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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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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静姨,呜呜——」崩溃爆哭的单懿慈奔出自己房间,冲到她房里抱住她,吓坏的哭泣。

当单天齐第一百零一次弄哭自己的女儿,惹得她泪眼汪汪跑来寻求保护,卫静也只能叹息。

「不要用面对下属的表情面对懿懿。」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点这个缺乏笑神经、没有孝缘的父亲。「懿懿已经够怕你了。」

单天齐穿着工作时的笔挺西装,倚着门揉太阳穴,难搞的女儿让他感到挫败。

长到三十三岁才连续尝到挫折,这样的经验……还真是少有,尤其这挫折感还是女儿给他的,感觉更加五味杂陈。

他一连一个月,每天把女儿惹哭,唯一的进步是——他可以讲五句话才惹得懿懿爆哭逃走。

可每当他走出女儿房间寻人,就会发现女儿松开环抱救星的小手,站离她倚靠的人,畏惧地看他脸色。

「你现在的表情会把孝吓坏。」卫静看小女生离她远远的,害怕地望着父亲,又忍不住开口。

没看过这么笨的家长,都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办法跟女儿好好对话,可他总是端着扑克脸面对孝,难怪孝会看见他就哭啊,真是的!

单天齐只要眉头一皱,懿懿就会不停颤抖,害怕显而易见。

「懿懿,爸爸没有生气。」单天齐尽可能让语气有温度,不是冷冰冰的命令口吻,但他发号施令惯了,实在不懂要怎么对孩子温柔。

「呜……」

所以,就算听见他说没生气,小女生还是吓得要死,咬着下唇忍住呜咽。

「过来。」他不自觉的又用了执行长模式的命令口气。

「今天就到这边吧,单先生。」端着一张笑得僵硬的脸,卫静不得不出面打圆场。「很晚了,你也累了,懿懿明天还要上学,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照单天齐的个性,是不容许人打断他进行中事物的,他应该要生气,但是在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女儿,害怕紧张的神情,以及卫静开口护卫她时,懿懿猛然抬头,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后小脸低垂,手紧张绞在一起的模样,他突然有个感觉。

在他面前,懿懿不会表现她的喜好,越是在意的人事物,她会越是冷漠推拒。

想起两年前那个夜晚,他是如何对待女儿,悔恨懊悔便袭上心头。这样的情况是他造成的。

他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也不能放任女儿这样下去。

「好,晚安。」所以他没有发作,只是用深思的眼光打量卫静。

连跟懿懿最亲近的天恩,也无法让她敞开心胸寻求保护安慰,她才来多久?两个月?

卫静来两个月,没神通广大到让懿懿跟一般五岁孝一样,话成句,有逻辑,可她让懿懿重视她,认为她很重要,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单天齐回房时卸下领带,一边思索。

看来,有必要看看这位名声响亮的保母怎么教养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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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下午六点,单天齐会在公司里用简便的晚餐,用餐时再召集几名主管或助理,在会议室听取简报。

时间对善美集团执行长来说,一天三十六小时都不够用,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但是今天,他难得的排开行程,在预定外的时间离开公司,吓坏了一干属下。

他回到住处时,正要出门去拿送洗衣物的管家看见他,同样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先生——」

「嘘。」单天齐示意他噤声,不要惊动其他人。「卫小姐和懿懿在书房里?」通常这时间是英文家教的上课时间。

「没呢,卫小姐和小小姐在厨房。」管家交代完两人的去处,而后才想到——惨了。

卫小姐退了小小姐所有家教课的事,还没让先生知道。

果然,凌厉在单天齐眼中一闪而逝。他生气了,这个保母太大胆,竟敢插手到这种地步!

「你先出去。」他挥了挥手,让管家出门,而他则举步走向厨房,脚步很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厨房这个地方之于他,从来只是个摆好看的「配件」。

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来不曾进厨房为自己煮过一餐,他从小就被服侍,除了学业之外,不需要为这种事情烦恼。

顶多为自己倒一杯水、煮一壶咖啡,以至于看见现代风格的厨房点亮了昏黄的灯时,他有丝错愕。

「懿懿,麻烦你,帮静姨从冰箱里拿一颗鸡蛋来。」卫静轻软的声音像春天的暖阳,飘进他耳中。

他站在柱子旁,往厨房里探。

以黑色系为主的厨房,在柔和灯光的照射下,不再冷硬,介于流理台和餐厅之间的料理台,他记得是黑色大理石。

可桌面上那一层白,以及那些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是怎么一回事?打仗吗?

摆在角落的双门冰箱被打开,个头矮小的单懿慈要踮起脚尖,才能伸手构到上头的蛋架,一只小手捏了一颗鸡蛋后快快走向卫静,往前一递。

可卫静没有接下,明明从头到尾都看着小女孩吃力的取鸡蛋,却在她完成后转身继续搅拌面糊。

单懿慈伸长手臂,一直把蛋递到她面前,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连躲在暗处看的单天齐都皱起眉头。

原来私底下她都这样欺负孩子,太过份了!

单懿慈没辙、只好开口,「静姨……」她很小声,怯怯地喊。「蛋蛋,来。」没有办法组合完整的句字,她仅用几个字表示她的意思。

听见她说话,卫静才回头,微笑看着她。「啊,谢谢懿懿。」可她接下鸡蛋时又拉着懿懿想要抽回的手,笑问:「你要说什么?」

单懿慈脸红,很害羞很紧张,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客气。」

「嗯,然后呢?」卫静保持脸上的微笑。

「手手,痛痛。」因为被逼着开口,小女生没办法只能说了。「不要。」

用字很简单,但感情很强烈,她的手被抓痛了,她不要这样。

「对嘛,不舒服要说出来。」卫静满意地点头,松开小女生的手,与她眼对眼,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懿懿,你不说话,没有人会知道你想做什么,知道吗?不要不讲话。」

小女生乖巧的点头,没有哭着逃走,没有害怕的不再靠近她,反而黏得紧紧的。

卫静从头到尾带着笑面对孝,语气表情都很温柔,态度却很强硬,耐心的等,非得等到孝开口才放她一马。

单天齐心念一动。即使方法不同,但,他们的理念有些相似之处。

好比不开口,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懿懿,你要什么饼干?星星、月亮、熊熊、爱心,只能选一个,不可以贪心。」

单懿慈好苦恼,她每一个都想要,但是静姨说只能挑一个……

「星星。」

「嗯?没听见,有人在说话吗?」卫静把手覆在耳壳,装做听不见。

「懿懿、要星星!」她好焦急,大声说出自己要的。「星星啦!」

卫静听见了,不禁笑出声。

「那懿懿再帮静姨一个忙,哪一个是星星?」她把小女生抱起来,让她在平台上选出饼干模型。

「这个是星星吗?」她拿起小熊造型的模型,故做不解。

「不是。」小女生摇头,否定。

「是啦,不然这是什么?」

「是熊熊。」小女生纠正她,表情很认真。「星星!」小手往旁一指,指向正确的星星模型。

但是卫静继续假装看错,拿了星星旁边的月亮模型。

「这个是星星?」

「不是啦!」于是单懿慈又被逼着开口,说出那是月亮。

她们一来一往,卫静无论是用骗的、哄的、拐的,都捺着性子等孝开口说超过十句话。

她花的时间比他少……单天齐嘴一抿,不得不觉得她很有一套。

「压下去,用力,对,做得很好。」卫静让单懿慈进厨房不只是帮忙跑腿,还跟她玩。

玩做料理的游戏,让孝有参与感,她让小女孩把模型压在摊开的饼皮上,呈现出星星的形状,并在上头装饰眼睛和笑脸,才送进烤箱里。

在等待的时间中,她又让小女生帮忙整理桌面,做错了会指正,做得好会夸奖。

单天齐注意到,被夸奖后,女儿总会偷偷的嘴角上扬一下。

「什么人在那里?柳叔,是你吗?」卫静看见柱角底下有个突兀的影子。「你回来了?这么快?」

被发现了!

单天齐伸手抹了抹脸,让自己的脸部肌肉放松。要笑,不能板着面孔,否则他一站出去,气氛就会被他破坏。

「是我。」做足了准备,他才笑着站出来。

可是两个在厨房玩得很开心的女生,看见他后还是僵掉了。

他不笑还没事,笑起来的样子僵硬就算了,比起不笑更像恐怖份子。

「单、单先生,今天真早。」卫静回神,客气生份地招呼。

忍住,卫静,不可以笑,这样不专业!人是要鼓励的,单天齐愿意试着用笑脸面对女儿,这是好事,就算他笑得僵硬又不自然,可好歹表示有听进她昨天的建议。

「单先生……今天真早。」她的态度客气,笑容轻浅。

可单天齐不是笨蛋,卫静对他的客气温柔,是有距离的,从来不曾超过界限。

年轻保母与男雇工保持距离啊……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不禁嘴角上扬,认同她保护自己也保护对方的做法,很好,没有非份之想,这大概是她能到今天一直保持完美纪录的原因。

「这样好多了。」望着他自然上扬的嘴角,卫静点了点头。「请继续保持。」

等一下,她是在鼓励他吗?收起笑,他又疑惑了。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没上课?现在是懿懿上英文课的时间。」

「唔?」卫静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大概就知道原因了。

单懿慈害怕自己的父亲,而单天恩虽然是单天齐身边最信任的人,但有些话,还是不敢对他说吧?

唉……

「单先生,晚一点我再向你解释。」要说出辞掉懿懿家教老师的原因,太伤人了。

懿懿不开口说话,不会组合句字,但她听得懂,会看人脸色,当着孝的面前说因为她程度跟不上所以不用上课,这样,她会伤心。

「叮!」烤箱发出提示音。

「饼饼。」单懿慈眼睛顿时充满期待,小手轻轻拉扯卫静的裙摆。

静姨说,饼干要让她带到学校吃,静姨烤的饼干最好吃了,其他人一定会很羡慕她。

「等一等,很烫,懿懿让开,静姨把饼干拿出来。」卫静套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

浓郁的香气立即飘散,完全不输外头专门店的气味。

她拿起扇子将热气插散,单懿慈就在她旁边踮脚尖,想看刚烤好的饼干长什么样子。

「做饼干?」单天齐觉得突兀。

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这么没意义的事。

单家的孩子有上不完的课,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知识塞进脑子里,当同龄的孩子掀女生裙子玩闹、追逐嬉戏时,他则在书房里,与家教一对一上课。

他不需要帮忙做家事,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对,一起做好吃的饼干……咦?你做什么?」卫静笑容一瞬间僵硬,看着他走来,伸手拿起凉掉的饼干。

比成人巴掌还要大的手工饼干做成了星形,烤得金黄酥脆,放在手中还有余温,香气诱人,引人食指大动。

「我不吃甜食,不过这饼干看起来很好吃。」单天齐露出邪气的笑,把饼干送到嘴前,张嘴就要咬下去。

「啊啊——」原本不敢出声的单懿慈,看见期待已久的饼干要被父亲吃掉了,紧张的出声。

单天齐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嗯?怎么了?不能吃吗?」他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这是你的吗,懿懿?」

卫静原本要制止他的,但猛然发现他跟女儿对峙的模式,好熟悉。

这人八成在旁边偷看很久了!她既无奈又好笑,对付孝的招式被学了去,算他能现觉现卖啦……

「卫小姐,这是你的?」单天齐见女儿不说话,又转过来问她。

「不是我的。」她微笑配合他演这场戏。

单懿慈欲言又止,焦急的看着保母,希望心爱的静姨帮她讨回饼干,发现她没有帮她的意思,她又再回头看向父亲,一度张口欲语,却又因为害怕而闭上嘴。

「不是别人的,那我吃喽——」他张嘴,做势要把饼干咬下去。

「不可以!」单懿慈见状,终于喊了出来。

很好,她反抗了。单天齐松了一口气,故做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可以?」

「我的!」当第一句话脱口而出,第二句话就简单多了。「我的。」

「什么东西是你的?说清楚。」跟卫静的温柔坚定不同,单天齐的语气带着恫吓。

「饼饼是我的!不可以吃!」在被逼迫之下,单懿慈一口气说了一串句子。

单天齐和卫静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句话超过五个字,这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听见孩子开口喊爸爸,那种兴奋又开心的心情。

「好,还给你。」单天齐把饼干放下,诱哄她过来。「自己来拿。」

但是单懿慈仍是犹豫着不敢接近,下意识地望向卫静,在她鼓励的笑容下,她才敢走向父亲。

那样依赖询问的视线,向来是给父母的吧?

单天齐内心真是五味杂陈,看着女儿走向自己,迟疑、犹豫,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拿过饼干,才如释重负地笑开。

只是拿一片饼干而已,有必要如临大敌吗?

「懿懿。」他低声喊女儿小名,让小女孩当场僵住,不敢动。「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他蹲下身,握住女儿的肩膀,眼神与她相对。「看着我,爸爸有话跟你说。」

语气仍冷冽直接,但不同了,握在肩膀上的力道,感觉上不像在生气,于是单懿慈放大胆子,与父亲四目相对。

「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开口说想要。」这是单天齐的信念,坦率说出自己想要得到的事物,并极力争取。「不说就没有机会得到,说出来,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说不定会变成你的。」并而不是用冷漠推拒掩饰她的在乎,这样,任何人都可以把她想要的东西抢走。

「唔——」卫静觉得他对懿懿的说词跟自己的意思相似,但,又有那么一点不同。

她要小女生开口说清楚的意思,比较像在玩、在学东西,而单天齐要她开口说想要,是在教导她积极争取。

「听见了没有?」单天齐沉声问,音量有些大。

「听见了。」单懿慈不敢不回话,马上回答,并说:「小声一点……耳朵……痛痛。」她努力从脑中找寻会的字句,向父亲表明。

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说想要。

不要的东西,也要直接说出来。

「你在跟谁说话?」单天齐不放过她。

「爸爸,小声一点。」她皱眉,一脸愁苦。「我耳朵,痛痛。」

这样的模式,卫静真想指控他抄袭!不过……算了。

要怎么跟一个笨手笨脚的爸爸计较呢?他已经抓到跟女儿沟通的方式了,这样就好。

「饼干不要一直拿在手上,会受潮软化,不卫生,懿懿,把饼干拿过来,静姨帮你包起来。」

「好。」单懿慈闻言应答,拿着饼干转到卫静身边去。

单天齐此刻才站起身来,看着女儿快速奔向保母,苦笑摇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父女现在只能算是破冰。

「我知道懿懿没上英文的原因了。」懿懿连句中文都说不好,还指望她从小学习第二种语言?可他话才说出口,女儿立即露出惊慌的神情,他马上道:「没关系,不想上就算了。」

算了?单懿慈瞪大眼睛,疑惑的望着父亲,似乎从父亲口中听见「算了」两个字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头一回,懿懿没有跟父亲对话对到哭出来,这样的成绩让卫静对单天齐眨眨眼,以唇语对他说:「加油。」

她对这高高在上的单执行长有了一点改观。难怪他能够站稳现在的位置毫不动摇,正因为他有不吝于学习别人优点,修正自己的风度。

荒谬!单天齐应该要嗤之以鼻的,为了这种小事对他说加油,当他是三岁孝啊?

但是心里有个他没发现的空缺,却奇异的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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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静开给单天齐的「功课」,在持续了三个月后,有了明显的改善。

单懿慈原本语言能力尚停留在三岁牙牙学语的阶段,但当心中的匣门被打开,她变得多话,会笑,就算说的话依旧不成句,也会很努力表达她的意思。

入冬的夜晚,卫静泡了一杯热花茶,身子缩成一团坐在窗前阅读。外头气候不佳,景色不清,连夜景都看不真切,窗栏上结了一层霜,很适合深夜阅读的气氛。

在这宁静时刻,房门突然被猛敲,她吓了一跳。

「谁?」

穿上毛绒绒的室内拖鞋,她狐疑地开门,然后第一千零一次对站在她门外,一脸慌张的男人感到无语。

又来了,只有单天齐会在半夜敲她房门,把她当救星,要她解决他与女儿之间的相处问题。

而且,还通常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蠢爸爸不懂该怎么正常反应而已。

「发生了什么事吗?」单天齐耶!善美集团执行长,被媒体形容成「天塌下来也不怕的男人」,不畏金融风暴、股灾泛滥,在逆势展现大战的男人,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懿懿她……」单天齐爬了爬头发,整个人被焦虑淹没。

「懿懿怎么了?」

「她睡着了……」

这回,她真的是无语,并眯眼看向他。

「只是睡着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卫静忍不住提高音量。真的够了!

「可是她在我床上睡着了!懿懿现在还是很怕我,要是明天早上醒来她被吓到呢?」

「单先生,听起来你从来没有跟自己的女儿同睡一张床?嗯,正好,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试试看。」她让微笑堆满脸,不要对他叹息。

单天齐绝对不是一百分的爸爸,但起码肯努力促进亲情,以他忙碌的程度来说,他很努力了。

「你是认真的吗?」他瞪她的表情像她是叫他从顶楼跳下去。

「晚安。」她依旧微笑,然后当着他的面关上门。

「奇怪,为什么要来问我?」走回原位,她皱眉。凡是跟孝有关的事,他绝对会来问她,或者偷学她的招式加以改正,可说这样也太依赖她这个保母了吧?

比如她给懿懿念故事书,他绝对会在晚上跟女儿说话时,不停的告诫她童话故事是骗人的,她是单懿慈,不是公主,不要相信没有根据的童话故事。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温和」的跟他沟通:「你这人真没有梦想,可没有梦想也不要戳破别人的美梦啊。」

算了,不管他,他……不关她的事。

将那对父女抛在脑后,她明智的决定上床睡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

「哇——」卫静在厨房里为小朋友准备早餐,结果听见激烈的爆哭声从单天齐房门内传出来。

她立刻放下手中食材,匆匆赶到单天齐房前,由半掩的门看见刚睡醒的小女孩,穿着棉质睡衣坐在大床中央,对正在打领带的单天齐哭泣。

「呜呜呜……」

「懿懿,怎么了?作恶梦了吗?」单天齐一脸挫败,为什么一醒来发现睡在他房间里,她就真的哭了呢?

「呜呜呜呜……」单懿慈抱着被单,扁嘴对父亲说:「爸爸对不起……」

他楞住,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爸爸没有生气啊。」

「昨天、昨天……我睡着了……」还是很抱歉很对不起的语气。「爸爸说故事,我睡着,对不起……」

「噗哧——」

卫静急急忙忙掩嘴,但来不及了,单天齐转过头来,看见她站在半掩的房门口,脸瞬间黑掉。

她立刻离开,没插手他们父女之间的误会,但听见单天齐捺着性子用哄的,跟女儿保证他没有生气,把女儿哄笑,已是十分钟之后的事。

「那一定是很无聊的床边故事。」站在料理台前,她还是止不住笑,想到那个骄傲男人黑掉的脸,她就不行了,双肩不停抖动,忍笑忍得很内伤。

「……我听见了。」单天齐穿戴整齐走出来就听见她的揣测,很刺耳,但是事实。

他的床边故事很无聊,没有王子和公主,才说了五句女儿就睡着了……

「抱歉。」卫静说,但一看见他的脸又笑出来。「噗——」

被女儿打败的单天齐,表情尴尬困窘,实在太好笑了!

为了维持最后一点自尊,他只能沉下脸警告。「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咳……当然。」

卫静忍俊不住的表情,让单天齐懊恼万分。他应该要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她下令的,甚至不该为这种事情觉得窘。

对下属他严格要求,就算是最疼爱的堂妹也一视同仁,对女儿他想弥补,但仍坚持自己;贝的强势主导,把这样的信念灌输给女儿,不要她成为软弱的人。

可是,为何对待卫静,他却无法发脾气?

「哥,早。」单天恩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沉思。「静,发生什么事?一早就听见懿懿在哭?」

「没什么,孝子嘛。」卫静看了单天齐一眼,随口回答。

「哥,要走了?」单天恩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询问上司是不是要准备出门。

单天齐一颔首。「到公司前,我要听听你对昨天电视台报导的看法,给你时间思考,上车后立刻向我报告。」工作时的绝对强势此刻立即浮现,他举步走出家门,至于刚才脑中盘旋的问题,迅速被公事挤到最角落的地方。

卫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就算每天都会见识到他对下属的不假辞色,她还是没有办法想像,跟这样的人工作到底要怎么跟上他的速度?

在瓷杯里注入刚沸腾的热水,莲花茶包遇水在水中散开,她握着茶杯,走向客厅的落地窗,望着高楼底下的车水马龙。

阴雨绵绵的冬天,一季过去了。

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还剩下一年九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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