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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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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她压根就玩不起这种游戏!

咖啡厅里,江浅月和纪展扬两个人脸色凝重地坐着。

纪展扬望着桌上的咖啡,现在的他已不若在party上的优雅迷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烦躁。

江浅月也没好多少,她的脸色是惨白的。天哪!报应来了,玩一夜情,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你……确定……那孩子……”纪展扬的手轻轻摇着咖啡,不敢看她。其实整件事非常荒谬,那天晚上,他明明就有用保险套,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

“我确定!我再确定不过了!”江浅月一听他的问题,急急地回答。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想!她又气又急。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搞什么?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把她视为随便的女子。江浅月咬着唇,回想起隔天清晨,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子上床,那天,在纪展扬还没醒之前,她连鞋子都没穿好,便逃难似的离开了。

她一度天真地以为,这一切其实只是一场春梦,然而,身体的不适提醒了她——全是真的。

更糟的是,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她懊恼、她后悔,气自己当晚怎么如此把持不住,让一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占有了她,只是,所有的悔恨,都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我明明就有做好‘防护措施’,这样不是很荒谬吗?”纪展扬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他据理力争,努力地想弄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在情场打混那么多年,他也不是没见过那种准备跟他死缠烂打的女子。

只是,这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啊!

基本上,江浅月是那种清沌的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反正,就纪展扬的的标准来说,就是那种他打死也不碰的良家女子。他追求的是两相情愿的爱情游戏,要玩得起、放得下,过程绝不单调,过后绝不回头。

“我……我怎么知道!”江浅月有苦说不出。难道,他真的以为她骗他吗?

纪展扬有些不耐烦地唉了口气。老实说,他从来就没打算结婚,俗话说得好,没必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私心地期望,她只是要钱。要钱嘛,那就好办了!最怕的就是跟他死缠烂打,硬要留下个孩子威胁他,然后顺便以此进入纪家或是要什么名份地位之类的东西……

浅月傻住了。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她颓然无助地低下头,他问了她最不能回答的问题。

纪展扬打量她。是真的慌了,还是假的?从她温柔秀气的脸庞中,他看不见任何端倪,他……该相信她吗?

不!他怎么能屈服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任这个女子摆布?他吸了口气,脸上满不在乎地说:”把孩子拿掉,这对你我都好。”

纪展扬觉得这个方法最干净。拿了孩子后,他会给她一笔钱,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浅月瞪大了眼!这就是他所谓的解决办法吗?她冷起了脸,轻轻吐出一句:

“我做不到!”

要是可以拿掉孩子,她今天就不用来跟他谈了啊!

“哼!”纪展扬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那天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见有这种决断的勇气?”当晚两个人你情我愿,所有的一切他又没有强迫她,为什么他要负责?

“你——“浅月死瞪着他.他真把她视为随随便便就跟别人乱来的女人,当她是什么?用孩子威胁他就范的女人?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只是,责任倒也不能全推到他头上,是她意志力太薄弱。这又能怪得了谁?

老实说,她气自己更甚于气纪展扬,因为是她错。她明明就知道纪展扬不是那种要跟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为什么还那么冲动?

虽然她刚失恋,但这绝对不是可以随便的好借口!

经过了几分钾的沉默,纪展扬出声打破了这凝窒的僵局

“好吧!”他无奈地吐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江浅月咬了咬唇。这两天她比谁都慌,但是却清楚,孩子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可是……”然后,浅月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道:”可是我一定要把孝子留下来!”

纪展扬不可置信地:”留下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把孝子生下来?”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浅月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是你相信我,我跟孩子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只是……只是不忍心拿掉他……”

他怀疑地看着这个前后加一加和他相处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人。他可不是傻瓜,现在说不会惹麻烦、可是到时候拿着孝赖定他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到时你会不会拿着孝来威胁我!甚至是我的家族?”

“你——“浅月再度被他气得脸色发青。”你要不信,那立个契约好了!”

浅月真的生气了,不要就是不要,她讨厌这个纪展扬每次都以小人之心来度她,先是怀疑孝的身分,现在又怀疑她对他居心不良。

她就是傻、就是笨、就是没勇气,要不是她做不来”堕胎“这种事,她今天也不用在这里受他的侮辱了!

“这倒也不必……”不知为何,纪展扬的心里挣扎着,看着她又生气又急切的神情,忍不缀了缓自己太过激烈的口气。

唉N必呢?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先回去,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现在他的心情也满乱的,本来那一晚过后,大家各走各的就算了,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着她的电话号码发呆,犹疑着该不该再约她出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个麻烦人物。奇怪,他那天也喝醉了吗?怎么好端端地会惹起像江浅月这样的女孩子呢?这种女孩子他惹不起,她太乖巧、太传统、太居家,根本不可能玩得起他的爱情游戏;他也不是那种来者不拒型的,他知道什么样的女子适合他,只是这个江浅月,就这样半途杀进他的生命中,来得好突然。

他原本鼓起勇气打了通电话给她,没想到一见面就是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而浅月则是无意识地搅拌着眼前那杯苦涩的咖啡,刚才的话一字一句滴进她心里。

好敷衍的口气啊!她的心悄悄凉了一半。她像只待宰的小羊,默默地等待审判的到来……

“就先这样吧!迟一点我再找你。”他不是没看到那双泫然欲泣的眼,感觉很熟悉。不知怎地,纪展扬突然有股想逃的冲动,她凄婉而幽怨的眼神令他害怕。

这是第一次,纪展扬对一个完全无害于他的女子微微地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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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还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法,审判就已经到来了。

清晨,浅月和父亲江明达正在吃早餐。

浅月不时偷偷望着父亲,思索着该怎么说。爸爸……会赞成她把孩子留下来的作法吗?

江浅月来自一个单亲家庭,母亲早逝,就只有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江明达是个公务员,收入虽然不算优渥,但父女俩也算还过得去。

江明达似是没察觉女儿的异常,一如往常地吃着稀饭,如无意外,他待会就会准时到户政事务所去办公,然后下午五点,再准时下班。

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数十年如一日。

“爸……”浅月胡乱地搅着稀饭。她想,无论跟纪展扬怎么协定,这件事,都应该让父亲知道吧?

可是,面对父亲,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说不出口。

突然,一辆车子停在江家低矮的平房前,来者按了按江家的电铃。

浅月出去开门,来者是个女人,年约四十岁吧!中年妇女气质雍容华贵,她站在门口,整个江家的平凡更显得出这个女人的华丽。

浅月微笑。”请问你是……”

中年妇女对司机挥了挥手,司机把车子开到巷口去等着。

“你就是江浅月?”中年妇女的眼光在浅月身上转了几转,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妥协呢!原来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小丫头。

只是,这个女子看起来像一个人,那恬恬静静的气质、那温婉中带点甜甜的笑……中年妇人稍稍屏佐吸,思绪飘回几十年前……

不!中年妇人告诉自己,这个小女子看来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会是她以为的那个人?更何况,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浅月一头露水。这个中年妇女是来找她的?

“不请我进去吗?”中年妇人的语气十分强势,浅月唯有请妇人进屋。

中年妇女眼光瞄了下房里的摆设,果然不过是个穷丫头,才妄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她轻哼一声,心下已有打算。

江明达起身。这是女儿的什么朋友吗?但中年妇女脸上的高傲,对于女儿似乎不怀善意。

中年妇女迳自坐下,浅月倒了水。中年妇女才表明身分。”我是纪展扬的妈妈。”

浅月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江明达的眉皱了起来。

“你跟展扬的事我全知道了,我想,你肚子里的孝……”

“什么?”江明达脸色一变,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纪夫人全不理江明达脸上的惊讶,她嘲讽地笑了笑,迳自说着:”江小姐,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展扬不会认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

浅月脸上惨白!她想过千百种跟父亲说明的方式,却没想到竟然会是由纪展扬的母亲,如此大剌剌而赤裸裸地告诉她那一辈子奉公守法,安份守已的老父亲。

“浅月……”怎么可能!他一向乖巧听话、洁身自爱的女儿,竟然未婚而怀孕?”这……怎么回事?”

“爸,对不起,我……”浅月不知该说什么,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江明达当场傻了眼!原来是真的!不是这个女人乱讲,浅月……真的有了孝!而且,现在孝的父亲还准备不认帐……

中年妇女冷眼瞅着这对父女俩,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在乎,只是嘴角的轻蔑与冷笑仍旧挂着,像看好戏般的坐在那。

浅月闭上了眼,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纪太太说:

“纪夫人,请问你有何贵干?”

纪夫人不屑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劝你一句,别想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来牵住展扬!你还是拿掉他吧!”

浅月握紧了双手,纪展扬啊纪展扬!原来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

“如果……如果我就是不拿呢?”浅月颤声地问道。

纪夫人摇摇头:“拿掉是为了你好,我老实坦白告诉你吧!不管有没有孝,纪家都不会承认孝的存在,你这又是何苦呢?还不如拿了他,以后大家干干净净!”

浅月像被人刮了一巴掌,脸上觉得又疼又难受……

纪夫人则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又继续说道:“小女孩,你想什么我很清楚,用孩子来绑住一个男人,这手法已经行不通了吧!”

“哼!”浅月冷笑着。”是纪展扬叫你来的?”

用孩子绑住他?他也是这么以为的吗?原来从头到尾他就是这么看她?无论她再怎么说,他还是以为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真是天真,竟还企盼着他真的会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江小姐,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吧?”这个女孩别想来坏她的事!要是展扬认了那个孩子,恐怕就跟她没完没了,那她之前对展扬所下的苦心不全白费了?

她的儿子一定要最好的,她的儿子会是未来”日源集团“的继承人,会有千个跟他匹配得上、条件好、身世佳的名门淑媛,她会竭尽所能为他争取到最好的、最完美的人生。

所以,她的儿子怎么能跟这么个女子扯上关系?

浅月突然坚决了起来,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说:“我不会拿掉孩子的!”没关系,孩子没了爹,还有娘……”但请你放心,也请你听清楚,从这一刻开始,我肚子里的孩子,跟纪展扬再无半点关系,我从今往后,跟纪展扬绝不会再有牵扯……”

她受够了!从纪展扬到这个纪夫人,她的尊严就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没错,为了孩子,她可以委曲求全,她不求什么,只是希望两人共同想个解决的方法。

只是,这些有钱人也真是太瞧得起她了,一点诚意都没有,也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她不想再谈了,事已至此,她已经够狼狈了!若她江浅月真这么有手段,又何苦弄得如此?

“这不过是你说的!”纪夫人似乎无动于衷,她从不相信任何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阵怒吼像要震碎整个江家似的爆发开来,不止是纪夫人,连浅月也吓到了。

江明达握着拳。够了!女儿再怎么糊涂、再怎么错、再怎么自找苦吃,也不必这么侮辱人吧!他虽不明白女儿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却心疼她受的委屈。

纪夫人微微颤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回复了她惯有的镇定与冷静,她今天可是来让这个小女孩知难而退的。

“不管怎么样,我要你从今往后都不准再找展扬,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样随便你,不过……”纪夫人从皮包里拿出一纸契约。”口头上说的难以作数,签了它。”

浅月的心好痛,她接过那张纸,内容大只是往后不得公开孝的身世、不得以孩子的身世来威胁纪家……总之,从今以后,纪家与浅月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然后,合约上还注明她会得到一笔钱。

纪夫人随后拿出支票本:“我给你五百万,怎么样?”这丫头要多久才能赚到这五百万?

浅月冷笑一声。她们母子就只值五百万?反正,他们全当她是想沾好处的女子,她何不顾他们的意?

“五百万?”浅月的眼光无比冷冽。”我要一千万!”

拿啊!她为什么不拿这些钱?清高有什么用?有骨气有什么用?他们竟然敢拿钱砸她,她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反正,就算她不拿,人家也以为她故作清高,钱就是他们的诚意……

纪夫人楞了一下。这女孩真大胆,竟然一开口就加倍,果然是狠角色呢!

“一千万是吧?”好,她给!对她而言一千万是小意思,能让这个女人跟展扬断了关系就好。其实,展扬做事一向很有分寸,身为母亲的她是不太需要替他当黑脸的,这是头一遭,展扬竟跟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搞上了,还让女孩子有了孩子,对她而言,这是她的大忌,展扬是不能跟这么一个女子结婚的。

他可以疯、可以玩,但是婚姻大事,哪容他这么儿戏!她不许!

纪夫人在支票上签了名,浅月也在合约上签了名。

“对不起,不送了!”拿了支票,浅月便往自己的房间奔去。

江明达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傻傻地坐在女儿的房间外。

而纪夫人自顾自地出了江家,然后坐上轿车后,便打了通电话给纪展扬:

“展扬,那个女孩子的事你不用再管了。”

纪展扬在电话的另一头,隐隐感觉不妙。”妈!你说什么?”

“我已经帮你把她解决了!”纪夫人口气中隐隐有些得意。

纪展扬此时正开着车,一听到母亲的话,立刻将车子停在路边,认真地对纪夫人说:“妈,你别乱来,我跟她之间都还没开始谈!”

“那丫头摆明了是想要你的钱,我已经给她了!”纪夫人说。

“妈!”又来了!他妈妈就是这样,她向来就只关心他两件事,一件是在家族里的地位,一件就是他的终身大事。”这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你不准再去找她!听到了没?就这样了。”纪夫人觉得自己是为了纪展扬好,她略有不悦地挂上电话。怎么儿子老是不领她的情?

纪展扬把电话丢在右座上,他心烦意乱地看着自己刚才在路上买的礼盒……本来想去找浅月的……

可是母亲一定给了人家一堆难堪了吧!母子二十五年,他还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吗?

不久前才听母亲说,浅月收下了母亲给的那笔钱,他的心脏猛地,竟被震了一下,他原以为,这个女人或许对他也是有几分真情真意的,可是,母亲说她收了钱……

难道女人都一样,全是看上他的钱,而从没对他认真过?

连浅月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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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月后——

一个穿着白袍的医师抱着小baby走了进来。

产房里除了浅月跟父亲,还有浅月的好朋友沈悠琪,以及姑姑一家人。

在阵痛了一天一夜之久后,浅月在凌晨终于生了一个小女婴,母女均安。

“小baby来报到喽!”手上抱着小女婴的医师,年约二十四、五岁,是浅月的表哥,今年刚好在医院里实习。

“我来抱我来抱!”沈悠琪抢先第一个报名。

罗子淮抱紧了小女婴,凉凉说道:“不好吧!我怕你的长相把小女娃给吓哭。”

“罗子淮!你嘴巴放干净点!”沈悠琪抱不到小女娃,心有不甘。

一旁的罗太太看不下去了,她吩咐儿子:“别闹了,要我说,应该让做妈妈的先看看才对。”

“这倒是喔。”罗子淮于是很甘愿地将小女娃抱到浅月的面前。

浅月接过孝。这是她的孩子?好奇妙啊,一个小生命就在她怀里,她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

“你瞧,小女娃多可爱啊!幸亏你当初坚持把她留下来。”罗子淮摇摇头。他这个表妹很单纯的,才会一时糊涂被富家少爷给拐了!

“是啊!有什么天大的困难解决不了的?”罗太太一想到自己疼得半死的侄女竟被人侮辱成这样,不禁又气又心疼。

留下孩子,其实浅月心里很挣扎,一方面想到自己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孝。当她最彷徨的时候,姑姑问她,如果拿掉了孩子,她会不会后悔?

会!一定会!她觉得她没有办法当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不存在,她做不来纪家的心狠手辣。

“更何况,现在什么时代了,未婚生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非得要那个男人来负责什么呢?”罗太太虽然快五十岁了,但是想法却比浅月开通得多。

渐渐地,她释怀了,这是她一时冲动该承担的后果,怨不得谁,更何况,她还有这么多人的鼓励。于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准备好要当一个妈妈了。

怀里的小女娃眼睛仍然是闭着的,双手握拳,不断舞动着,模样可爱极了。

“浅月,你说孝要认我当干妈的!”沈悠琪在一旁,看着浅月现在终于没事了,心里的愧疚才慢慢少了一点点。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好,那晚带浅月去party玩,却没好好看着她,让她喝醉了,还把她一个人丢着。虽然浅月说这不关她的事,可是,她实在不相信浅月真的会一时糊涂,她想,一定是纪展扬暗地里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吧!

浅月看着悠琪,悠琪眼眶红红的,浅月笑着,把小女婴抱到悠琪的面前。

“我没事了。”浅月轻声地向沈悠琪说。她看得出来,悠琪一直为这件事情很自责,觉得整件事都是自己的疏忽。

“我知道!”沈悠琪一个控制不住,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啊!”罗子淮觉得女人的情绪似乎总是莫名其妙。”要哭也是我表妹哭吧?”在医院几个月了,产妇抱着自己的孝大哭他还满常见的,这……大概是有感于生命的感动跟喜悦吧!

“你管我!”沈悠琪才不理罗子淮说什么呢。她只觉得这些日子看着浅月这么不开心,她好难过,现在,浅月终于笑了,而且是很开心的那种笑,她才放得下心啊!

罗太太摇摇头,自己的儿子优点也算不少,但就是一张嘴不饶人;她再看看身旁一副想抱抱孝,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大哥。唉!她这个哥哥就是不懂得表达,才让他跟浅月父女俩之间的距离这么远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玩够了吗?”她说。”还不把孝抱过来给外公瞧瞧!”

江明达脸上笑着,接过孝。他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把小女婴给弄伤了,他看向自己的妹妹,罗太太帮他调整好了手臂的姿势,让小女婴安安稳稳地躺在外公的怀里。

江明达看着小女婴,小女婴仍是紧闭着眼,但嘴巴动了动,江明达呆了呆,向大家说:“哎呀!她笑了!”

“小娃娃还不会笑的,大哥。”罗太太笑着自己的大哥。

“可是……”江明达似是十分坚持刚才小女婴真的在微笑。”她真的在对我笑啊!”江明达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女婴在对他微笑呢!

罗太太心里忍不住羡慕起哥哥来了。自从大嫂死后,大哥一直过得没有寄托,看来这个小外孙女的到来,激起了大哥许久不见的神采了。

唉!大哥都当外公了呢,可恨她那不争气的儿子现在连女朋友的影都没有!

算了,既然大哥坚持,那就当这个小女婴真的在笑吧!

“给孩子取个名吧?”罗太太提议着。

“她这么爱笑,那叫她‘嫣然’好了,嫣然一笑嘛!”江明达第一个就想到这个名字。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好象就是因为小外孙女嘴角的一个牵动,而又亮了起来。

他还是深信小女婴正在对他笑。

“怎么样?”罗太太问问小女娃的母亲。

浅月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呢,嫣然一笑,很好啊!于是,她点了点头。

她的小嫣然就是这么来的。

此刻,浅月笑着,虽然她未来的路看起来似乎仍不太平顺,但为了这个小嫣然,她想,她会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的。

生下小嫣然那一年,她才刚满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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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间,纪展扬仍待在办公室里办公,突然,一个英俊的男子,不顾秘书的阻拦,就这么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总经理,纪先生他……”秘书挡不住这个男子的来势。

“没关系,你出去吧。”纪展扬脸上没什么太大的不悦。

男子长得英俊文雅,然而在眉宇间有一股英气,男子从袋子里拿出一只高跟鞋,扔到纪展扬的桌上。”你这死小子!又带女人到我的公寓过夜!”

纪展扬眉略一扬。”你就为这事来找我?我的好哥哥。”

“谁是你哥哥了!”男人真觉得自己误交损友……不!朋友是可以选择的,但他不幸,他是纪展扬的堂哥纪展程,注定跟他当一辈子哥儿们。”我被你害惨啦!”纪展程气呼呼的。他才从英国回来三天哪,他老婆就又不要他了!

“怎么?你老婆又给你苦头吃了?”纪展扬颇不以为然。所以喽!结婚干嘛?让另外一个人绑着自己?

“你给我说清楚,这只鞋哪来的?我老婆昨天清床底的时候发现这只鞋,她……”纪展程快气得说不下去了。”她以为是我带什么野女人回家过夜!”

“拜托!”纪展扬好整以暇说着。”你跟老婆不是才从国外回来几天而已,你哪有时间带什么女人回来过夜。”

纪展程哭笑不得。”这句话你跟我老婆说去,她现在气得不让我回家!”

“没那么严重吧?这只鞋……”纪展扬这时才仔细地端详着那只鞋。好熟悉的一只鞋,是谁的?他最近已经很久不碰女人了,最后一次去纪展程的公寓大概是去年的事了吧?依稀记得,是一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孩……

是那个女孩!那个后来怀了孕,还跑来找他商量的女孩,好象……姓江吧?

“怎么?”纪展程这几天回来,有略闻纪展扬近来的转变,听说这只野马收了性,比较没以前那么爱玩了。”这只鞋到底是你哪个床伴的?”

纪展程在国外读书,去年才回国结婚,但是因为学业的关系又到国外一年,而他的公寓就交给纪展扬来”照顾“,只是,纪展扬老是把他的公寓当成高级旅馆这么用,难免心中有火啊!

“不知道。”纪展扬不想说什么,但是却把那只鞋随手便收到抽屉里。

纪展程眯起了眼。这小子难不成真转了性,回头做好男人了?”喂!你不是对什么人认真起来了吧?”

“神经!你赶快回家哄你老婆吧!”纪展扬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

纪展程点点头看着他,然后眼睛眯了起来。

“又怎么啦?”

“你发誓你没有用我床头的保险套吧?”纪展程神秘地说道。

“用了又怎么样?”这么久了,他哪记得他到底有没有用他床头上的保险套。

“用了你就完了!那些保险套我全动过手脚!”纪展程凉凉说道。唉!没办法,谁教他老婆就是不肯生孝,他只好出此下策,在保险套上全戳了个洞。

“动过手脚?”纪展扬有些印象了。老实说,他从来就是那种随身携带保险套以防万一的花花公子,就只有最后一次例外,因为,他本来真的只打算送那个女子回家的,没想到女孩竟在他车上睡着了,他一时不忍,便抱她回纪展程的公寓过夜……

然后,也不记得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两个人糊里糊涂地就……

怪不得那个女孩后来会怀孕,原来他用的保险套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所以,那女孩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心想要占他什么便宜,一切只是……巧合?

“喂!”纪展程轻敲桌面。第一次看到纪展扬失了魂,他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个向来潇洒惯了的堂弟也不禁怔忡起来?”你怎么啦?”

“没事。”他简短地回答道。

只是,很难解释,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他不再留恋在女人之间,只觉得,自己玩了这么久,是不是伤了很多女人的心?包括……那个姓江的女子?

然而,事隔快一年,他早就记不得那个姓江的女子长什么样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处理完孩子的事了吧?他想,她既然收了钱,那她就是选择把孩子拿掉了!

这样也好,本来,他就不应该跟她有交集,他为自己当初竟然答应做那女孩口中”名义上“的爸爸,觉得可笑。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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