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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王有明的纸条反复地看:我父亲花了不少钱,正在想办法,你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事,只能推事,很危险的。我今天提审只讲了,你是无故被卷进来的,根本与我以前没有一点关系,纯粹就同学而已,千万、千万小心讲话,会枪毙人的,你这个时候不用讲义气,你根本不认识他们,保重、保重。
我看了之后,又拿给刘总、戴老板、杨老头看。刘总看过后,讲:“王有明的意思是让你别为他扛责任,他父亲在找关系,不要你担心他,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能讲义气了,不用为其他人背责任,与他们的恩恩怨怨没有牵连、只能自保。戴老板与杨老头讲的意思,也与刘总讲的差不多,都要我别往自己身上揽事……
我写了一个回电给王有明,讲我实实在在回答了提审问题,既没有推责任、也没有扛责任,让他不要担心我,要他自己小心,很危险,我不希望他有事。然后让长子扔过去七号,顺便也扔了几支烟给七号,七号的人马上就给我转过去八号了。
见我将电报发送了,刘总就叫我去午睡。倒在铺上的我怎么也睡不着,反复地想自己好好地怎么跑去找王有明……
不知是天太热,还是心思太重,汗不停地淌,望着吊得高高的要死不停气的那电风扇,真想把他拿下来砸了。一个午睡两个小时,我到水龙头下冲了四次。
平时觉得很短的两个小时午睡时间,今天觉得特别漫长,焦躁不安的心一下想这、想那的漂浮不定,理不清一个头绪。
就在我无比惆怅、纠结、茫然之际。突然听到前铁门“咣”地一声响,我连忙从巡逻过道里跑向号里,只见铁门已打开。一个个睡眼糊涂地惊讶望着站在铁门前的何干警。何干警骂道:“吃了睡、睡了吃,像一些猪一样,田斌出来提审。”随着何干警的叫声,一个十七、八岁,瘦得像条泥鳅的家伙快速地从铺上下来,随着何干警走了。
号里的人开始议论他,从大家陆续不断地议论中我大概知道了,田斌是一个十几岁就在镇市上糊混的徐混。经常在本镇上打点小架、小偷小摸、敲诈勒索一点外地人的小钱。这次因为偷了别人商店的一些烟酒,被派出所抓了、送进看守所快二个月了,一直没有人来问过、也没有提审过。就在大家议论他时,他不到一个小时就笑逐颜开地进来了。
他告诉大家,他马上就快解除痛苦了。刚才派出所的人来提审他,问他除了偷那家商店的烟以外,还有没有干过别的违法犯罪的事。他信誓旦旦地向派出所干警保证没有干过别的。派出所的人就告诉他,要他家里的人交一些罚款到派出所,如果不交就将他送劳教所。并将电话给了他,让他在审讯室打电话与家中联系。他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姐姐,他姐姐在他的哀求下,要他立下保证以后在家好好听话、不再干坏事后,答应去派出所替他交罚款。派出所的人与他姐姐通了话后告诉他,只要他姐姐交了罚款,随时会通知看守所放人。
田斌一副眉开眼笑地同我要了一支烟抽,问我要不要让他给家里捎个信。
我笑了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说:“不用麻烦你了。”
“:浩哥、来,到外面去我给你说个事。”
我随着田斌到了外面,小子马上凑上前来:“浩哥,我到号里也两个月了,我见过许多的人都是靠外面的人弄出去的,我希望与浩哥你以后能成为朋友。我愿意为浩哥您跑一趟,至少可以为你家里报个平安吧……”
我见他一副诚恳的样子就答应了,并将哥哥的地址告诉了田斌,田斌答应出去后一定找我哥哥,将我在里面的情况告诉我哥哥。我们两人就在外面风坪的水泥洗衣台上聊了起来。
吃完饭时,我特地叫上田斌一起与我吃了晚饭。时间在平淡中悄悄溜走,在看守所呆的人,在焦躁心焦中度过,还有一些人等待死神的来临。
关上风门后,号里的人又分成了三堆聊天,我与刘总、戴老板、杨老头、铁儿等坐在中间我们睡的吊扇下聊,前面刘俊、田涛几个人聊,后面王进、小馒头、死脑壳几人在聊女人。声音蛮大,铁儿不时地用眼瞟,我对铁儿说:“不用管他们,随别人怎么讲、少生事。”
“:那几个王八蛋,我就看不惯。”
铁儿倔着头说完,刘总就讲:“你看不惯别人,别人怎么看你呢,少生事、我们聊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