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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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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隐儿和拓跋司功所约的地点是酒店的另一处总统套房云华,等到她到柜台询问云华地点时,她才发现云华居然和她位在同一个楼层,只是分属于东西两边,且由不同电梯出入罢了。

宋隐儿走进电梯时,头皮已经在发麻。她开始怀疑是否她一出银川机场之后,所有的行动就在拓跋司功的掌握之中了。

搞不好,她根本没中什么大奖,一切全都是他的指派,否则,一切怎么会那么巧?

她这辈子连统一发票的两百元都没中过,哪来的这种好运?

宋隐儿元瞪眼里满是苦恼地瞪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全拧了起来,苦恼着她即将面对拓跋司功,苦恼她昨晚遭遇的一切。

知道她离开了吧。可他没追来——

代表已经结束了吗?

但是,她的香囊被他拿走了,她还是得上门跟他讨回的。

宋隐儿抚着如今空荡荡的锁骨,一想到那些梦境,还是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香囊原本是那个男人的,是她被杀之前硬扯下来的。只是,就算那事实真的,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

她咬住唇,不自觉得捂着胸口,想压抑里头因为想起梦中男人而引起的心痛。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她连忙镇定了表情。

“林秘书吗?”她试探地问道。

“是的,宋小姐好。”一名年约四十岁的男子站在电梯边,态度恭敬地说到,“拓跋先生已经在书房里等您了。”

宋隐儿点头,随着林秘书走向那扇敞开的大门——

一踏进客厅,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地方的摆设和昨天Michael家一模一样,或者该说这个地方是Michael豪宅的迷你缩小版!

无论是米白色的装潢,透明的大窗,简洁的水晶吊灯,L形的长沙发及窗边的看书长椅,无一不相同。

她的脚步自动转向右侧,走向她记忆中书房的方向。

果然,迎接她的又是一扇白色大门。

她推门而入,看见一片雪白大墙——

白色墙面上挂满了世界各地的风光景色,而不是孩童们的纯真笑颜。

她松了口气,猜想也许这两个地方时同一个设计师设计的吧!

“你来了。”

宋隐儿惊跳起身,暮然转身——

正坐在她身后的沙发里,黑洞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你——”宋隐儿猛打了一个哆嗦,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脱口说道:“你是拓跋司功!”

拓跋司功点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余悸犹存的小脸,忍住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他那种将她当成唯一的注视让宋隐儿心软,差一点就想直接原谅他的欺骗。

但她不能,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疑问。

“为什么骗我?”宋隐儿问道。

“我没骗你,我只是没说过我是拓跋司功而已。”他说。

“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明明知道我飞这一趟就是来找你的!”宋隐儿气愤地上前一步,小脸通红地瞪着他。

“我知道你的目的,所以从你一进机场之后,我就要他们好好照顾你了。”他伸手想握住她的肩膀。

她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碰触。

“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看着我自以为中了大奖,高兴地哇哇叫的样子,很可笑吧!”宋隐儿气得全身颤抖,只差没给他一拳。

“那和好玩、好笑都无关,我只是希望你能受到最好的照顾,我只是想知道你如果不知道我是拓跋司功的话,你会用什么样的面目对我。我只是喜欢看着你,看你笑的像太阳,看你脸上那么精彩的喜怒哀乐……”

拓跋司功突然停顿下来,皱起眉别开了眼。

宋隐儿看着他像是词穷,更像是发觉自己泄露太多内心情感的不自在模样,她用力地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可以对他心软。

她别过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拓跋司功抿紧唇,不喜欢被她忽略的感觉:他的大掌抬起她的下颚,要她看着他。

“我昨天答应帮助那群人时,你还欠我一份人情——所以,我现在要你不许生我的气。”他命令地说道。

她皱着眉,虽然实在不情愿,但还是只能对他点头。

“我原谅你的欺骗,但是一码归一码。我现在在希望知道你为什么连见都没见过我,就决定要为了白糕祖传秘方及香囊娶我?你是把婚姻当儿戏吗?”她一开口问题便源源不绝地脱口而出。“你之前的未婚妻,不会也是没见过面,就决定要订婚了吧?”

宋隐儿想起他的未婚妻和秘书的下场,猛地后退一步。

拓跋司功眼神一黯,握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

宋隐儿整个人霎时飞入他的怀中,与他一同沉入沙发里。

“放开。”她被他搅在腿上,肢体才相触,许多关于昨晚的一切便一涌而上,他眯起眼,低头寻找着她的唇。

“不放。”他在她的唇间说道。

“你很恶劣……”她开口骂人,却被他趁虚而入吮住了唇舌。

他知道该如何吻她会让她软化,知道怎么样会让她颤抖,知道她会因为他怎样的抚触而呻吟出声。

宋隐儿全身细胞因为快感而贪恋着他,但她的心里那几千、几百个疑惑却让她没法子放松。

她握紧拳头,在即将彻底沦陷之前,找回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他。

拓跋司功箝住她的腰,不许她离得太远。

宋隐儿看着这个轮廓分明似刀刻,眼窝深炯如混血儿,且眉宇间神情严峻过人的男人。明明知道这还算是张陌生脸孔,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像是认识了他许久。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熟悉了他的一切,熟悉在外人面前总是疏离的他,熟悉他眼里对她的执着……

所有女人都该为他这样的在乎动容,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好事。

梦中他冷漠的眼及她胸前的那把刀,霎时飞入她的脑海中,让她背后冒出阵阵冷汗。

“放开我。”她低语道。

“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不会放手的。”他大掌握着她的颈子,感觉着她的脉搏的真实跳动。

“你也对你死去的未婚妻说过这些话吗?”她看着他的脸孔闪过棱光,并在瞬间收回了所有情感。

她打了个冷哆嗦,向后退偏偏又无路可退。

“我对她无话可说,不过就是一场企业联姻。”他冷冷说道。“是她自己选择走上绝路的,难道要我也跟着她去死吗?”拓跋司功眯起眼,不想讨论这件事。

他拿过一分放在边桌上的文件放到她手边。“你现在该担心的事情是这个。”

宋隐儿看着那份有着她哥哥签名的三千万借据时,脸色霎时一白。

借据上有着律师的见证,白纸黑字地条列着宋立必须在半年内还清这笔债务,否则拓跋司功便可诉诸法律求债:而无论宋立半年后还款与否,都得将白糕祖传秘方及香囊当成借款利息交给拓跋司功。

这下子她还能跟拓跋司功谈什么?借据上连还款期限写得一清二楚了。

“不是说三千万是聘金吗?”她声音颤抖地说道。

“是聘金没错,但我是生意人,不可能空口说白话就给钱:不过,若是你嫁给我,我会将这张借据撕毁。”他黑眸定定地看入她的眼里。

她别开眼,感觉现实像大浪一样地打来,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却又没法子逃跑,只能选择被大浪淹没。

“如果我嫁了,你一样可以不撕毁这张借据。”她握紧拳头,感觉怒火在喉咙里打转着。

“你比他精明。”拓跋司功的唇角微弯,握住她的下颚。

“大笨蛋!笨死了!被宠成脑袋空空的家伙!他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嫁给你帮他还债!如果我不嫁,他有办法在半年赚到三千万吗?”她气得把文件往边桌上一扔,水眸一瞠便揪起他的衣襟。“还有,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没见过我就要娶我,又要白糕和香囊,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对?”

拓跋司功倏抓住她的肩膀,利眸一眯,沉声说道:“你以为我希望这样吗?我讨厌对任何事执着!偏偏不久前,我开始做梦,梦中的你穿着古装,喂我吃着放在鎏金八棱银盆里德白糕:然后画面又一转,你就死在我的怀里!接着,梦境又变成我在大火之中抱着你,我被火烧烈的身体一而再、再而三地恢复,我痛得想死却又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烧成灰烬,直到我的身体终于被烧到失去原始能力,终于被活活烧死为止……”

拓跋司功的指尖陷入她的肩膀里,他颈间的青筋暴突而起,高大身躯因为忆起那些梦境而不停滴颤抖着。

她看着他激动的神情,当泪水滑出眼眶时,她才知道自己正在流泪。

而他瞪着她的泪水,哑声地说道:“每一次,我都会哭着从梦里醒来,我见鬼的恨透了这种感觉!”

她看着他痛苦到扭曲的脸庞,眼泪益发地不可收拾。

她心痛地拥着他的身子,让他的脸庞靠向她的颈间,她用手抚着他的后背,直到他吐在她颈间的混乱气息渐渐变得平静为止。

“所以,当我吃到天香饼铺的白糕,看到白糕上面的,LOGO让人循线找到了你的照片与资料后,我才知道那些梦都不是巧合,它们是要让我找到你……”他低语着。

“今天早晨,我也梦到了你……”她揪着他的衣服,哽咽地说道。

“你梦到了什么?”他蓦地抬头看向她。

“我梦到你杀死了我。”她猛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拓跋司功瞪大眼,抓住她的肩膀,十指激动地陷入其间。“不可能!”

宋隐儿痛得倒抽了口气,抗拒地捶打着他的手臂。

拓跋司功惊跳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抽回了手。“你……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用袖子擦着泪水,努力地深呼吸好让自己恢复正常。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把我们牵扯在一起,但是现实就是——我哥哥欠了你三千万,我也不能因此而嫁给你,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她低声地说道。

拓跋司功瞪着她,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嫁给我,你不用再帮他们扛债,可以过好日子,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他一瞬不瞬紧盯着她。

“因为你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你可能是因为白糕秘方,可能是因为那只香囊,可能是因为那些奇怪的梦境9有,我们根本是两个陌生人,怎么可能结婚?”她挺直背脊,努力不让自己受到他的影响。

他眯起眼,声音冷得像冰地说道:“经过昨晚之后,你还认为我们是陌生人?”

“昨晚只是激情。”她颤声说道,别开了头。

拓跋司功的指尖划过她的双唇,黑眸眼色变得更深了,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清冷气息直逼到她面前。

“激情不会让你心痛,不会让你流泪,不会让你害怕我……”

“我不怕你。”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努力地想将他挡在一臂之外。

“这样最好。”

“最好的是赶快把我们之间的正事处理完毕。”宋隐儿皱着眉,突然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请你告诉我那三千万借款应该如果处理。”

拓跋司功看着她正襟危坐的样子,他凝注表情,拿起借据,转身走向办公桌后的大型皮椅里。

他双手搁于桌面,用他平时对待外人的冷漠姿态冷冷地看着她。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想法了,现在还是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他说。

宋隐儿看着他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她昂起下巴,努力用最自信的声音说道:“我可以把祖传秘方和你已经拿走的香囊当成三千万借款的抵押,我希望你可以宽限我们以十年为单位还清这笔借款。当然,我会付利息给你。”

“你当真以为你的祖传秘方值得三千万?再者,你能付我多少利息?十万?二十万?一百万?我不媳那些钱。况且,这张借据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白糕秘方及香囊如今都已经属于我了,我为何要平白放弃?”他唇角往下一抿,讽刺地说道,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我可以不管那张借据。”她握紧拳头,愤愤地上前一步。“因为就算借据上头写明了要我嫁给你,那也不是合法的事。”

“当然,你可以有其它选择,那就是看着你哥哥半年内还不出款,而被关进牢里。”拓跋司功打开计算机开始处理公事,将她当成空气一般。

他有他的做事方式,他不会随便妥协,更何况,她是他想要的一切!

宋隐儿看着他的工作姿态,明知道他是故意忽略她,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毕竟,她早习惯了他的热烈,习惯了自己在他眼中的与众不同……

她定定站着,等待他再度抬头和她四目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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