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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救公主,快来救公主……”
小穆图的整个身子已经被黑熊举到了得月楼外,只要她一松手,他便会毫无悬念地落入水中。
以为小穆图只是缓兵之计,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当黑熊无意间转脸一瞥的时候,真的看到了前来营救的申城与一众士兵。
“公主落水了,公主落水了……”
千钧一发之际,小穆图念的还是公主。
眼看申城等人拼命朝丽水湖跑来,黑熊自知无法逃脱,索性抱着小穆图纵身跳入了湖中。
时间分秒流逝,会水的士兵以及申城一直在水里搜寻着,幸好湖水流动性很小,抢救及时,终于在几人再次钻出水面时,怀里抱了七七与小穆图。
这时,丽水湖的事件已经惊动了霄与铃儿,当申城抱着七七上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就位,就地给七七和小穆图做起了检查。
结果还好,两个孩子都没有大碍,只是七七落水时间稍长,晕了过去,小穆图也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公主”、“黑熊”之类的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铃儿把七七抱进怀里,心疼得直掉眼泪,这可是在天盛王宫,为什么七七还会发生这种意外?
汹脸儿扑通跪了下来,哭着说:
“国主、王后,都怪奴才不好,是奴才没有伺候好长公主……”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霄没有心情听汹脸儿认罪告饶,冷声质问道。
“是,事情是这样的……”
汹脸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黑熊面具?”
霄拧眉望向了得月楼,这里充满了他与铃儿的回忆,如今却为何会变成他人谋害女儿的行凶之地?
申城浑身是水跪在草地上,禀告道:
“国主,刚才奴才们到达此处的时候,的确看到了一个成年人抱着小穆图纵身跳入丽水湖,可是奴才们刚才在水里找过了,除了长公主和小穆图,并没有第三个人,但是却找到了这个。”
说着,申城呈上来一张黑熊面具,
“这应该就是那个人戴的面具,可是人……已经跑了。”
“搜,马上在这附近进行搜索,黑熊应该跑不了太远。”
霄第一时间下令。
他将面具拿起来,仔细端详着,这是用数张宣纸粘合成一张厚纸板而制成的面具,上面用墨汁涂黑,再用赤色点缀嘴巴,一张黑熊的脸还算是栩栩如生,此时面具经过湖水的浸泡稍稍变软,却依然保持着完好的形状,很明显,这是有人特意制作的面具,难道目的就是为了引开七七?
人跳下湖中却不见了踪影,只能说明此人水性极好,在这宫中水性极好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想要害七七、而水性又极好的人,会是谁?
握着面具的手在不自觉地收紧,他万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还会有人想要害七七,此人不可能是冲着七七来的,那么针对的人便只有两个,他与铃儿。
他想不出,如今天下太平,奸佞已除,还会有谁如此“有心”!
“七七,醒醒,醒醒?你不要再吓妈咪了,妈咪经不起了,妈咪的心疼死了……”
看着铃儿抱着七七泣不成声,他的心,也疼死了。
安排人护送两个孩子回去,为了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他让人将小穆图也送去了景慈宫。
申城带人搜索了丽水湖一带之后,没有任何发现,霄掂了掂手里的面具,命令撤离。
他敢确定,“黑熊”还在宫里,离她最近的人只有七七与小穆图,只要她没死,便一定还会再有所动作,所以,他可以不急于一时,等这个人按捺不住,慢慢浮出水面就好。
首要的,是保护好七七与小穆图的安全。
景慈宫里,由于七七和小穆图出事,乱作一团,大家忙得不可开交,七七在铃儿的寝宫里,她亲自守着,小穆图则在西暖阁,由其他人照顾着。
小穆图的情况好些,第二天一早便醒来了,且无大碍,七七却发烧了,太医们在景慈宫里十二个时辰待命,以防万一。
西暖阁里,小穆图咳嗽两声,问身边的胖嬷嬷:
“多谢嬷嬷照顾,嬷嬷,公主怎么样了?”
小穆图的彬彬有礼、成熟懂事向来为宫里的人所津津乐道,大家都很喜欢他,此刻见他醒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公主,胖嬷嬷更是感动得直落泪。
“公子说哪的话,奴才伺候您是应该的。”
胖嬷嬷抹了抹眼泪,
“这次多亏了您,公主才能及时获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若是公主真的溺水身亡,那么公主身边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小穆图不仅救了公主,还救了当天跟在公主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胖嬷嬷。
“公主她……”
小穆图急于知道公主的情况。
胖嬷嬷忙说:
“公子请放心,公主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如今有些发热,相信不出几日便会好的。”
受到了惊吓?小穆图暗忖,当时她不知道玩的多开心呢,像她那样的人也会受到惊吓?真是稀奇。
“对了,国主说,一旦公子醒来,要立刻禀告国主,奴才这就去。”
胖嬷嬷慌慌张张地走了,片刻之后,霄与申城便进入了西暖阁。
小穆图赶紧下地请安,却被霄抱回了床榻上,女儿能得救,全是小穆图的功劳。
看着这张集合了穆图与云倾城优点的脸,霄有时真的难以相信,小穆图身上竟没有一丝云倾城的邪恶,甚至他的性格比穆图还要沉稳内敛,不得不说,他的确很喜欢这个孩子。
见国主盯着他看,小穆图有些坐不住,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到了地上。
霄难得一见地对他笑了笑:
“你身体未愈,坐着吧。”
小穆图受宠若惊,求助似地看向申城,但见申城也朝他微笑点头,那笑容里是对他的肯定与赞赏,他这才安下心来。
“国主,奴才并无大碍,还是站着舒服。”
在国主面前,岂有他坐的道理?
霄的笑意扩大了几分,大手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依你。”
小穆图想了想,说:
“奴才知道国主想问什么。”
霄的眼中也露出赞许的目光:
“说说看。”
“是。”
小穆图说,
“那天,只有奴才和公主看到了那个戴着黑熊面具的人,奴才自然是看不见她的脸,可是奴才敢肯定的是,她是个女人。”
“何以见得?”
“这个……”
小穆图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红,窘态明显,
“因为她有男人没有的东西,在她抱着奴才时,奴才特意抓了抓,软软的,是真的,不是馒头。”
说完这些,他的脸更红了。
一席话,却惹得霄与申城忍俊不禁,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细心,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还有呢?”
霄问。
“还有……”
小穆图拧起了眉毛,看了看申城,好像有些为难。
“小穆图,实话实说,这是你的本分。”
申城肯定地说。
小穆图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却是小了些:
“如果奴才没看错的话,此人应该穿着王后的衣服。”
因为他知道说出此话的结果,所以才有些犹豫,无疑,他的证词相当于把矛头指向了吴清清,在这王宫里,除了王后本人,只有她经常穿着王后的衣服而不受约束,这是国主与王后给她的特权。
“王后的衣服?难道是……”
申城看向了霄,没敢说出下面的话。
拓跋九霄的手倏地握成拳,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因为若论这王宫中水性极好的人,他最了解的一个莫过于吴清清。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他在河里练功,她就在河里摸鱼,虽然是为了围着他转,但却生生练就了一身好水性。
只是吴清清疯了,且是因他而疯,所以他自欺欺人地不想把事情怀疑到她的头上,可是如今……
想到吴清清的斑斑劣迹,想到前几日吴用来找他告七七的状,若真的是她,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若真的是她,他又能奈她何?她是个疯子,疯子做的事,不能做数的。
但这样的推测也只是可能而已,毕竟能穿上王后的衣服、又通水性的女人,不只吴清清一个。
除了吴清清,能拿到王后衣服的人,必然是在这景慈宫里离王后最近的人,如此想来,此人目前还应该隐藏在景慈宫内,堂而皇之地扮演着她的角色。
看见他的犹豫与为难,申城狠狠心,说道:
“国主,恕臣多嘴,若真是她,臣劝国主绝不能姑息,有第1次就会有第二次,臣怕她……”
霄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可申城想到铃儿那痛苦的样子,想到七七与小穆图差点溺死在湖里,便忍不住。
“国主,上一次落幽阁事件后,小穆图回来就说过,那个清心郡主打人打得那叫一个准,还有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挑衅,她以为孩子小看不懂,所以就装疯卖傻……”
“好了。”
霄又打断了他,随后朝他轻轻摇了摇头,像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