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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赶到宁茵的研究室,戚妍马上跳下车冲进去大喊着。“宁茵,快救命呀!”
“戚小俎,宁医生不在。”研究员走出来,制止住戚妍的大吼大叫。
戚妍抓住她急急地问道:“她上哪去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呀!宁茵该不会这时候出任务去了吧?
“要后天才能回来。”
“等到后天人都死了,十个她也没用!”
研究员无辜地承受戚妍的怒气。“戚小姐,如果你有急事,不妨用紧急卫星传讯联络她。”
对喔!她怎么给忘了,凤园成员之间,还有这种联络方式,害她还特地从南投赶回台北,真是笨!戚妍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愈急,她的脑袋就愈乱。
戚妍连忙拨了电话,但是响好久都没人接,她不死心地让电话继续响着,直到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
电话一接通,戚妍马上喊道:“救人啦!快点——”
“我目前在垦丁出任务,没空。”
“没空也得飞回来,那个人就快要没命了。”
“呵~~自私自利的戚妍也会管别人死活呀,难道是对方给了你不少钱?”宁茵逮到机会就损着她。
“少废话!你到底回不回来?”她是自私自利、不相信人性,但不代表她就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呀。
虽然她的代号是‘无情’,感觉上应该做个狠心、毒辣的女人,可是那只是凤姊给的代号,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她向来只做自己。
至于凤姊那一套,什么……忘不了七情六欲就是自我毁灭的开端,和男人是毒瘤的理论,她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反正人心她本来就不相信,所以相对的,她根本也不会去爱上男人,凤姊只会白操心而已。
她又不是康心,康心是因为从小跟在凤姊身边,没什么人生历练,才会被海希杰的花言巧语给骗走,但她不一样,她可是在庙街打滚长大的,什么人她没见过?要拐她——哼!想得美。
不过,说归说,当年才十六岁的她,还是因为一碗热呼呼的白粥,让凤姊给拐进了凤园,当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宁茵笑道:“你急什么?”戚妍愈急,宁茵就愈一副拖拖拉拉的态度,好似存心和她作对。
戚妍吼着辩驳道:“我才没有急呢!我的个性本来就这样!你回不回来?”
“好啦,我快聋了啦。”宁茵速将话筒远离。“你都已经下通缉令,我敢不回来吗?”
“知道就好。还有,这事别让凤姊知道。”要是让凤姊知道,肯定又猜东疑西的,以为她有叛离的意思。
“怕她因为你私下接受任务,而把你的佣金收回呀?”
“少废话!快回来!”戚妍忿忿地收了线。这个宁茵嘴上老是和她作对!
研究员端了一杯咖啡给她。“戚小姐,夜深了,你要不要先进去休息一下?宁医生很快就回来了。”
“当然!”赶了一下午的路,累都快累死了。
戚妍躺在沙发椅上,怎么就是睡不着,因为一闭上眼,就会看见杜怀之心急的模样,他皱眉的样子,总是令她心里怪怪的,好像让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真是奇怪,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戚妍双手枕着头,努力地想着,但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算了,想不通就别想了,反正她精明的脑袋本来就是用来算钱的,这些不符合经济效用的事,想不想都无所谓。
她闭上眼、睁开眼,又闭上眼、又睁开眼,反反覆覆的,一整夜,脑子里闪过一大堆事情,而大部分皆和杜怀之有关,完全没发现一向用来精算的脑袋,此刻想的全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门外,窸窸窣窣的走动声,说明了天已亮。她看了一下时钟,都已经九点半了,宁茵却还没回来。
她火大地又拨了电话,发现宁茵竟然关机了!
到了中午,还是没见到人。“这个死丫头,从垦丁到台北,这么久的时间走也该走到了吧。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就炸了你的研究室。”戚妍握着拳头,忿忿地喃念着。
“炸了我的研究室,那就谁也救不了了。”宁茵慢慢地走向她。
“你终于知道要回来了!”戚妍转过头瞪着她。
宁茵无视地的怒气,仍是一派悠闲。“小姐,帮你的忙,也要让我先把任务完成吧,否则凤姊问起,你要我怎么回答?”
“算你有理,快走吧。”戚妍急忙地拉着她。
宁茵拉回她。“我说戚大小姐,救人也得带医疗器具吧。”这个戚妍的脑袋果然只有算钱的时候精明。
“喔,那你快一点。”
“患者什么病症?多大年纪?身高体重多少?你总得先告诉我吧。”
戚妍回忆了一下。“小腿骨折,中度脑震荡,十岁,身高大概一百二十,体重四十上下。”
“孝?!”宁茵感到有些惊讶。“你不是最讨厌孝的,怎么这次对一个孝这么着急,他是你的谁?”
戚妍绷着脸,立刻反驳。“喂!我讨厌孝,不代表我不会救孝。我的代号虽然是‘无情’,但那不等于‘没人性’!”
“难说喔~~”
“宁茵!”戚妍瞪着她,一双眼就快冒火了。
宁茵逗够了,见好就收。“上哪儿救人?”
“南投,你动作快点嘛。”
宁茵听了只是笑,连亏都不想再亏戚妍了。
这个笨蛋不在南投打电话给她,还特地跑来台北,现在又要从台北南下,万一要是耽误了布病情——呵~~希望那名名小布,命够硬,等得了她。
于是宁茵连忙准备医疗器材,还带了几个助理,然后开着她那部医疗车上山了。
而戚妍则压根忘了自己是开杜怀之的吉普车下山,还跳进宁茵的车里跟着走。
等了快两天,米达的病情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所有人全担心死了,尤其是米达的妈,更是眼泪掉不停。
“杜老师,辛……不是,是戚老师会不会逃了?”喃呗看了杜怀之一眼,而后缓缓地开口。
“不会的!”杜怀之马上反驳。
“很难说,戚老师一定是认为米达受伤她也要负责,所以内疚,逃下山不管了,否则叫个医坐也不用叫这么久啊。”
“戚老师绝不是那种人!”杜怀之郑重地告诉他。
戚妍说过要他等,他就一定会等,因为他相信,善良的戚妍一定会为米达找来医术高明的医生。
只是,戚妍到现在仍迟迟没回来,他真怕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喂!我——”戚妍拉着宵茵跑得好喘。
“戚妍!”杜坏之终于见到戚妍回来,高兴得有些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他仔细地看着她。“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杜怀之的过分关心,令站在戚妍身后的宁茵,眼神不禁暗了下来。
戚妍挣开他,把宁茵推到杜怀之面前。“她是医生。”
所有人全怀疑地看着看似年纪不大的宁茵,很难相信她是医生。
“好,快请。”杜坏之连忙将宁茵请进病房。因为他相信戚妍,所以他也相信她找来的医生。
宁茵先是替米达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而后才说道:“我要立刻替他动手术,手术时间三个小时。”
几个助理将米达推入了设施完备、拥有一流设备的医疗车,开始了长达三小时的治疗……
“谢谢你,戚老师。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老师。”坐在戚妍身旁的杜怀之,突然转头向她道谢。一双深邃的眼深深地看着戚妍。
虽然此刻的她一脸疲惫,衣服和头发都乱了,但杜怀之却觉得这样的她真的美极了。
“不必谢我,我帮米达是因为我不想欠他人情,而且,我说过我一点儿,都不善良,我只爱钱。”
杜怀之的笑容里,有着一丝包容的宠溺。“你习惯用刺猬的口吻来掩饰对别人的关心吗?”
又来了!这个杜怀之老是以为自己了解她,每次都喜欢用自以为是的口吻探究她。
戚妍不耐烦地挥挥手。“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只想睡觉。”
“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肩膀可以暂时借你。”杜怀之说得有些腼腆。
“免费的吗?”戚妍怀疑地斜睨着他。
“嗯。”
“你这么好心,是不是又有什么企图?”虽然嘴里说着,但戚妍的头已经靠上去了,仿佛靠着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没有。”杜怀之笑着。
这一次,他说得有些心虚,因为他也想靠着她,感受她柔软的体温,好平息心底为她而起的担心。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那颗二十七年无波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全让春风给吹皱了……
手术结束后出来的宁茵,见到这副景象,一对细眉皱得不能再皱。
“起来。”她推推戚妍。
“别吵,我要睡啦!”戚妍皱着脸,挥开宁茵的手。
“医生,戚老师很累了,你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好吗?”杜怀之心疼地搂着戚妍,轻声地向宁茵求情着。
“你很关心她?”
杜怀之深深地看着戚妍,而后点点头。
“你喜欢她?”这种眼神,宁茵看多了。
“戚老师这么单纯、善良,而且又这么的聪明,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杜怀之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别想打太极,我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杜怀之难以开口。他心里好像是有点喜欢戚妍,可是那又能如何?他已经答应娶辛玉茹了,怪只能怪他们相遇太晚,这辈子只有做‘朋友’的缘分。
杜怀之情溢于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令宁茵非常担心,怕戚妍真会成了康心第二。
当下,她冷着脸警告他道:“她和一般女人不同,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这我知道。”戚妍曾说过,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喜欢男人,她是同性恋的事实令他很难受、也很心疼,可恨的是,他这个已有婚约的男人又无法改变什么。
不!就算他无法喜欢她,他也要找个好男人来照顾她一辈子,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
“既然知道,就别碰她。”宁茵寒眼瞪着杜怀之那只搂着戚妍的手臂。
杜怀之当场尴尬,又不好抽回手,只能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我和她只是同事关系,而且,再过几个月,我就要结婚了。”
“最好是这样。如果,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戚妍有不良企图,我一定会把你送上手术台——”宁茵冷笑两声。“解剖!”
宁茵的表情让杜怀之愣住了!
瞧她一副心爱东西被人抢走的模样,难道——难道她就是戚妍的‘爱人’?!
这领悟,令他的心被人用力一击,有些发疼,有些发酸,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