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紊乱的呼吸充斥在室内,唇舌互相贪婪的舔舐对方的气味,两人完全顾不上随时会有人闯进来的危险,只顾着沉浸在那令人兴奋颤抖的吻中……
她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只知道当他放开她时,她已经腿软得站不住,只能倒在他怀里粗浅的喘息。
他们互相凝视。
程祈洁心跳得好快,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她的心脏负荷不了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的快乐。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这甜蜜梦幻的时刻。
郑邦睿转头,从桌上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神色一变。
“喂,什么事?”
他锁紧眉心,转身离开她,走到角落去讲电话。
程祈洁觉得自己仿佛从天堂坠落地面,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褪去,她觉得冷。
“……你干么这样。”她听到他对电话那头的人不耐烦的吼,但他仍然说:“我今晚会过去,到时候再谈。”
他转头面对她时,脸上带着不自在的表情。“今天晚上我临时有事,跟你家人的聚餐……”
“没关系,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她立刻回答。
没问题的,她懂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高兴,她懂事,所以不会问他有什么事,不会问刚刚是谁打来的,不会歇斯底里地要他回答是不是“那个女人”。
她什么都不问,因为她知道这是他们讲好的,她无权过问……
“我处理完事情就会赶过去。”
“不用了,真的没关系的,我只是跟爸妈吃个饭而已,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赶来赶去。”她努力维持得体的模样说完,挤出微笑。“谢谢你的礼物,我回去工作了。”
她表现得轻松自若,完全看不出前几分钟还在他怀里喘息脸红的模样。
郑邦睿发现自己不喜欢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如果他告诉她刚打电话来的是个女人,他晚上要跟那女人见面,她是不是也会这么成熟懂事的让他去?
想到答案可能是肯定的他就不禁咬牙。
他有病吧?
男人不是都希望有个宽容大度的妻子吗?怎么她的宽容让他这么……不爽?
她能那么从容,代表的可能是不在乎。
这想法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胸口,让他一整天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了。
郑邦睿已经很久没有来这栋大楼,以小坪数套房居多的大楼因为位处精华地段,所以价格也不菲,他在这里有一处房产,不过现在住在里面的人没付过房租。
他自行开车来,把车停进停车场,坐电梯直达十八楼,这大楼的管理好,隐密性高,是他当初买下一户的原因。
用备份钥匙打开门,里面的人几乎是一听到开门声就往门口冲过来。
“邦睿,你终于来了。”
女人显然特别打扮过,但脸上的妆太浓,让郑邦睿不太舒服。特别是她朝他奔来时身上过于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他几乎想立刻倒退,这使他想起程祈洁身上好闻的淡淡香味……
“你好久都没来看人家了……呜呜……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田双双的哭声让他烦躁,原先与她交往是因为她是个餐厅女侍,体贴单纯,没有大小姐脾气,可是才在一起没多久她就变了。不但想尽办法跟他讨贵重的礼物,对他的每个行踪都要过问,甚至以他的未来妻子自居——那时他就决定要跟她分手,于是要与程祈洁结婚是他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分手的事我不是已经跟你讲清楚了?支票你也收了,现在你哭哭啼啼闹自杀是怎么回事?”
分手后她多次打电话给他,他曾跟她见过几次面,可是后来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她,他们其实没有共同的话题,她成天挂在嘴边的只有今天又看到哪些衣服鞋子,脑袋空洞得可怕。
不像程祈洁,他说的她都懂,甚至还能提出精辟的见解,跟她谈天很愉快,不讲话的时候也很愉快……等等,他怎么又想到她了?今天来这里是要处理田双双的问题的。
“最近我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我没办法,再看不到你我就要死了,我是说真的。”
像要证明她的话似的,田双双抬起的手腕上面绑了几圈白纱布,郑邦睿沉下脸,一把抓过她的手,毫不怜惜的把纱布扯开,田双双因他的手劲痛得哇哇大叫。
拉开了纱布,露出的手腕根本没有一点伤痕。
这女人是太蠢还是太懒?要假也要假得有点诚意好吗?
他扭曲了脸孔,有锐利的眼神瞪视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田双双。
“我最恨别人骗我,更讨厌有人自作聪明想耍我。”
他甩开她,她倒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
他连再看她一眼都懒,冷着脸说:“我早跟你说清楚了,我再重申一次,这套房可以给你,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再有下次,我可就不会这样算了。”
说完,郑邦睿甩门离开。
他想快点离开这里,跟这女人在一起只会引起他的不悦,她拙劣的谎,耍的心机都让他更加看不起她。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不如把时间都用来陪伴他的妻子。
分开,才知道有多想她。
“邦睿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听到妈妈这么问,程祈洁强撑起一个微笑。“他临时有事。”
“有什么事?”
他接到了女人的电话赶去见她了——这话,她当然不能讲,只能装作没事般的说:“是公事,没办法。”
“什么事不能排开?”程母蹙起眉。“今天可是你生日呢。”
“邦睿一早就帮我庆祝了。”像要证明似的,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你看,这就是他送我的礼物。”
程母看见那条项链脸色好了些,不过还是喃喃叨念。“礼物是不错,可还是应该陪着你啊,女人要的不是贵重的礼物,要的是男人的真心。”
程祈洁的笑容僵了僵。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对我很好,妈,你要求不要那么高,只不过是一次没能来参加聚餐就怪他。”
“我是担心你,你这孩子的个性我还不了解吗?有什么苦都习惯往肚里吞,就像紧闭的蚌壳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唉,都是妈的错,让你长了这个胎记,才让你自卑退缩,可是小洁啊,你除了这个小小的缺憾以外,其他都很好,你是个值得被好好对待的女孩,千万不要贬低委屈自己啊。”
她必须要紧紧掐着拳头才能汴眼泪掉下来,因为够了解她,妈妈的每句话都精准的刺中她内心最脆弱的那一点。
“妈,你说什么呐,都跟你说别担心了,邦睿他对我很好,真的啦,他对我很好。”
她只能一再重复这句话,每说一次都像在说服自己,每说一次就让自己更相信一点……
“是吗?唉,你也别怪妈妈多疑,你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妈,不要再讲这些了啦。”她不行了,程祈洁别开脸,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猛灌了一口,用酒杯掩藏住泛红的眼眶。拜托,别再问了,她再也承受不了了……
也不管突不突兀,她转头。
“奶奶,你喜欢吃螃蟹吗?我帮你剥好不好?”
“噢,好,好,乖孙,小洁最乖了。”
她低头专心剥螃蟹,这样正好,有事可以忙就不用面对大家的询问,不用回答有关她跟郑邦睿之间的问题,而且低着头,她可以不用再装出微笑。
“奶奶,剥好的这些你先吃。”她把白嫩的蟹肉放进奶奶的盘子里。
奶奶笑得开心,“以前你爷爷在的时候也都会帮我剥蟹肉,吃螃蟹就会让我想起你爷爷。啊,对了,邦睿呢?怎么没来?”
程祈洁心中又是一痛,挤出苦笑。“他有事,奶奶。”重复一遍跟母亲讲过的解释。
“是喔……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过他一定很希望现在能跟你在一起,而不是忙那些公事。男人要赚钱养家很辛苦,你要多体谅他……”
她没有听清楚奶奶后来说了什么,她脑袋里不断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跟那女人在一起吗?他也会像吻她那样吻那女人吗?还是做得更多?对方一定比她更美,更好,更讨他欢心吧?
这么一想,喉咙深处好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
她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可是怎么喝也咽不下那梗塞之感,于是她只好再喝一口,再多一口。
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了起来,头也越来越晕,她知道自己喝多了,可是却停不下来。她没有喝醉过,不过她现在觉得喝醉没什么不好,喝醉了脑袋就不会那么清楚,就不会一直去想他此刻在干什么。
“小洁,你还好吧?今天怎么喝那么多?”
程父看她站起来的时候摇椅晃,脸蛋红通通的,不由得担心。
“开心啊,大家都帮我庆生我觉得很开心。”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连醉了都能把谎话说得那么顺。
“你这样不行,我打电话叫邦睿来接你吧?”
“不用了,不要打扰他,我可以的,坐计程车就好了。”
“你这个样子坐计程车我们怎么放心呢?”
“我送她回去吧。”潘宇航跳出来主动提供协助。“爸,你们大家先回去,我载小洁回她家。”
“嗯,这也行。宇航,就麻烦你了。”
一行人在餐厅分道扬镳,程祈洁坐上姐夫的车。
她一上车就昏睡过去,直到潘宇航把她叫醒。
“小洁,到了。”
“喔。”迷迷糊糊张开眼,程祈洁看到郑家大宅就在眼前。“谢谢宇航哥。”
她伸手要去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却落了空。
看她伸出手竟然没抓到车门,潘宇航苦笑着摇头,“等等,你别乱动,我来帮你开门。”
他扶程祈洁下车,因为她的脚步不稳,于是他挽着她走向大门。
程祈洁觉得头很晕,整个地面都像在漂浮似的,她将头靠在姐夫身上才觉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