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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太后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单于凰,这时可真是怒气冲天,就恨不得能马上找个人出气,更恨不得能一手宰了罪魁祸首。
是他!一切都是他害的!今天若非秦煜一状告到母后那儿,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挨母后的骂。
越想越是不甘心,单于凰决定——好!既然这小子这么喜欢告状,他就越要骚扰他,非扰得他睡不安寝、食不下咽,他才甘心。
这一想,单于凰当即不顾一切地往自己的寝宫冲,就想命人替他收拾一些东西,从此常居“煜和园”,看秦煜那小子能拿他这个皇上怎么办?
意外的,当他才踏入自己的寝宫,就见一个女人突然往自己怀里冲。那女人螓首一抬,动作快得让他连她的长相也没看清,就想对他来个投怀送吻。
只是她这举止对现在怒气冲天的单于凰来说,无异是火上加油。
她动作虽快,单于凰的动作比她还快。丝毫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他,一出手便狠狠地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推倒在地,严厉的逼着她问:“你是谁?谁允许你随便进出朕的寝宫?”
“启禀皇上,臣妾是受皇太后懿旨,今晚特来伺候皇上就寝的郝连双。”
郝连双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抬起一张盈满委屈的脸,希望能获得皇上的同情、拉她一把。
原来这名女子便是那个浑小子帮他挑选的两名才人之一。
不可否认,郝连双的姿色确实不错,瞧她生得柳眉大眼,确实是少见的美女,只可惜她依旧代替不了秦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就因代替不了,单于凰对她也就产生不了“性”趣,“你走吧!朕毋需任何女人侍寝。”
“可是皇太后……”郝连双天真的以为只要抬出皇太后,便能成功的让皇上答应留下她侍寝。
这可使得单于凰越听越火,他怒指着她斥喝、威胁:“你最好少拿母后来压朕,要不就别怪朕心狠手辣,直接命人将你送往边疆慰劳那些辛苦的战士们。”
一听到这威胁,郝连双当场被吓得一脸惨白,玲珑的身躯颤抖得有如风中的柳絮,她拼命的磕着头大声求饶。
“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请皇上饶了臣妾,请皇上千万、千万别派臣妾去……”
看她被自己吓得全身发抖,还猛磕头求饶。单于凰心思一转,突然想出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你当真不想去边疆慰劳那些英勇的战士们?”
“是,臣妾不要,臣妾真的不要。”
再怎么说她也是堂堂一国的公主,如若真的沦落到成为军妓,她干脆不要活了!
郝连双惊惶地猛摇头,双眸更蓄满了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何男人见了都会不舍,只可惜就是不包括单于凰在内。
“好!朕可以饶了你,只是太后那边若是问起你今晚的事,你可知自己该怎么回答?”为了好好吓吓她,单于凰还故意装出狰狞恐怖的表情,更无情的扣住她的下颚,强逼她面对他。
“知道、知道,臣妾会回答太后,就说臣妾已服侍过皇上了。”自小就在宫闱中长大的郝连双,自是明了说话的分寸。
“很好,你很聪明。”单于凰相信这么一来不只可让自己的母后不再对自己罗哩罗唆,更可堵住秦煜那张多事的小嘴,当真是一举两得啊!哈哈!“好!那你今晚就留在此过夜,记住!这可是你和朕之间的秘密,若是朕从第三者的口中听到这消息,到时……”
“臣妾不说,臣妾绝对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外头那些公公以及宫女们……”咬住唇,郝连双有点为难,就怕外头那些下人会胡乱说话,害她惹上无妄之灾。
“这点你大可放心,那些全都是朕的人,跟在朕的身边已有多年,朕相信他们都非碎嘴之人,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单于凰平时是不轻易留人在身边服侍自己的,只有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他才可能留他们在自己身边。
红河的泛滥导致西台帝国今年粮草生产量不足,再加上金乌帝国与其他两小国所签署的和平条约对西台帝国造成了威胁,在在皆令身为左丞相的秦玉烦恼不已,整天就想着该如何解君之忧、分君之劳。
可恨的是那不长进的皇上,正事不做,唯一晓得的就是想办法恶整她、压榨她,还厚颜无耻的每晚必到她的“煜和园”与她共挤一张床。
更糟的是秦玉根本就搞不懂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事没事总对她手来脚来,三不五时还用言语轻薄她,要不就像个没骨头的人一般,故意把全身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害她老站不稳。
在想不到其他法子的情况之下,秦玉只得一状告到皇太后哪儿,希望皇太后能帮她治治皇上,让他能收歛收歛自己的言行举止。
只是……唉!秦玉无奈的摇头,她实在很怀疑这法子有用。
算了!不管有用没用,总之她是尽人事、听天命,还希望老天爷千万别再加重她的负担就好。
走着走着,秦玉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已不知不觉地走回自己的居处,更令她意外的是在她房间门口的凉亭内竟站了一位姑娘。
那是谁呢?怀着几分疑惑,秦玉走向前拱手相问:“姑娘……”
等着左丞相归来的屠姬,一听见秦煜的声音,马上欣喜地转过身来。
两人一照面,秦玉认出凉亭中的那位女子,竟是那日她帮皇上所选的其中一位才女屠姬。
“屠才人深夜造访,可是有事需要秦煜为你效劳?”她边问,边觉得奇怪,这屠才人难道是为了皇上而来?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恐怕她这趟是白来了,只因连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怎么保得了她呢!
“左丞相,屠姬深夜造访,还望左丞相不予计较。”知书达礼的她,先对秦煜行了个礼,“屠姬确实是有事想请左丞相赐教,就不知左丞相是否有空?”
“赐教二字,秦煜实在担当不起,屠才人若有任何疑问请尽管开口,秦煜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她要求的事情不是跟皇上有关的,其他的她有自信还难不倒她才是。
“既然左丞相愿意赐教,那是否能请您上这凉亭找个位子坐下,这样说起话来也比较容易些。”屠姬有点腼腆地道。
她双颊生晕,一双翦水秋瞳就是不敢直视秦煜那张俊美的容颜,就怕自己看了会不由自主地失了分寸。
“喔,好,这是当然。”不懂女儿家心事的秦玉,还当真大方的登上了凉亭,并有礼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屠才人,你先请。”直待屠姬就坐,秦玉方在她正前方坐了下来。
初时,两人都没开口。
屠姬万分紧张地紧咬着下唇,一颗心怦怦直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而秦玉则张大双眸,就等着屠姬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秦玉看屠姬久久不开口,这才主动的开口问:“屠才人来此,可是为了皇上的事情而来?”
“不、不是的。”她的心根本不在皇上身上,打从第一眼看到左丞相秦煜,再与他面对面的谈话后,她整个人、整颗心早已臣服在他的容貌与文采之下。因此,她今晚才会如此唐突的跑来打扰他。
“事情是这样的,打从屠姬进宫以来,一直无事可做,因此特地绘了一幅画,想向左丞相讨教,顺便想请您在屠姬画的这幅画上提个字,就不知这个要求是否过分?”
听完她的要求之后,秦玉还真是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她是为了皇上的事情而来,而今知道不是,她自也坦然以对。“屠才人,请在此稍等一会儿,容秦煜先进房里瑞,顺便准备文房四宝。”
“听左丞相这话,是已答应屠姬这无礼的要求?”她又惊又喜的问,就怕自己会错意。
“小事一件,这哪算什么无礼的要求。还请屠才人稍等一会儿,秦煜去去就来。”话落,秦玉随即匆匆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取来一切必备物品。
直到一切全都准备好后,秦玉才问道:“屠才人,你所绘的那幅画呢?”
“哦!在此。”因为要把手中的画摊开在秦煜面前,更为了能藉此机会更进一步地接近他,屠姬故意的放缓自己的动作,直到整幅画全摊开于石桌之上,她方一脸晕红的坐回原先的位子上。
此时此刻,屠姬心跳得比方才还快,只因刚刚的接近,让她闻到了从秦煜身上传来的那股淡香。
不浓馥也不甜腻,让人闻到之后感到十分清爽,这使得屠姬对秦煜更加着迷,只因她向来就讨厌男人身上那股臭得不能再臭的汗味。
一点也没察觉屠姬心里的想法,秦玉一心放在她所绘的那幅画上头。瞧她笔法纯熟不说,意境更是鲜明,墨色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些都不算什么,这幅丹青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她过人的绘画技巧,让秦玉看了当真是赞不绝口。“屠才人,你这幅月下相思画得可真是好啊!面对这么好的一幅画,秦煜一时之间还真难以着墨,待我好好想想、斟酌斟酌。”唯恐辱没这么好的一幅佳作,秦玉更是张大眼,细心地瞧着画中的每一处,突然她从画中仕女的神情了悟了,原来屠才人也为了皇上的无情感到黯然神伤呢!
自以为了解她的心情、知晓她的心事的秦玉,心思一转,随即提笔在画的左上方写下——
寂寞心思怕人知,空等待,心凄然。
欲语人知却怕羞,只得藏情心黯然。
“屠才人,你看,在下所题的字你可满意?”虽能了解她的心情,可秦玉却无法安慰她,只因这种事她根本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