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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一夜末归,夏静香也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她才阖眼入睡,觉得才睡没多久,就听到外头有一阵声响,她似乎还听见他的声音。
“通通不准帮忙,我自己洗。”
隐隐约约听到他下令,她睁开睡眼,眯眼望向床头的闹钟。六点半,他……他回来了?
按着胀疼的额际缓缓起身,再度倚窗俯瞰,那堆碗盘小山前聚集了几名仆人,谈叔和大康也在,他卷起袖子独自清洗碗盘,仆人想帮忙他还不准。
心头雀跃了下,他真的实践他的承诺,但忆及昨晚他在某处过夜未归,欢喜心情瞬间消弥——
他一大早回来洗碗,无疑只是想弥补昨夜未归的亏欠,讨好她,只是想确保她这个“伙伴”能助他顺利拿到财产……
“大少奶奶——”谈大康看到她,朝她挥挥手,“你快下来劝老大,叫他不要洗了。”
在场的人全都抬头看她,每个人的眼神都传达同样的讯息,希望她下楼劝退“洗碗工”,而他,仰首看她,露出一抹笑容,旋即又低头努力奋斗。
她不想下去,她想罚他把那些碗盘洗干净,若没洗干净,再罚他重洗一回,直到每个碗盘都亮晶晶为止。她气他骗她,气他还没和她拆伙就急着投奔下一个女人怀抱!
明明满腹怒气,可为何又有一抹心疼?心疼他从总经理变成洗碗工,心疼他会累倒在那堆小山中。
顺从民意,脚步缓缓往楼下移动,她告诉自己。她只是不想让仆人以为她是个母夜叉,只会凌虐自己的丈夫,绝不是因为他洗几个碗,她就心软、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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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凝望着洗碗工的脸,夏静香心中五味杂陈。
此刻她哭笑不得,因为她认为自己的老公齐天威是世上最帅的洗碗工,这让她感到与有荣焉——
哼,自己究竟在骄傲什么,她应该气他、恨他,狠一点的话就拿起盘子往他头上砸,弱一点,就把洗好的盘子踹回他脚边,叫他再重洗一遍,破掉的话就顺便拼黏好才对,怎么还沉迷于他的美色?
气呼呼的噘嘴,背对着他不看他。
方才她当着仆人的面,恩准他不用洗,是他自己万般坚持,要亲自把每一个碗盘全洗干净。
大少爷如此坚持,仆人们也不好再多说,谈叔和仆人先离开,倒是大康死都不肯走,一副没两肋插刀帮上忙他会死不瞑目似的。
需不需要在T恤背后写上“忠心耿耿”,以示效忠?
“老大,你不要洗了,我拜托你……”谈大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然你让我帮你,我很会洗碗的。”
齐天威斜瞪了他一眼,“我说不用,你听不懂啊!”
“可是……”谈大康还想说什么,但碍于被两道锐利眼神怒瞪却不敢说,这边劝不动,他转向另一头求援,“大少奶奶,你叫老大别洗了,他不能洗……他不能在这里,他要回……”
“谈大康!”他口气严厉的打断他的话。
想说不能说,想劝劝不了,谈大康急得快得内伤。
回哪?回方秘书那里?心中妒火陡升,她还没退位,他回来是应该,难不成他回来方秘书会发火?有没有那么怕她!
夏静香气炸了,却也觉得无奈。
步出庭院前,她看到客厅的电话旁有一张纸条写着“大少爷今晚加班不回来”,可能是昨晚他打电话回来,她早早入睡,仆人不敢吵醒她,遂留字条。
他有打电话回来并没有比较好,反而让她更心寒,加班这个借口很好用,也让他整晚和方秘书在一起的事合理化。
“他不能洗?他身强体壮,洗几个碗不会要他的命。”她嘲讽着。凉凉的话语却像是一把盐直接撒向谈大康的痛处,他像有什么病症发作一样,跪在草地上抱头痛苦的哀号——
夏静香见他的举动诡异,虽说这人平日偶尔也是疯疯癫癫的,可今日太反常,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不能说,憋得比便秘一个月还痛苦的表情。
“大康,你想说什么就说。”她板着脸,斜瞪两人,已做足心理准备,大概就是方秘书对他回巢感到不悦之类的。
有种的话就直说,她发飙过后,会考虑成全天威的,如果他真选择……离巢。
她不够豁达,心上的肉还隐隐抽痛着。“就是……”
“大康,我好渴,去帮我弄一杯果汁来。”
低沉的下令声传来,谈大康紧张的凑上前。
“老大,你除了口渴,还有没有什么……”
“罗唆!”齐天威狠瞪他一眼。
“好,那,我去弄果汁来。”他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大少奶奶,麻烦你看着老大,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叫我。”
是怕她拿盘子砸他家老大?还是怕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那么大一只,再怎么样都不会有事,担心他作啥!没好气的看了谈大康一眼,夏静香懒得理他。
嘈杂的人离开了,齐天威伸手握住她,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静香,对不起,昨晚我临时……有事加班,很抱歉,没能赶回来。”
他猜,她是为他没守信用回来帮忙洗碗一事在生气,无论如何他没能赶回来是事实,是他的错。
甩开他的手,她很生气,他若真为公事加班,她心疼都来不及了怎会生气,可他明明就是……
别过脸,她很气、很呕、很委屈,很想哭。
他不敢说出事实,敢做不敢当,让她很失望,可他不说,是不是因为在乎她的感受……心一沉,若他有一丁点在乎她,一定也是因为怕她生气,担心她气极一走了之,他的夺产计划就胎死腹中。
“你在气我食言?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齐天威微微一笑,霎时觉得头有点晕,他努力撑住,“别生气,以后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再拖延,会如期做到。”
说得如此诚心诚意,真令人感动到五脏六腑都发热。
“那好,爷爷八十大寿那天,我来掌厨,所有的碗盘都由你洗。”
“没问题。
答应的真爽快!也是啦,要换作是她当天得到一笔天大财产,整个北市大小餐厅的碗盘都由她洗,她也没一句怨言。
“爷爷若知道你这么孝顺他,为让他欢喜过八十大寿,顺他的意娶妻生子,当天还要卷袖亲自洗碗盘……他一定很高兴。”她幽幽的道。
“有你这么孝顺的孙媳妇愿意下厨煮寿宴,他会更高兴。”头晕的更厉害,他刻意侧身背对她,不让她发现脸上的异样。
不敢看她,心虚了吧!
两人分坐两旁,各自别开脸,以后的日子是不是也都这样过……她讨厌这样的婚姻生活,讨厌虚伪的言语,讨厌单纯的婚姻背后有计划性的目的。
“天威,社工系的同学办社游要去垦丁玩三天两夜,这活动我还没休学前就已规划,我当时答应要去,我想跟他们一起去……”她喃喃地说。
她想去透透气,每天想着当帮凶她心中有罪过,不帮他又于心不忍,心情很矛盾,加上他已开始夜不归巢,更令她心伤……所以,她要出去飞一飞?暂时忘掉心中愁,免得哪天再也受不了,跑去向爷爷禀报实情。
“那你就去吧。”
“蛤?你希望我去?”心中五味杂陈,她是想去透气没错,但他就不能表示一下不舍挣扎不让她去,竟一口气就答应……
好,是她傻,忘了这么做反倒让他称心如意,她不在家,他更能肆无忌惮夜不归营。
“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谢谢!感激不尽。”加重语气,起身,她负气的连看都不看他就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从一个变成两个,齐天威皱着眉,闭上眼,努力稳住,拿着菜瓜布,继续清洗剩下的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