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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槐笙领着一标人如入无人之境地直闯以艳红为主布置俗丽的沁香楼,在莺声燕语环绕下寻欢作乐的寻芳客见他们一行人来势汹汹,醉眼迷蒙,脑袋浑沌之时,知道有事发生了,妓女们不清楚发生何事,只道他们是来寻仇的,全都噤声不敢再和酒客调笑。
沁香楼的龟奴跳出来拦阻,无须殷槐笙开口,赵平的手下便出手打退,殷槐笙抓了名躺在地上声吟的龟奴逼问红娘下落,得知她人在柴房时,让一名手下押着龟奴带路,一行人赶行柴房。
他们来到离柴房不远处,旋即听见晓兔凄厉的尖叫声,吓得殷槐笙心魂俱裂,甩下其他人健步如飞冲进柴房,赵平也发现情况不对,紧紧跟在殷槐笙身侧准备救人。
殷槐笙甫冲进柴房,即见徐书进伸出禄山之抓想要对蜷成暇米状脆弱无助的晓兔上下其手,怒焰飙上心头,燃烧理智,他一脚重重踹倒徐书进。“给我放开你的脏手。”
赵平见到晓兔受缚,全身不住惊恐颤抖,低咒了声,立即替她松绑。
甫获自由的晓兔惊慌拉拢衣襟,快速退缩躲至角落,自地上拾起一根柴薪,挡在身前保护自己,不教任何人再有伤害她的机会。
凌乱的发丝垂覆在眼前,曾经澄澈的眼瞳写满恐惧,双腕与脚踝因先前的奋力挣扎被麻绳磨破了皮,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对于周遭的打斗吵闹声听而不闻,唯一知道的是,她一定要小心躲好。
徐书进吃痛跌倒,暴怒坐起咆哮:“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偷袭本大爷?!”
殷槐笙面如罗刹,重重地再补徐书进一脚,发了狂的拳头紧跟而上,一下比一下更为凶猛地将徐书进揍倒在地。
“啊!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徐书进被打得无法反击,抱头惨叫。
“你们怎么可以闯进我的沁香楼?“红娘虽然想强势怒喝,可见到殷槐笙出手狠重,又带来一群不好惹的手下,使她的气势锐减,当场矮人半截。
空间本就不大,又堆满柴薪杂物,突然挤进那么多人,显得更为拥挤狭小,柴房里的两名龟奴正要上前阻拦殷槐笙动手时,已被赵平的手下拦住,双方开始大打出手。
红娘眼见情况不对,拿起一旁的柴薪要助徐书进一臂之力时,赵平自右侧杀出,伸手阻挡。“你想做什么?”
“没、没有,我是看这柴放得有点凌乱,想整理一下……”红娘马上放下手里的柴薪,没胆和赵平硬碰硬。
赵平横了她一眼,警告她别轻举妄动,否则休怪他不客气。
鼻梁骨被打断,满脸是血的徐书进流泪求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殷槐笙无视徐书进的哭求,一拳又一拳,砰砰作响,让徐书进深刻体会他的忿怒。
“求求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不要再打我了……”徐书进含糊不清的求饶认错,因为他的牙也被打断了。
赵平眼见殷槐笙再继续痛打徐书进下去会闹出人命,于是出声阻止。“少爷,您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这个人渣死不足惜。”恨得咬牙切齿的槐笙却不停手。
“是死不足惜,可眼下重要的是晓兔姑娘,您仔细瞧瞧她,她吓坏了,此刻她最需要的是您守护在她身边。”依殷槐笙的暴怒,能拉回他的唯有晓兔一人。
晓兔二字冲进狂乱的心房,注入一股暖流与强烈的痛楚,殷槐笙蓦地停下染血的右拳,转头看向缩在角落无声落泪的晓兔,心痛如绞的他扔下满脸是血的徐书进,快步冲到晓兔面前,小心翼翼蹲下,就怕会吓到她。
他最心爱的小兔儿,时时刻刻恨不得揣在怀里的小兔儿,总是噙着可人笑容迎接他的小兔儿,现下竟似落入陷阱仓皇无助的兔儿,带着伤痕的双手颤抖紧握住唯一能找到的武器——柴薪,紧紧护卫她自己。
心痛欲裂的他,嗓音饱含悲痛地沙哑轻唤:“晓兔……”
晓兔突然听见有人出声唤她,整个人受到极大的惊吓,想也没有多想,手中的柴薪立刻挥出打向对方。“走开!不要靠近我!”
柴薪挥来,殷槐笙并未闪躲,而是让柴薪重重打在胸膛上,晓兔惊异到无法认出他,一下接一下的痛打,教他肝肠寸断,明明该好好保护她,怎能让她有如此恐怖的遭遇?
他不顾她的痛打,展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于她耳畔痛苦低嘶。“小兔儿,是我,你的坏眼狐狸来了。”
忽然被抱住,晓兔吓得放声尖叫,直到听见坏眼狐狸四个字时,方意识到她最渴望想见的人终于出现了,她呜咽一声,透过垂乱的发丝抬眼望着上方的人,想确认他是真的出现,并非出于想象。
殷槐笙温柔的拨开她散乱的发丝,拇指怜惜的抹去自她眼眶掉落的晶莹泪珠。“对不起,小兔儿,我的动作太慢,让你吃了不少苦。”
确认上方这张为她担忧的脸庞后,泪水因此更加溃堤,扔掉了手中的柴薪,明白她真的安全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紧紧抱着他精瘦的腰杆,一刻都不敢放松。
抖颤的唇,激切说道:“不晚,你来得一点也不晚,我一直相信你会出现,你果然来救我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激动又心痛地啄吻她的太阳袕。“傻兔儿,我当然会来,不管你是被藏到天涯或是海角,我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你,你永远都摆脱不掉我。”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他得更加用力抓紧她,才不会让旁人有机可乘,再找机会伤害她,他对天发誓,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永远不会。”她且哭且笑,向他承诺。
有了她的承诺,曾遭烈焰狠狠烧灼的心总算感到踏实,下巴搁在她的发心,将她搂得紧紧、紧紧。
徐书进躺在地上痛吟不止。“谁、谁快去帮我找大夫来……我快要死了……”
红娘及被打趴在地的两名龟奴都自身难保,没有人有心思理会他,亦是深怕会惹恼殷槐笙,让大伙儿跟着徐书进一块儿陪葬。
熟悉的痛吟声引起晓兔的注意,她厌恶又害怕的更往他怀里缩,止不住的泪水放肆奔流。“阿笙,我不想看见他们。”
“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看见他们。”他不舍地再啄吻了下她的太阳袕,抬头时眸光冰寒无一丝暖意,下巴朝赵平扬了扬,示意除掉这群胆敢伤害晓兔的人。
赵平虽觉不妥,杀掉徐书进与红娘等人恐怕会将事情闹大,但见殷槐笙心意已决,对他忠心耿耿的赵平唯有硬着头皮去做了。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全是徐书进的错,你们要杀就杀他,不要杀我!”红娘看出他眸底浮现的杀意,吓得双腿直打颤,将事情全都推到徐书进身上。
“你不能杀我,我爸爸是翰林院学士,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徐书进发现自己即将命丧黄泉,连忙抬出祖父来威喝殷槐笙切莫轻举妄动。
“你爷爷已经做古了,要如何保你?再则你提醒了我的记忆,让我想起当年你爷爷与你父亲是怎样迫害我娘,你说,我若不好好回敬,岂不是太瞧不起你爷爷和你爹了?”
闻言,徐书进吓得全身直打哆嗦,忍痛踉跄跳起身想要往外冲,赵平一抬腿就将徐书进绊倒在地,教他无处可逃。
“这一切全是徐书进的主意,我是无辜的。”红娘吓得放声大叫。
出声阻止他的是晓兔,泪流满面的她仰望着他轻道:“阿笙,不要杀他们,我不喜欢他们的血弄脏你的手。”
殷槐笙内心在挣扎,对徐家充满怨恨的他渴望尝到鲜血,但对晓兔的怜爱却在告诉他,就听她的,别再让她难受,可是这份仇恨实在积累太深,很难使他马上同意不取徐书进狗命。
“阿笙,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吗?”晓兔看出他的挣扎,柔声请求,方才也说不想看见他们,指的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并非要他们的性命。
赵平见事情似乎有所转回,静心等待殷槐笙作出新的决定,徐书进与红娘的行为的确是教人痛恨,但也诚如晓兔所言,不需要弄脏自己的双手,不值得啊!
“阿笙……我的手好疼,脚也好疼……”
她一喊疼,使殷槐笙记起了她被麻绳磨破皮沁着血的双腕与足踝,他唇一抿,牙一咬作出了决定,将她拦腰抱起,对赵平说道:“我们走。”
“是,少爷。”他收回杀意,令赵平松了口气。
徐书进与红娘等人放下心中大石,暗自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殷槐笙抱着晓兔走了两步,倏地停下步代,头也不回说道:“别以为事情会这样就结束,我这个人非常小心眼,绝对不会轻易原谅敢将歪念动到晓兔身上的人。”
红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狂烈跳动,终于明白她惹错了人,现下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她该怎么办?
被打到全身疼痛不堪的徐书进说不出话来,还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原来只是个开端,接下来他会遭遇到什么事,忐忑不安的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直暗暗咒骂老天爷等他不好,竟害他东窗事发,殷槐笙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对了,徐公子你回府后,烦劳帮我跟你妹妹道声谢,如果不是她的协助,恐怕我没办法找到晓兔。”冷冷一笑,将话丢下后,便抱着晓兔离开。
徐书进先是一愣,紧接着意会他话中涵义,发出怒吼,“徐书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原来不是他的计划不够周详,都是妹妹背叛他,害他被打得半死,差点连命都丢了,他不会放过她,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