻正涨红着脸,神色狼狈的扯着架上的毛巾试图遮掩自己的重点部位。

眼前景况,就算白痴用膝盖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何秋然嘴角抽了抽,面对眼前的裸男,依然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镇定自若的上前想查看他要不要紧,然而才跨出一步,怒吼声便再次响起——

「滚出去!」忍着疼痛,老半天爬不起来的庞仕斌勉强以毛巾遮住了重要部位,可是因为实在太丢脸,他老羞成怒的开骂,「你这女人要不要脸?我有让你进来吗?男人在洗澡,你竟然好意思闯进来,根本就是存心勾引吧?我就知道你硬要赖下来,果然别有居心,真是不知羞耻……」

勾引?他?卖闹啊!她胃口没这么好!

暗暗的翻了个白眼,何秋然懒得回应,在他的抗拒与破口大骂声中,伸出手径自细心检查着他的髋股关节有没有因为这一摔而更加恶化。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别碰我……妈的!叫你别碰我了,你还摸……你果然是存心不良,想勾引我吧?告诉你,想爬上我的床的女人多的是,我不会看上你这种没姿色又没身材的女人的……」

因为疼痛难以行动,加上躲无可躲,庞仕斌被她从大腿到屁股一路又摸又压又按的,仅能以一块小小的毛巾勉强守住最后「堡垒」,心中真是又急又怒又火,阳刚俊脸也涨成了猪肝色,只能不断的以叫嚣怒骂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羞恼。

完全无视他的怒火,何秋然以专业的姿态彻底的触摸检查,确定并无大碍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情与他对杠了——

「庞先生,你真的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鄙夷的瞄了眼前男人一眼,她撇嘴射出毒箭。「依你现在的屁股,大概没有女人会想爬上你的床。」

拜托!炒饭要靠腰力,也要靠臀部的好不好?

他现在的「马达」受损,真要上床,大概没摇两下就阵亡了,是要把女人晾在那里自己解决吗?

「你你你……」伤处被踩个正着,男性尊严备受侮辱,庞仕斌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可却又完全无法反驳,最后只能继续跳针乱指控,「你闯进我的浴室,又对我乱摸,不是想勾引我,不然是什么?」

「那庞先生的言下之意,是要我任由你在浴室摔倒等死,完全不用理会是不是?」振振有词的堵回去,她弯下腰把他搀扶起来。

庞仕斌摇椅晃,狼狈至极的在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终于站起,可顾得了东便顾不了西,就在他方才站直的那一刻,遮掩重点部位的毛巾便掉了下去,惊得他下意识的就想弯腰去捞回来,奈何「马达」不受控制,险些一个踉跄又摔倒。

幸好何秋然眼捷手快,一把将他拉住扶稳,不过某人此刻就真的是赤身裸体,完全无遮掩的与她「坦诚相见」了。

「闭上你的眼,不许看!」又急又气,庞仕斌尴尬怒吼,动作不慢的又从架上扯下另一条浴巾来围住自己的下半身。

只是,就算他的速度再怎么快,该曝光的早就曝光了,完全落入何秋然的眼?。

察觉到她还在盯着自己,庞仕斌羞怒咆哮,「看什么看?我说了,不许看!」

干嘛?以为自己的「宝贝」有多宝贝,人人都抢着看不成?

心下暗忖,何秋然不屑的撇了撇嘴,双臂抱胸懒洋洋道:「庞先生,你真的不用自我意识太良好。我在医院当护士,生平阅鸟无数,已经看到都不想看了,你的并没有比别人的特别,没什么好稀奇的。

「再说,相较我所见过的,你也不算是重炮,只能算是中型武器,真的不需要敝帚自珍。」

一番似揶揄又似讽刺的话说完,她也不等他的反应,留下一句「有需要帮助的话喊一声」后,便直接挥挥手走人,同时还不忘贴心的帮他关上浴室门。

怎么也没料到她会面不改色的说自己「阅鸟无数」,最后还被揶揄他的「私人重型武器」只不过是「中型武器」,男性尊严备受打击与侮辱,庞仕斌登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气得在浴室内破口大骂,真觉自己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想他堂堂庞氏集团总裁,虽说不敢喊水会结冻,但是站出去的话,也是左呼右应,受尽众人奉承与讨好,就算横着走路也会有人拍手叫好,没想到如今却被一个女人给呕得险些气血攻心,差点没当场暴毙。

妈的!如果真被一个女人给气死,那也太不名誉了。

庞仕斌愈想愈是恼火,嘴里诅咒连连,草草的洗完澡后,他扶着墙壁一拐一拐的踏出浴室,却见到原本被他摔飞得老远的助行器,此刻正好端端的就安放在浴室门外,让他一出来就可以使用。

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是谁做的,原本高涨的怒火,这下才稍稍退了一点。

推着助行器,庞仕斌原本想先在床上休息一下,然而在走了几步路,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窜入鼻翼,让他不由得一愣,眸光下意识的就往香气来源寻去,这才见到一碗飘着袅袅热气与香味的汤面正放在茶几上。

挑起了眉,他慢慢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安置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坐好后,指尖挑起了压在碗下的便条纸……

不想吃饭,那就改吃面吧!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笔迹干净雅致,颇有几分主人的风格。

纠结的瞪着手上的便条纸,庞仕斌对字迹主人很恼火,觉得自己若吃下这碗面,就好像是认输、示弱了一样,可是……

瞄着那香气袅袅,满是海鲜配料的诱人汤面,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饥肠辘辘的肚子正在叫嚣……

妈的,吃就吃!谁说吃了就是示弱了?

抗战是需要长期的,哪是一碗面就能定输赢,是不?

很阿Q的安慰自己,庞仕斌捧起汤面,大口开吃起来……好吧!他承认,那个可恶的女人厨艺还不错。

***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仅有一点微亮,何秋然睡意朦庞的看了一眼闹钟,大约早上六点半左右,若是平常假日,她肯定翻个身再继续梦周公去,可现在她只能叹口气,强迫自己离开温暖的被窝。

下了床,她披上一件毛衣外套,好抵挡清晨的寒气,缩着脖子走出客房,来到主卧室门外,侧耳专心倾听房内可有声响。

果然,一阵隐约不清的呻吟自门板内传出,何秋然扬了扬眉,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不过却没立即进去,反倒脚跟一转,到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和盛了一盆滚烫的热水,然后才又回到主卧室门外。

空出一只手,她意思一下的敲了下门,然后不等里头的人响应,便径自开门而入,然后果然立即遭受炮击——

「我没说让你进来!」躺在床上的男人发飙了。

「你没锁门!」耸了耸肩,她不甚在意的来到床前。

「我自己的家,干嘛锁房门?」怒瞪她还带着几分睡意的脸庞,庞仕斌的口气极度恶劣。「再说,没锁门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房间。」

闻言,何秋然也不知是故意气人还是怎地,她语调轻快的笑道:「别担心!就算你锁了门,我还是可以进来的。」

呵呵……陈姨早就将这屋子里的所有钥匙都交给她了。

「你……」庞仕斌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呼吸不稳的喘大气,甚至在这寒冷的天气中,额头还沁山了细密汗珠。

察觉到他难看的脸色,何秋然将手中的那盆热水往矮柜上一摆,随即动作轻巧的掀开他身上的厚被。

「干、干什么?」龎仕斌惊怒,下意识想退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

「很痛,是吗?」虽是问句,口吻却是肯定的,何秋然一脸了然的帮他调整成侧躺的样子,并且说时迟、那时快,在他反应不及下,直接就把睡裤连带内裤一起脱到膝盖处,露出结实的大腿与削瘦的臀部。

「他妈的!你这女人是怎样?一大清早就来脱男人裤子,是有这么饥渴吗?不要以为你主动跳上床,我就会愿意,老子不想被霸王硬上弓,听见没?给我滚出去!」只觉下身一凉,待意识到自己又被人看了个精光,庞仕斌不由得大怒斥喝,同时手脚不慢的抓到被子的一角来遮掩自己的「小兄弟」。

「我说庞先生,这些话你昨天都说过了,能不能换点新梗?」完全不把他的吼叫当一回事,何秋然动作利落的捞起毛巾拧干,随即将冒着热气的毛巾往他泛着剧痛的髋骨处敷上,好减缓疼痛。

闻言,庞仕斌本想开骂回去,可当那热毛巾敷上自己的痛处时,一股难言的暖和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精神,惊讶的发现经过热敷后,折磨人的疼痛确实舒缓了不少,于是只好又把怒气吞了回去,心想……也许她的存在,还是勉强可以忍受的。

虽然这代表自己时常要被她剥掉裤子,但是……妈的!该被看光的,昨天早就被看光了,也不差今天、明天跟以后了。

想到这儿,他为「自甘堕落」找到合理的理由,并且大方的接受它了。

何秋然何等眼尖,看他憋回到嘴的咒骂,原本紧皱的眉头亦放松了不少,当下便心知肚明热敷起了效用,于是嘴角轻轻漾起了笑,不再说话的守在一旁,只要毛巾的热度稍退,她便又重新浸入热水中拧干敷上。

就这样,两人虽都没开口说话,可却难得的第一次和平共处于一室,空气中有一种静谧祥和的气氛。

好一会儿过后,那盆热水渐凉,何秋然也觉得热敷得差不多了,这才帮他又把裤子穿回去,然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然而正当她走到门口边时,却听身后传来低沉的闷响——

「谢谢!」将自己重新埋进被窝里,庞仕斌闷声道谢,因为热敷后的舒缓感,让一大早就被剧痛给扰醒的他再次有了困意,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回过头,见他眼皮子已经快阖上了,何秋然轻声微笑,「不客气。」话落,轻巧的带上房门,丝毫没有惊扰到床上的男人。

房间内的大床上,庞仕斌陷在柔软的被窝中,昏沉沉中,最后一丝意识是……好吧!她的存在不是勉强可以忍受,而是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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