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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影再次醒在医院里。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一觉无梦,平静、死寂得好像已经死去。
「茉影,你终于醒了。」激动地握住她手的是班森,那表情像他自己得救。
茉影木然地看看四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高挂的点滴瓶……这一切都清清楚楚,代表她还活着,还能清楚明白的活下去。
看看身旁的班森,他的激动热情与她的平静冷漠形成强烈的对比。
啊,她的人没死,也许死的是她的心。
「你没事吧?茉影,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你看得见我吗?你可以说说话吗?」班森着急的摇摇她。
茉影翕动双唇,干涸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她只好轻轻点头。
「喝点水,喝点水会使你好一点。」班森倒杯水,把她扶坐起来。
他是个好人。老天爷总在她最脆弱危险的时候,安排一个好人来救她。她感激的相i。
「第二天在学校里没找到你,我就担心的到你家去,结果发现你倒在客厅,手机还摔坏了,屋里半个人都没有……茉影,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说你的伤心事,但是让我照顾你,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的,让你不再遭遇任何危险。」班森一口气把所有话讲完。
撇开对她的好感不谈,他的绅士风度不允许他弃弱女子不顾。
「这次我又睡了多久?」茉影哀戚的问。
「我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够了。」班森固执的说,「明天,不,后天,后天开蛤,我要每分每秒都守着你。」
「好吧,如果你打定这种主意的话。」克罗哲不要她,她就失去了根,说起来比一根飘在海上的浮木还不如,去哪里,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
「我爸妈弟妹会喜欢你,没有人会欺负你,你绝对可以展开新生活。」班森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发现自己失态,又不自在的放开。
「像某种慈善机构的口号。」他的那股热忱也的确够「慈善」。
「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给自己一个机会。」班森满脸期待与鼓励。
「好吧,我试试。」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试试又怎样?
「太好了!」班森欣喜欲狂。
茉影看他那么高兴,心情好像受到阳光的照拂,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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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要摆脱盘踞在心头的阴霾,并没有那么难,只要离开伤心地,往前走就行了。
茉影第三天出院后,与班森来到位于艾德蒙香的威廉农场。
出了伦敦市后,又经过三个城市,再开入郊区,沿途经过花田、绿地、山丘,共花了三个小时。
偌大的农场上,鸡鹅牛羊猪狗猫各自成群,每一群都高傲地占地为王,不屑与他群为伍。
「这就是我家。」班森把车子开进农场,先吠的是狗,再来是鹅,然后鸡,最后牛、羊、猪都叫了。
「哥哥回来了。」两个比茉影熊多的孝从农舍跑出来,看到茉影,害羞地怔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是茉影姊姊,要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这句话展开了茉影的农村生活。
她住在农舍的阁楼,一早四点就会被威廉先生吆喝动物的声音吵醒,然后跟着威廉太太帮忙挤羊奶、牛奶,五点半和班森一起出发去学校,下课回来则把动物们赶回它们的窝。
假日就帮着钉栅栏、填平动物们挖的坑、帮威廉太太整理菜园、帮邻居播种或收成,忙得没空想起往事。
茉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适应,现在她已经完全融入农村生活,常常看着猪赛跑、猫打架、羊争执、狗打滚……就笑得飙出眼泪。
她的身子骨健壮了,也常常笑,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就算想起克罗哲,也没有太大的伤心。
七年级毕业后,她没有走学校的直升系统,考上艾德蒙香的市立大学,她的所有资料也全部由伦敦迁出。
毕业典礼她没有出席,茉莉小屋也没再回去,甚至连伦敦,她也没再踏上一步,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
大自然有治疗人心的力量,她很喜欢这里。
威廉一家也对她很好,班森对她百般温柔体贴,跟他谈恋爱就像喝青草汁一样清新自然。
这一年来,她没有刻意忘掉克罗哲,但他的影子的确已经淡了,她也没有刻意想起他,只是当班森牵她的手,或者想拥抱她时,她总会想起他,他的好、他的坏,他的一切……然后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没关系,我不会逼你,你也不要逼自己,慢慢来。」班森总是这样告诉她。
「谢谢你。」她能有新生活全是因为他,茉影对他心怀无限感激。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回应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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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解聘威尔斯太太开始,克罗哲有意无意的算着日子。
前一个礼拜他还在生气,诅咒着茉影要是出现,就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叫她忏悔三天三夜。
第二个礼拜,他的气消了些,心里想着如果她讲出个好理由,他就让威尔斯太太回来继续照顾她。
见鬼了,他干嘛想这些?好不容易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少想她一点点,现在又要功亏一篑吗?
管她要认错还是怎样,他不能再想她了。
第三十天。他刚刚派芙卡到苏格兰去出差,如果茉影要认错,今天是好机会。
神经病,他在想什么?她是个专惹麻烦的麻烦精,难得她这么安分,难不成他嫌吃饱撑着太无聊?
第五十天。她到底要不要来认错?假若要来,得先打个电话,不然她恐怕找不到正在夏威夷度假的他。
克罗哲,你疯了,居然连度假时也想着她!
第七十天。可恶,她到底来不来?她不来,难道要他去找她?还是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决定跟他赌气到底?
该死的,没人照顾她,她怎么生活?她既不会煮饭也不会做菜,连咖啡都不会泡、洗衣机也不会用……
可恶,她只要打个电话给他,跟他撒娇两句,威尔斯太太就会回来照顾她了呀!
他想冲去找她,却又想跟她赌那口气,结果三煎四熬,弄得快把自己烦死。
第八十五天。该不会是她忘了那回事吧?叫他去找她也不可能,但明天就是她的毕业典礼,他可以来个意外出现,提醒她一下。
于是,第二天,克罗哲西装笔挺的出现在茉影的学校,校方看到贵客莅临,连忙将他安排在最显眼的座位。
他笃定的等着茉影来找他,但是直到典礼结束,她都没有出现。
克罗哲终于气急败坏。
「请问你班上那位江茉影同学……」克罗哲保持着一定的礼貌和风度,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在火山爆发的边缘——不实话实说、长话短说,就让你好看。
「茉……茉影同学有事请假……」班导颤抖着说。爵爷是谁都惹不起的呀。
可恶!克罗哲咬咬牙,忍住心里的一大串咒骂。
「那她的成绩……」她最好别又加入什么不三不四的社团。
「她的成绩很好,每一科都是优等,最近的课程也没迟到早退,本来推荐她代表毕业生致词,但她以有事推辞,也没有参加大学的直升考试……」
「什么?」克罗哲隐藏不住这个惊讶。
谁准她不参加直升考试?当初给她找这所学校,就是打算让她直接读到大学毕业的。
她私自作这种决定是什么意思?存心向他挑衅吗?
克罗哲更火冒三丈,直接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她,打算劈头就狠骂她一顿,但是手机回覆给他的讯息是收不到讯号。
「可恶,居然搞这套!」克罗哲气急败坏的离开学校,开车直驱茉莉小屋。
他给她的手机是全世界最好的,绝不会碰到收不到讯号的死角,根本就是她不接他的电话!
她敢来这套,就要承受得起后果!
克罗哲把车子停在门外,怒气冲冲的拍门,想不到门竟然一拍就开了。
「江茉影,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他一进门就朝屋内咆哮,结果回应他的是推门时扬起的漫天灰尘。
他被呛得猛咳不止。
早就知道没人照顾,她就什么都不会做……
不对,情况不对。这情况看起来是没人住,而不是不会整理。
随处可见的灰尘、没有人走动的痕迹、地上没有脚印、家具没有移动的痕迹,连门把上也覆着灰尘……如果像班导所说的,在这礼拜之前茉影还有去上课,那就不可能是这种情况。
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不住在这里!
她不住这里,会住在哪里?该死的,谁准她随便外宿?而且还外宿这么久!
他怒气冲天的打手机给特助阿新。
「茉影到哪里去了?我叫你看着她的!」他对着手机咆哮。
「爵爷请息怒。」少爷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阿新一直提心吊胆。
「我问你茉影到哪里去了?」怒吼。
「呃……江小姐……江小姐……」照这情况来看,诚实回答恐怕只会人头落地,但,不诚实回答,小命也有危险……
「我问你她去哪里!」该死的阿新,再不吐出她的下落,他就让他去见阎王。
「小的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江小姐。」阿新的胆子简直快吓破了。
「你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明明叫你看着她的!」该死、该死,阿新这个饭桶,连个小女孩都看不好!
「呃……您曾交代江小姐的事不用再知会您。」阿新期期艾艾的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说的?见鬼了,他几时说过这种话?
「辞退威尔斯太太那天。」幸好阿新记得很清楚。
「该死的,我只叫你辞退威尔斯太太,并没有叫你忽略她!」克罗哲怒气冲」/。
连听话都不会,这个饭桶!搞出这种纰漏,他最好能够补救,否则……
「对……对不起,爵爷。」阿新吓得双膝发软。他解读错误了吗?
「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给我找出来!」饭桶、饭桶、饭桶!
「是……是。」
该死的阿新、该死的江茉影!该死,全都该死!挂断电话,克罗哲气得想把房子拆了。
阿新说从辞退威尔斯太太那天开始忽略荣影,也就是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不,那时阿新的说法是「她不见了」……
克罗哲浑身一颤。
她是不见了,而不是离家出走,是他先人为主地咬定她在耍脾气?万一她遭遇不测……
光只是这样猜,就令他惶惶不可终日。
怎么回事?她是他的谁,为什么他会这么不安、焦虑?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灵魂会这么空?
该死的,阿新到底找到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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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哲非常暴躁。只有阿新知道,一天没找到江荣影,爵爷就一天比一天暴躁。
「该死的,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他把一堆文件摔在阿新面前,「在完成之前,不准在我面前出现!」
「是……」阿新极力忍耐克罗哲的咆哮,也用尽一切方法寻找茉影,但怎样都找不到,他几乎把所有办法用尽了。
皇家警卫队再次出动,还发动了部分军队、警察,甚至地下组织,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人生地不熟,她不可能离开伦敦,可能是她故意躲起来……去大学找就学资料,她一定会读大学的。」这是他唯一关注的事。
「但是,江小姐把所有资料都迁走了。」说来汗颜,查了这么久,才查到这么点结果。
「那就查她迁去哪里,就算把整个英格兰翻过来,也要找到她!」克罗哲气呼呼的吼。
该死的,她哪来本事去做这些事,还躲得不见人影?她应该保持原来的样子——乖巧、柔顷、娇弱、不懂世事!
「是。」
第两百六十七天了。
之前的五百多天,他知道她会好好的在那里,所以心里很镇静踏实,现在的烦闷暴躁,全是因为知道她不在那里。
她才失踪两百六十七天,就让他坐立难安!
见鬼了,克罗哲,你不是恨不得她离你愈远愈好?现在又在搞什么?
不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作为都有违初衷,他却一点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身边嫌她烦,不在身边,他却这般牵肠挂肚。
「爵爷,爵爷。」门外传来芙卡的敲门声。
她的表现很好,他给了她一个业务秘书的职位,言明假若她的表现令他满意,他会给她更高的职位,同时也会开始筹备婚期。
但芙卡·裘柏的野心比天高,她想要贵族身分,也想掌控品钻集团,这其中包括克罗哲公爵。
总之,只要是她想要的,就要全面掌控。
「进来。」克罗哲使个眼色要阿新下去,并要他更加把劲去找茉影。
「爵爷,我在会计处找到一件有趣的东西,不知您有没有兴趣?」干练的芙卡自信满满地走进来。
爵爷最近情绪很不稳,谁也不敢来惹,她却一点都不在乎,因为她对自己所掌握的讯息相当有信心。
「是什么?」克罗哲板着脸问。
情绪不好,他端不起好脸色,即使这人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打从知道茉影失去联络后,他就没心情和芙卡约会,更没兴致对她甜言蜜语了。
事实是——这世上的一切都不那么令他感兴趣了。
「我敢打赌你会在意。」关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你知道江茉影这个名字吗?」
克罗哲的绿眸瞬间不好惹的眯起。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名字?」他冷冷的问。最好她不是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不是慈善募款活动中那个女孩?」克罗哲从没对任何女人有那天那种反应,她在意至今。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克罗哲恶狠狠的瞪着芙卡,要她把东西交出来。
现在茉影是导火线,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使他失控。
「答案呢?」芙卡以克罗哲夫人和晶钻集团未来继承人之一自居,平日气焰高张,现在更因自己握有克罗哲的弱点而不可一世。
「该死的,把东西交出来,然后滚出去!」克罗哲大吼。
「如果我不呢?」芙卡执意挑战他的权威。
这段时日下来,她自问已经掌握克罗哲的行事风格和个性,也觉得有把握将他操控于手掌心。
「很好,你该死的够胆。」克罗哲按下桌上一个键,门外马上进来两名黑衣人。
「爵爷。」黑衣人恭敬地向克罗哲行礼。
黑衣人平常像雕像般立在总部的几个主要处室,是晶钻集团最危险也最稳固的力量,平常很少动用,但一经动用,即有大事。
看到黑衣人,芙卡·裘柏开始害怕起来。不会吧?他要用地下力量对付她?
「我……我是你的妻子人选……难道她比我重要……」芙卡浑身打颤,但仍不忘替自己争取地位。
克罗哲怒瞪她。
芙卡跟江茉影到底谁比较重要?
以实际状况面言,他理应重视聪明干练、能为他解劳的芙卡,但此时此刻,他却视只会给他找麻烦的茉影为第一。
见鬼了,克罗哲,你又搞混了,一个会让你闲闲好命,一个会让你苦苦劳碌,你头壳坏去才选择后者。
没错,闲闲好命才是他要的下半辈子。
他要自己完全忽略对茉影的牵挂,但他完全做不到,只要一刻没知道她好好的,他的心就一刻不安宁,别的事就一刻进不了他的脑。
啊,原来她是一切的起点,只有知道她好好的,他才有能力去做别的事!
芙卡暗中观察克罗哲的神色,见他没有更不悦,她的胆子就大了。
「你未来的妻子是我,并不是她,你花了大把精神去找她,未免太多余,甚至为了她而吼我,岂不是本末倒置?」身为女人,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打败情敌,她不愿错过享受成就感的机会。
「闭嘴。」克罗哲低语。
他眼神迸出的冷冽令芙卡胆寒。难道她刚才判断错误?
「大……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人选,如……如果我有个不测,媒体会开始猜测……」寻找保住小命的方法要紧。
克罗哲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峻严厉的气势,不用开口说半句,就能让她吓破胆,而只要他绿眸一闪,任何人都有可能从地球表面消失。
哇,他一点也没认同她的话!芙卡见他的脸色更差,简直想跪地求饶。
「呃……这是医院的帐单……」芙卡颤抖着把手中两张纸放在克罗哲的桌上。
上帝,仁慈的上帝,现在她可以走了吧?她不该挑战他的权威的,上帝,她知错了。
克罗哲拿起桌上的帐单,使眼色让黑衣人把芙卡撵出去。
医院帐单?
克罗哲仔细地看着那两张帐单,一张住院三天,另一张住院十七天……
在他以为她要脾气离家出走时,她其实是生病住院?
她怎么了?生了什么病?后来呢?治好了吗?
脑海中浮现她在慈善大会穿着天使装,好像真的要飞上天的模样……他早就知道她那时多么赢弱,却视若无睹……
该死的,早在她第一次离家,他就知道她有任何闪失,都会带给自己莫大的冲击,他不该轻忽大意!
出院之后呢?她到哪里去了?他翻看帐单,上面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讯息。
「阿新!」他吼。
「爵爷。」阿新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开门进来。「去这家医院找线索,把所有和茉影相关的线索全挖出来!」
「是。」阿新领命,迅速去办。
这次,他一定要把她找出来,绝对要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