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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宋弥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她紧张地搓揉着手指,双手更不时冒汗,今天早上用过早餐后,她便被仆人带到这个房间。
虽然她已在向家睡了一夜,对这里的环境也大略了解;但仔细想想,有哪一个应征者会像她这么夸张的,还没正式面试就住进人家家里。
唉!看来这份工作不保啰!光想到她做了这么夸张的事,就觉得这份工作应该“无望”了。
“官小姐,我想请问你前一份工作是在哪里高就?”雷祈看她履历表上的工作经验栏是空白的,不免感到奇怪,之前几位应征者都是把工作经验栏写得满满的,无不是想尽情展现自己的长才,可她似乎不这么想。
“我……”上一份工作是她心中的痛,根本连提都不想提,如果她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她一定随便编一个。“我之前是在一间贸易公司上班,担任秘书的工作。”她勉强将她上一份工作大略形容一下。
“那为何不做了?”雷祈又抛出一个她更不想回答的问题。
雷祈脸部表情有点扭曲,他轻揉太阳穴,似乎很头痛的样子;而他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官宋弥,是为了他手上那份合约书的内容,简直是乱七八糟。说真格的,待会儿面试完,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脸拿这份合约书请她过目签名。
官宋弥仍在为他的问题伤脑筋,如果她告诉他是因为被误会介入他人婚姻,而被老板娘革职的话,他会怎么想?
唉!她又在心里叹口气,难道就不能问些别的吗?算了,随便说好了,她做了个深呼吸,天啊!她最不会说谎了。
“因为……嗯……发现兴趣不合,所以就离职了。”她傻笑着。她怎么会编出这么烂、又这么老掉牙的理由呀?
“原来是这样。”雷祈点点头,这个女人太不会说谎了吧!说谎的时候,除了忌讳结巴,更忌讳傻笑;还有她眼中似乎有一丝骂他的神色,完全不懂得隐藏感情。综合以上各点来看,或许她的心地仍是善良单纯。
他相信了?官宋弥讶异地睁大眼。
不会吧!这个老板也太好骗了。
官宋弥在心里偷笑,全然没发现有人正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也没察觉到她的脸早已出卖了她,当然更甭提知道自己已被列入“天真”家族了。
因为,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台监视器,正严密地监视着这房里的一切。
“那你有过带孝的经验吗?”雷祈导入正题。
“有。”官宋弥点头。问到有没有带过孝?开什么玩笑!想当初她在孤儿院时可不是“混”假的,她是里头的孩子王,她说一别人可不敢做二;况且她还帮之前的老板带孝呢!虽然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痛,但对于孝,她依然可用经验丰富来形容。
怎么又想到之前的事,明明决定要忘记的,她很自然地垂了下头,又拍拍自己的双颊,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再想以前的事,全然没发觉自己的行为正被一双眼睛盯着,亦没发觉在另一间房里,有个人正以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瞧。
官宋弥依然猛打自己的脸,似乎忘记自己正在面试,雷祈忍不住轻咳提醒她。
听到咳嗽的声音,官宋弥赶紧端正坐好。
雷祈见她已进入状况,才继续问:“那你应该有办法‘应付’一个约七岁的小女孩吧?”
他知道这问题是白问,昨天的情形管家已一字不漏地告诉他,她和小星处得非常好,好到连他们都怀疑眼睛是否有问题了。
以前不曾发生过这种情形,每次有新的应征者来,小星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捣乱,存心将她们吓跑。所以这一年来,小星一直是由管家和仆人们轮流带大。
可昨天向擏告诉小星有一位阿姨要来,本以为小星又会和以前一样捣乱,没想到她不仅没对官宋弥使坏,反倒和她玩得很开心。是什么原因他不清楚,或许是小星的另一种战术;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管住小星,他相信向擏一定会录用。
“那……嗯……可以。”官宋弥差点说错话,如果她把“那当然”这句话给说出来,本应有转机的工作岂不飞了。不过,她刚才有没有听错呀?他好像是问她,有没有办法“应付”七岁的孝?
应付?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
用“应付”这两个字来形容会不会太奇怪了?小星有那么可怕吗?她记得昨天第一眼看到小星时,就觉得她是很乖巧的女孩,应该不必用到这两个字吧9是她要带的孝不只小星一人?
“那个……向先生……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说‘应付’孝?”官宋弥好奇地问。
雷祈清清喉咙,假装没听到她的问题。这是事实,小星在他的眼里简直是恶魔中的恶魔,他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字眼;要不是她是他最要好朋友的女儿,说不定他早就把她掐死了,哪有可能让她活到这么大。
“因为只有小星一个人,你应该有办法胜任这份工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今天开始上班,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家里的人,他们会告诉你的。另外,薪水方面,我就比照前一位,如果表现好,我再加薪,可以吗?”
“可以。”官宋弥点头如捣蒜,她太讶异了,一直以为这个工作已经无望,没想到……这样她就可以陪小星了,也就是说她不用睡公园了,太好了!
“对了,官小姐,因为之前发生过一些事,所以现在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雷祈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合约,此时他眼底突地闪过一抹痛苦。
“为了预防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我希望你能详尽阅读这份合约后,在上头签个名。”他将合约递给她。
“合约?”官宋弥不解,哪有人当保母还要签合约,又不是菲佣。难不成怕她落跑?不会吧?呵呵!之前有人落跑过吗?
“你别误会,这份合约其实只是一种保障,没别的意思。”雷祈解释得很痛苦。“这合约你慢慢看,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请在合约的最后一页签上你的名字。”语毕,雷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房间,他实在没脸待在房里等她看完,顺便他要去“解决”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凶。
“向擏!”一踏入房间,雷祈忍不住对着看起来很悠哉的向擏大吼,他一副要将向擏杀了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合约呀,根本是在整人的嘛!等一下她看完合约不走人我输你。”如果她跑了,他要怎么对宋文文交代?
对着气到脸红脖子粗、濒临爆发边缘的雷祈,向擏若无其事地挥挥手,兴味盎然地道:“火气别那么大,这点你放心,你看她仍是面不改色,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作风,只是这次我稍微玩大了一点,如果等一下她对合约还有任何问题,我去向她解释清楚,可以吗?”向擏仍一副不知检讨的表情。
雷祈见他如此,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顿时又往上窜烧,他很想破口大骂,却是一个字也骂不出,他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来骂他。
向擏双眼紧盯着萤光幕,神情显得很兴奋,对于身旁那团火视若无睹。
“向擏……”雷祈似乎有话要说,但话一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无奈地摇头,转身走了出去。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到以前的向擏?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可是在那次婚姻后……
咦?这是什么跟什么?
合约第一条:不准勾引老板。
她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她继续往下看。
第二条:不准半夜不睡觉,偷爬上老板的床。
她眼睛睁得老大,怀疑自己昨晚是否没睡好,她抬起头狐疑地看向老板,这才发现他已不见踪影。他是不是拿错合约啦,怎么感觉怪怪的?她又继续看下去。
第三条:不准利用孝藉机接近老板。
她咽了口口水,再次揉揉眼睛,难道昨晚她真的没睡好?还是她眼花?
“向先生,这份合约怪怪的耶!”官宋弥尴尬地苦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合约上的奇怪条文,她觉得自己好像女色狼。当她抬起头时,赫然想到现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这是不是□行业的工作呀?她正思及此,雷祈敲回到房间。
“向先生,我觉得这份合约看起来怪怪的耶!”她将合约递还给他。
雷祈接过合约书,尽力不让自己脸上有任何表情,“你是哪一点不懂?这上面写的,是这个家的一些基本规定罢了。”雷祈假装没事地将合约书递给她。
是吗?官宋弥自问,可刚才老板看合约时,脸部表情正常,并无异样,可见有毛病的人是她,不是合约。
官宋弥忍耐地将这份合约书看完,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看着签名栏,不知是该签还是不签。
雷祈见她似乎犹豫不定,故意问:“官小姐,你是哪一部分不清楚?”他很想换一份较正常的合约书,可是向擏坚持不肯妥协,一定要整她。
“嗯……没事……我可能是没看仔细。”官宋弥又低下头将合约翻到第一页,重头再看一次。
好不容易她终于把合约看完,她这次是豁出去了,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她几乎是用丢的将合约丢还给雷祈。
太夸张了!里头的条文根本不像条文,简直像是在防女色狼。
“官小姐,希望往后我们能合作愉快。”雷祈伸出手。
“我也是。”官宋弥握住他的手。
她真的打从心里希望往后他们能合作愉快,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有空得先上一趟眼科,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眼睛。
向擏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神情显得不耐烦。原因是在离他两公尺处正有一位烦人的家伙——小星。
她已在办公室里待了一星期,而这一星期中,他也被吵得无法专心办公。
每天她都会用玩具给他“不小心”地制造噪音,侵扰他的耳朵,尤其是在他最忙的时候,可他又骂不得。
“爸爸。”小星原本沉浸在她的玩具世界中,却突然转过身唤他。
“怎么了?”他尽量按捺住脾气,和颜悦色地回答,脸上还挂着一抹难看又僵硬的笑容。
他觉得好无奈。
前几天他受不了小星带来的吵闹声,而对小星发了顿脾气,本以为她会因此安静些,哪知他错了;小星的眼泪像洪水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他左哄右哄的,小星的眼泪也没停的意思,逼得他快受不了,最后只好请暂代秘书职位的官宋弥先放下手边的工作来哄哄小星,而这一哄也浪费了一早上的时间。现在光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就不禁寒毛直竖。
不过这一切都得怪他的秘书,没事生什么孩子,临时打电话给他,说孩子有早产的现象,要先住院观察;岂知这一去还真巧,孝竟提早报到。这下可好,连产假也顺便一起请了,少说也得要两个月后才能来上班。
由于秘书是突然打电话告知他,他亦无法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秘书人选,敲想起官宋弥之前曾在贸易公司任职秘书,所以才请她来帮忙。
哪知她竟要求带小星来公司!
原本他是不答应的,这女人竟然要他另觅人选,最后逼得他只得无奈的答应她的要求。
这中间有太多的无奈,搞到他现在是后悔不已,连自己到底在后悔什么都弄不清楚。唉!他暗叹口气,大叹男人真命苦。
“我肚子饿了。”小星无辜地摸着肚皮。
闻言,向擏心里不免嘟哝,这小鬼的肚子到底有多大,明明一小时前才喝了五百西西的牛奶,怎么饿得那么快?
“那你想吃什么?”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抹难看的笑容。
“嗯……”小星想了下,“我想吃布丁。”
“好,我找看看。”向擏打开今早官宋弥拿给他的包包,翻了翻里头,果真有小星要的东西。
他不得不佩服官宋弥,她总是清楚小星喜欢吃什么东西,而她也每天很有耐性地帮小星准备,换成是别人早已失去了耐性。
他也庆幸当初雇用官宋弥,否则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他还真无法应付。虽然他当初捉弄她,不过她却心胸宽大的不和他计较。
而更令他佩服的还有一点,官宋弥竟然有办法让小星乖乖听话,只见她每天早上出门前对小星说些有的没的,全都是无关痛痒;但不知为何,小星就像被施了魔法般,乖乖在办公室玩,也不会乱跑乱翻,真神奇。虽然有时会烦他,但和以前的她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
到底是小星变乖了呢,还是官宋弥真有办法?他也不太清楚。
“对不起,徐小姐。你不能直接进去,你先坐一下,我帮你通报好吗?”官宋弥挡在总裁办公室门前不让徐丽珊进去。
“为什么?”徐丽珊瞪着她,不甚高兴。
“因为刚才总裁有交代,现在他工作正忙,不方便见客。”官宋弥不卑不亢的说着。
“放心,我不会吵他的。”徐丽珊推开她的手,握住门把正要转动之际,却被官宋弥硬生生拉开。
“徐小姐,总裁现在真的不方便见客,请你不要为难我好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跟她说老板现在不方便见客,她是听不懂吗?官宋弥心里直犯嘀咕。
“请你让开。”徐丽珊警告道:“你这个新来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呀?我在这里出入这么久,从没人敢挡我的路;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敢挡我,你是不打算在这公司待下去了?”徐丽珊如母夜叉般,气势凌人地推开官宋弥。
之前她在这儿可是来去自如,连楼下的警卫都不敢跟她啰唆,想不到这位新来的秘书竟敢跟她啰唆,还挡住她的去路。
官宋弥被她这么一说也动气了,她发挥蟑螂“打不死”的精神,硬是挡在门口,坚持不让徐丽珊进去。
她又不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说她?况且请她在这里工作的正是向擏,不是别人。虽然到今天为止,她心里还很气向擏和雷祈联手骗她的事,但工作就是工作,她分得很清楚,她才不怕哩!
“对不起,徐小姐。总裁有交代,现在这时候不见任何人。”官宋弥干脆整个人压在门板上,她才不管她现在的姿势有多难看,反正让这女人进不去就行了。
徐丽珊说那么多恐吓的话也没用,想当初她也是看在向擏一直求她的份上,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来这里帮忙;她相信向擏不是那种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明就里的臭骂她一顿,除非他的眼睛被大便打到。就算这女人是向擏的红粉知己好了,说到底她真正的工作是保母,就算秘书的工作做不好,大不了再回去做保母嘛,这对她没什么差别。
“你有本事就不要让我进去,否则待会儿让我见到擏,我一定告你状,让你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工作。”徐丽珊双手叉腰,说得好似她是这里的老板娘。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让你进去的。”官宋弥吃了秤砣铁了心,她现在绝不让这女人进去,她才不怕她告状呢!她只怕她进去了,要是他们两人在里头四目相交、情不自禁,最后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上演“投怀送抱”,然后“水□融”,最后终于克制不住来个“床上翘翘板”,而小星正好在里头……
天啊s果她不敢想。不行、不行!小星尚未成年,让她看到这种事情,要是她“青春期”提早来怎么办?官宋弥又发挥了她那无可救药的想像力。
况且向擏真的有交代,他现在正忙,不方便见任何人,还交代电话也不接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只不过是个小秘书竟然这么嚣张。”徐丽珊气得龇牙咧嘴,她用力抓住官宋弥的肩膀,用推的既然推不开,那就用拉的;反正她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向擏一面,她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他了,实在是太想他。
“徐小姐,请你自重。再这样,我就请警卫了。”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拉开,官宋弥一手抓住握把,将重心更向后移。虽然她遇过的女人很多,但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野蛮的;不是她不愿意让徐丽珊进去,明明是老板说这时间他不见客的。
“别用警卫吓唬我。”徐丽珊放开她,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怒不可遏地瞪着官宋弥。“说!你到底让不让我过?”
“不行啊!总裁刚才真的有交代,他现在有许多公文要处理,所以不方便。”官宋弥两面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位跟她的“衣食父母”交情似乎不错,所以小小得罪没关系;而里头那位,正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得罪不得,她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徐小姐,不如你就稍等一下,我马上帮你通报好吗?”她快招架不住。她既然这么想见向擏,不如帮她通报看看好了,这样她应该会妥协了吧!
不过她的心里却有另一股冲动,很想一拳把她打晕算了,因为她实在是很野蛮又很吵。
“话是你说的,可别后悔。”徐丽珊突然向后退了一些,令人摸不着头绪她想干什么;而正当官宋弥觉得莫名其妙之际,她却突如其来的大叫:“非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