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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玻璃窗射进屋内,天才微亮,谢悠然却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好一会儿,她熬了一锅清粥,用微波炉热了两道菜,还端上一盘自己腌制的酱菜,再加上一盘生菜色拉当佐菜,准备好一顿丰盛的早餐。
闵劭宇则一如往常,闹钟响了便起床,梳洗过后准备出门上班,从今天开始,隋少钧的母亲有好一阵子没办法帮他准备早餐,他还在伤脑筋以后的伙食该怎么解决,怎知才刚跨出房门,便闻到一阵香味从厨房传来。
好奇心驱使他一探究竟,结果看到令他惊讶的一幕——谢悠然居然穿着围裙站在瓦斯炉前试味道。
更令他错愕的是桌上的饭菜,这些……该不会都是她一个人要吃的早餐吧?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像,她食量不大,而且她说过,以前在谢家,早餐都吃得很简单,可是现在桌上摆放着的是他习惯吃的中式早餐。
谢悠然正巧端汤转身,瞧见他呆呆的站在餐桌前,灿笑说道:“可以吃早餐了,虽然我今天准备了清粥小菜,但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闵劭宇坐了下来,一脸怔愣的问:“为什么突然……”
“不是说好以后我们是关系和谐的战友吗?我只是在实践我的承诺,我想过了,我既然要住在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好歹也要有点回馈。”
“回馈?”
“以后我会替你准备早晚餐,但其他时间是我自己的,至于屋子,我希望能请个钟点女佣来帮忙打扫,我一个人可能做不来。”
“钟点女佣一直都有来打扫。”
“那就不成问题了。”
太受宠若惊了,闵劭宇有些不敢置信,“你……以后真的会替我准备早晚餐?”
结婚时,这些事她死都不肯做,还一副他娶她回来是要虐待她的样子,现在没让她做,她却又主动做了起来,真是个怪咖。
最奇怪的是,他竟觉得这样的她似乎也挺可爱的……
“有什么问题吗?”瞧他猛盯着自己,谢悠然纳闷地问。
“没有。”他尴尬地收回视线,连忙低下头。
“那你快点尝尝看,如果觉得太咸或太淡再告诉我,我先去忙了。”
“你不吃?”
“我晚点再吃。”
虽然以后都不用担心没饭吃,可是还是得一个人孤单的吃饭,原本屋子宽敞是好事,可是独处的时候,就显得大得过分了。
谢悠然走了两步又停下步伐,闵劭宇以为她改变心意,要坐下来和他一起吃,本打算替她盛粥,没想到却听到她说——
“对了,你偶尔可以叫隋少钧过来吃晚餐。”
“为什么要请他?”他们的感情何时变得那么好了,竟然还要请少钧到家里吃饭?!闵劭宇不自觉又吃起好友的飞醋。
“因为你以前都到他们家吃饭,现在他母亲下南部,身为好友邀请他过来家里吃饭,还要问为什么吗?”
“我以为……”他以为他们看对眼了,一想到这点,他心底不免又是一阵酸,但想到他和隋少钧的交情,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小人了,连忙改口,“没事,下班我就请他一起过来吃晚餐。”
“可以,我等一下会多买一点菜回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只要不会让我过敏的食物我都吃。”
“好,我知道了,你快点吃吧,我等等要上网去找些食谱来参考一下。”
看着谢悠然笑吟吟的走出厨房,闵劭宇愣了好几秒,随后自言自语地低喃:“这不就是我当初想要的婚姻生活吗……”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但可笑的是,是在离婚后好运才从天而降。
侯友芬也在谢悠然邀请之列,谢悠然出去买菜时顺便打给她,说今晚要请她到家里吃饭,结果她下午就自动自发地跑来帮忙。
其实她是别有用意,她想亲手做菜给闵劭宇吃,想借机讨好他的胃。
“这两天你都没找我抱怨后悔结婚,原来是决定要当个贤妻良母了。”侯友芬有意无意地挖苦谢悠然。
“也不是要当什么贤妻良母,只是觉得外面的东西吃腻了,偶尔想自己动手做几样菜。”
“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改变心意,当初你可是对一结婚就要马上下厨很反感,该不会再过几个月,你就挺着肚子出现在我面前吧?”
“不可能啦!”谢悠然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结婚的时候怕怀孕生孝,现在都离婚了,就更不可能了。
但她回答得太过笃定,让侯友芬有些怀疑,“为什么不可能?都结婚了,怀孕生孝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们协议好了,暂时不打算生。”因为是不能说的秘密,只好对好友撒撒善意的醒。
“真的还不打算生?”
“好啦,别一直讨论这个话题,我们的速度得快一点,他们应该快到家了。”
“还是我来吧。”
“不用啦,说好是我下厨请吃饭,你不要跟我抢,而且都已经快煮好了,你要煮,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当了某人的太太,就会变成一辈子无法卸任的厨娘。”
“那明天我请你们夫妻吃饭好了。”
“明天不行喔,我们要去度蜜月了,等度完蜜月回来再说吧。”
“要度蜜月了……”
“嗯,因为我婆婆一直催说要看我们度蜜月的照片,不去无法交差。”
这倒是真话,一早闵劭宇就打电话告诉她,说他母亲吵着要看蜜月照,所以他决定带她去环岛几天。
为了要把戏演得完美无缺,她也只得配合演出了。
这消息听在侯友芬耳里,异常的刺耳,谢悠然总是特别幸运,她以为和谢悠然当朋友,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能性就会提高,但每次出席单身派对,男人看上的总是谢悠然,因为谢悠然才是真正的名媛千金,而她不管多努力,就算穿着金装,人们也会认为她里头是空心的。
她因为太过嫉妒,所以切菜时没注意,一个不小心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友芬!”看见好友的手指冒出鲜血,谢悠然赶忙拿来医药箱,“坐下,把手给我。”
“不碍事啦。”
“还是要止血,手给我啊。”
包扎好后,侯友芬还想动手帮忙,谢悠然却强行把她拉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你乖乖在这里看电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再说我就翻脸了。”
就这样,侯友芬想表现的机会被自己亲手毁了,当然也就没办法讨好闵劭宇的胃。
倒是谢悠然这次的表现可圈可点,她煮的每道菜都让闵劭宇和隋少钧赞不绝口。
爱就是把菜吃光光,闵劭宇也没忘记演好丈夫的角色,他胃口大开,把一整桌的菜统统收拾干净。
看闵劭宇吃得津津有味,谢悠然这厨娘当然是开心的,反观一旁的侯友芬,一整晚都闷闷不乐的,只能气闷的强颜欢笑。
用完餐后,本来是谢悠然要送侯友芬回家,但闵劭宇为了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便自告奋勇当司机,但是后来却由隋少钧揽下这个任务。
他说顺道送,不麻烦,其实只是不想让侯友芬有太多机会和好友独处。
旁观者清,隋少钧其实看得最清楚。
这个女人肯定别有居心,因为一整晚,她的眼神一直不时偷偷飘到闵劭宇身上,当然都是在闵劭宇和谢悠然没注意的情况下。
“侯小姐和闵太太认识多久了?”
“高中到现在,快十年了吧。”
“十年交情抵不过两个星期吗?”
“什么意思?”侯友芬的心震了一下,有点不安地看着开车的隋少钧。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的两个朋友,她们的交情也像侯小姐和闵太太一样,有着很深厚的情谊,却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原本很恩爱的一对夫妻,也因为另一个人的介入,导致三个人都受到伤害。”
这男人的眼睛太犀利了,看起来像个好好先生,满脸堆着笑,脑袋却精明得厉害,侯友芬意识到他看穿了自己的秘密,全身不自觉僵硬起来。
“怎么突然讲故事给我听?”
“不爱听故事?”
“是不怎么爱听。”
“那我说说我这个旁观者的看法吧。他们是对很恩爱的夫妻,所以以一个好朋友的立场,我不容许其他人破坏他们的幸福。”这话警告意味十足。
“你很讲义气,闵先生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替他感到高兴,我想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当然都会希望自己的朋友过得幸福,但如果朋友其实是不幸福的,这段婚姻是很勉强在苦撑着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意思?”不幸福?那是谢悠然的想法吗?
“没什么特别意思啊,难道隋先生刚刚说的话有什么特别含义?”侯友芬在心里冷笑,天底下就是有隋少钧这种人,自以为是正义之神的化身。
真正的幸福,是获得才算数,如果谢悠然不懂得珍惜,那么她追寻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
侯友芬的想法是很本位主义的,全世界幸不幸福都不关她的事,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恰巧,她的想法和隋少钧是对立的。
“我只是觉得人何时该前进,何时该停步,自己要有个准则,若是失去原则,最终还是会有报应的。”
“隋先生似乎是个宿命论者,可惜我是个无神论者。”
隋少钧闻言皱了皱眉,这女人外表看起来很单纯,可内心真实有够邪恶的,他得找机会提醒劭宇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