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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司功大得不得了的厨房在经历过几小时的锅铲之声后,空中的气味开始由没人味的清冷变成温暖美食的香气。
宋隐儿站在厨房工作长桌前,大声问道:“好吃吗?”
罗伦嘴里塞得慢慢的,只拚命地点头,根本没空说话。
他不爱吃正餐以外的东西,可宋小姐做的菜派不油不腻。松脆美味,他一个人就弄掉了三大块。
“哈哈!我就知道我是天才!我小学一年级跟着我奶奶学揉面团时,她就说我有天分,像是已经做过几辈子糕饼一样。”宋隐儿得意洋洋地说道,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时钟。
八点了,应该快到了。
罗伦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满足地说道:“真的很好吃。”
“想必真的是非常美味,否则你连我进门都没发现,日后怎么保护我的安全?”冷冷男声从厨房入口传来。
宋隐儿蓦地抬头,一看见穿着黑色毛料外衣的拓跋司功,身子就自有意识地飞跃了过去。
“你回来了!”她笑着说道。
拓跋司功因为她眼里明显的欣喜而软化了脸上严肃的线条。
“非常抱歉,我不应该因为是在您的家中就松懈了防备。”罗伦对着拓跋司功就是一鞠躬。“请您处置此事。”
拓跋司功看着桌上那份被吃去四分之一的蔬菜,脸上严色更甚。
搞什么鬼!他刚才差点遭车撞击,要不是那辆红车自己撞上电线杆,他现在可能正躺在医院里。
他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才没让正在警局处理车祸事项的林秘书通知他们。谁知道他的保镖兼司机罗伦,此时竟坐在厨房里安稳地享用着点心——
她做的点心!
而他还没吃过宋隐儿做的东西!
“没那么严重吧,是我叫他进来试吃的。”宋隐儿看着拓跋司功难看的脸色,扯了下他的手臂。
才相处多久,她就已经在帮罗伦说情?拓跋司功板着脸,转身就往厨房外头走。
“等等,还没吃过东西不许走!”宋隐儿拉住他的手,把他往餐桌前拉。“我特别帮你准备了一桌料理,就连大白糕都替你做了,不准走!”
拓跋司功被推入餐椅前,心情突然变得好一些。
“刚才有状况,你马上和这边的保全联络。”拓跋司功看了罗伦一眼,便又垂下视线。
“是。”罗伦一听,神色马上严肃起来,大步就往外走。
宋隐儿看着罗伦认真的模样,她担心地看向拓跋司功。
“有什么状况?”她脱口问完后,尴尬地耸了耸肩。“抱歉,本人天生鸡婆,你可以不用说。”
“刚才有车试图撞我。”他盯着她的眼,脑中浮现的却是那份古董契约。
“没事吧?”宋隐儿倒抽一口气,紧抓住他的肩膀,立刻开始想检查他的全身。“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撞到头?要不要我陪你到医院检查?”
“我没事。”他望着她瞬间面无血色的脸孔,冰冷的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不过,就差一秒钟时间,我可能就躺在医院里,出事的是那辆想追撞我的轿车——那个当场死亡的驾驶浑身酒味,警方初步判定他是酒驾。”
宋隐儿瞪着他,直到她发现自己喘不过气来,她才知道她竟然吓到连呼吸都忘了。
她蓦地投入他的怀里,紧揪着他的衬衫,努力忍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水,却还是泪流满面了。
他差一点就死了!
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啜泣这把脸贴到他的胸前,明明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正撞击着她的耳朵,但她还是没法子命令自己不伤心。
胸口像破了一个大洞,痛得她不停地颤抖。她不明白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她只知道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只知道她恐惧着那股笼罩在她心里的不安感。
不……她不要一个人……
拓跋司功望着蜷曲在他胸前,哭得惨切的宋隐儿,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
她……是在担心他吗?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抚着她埋在他胸前的头,感觉自己的颈动脉在激动地跳动着。
从来没人这样在意过他,从来没人这样为他流过泪!
“乖,我没事了……”他捧起她的脸庞,因为她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而心痛不已。
他俯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水,把每颗眼泪都当成珍宝一样地收藏到他的身体里。
宋隐儿抬起朦胧泪眼,看着他眼底的怜爱,她咬住唇,渐渐停住了泪水。
“不要理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成那样……”
“我知道。”他抚着她脸上的泪痕,嘎声说道:“因为你不想失去我。”
她望着他颤抖的双唇,再度投入他的怀里。
是啊!她不想失去他,不想这个只懂得工作,还不知道何谓家庭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宋隐儿随着他的心跳,慢慢平息了呼吸。
她或者在意他未婚妻和秘书自杀的原因,但和那些事相较之下,她现在能够陪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没事了。”她努力睁大哭肿的眼,对着他一笑。“最重要的是你没事了,以前我被吓到时,我外婆老说,吃块白糕压压惊就平安了。我刚才蒸了一笼白糕够我们平安很久喽!”
说完之后,她自然而然地拥住他的后背,在他的发间印下一个吻,如同她外婆以前对她做的举动一样。
拓跋司功被她搂住,他闭上眼,享受着被她呵护的感觉,但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在刹那间一拥而上,让他的后背冒出阵阵冷汗。
“没事了。”她感觉到他的颤抖,更加拥紧了他。
拓跋司功将脸埋入她的颈间,知道自己方才要不是因为之前曾经上过赛车及防护的课程,方才那一下转弯,铁定会撞上来车:到时事情可不只是进医院检查那么简单,他可能直接送太平间了——
和那名开车撞他的男人一样!
他抬头看着她,实在没法子假装一切太平。
因为那份古董契约的内容还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警告着他不许认为从此就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宋隐儿看着这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男人,突然一脸戒慎恐惧地看着她,当下也紧张了起来。
“哪里不舒服?”她捧着他的脸,努力想找出原因。“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好不好?”
拓跋司功望着她,蓦地扣住她的后颈,重重吻住她的唇。
宋隐儿只愣了一秒钟,便揽住他的颈子,与他唇舌交缠着。
“我不要离开你。”他激切的大掌滑入她的上衣,只想着拥抱她来证明他们两人仍然在一起。“绝不离开你。”
“没人要你离开我啊!”她捧住他的脸,温柔地望着他。
拓跋司功抓住她的肩,不习惯和人分享心事的习惯,让他原本想按下不提关于他刚才得标的古契约,但是……
他抚着她的脸颊,一股冲动让他脱口说道:“我的古董经纪人替我买下了一份古董血书契约……”
宋隐儿看着他,听着他沉声慢慢说出古契约的内容,她的脸色则是愈加地惨白。
她紧抓着他的手臂,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让她完全无法置信,但他们之间从一见面时就与众不同。
之前,被他拥抱时,她就曾闪过两人之间的异常契合而落泪。方才听到他差一点出事,她也整个大崩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用常理解释。
但,这并不表示她要相信他现在所说的话!
“我不相信,我不要你用一半寿命换得和我相守的命运!”她大喊出声,把眼泪也逼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矛盾,但她完全没法子控制自己。
拓跋司功擦去她的眼泪,感觉整颗心都拧痛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他们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现在找到她了,他不想再和她分离。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哽咽地说道:“不要……我不要那是真的……”
“我也希望那不是真的。”他哑声说道。
她揪住他的衣领,哭着说道:“你给我保重自己,不许让那份契约的事成真!”
“我会的,因为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他俯身而下与她贴着额,双唇甚至在颤抖。
“那真的是我们的前辈子吗?”她紧紧拥抱着他,想起梦中他无情地看着她死去的眼,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看着她眼里的慌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于是心急地解释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梦中的那个男人因为那个女子的死去,伤心欲绝,所以我才会每次都痛到从梦中惊醒。”
“我相信一个愿意用命来换得与‘她’相守的男人,不会伤害‘她’的。只是,梦中的男人那双眼真的好冷……”她全身颤抖着,偎他偎得更紧、更紧。
“也许他原本以为有了她,他可以脱离那样的冷漠,但她却离开了。”他低语着,将她抱得更紧、更紧。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望着他皱起的浓眉,红着眼眶问道:“像你遇到了我一样吗?”
“对,遇见你之后,我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地像个人了。”他看入她的眼里,声音嘎哑地说道。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坚定地说道。
“我也不会。”
拓跋司功再度吻住她的唇,两人开始像失控的野一样地狂恋着彼此。
他们放肆地爱着对方,恍若他们不会再有明天一样地牢牢拥抱着,只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他们相守的这一刻,只希望过去与未来都不要再来干扰他们。
现在,他们两人在一起——
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