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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镇愈说,朱定康心头的火气愈旺。嫁到他家就不好吗?这会儿何洲原竟然伸手去碰她的手?!
好在,她反应好,急急抽回了手,还向何洲原摇头,但他的心情还是很不爽。那家伙竟然又伸手,她则又抽回手。
他们一来一往是要怎样?他的心头像是有千只、万只蚂蚁在啃咬,又闷又痒又涩,气得他想吼人!
“身为她的正牌夫君都没有摸她一根手指头了,这家伙竟敢碰她?”他气得牙痒痒的,不自觉的吼出心声。
“是啊,轮得到他吗?”祈镇也凉凉的说起风凉话,“就算遇到了不识货的丈夫,那也是皇妹的事。”
“没错!”才脱口同意,他黑眸倏地一眯,瞪向好友,“你究竟是在帮腔,还是在扯我后腿?”
祈镇笑得促狭而兴味,“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让这样美丽可爱的妻子守活寡,虚度美好人生?”
他脸色郁闷,“四皇子亲手促成这桩婚事,你不会不明白他的目的。”
“那又如何?送上来的美人,没理由不要,何况,他一开始设定的人并非十一皇妹,而是梦芸,这事,四皇弟还相当不能理解,与他的皇娘恼一阵子。”
宫里的消息,他相信好友有的并不清楚,身为他宫里的朋友,是该善尽一下告知的责任,这也是他这次邀他前来的主因。
朱定康看来似乎被点醒,陷入沉思,但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还是直盯着亭台的两人。
“再说,桑德跟梦芸原就是不一样的人,对一个心地纯善的美女动心,是人这常情,何苦压抑?更甭提此生此世,你都甩不开她。”
但她的意图仍然不明!只是,她是那么强烈的、轻易的勾起他对她的欲望,身为丈夫,他要占有她,自是理所当然,可就怕在欲火的发酵下,他眷上她的身体,一颗心反而被她驯服!
但尽管如此抗拒,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大步的往她的方向走去。
祈镇停顿了一下,饶富兴味的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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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皇兄。”
精雕细琢的亭内,桑德粉脸涨红,尤其再对上朱定康那双略带阴霾的黑眸,她的一颗心竟然很不争气的怦怦狂跳。
真是的,她又没背着他偷汉子,对何洲原也没有其他意思,他突然邀她出来,说是有事相谈,哪知道他竟然对她表白心意,差点没吓到她。
朱定康看着何洲原,神情相当不悦,眸子明显带着敌意。
倒是祈镇大方的替两人介绍,他们倒先礼后兵,可相互称谓后,又四目对视,气氛瞬间凝结,让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我想先走,这里烟硝味太浓了。”祈镇挽着亲爱的妹妹就要走人。他相信好友有重要的话要跟何洲原“聊一聊”。
“可是——”她不安的频频回头,因为竟然没有人挽留她。
朱定康更奇怪,一出口的话,尽让她困惑——
“你究竟是担心哪一个?”他挑眉笑问。
祈镇跟桑德都注意到他的眼中没有笑意,她看了温柔瞅着自己的何洲原一眼,再忐忑不安的望向神情不太爽的夫君,聪明回答,“我们回去好了。”
“晚一会儿吧,我想何兄应该有事要跟我谈,才会带着敌意的看着我。”朱定康冷笑的看着努力直视自己的何洲原。
“对。”他承认,口气坚定。公主大喜的那一日,他是带着哀伤的心情前往恭贺,而今截然不同了,他的心里甚至有着喜悦。
一见战火就要点燃,她哪能走?她急急抽回被大皇兄扣住的手,“我还是留下来好了,大皇兄。”她真的很不安。
“好吧,这里醋味四溢,那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他挥了挥手,嘲弄好友后,开心走人。当初说把皇妹当金身供着?C友说笑的吧!
桑德困惑的看着脸臭臭的朱定康,“我怎么没闻到酸味?”
“我见到何兄刚刚二度握住你的手。”这一句话也算是回答她的问题,但一双阴鸷黑眸仍紧锁着他。
“那是我一时忘情,与公主无关。”何洲原先是困窘,但立即挺身而出为所爱之人讲话。
朱定康笑得极为温和,但不知怎么的,就是令人看了起鸡皮疙瘩。“忘情?!当着驸马爷的面这么说,不妥当吧?”
“是不妥当,但我心疼公主,听闻公主每天都在钱庄工作,再不,就是骑马去救济一些贫困的人,驸马爷是不是忘了她乃金枝玉叶?”何洲原一古脑儿的说出自己的不满,口气中也充满了对公主的爱怜与不舍。
“那是我自愿做的。”桑德连忙开口,却无人理会。
朱定康冷笑,“本驸马支持她去做她喜欢的事,干你这外人何事?”
火花四溅,她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再吵下去不得了,那么,只好用她常用的那一招了。
她的身形突然晃了下,何洲原立即上前要扶她,但朱定康的动作更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口气难掩关心,“你怎么了?”
“我头突然疼了。”她说得心虚,只能低头。
“她一定太累了!”何洲原出言控诉。
朱定康黑眸倏地一眯,“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她已是我的妻子——”
“但你们根本没有圆房!”气得脱口而出。
“什么?!”他全身绷紧。他们两人的交情好到可以谈到闺房的事?!
察觉到夫君的身子变得僵硬,她急急抬头,忙摇头,“我什么也没说呀!”
何洲原这才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此私密的事,他这个外人是不应该知道的。
“并非公主说的,是四皇子派人把雀儿叫到宫里,问公主跟你的相处情形,当时我在场,原想回避,但四皇子深知我对公主——”他突然一顿,连忙改口,“是公主对我有恩,认为我也会关心公主的婚后情形,所以便让我留下,更是贴心的把今日的邀贴给了我,他说公主今日也会来。”他说得尴尬,但也知分寸,这事不解释清楚,公主日后难做人。
桑德觉得很困窘。他们夫妻一直没有圆房,她虽然不明白原因,却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这方面的事她不熟,而且,一想到要跟陌生的夫君翻云覆雨,裸裎相见,就觉得怪不自在的。
朱定康眉头一拢。他相信四皇子是存着歹念,刻意让何洲原得知他们没有圆房一事。
依好友所言,四皇子早已得知他们是尚未名副其实的夫妻,却刻意招雀儿去问话,甚至让何洲原在场,还完全掌握了桑德会来此宴的消息,将邀贴转让,祈洛工于心计,由此可证,却也显示出,他埋在他府里的眼线着实不少!
“此事我不该提及,我真心道歉。”
何洲原道歉,显然是个性情中人,也难怪桑德愿意撒个梦到仙人的谎来救他们一家十几口。
“可是,驸马既然有幸娶到如此善良的公主,怎么可以让她夜夜独守空闺?连四皇子也替公主抱不平!”
原来四皇子是利用这笨家伙,要让他跟桑德的关系更进一步。
“你管太多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何况,桑德此刻不舒服。”弄清楚背后原因后,朱定康不想再谈下去,抱着她转身就走。
桑德尴尬到将整张脸埋入他怀里。两人很快走到曲桥,准备进入厅堂,没想到何洲原还不死心,竟然追上来。
“如果你不愿真心对待公主,洲原斗胆请求驸马爷将公主让给我。”
什么?!朱定康硬生生的停下脚步,眼内冒出炙热的火花。
桑德倒抽了口凉气,倏地抬头看着脸色悚地一变的夫君。太恐怖了!她决定继续当缩头乌龟,又埋入他怀里。
朱定康抿紧了唇,瞪着眼前斯文男,“四皇子给了你胆子,让你开口请求?”
何洲原深吸口气,勇敢直视他冷硬的黑眸,“没错,他说他非常疼爱小公主,只要能让公主幸福,他愿意向皇上替我请求解除你们的婚事,替公主另觅良缘。”
说得真是有情有义!朱定康嗤之以鼻。该死的祈洛,将魔手伸进他的人生大事还不够,竟然连有没有行周公之礼也要管!
不过他其实应该开心的吧?一旦皇上得知桑德仍是完璧,另外指婚的可能性就变得极大,他不是该乐见其成?这桩婚事,他原本就不想要。
但,不可思议的,面对现在的景况,他却不悦极了!为什么?尤其是想到她跟那家伙手牵来牵去,他更是怒火中烧!
他在乎她?!该死的,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动了心?
从她不惜下树也要保护他的那一该起?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的某些想法与他如此契合,甚至悲天悯人,所以他心动了?
“一女不事二夫,我贵为公主,又怎么可以二嫁!”桑德对四皇兄生气,更对何洲原生气。她对他绝没有任何私情,他太自以为是了。
“可是四皇子愿意——”何洲原仍然不死心。四皇子说,可以让他带着她到苏杭上任。
“不!”她立即打断他的话,“四皇兄对有些事并不清楚,至于雀儿,我跟夫君的闺房之乐,她也不清楚,请大人别将心思再放在桑德身上了。”她一脸认真表示,但大剌剌说起私密事,实在太为难她了,两颊尴尬的染上嫣红。
何洲原黯然苦笑,“明白了,是我太自以为是,抱歉。”
朱定康抿紧了唇,瞟了她一眼,沉默地抱着她进了厅堂,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关心下,上了马车。
临走前,祈镇还先看看突然头疼的皇妹,再看看好友,故作生疏的道:“皇妹就麻烦驸马多‘照顾’了。”
还特别强调照顾两字,是怎样?又不能让太子难堪,朱定康哭笑不得的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