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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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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再多的闲情逸致,也会被迫中止于赫然凭空淋下的黏稠液体。

古赫铭叉了一块牛肉,正欲送进口中时,一个毫无预警的意外令他所有的动作在瞬间停格。

他的头、手、前襟部位,以及桌上才吃了几口的牛排和红酒,无一幸免。

俊脸上愉悦的神情幡然变色。

几秒后,他回神,感到那液体正缓缓从他的头顶流下,也看清不明液体呈现咖啡色——

不妙!

心情陡降至谷底,他不禁闻了闻自己的手——还好,不是屎,虽然它的外观看起来很像!

不过,不管是什么,他的模样看起来很狼狈,是无庸置疑的吧!

反应过后,一座火山在体内猛地爆发。

“妈的!是哪个浑球干的好事!”他扔下刀叉,倏然起身,动作之猛,使得椅子登时倒地,发出极大的碰撞声。

他抹了下脸,抬头往楼上察看,从二楼看上七楼,再从七楼看下二楼,蓦地,眼尖地瞧见二楼阳台的缝隙里有黑影窜动。“邵、耿、菁!”他火了,大声怒吼着。

闻言,那个黑影立时僵硬,接着,黑影不见,传来纱门刷刷开关的声音。

又是她!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否则为何老天要这么惩罚他,让他鬼迷心窍选了这间房子,搬来和这个女人做邻居!?

火山岩浆四溢,烧红他的眼、烧黑他的脸。

那女人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

怒火烧融了他的理智,他忘了曾告诫自己要远离煞星,避免受了影响,脱离不了衰运缠身。

古赫铭怒气冲冲地冲出家门,他在心里暗暗发誓,非把邵耿菁揪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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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

电铃声响个不停,屋里做了错事,又不敢面对的邵耿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踱步,心慌意乱地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刚刚那声狮子吼,简直像要把人吃了似的,我这开门,还有命吗?”她紧张地碎碎念。此刻即使隔着一道门,没看见他怒发冲冠的模样,她也已经清楚感受到他穿透进来的强烈气势。

她不是有心的,她只是一时忘了手里还有东西,才会……他会听她解释吗?

应该不会。邵耿菁想着,垮下肩膀。

畏惧地瞪着那扇门,那她当鸵鸟躲起来好了。

可不开门行吗?瞧他又是按铃又是拍门的,她若不应门的话,恐怕是没完没了……

“邵耿菁!你给我开门!”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震天的咆吼声透过门板传了进来,吓得她整个人惊跳了下。

喝!看样子,他是不惜闹大,也非要找她算账不可了!

她邵耿菁的大名会不会就在明天报纸的社会版头条出现,原因是遭邻居乱刀砍杀啊?

呜……她正值花样年华,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啊!而且她的发表会还没办,心愿未了,她可是会死不瞑目耶!

门外,满腔怒意的古赫铭仍死命地按着电铃。

她若不开门,他就把它按到爆。

他真怀疑,她是不是他哪个仇家派来的,否则为什么老是把他气到险些暴毙身亡!

五分钟了,她还真是不开!?

“我知道你在里面,有种的话,你就永远别出来!”源源不绝的火气自胸腔倾巢而出,他使劲捶门。

“汪、汪汪……”嘟嘟龇牙咧嘴,对着大门猛吠。

“嘘……嘟嘟,你不要命啦!那人会把你送进香肉店耶!”邵耿菁惊惧地蹲下来制止嘟嘟的吠叫。

“开门!”她逃避的态度令古赫铭愈加恼火,抬腿猛踹她家大门。“不开我就踹坏它!”

巨大踹门声响骇得门内的小女人花容失色,赶紧上前开门。

古赫铭立即以狂霸之姿登堂入室,吓得邵耿菁一路退,最后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

“看清楚你的杰作!”他从齿缝间挤出话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罪魁祸首,凌厉的眼神里宛如凝聚了狂风暴雨。“冷静,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她扯开颤抖的唇角,想以僵硬的干笑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既然要解释,那你躲什么?”俊脸阴霾密布,冷眼睥睨着她仓惶失措的模样。

“你、你那么凶,我第一个反应当然是躲啊!”她吃力地爬起,反驳的口吻十分理所当然。

她那什么口气,仿佛他凶还是他不对!古赫铭剑眉紧蹙。

“我凶?!你试试无缘无故被淋得一身脏,会不会生气!”他拔高音量,恶瞪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邵耿菁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

他瞪着她,见她如此赔不是,滔天怒焰顿时退成了小簇火苗。

“我发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那味道太香了,闻得我肚子饿,所以跑到阳台闻香味是从哪儿飘来的,一个不小心,才弄倒杯子。”她的小脸上充满愧色,试图以卑躬屈膝的态度消弭他的火气。

人家不是说自首无罪吗?她现在冒着危险,坦承犯错,应该会被原谅吧?

希望他是讲道理的人才好!不然他都登堂入室了,若是要对她做什么报复行动的话,她一个弱女子是对抗不了的!

古赫铭眼角瞥见她搁在鞋柜上的证物——大马克杯,忽觉胆颤心惊。幸好这女人弄倒的只是杯里的液体,没有让杯子一起掉下来,不然此刻他恐怕无法站在这儿跟她理论,而是直接送到医院去缝脑袋了!

真是太恐怖了!他隐忍地倒抽一口气。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声音紧绷,阴郁地指着自己发梢犹在滴着的咖啡色液体。

它虽是咖啡色的,但他可以百分之两百确定那不是咖啡,因为味道实在很诡异。

“什么什么鬼东西!那是我的晚餐,综合蔬果汁。”邵耿菁不认同他用这种名称来形容她吃进肚子里的食物。

晚餐?综合蔬果汁?他疑惑地闻了闻自己。

呕!真难闻!经过一段时间后,它的味道变得更怪异,古赫铭差点没反胃。

“你不要看它卖相差,它可是富有多种营养,有芹菜、苦瓜、莴苣、酪梨、木瓜、布丁……”她还细数着,边偷觑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怕他稍稍平缓的怒气又再次发作。

听见她的解释,古赫铭不禁诧异地蹙眉。

这种类似“……”的吃法……他很怀疑眼前这女人的味觉神经,嗅觉神经都有问题!

不!应该说,她根本整颗脑袋都有问题!

那他若是一直跟这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计较,岂不显得自己很智障!?

“我要是想恶作剧的话,用水就好啦,犯不着用这成本高的蔬果汁,由此可知我不是存心的。”邵耿菁突然想起这理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古赫铭暗忖,算了,算他倒霉,不跟这蠢女人一般见识。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放过你……”他傲慢地挑起俊眉,口吻像是施以多大的恩泽。

“谢谢、谢谢,我就知道你是知情达理的人!”她连忙握起他的手,感激得仿佛皇恩浩荡。

抽出被她紧握的手,刻意忽视柔荑的细滑触感,古赫铭接续被她打断的话。“不过,这衣服你得给我处理干净。”

“哦,这最当然,我一定会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获赦的祸首双眸湛亮,笑得灿然如朝阳。

这男人也不是真的那么没肚量嘛!她要对他另眼相看才是。邵耿菁暗忖着。

古赫铭当场解起扣子来,打算立刻把清洗的责任丢给她。

“来来来,我来替你服务。”她热心地接手他的动作,单纯得丝毫没避讳。

换作是其他男人,不以为这样的动作蕴涵了什么暗示才怪!但他肯定,头脑简单的邵耿菁,压根没想过一个女人替男人脱衣服有多暧昧。

“古先生,对了,咱们这么熟了,还不知你大名呢?”想说些什么化解尴尬,邵耿菁谄媚的嗓音传来。

“古赫铭。”昂首挺胸地让笨拙的她解钮扣,他没好气地答。

“哦……真是好名字啊!”感谢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夸张地乱捧一通。

摆明了奉承!他不禁瞪她一眼。

“巴结也没用,告诉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没事少拿着东西接近阳台,免得再有意外。”他粗声警告。

若不提醒她的话,他想,以后出入自家庭院恐怕还得戴安全帽,才能确保安全。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会非——常小心的。”她讨好地跟着强调,恭送他离去。

直到危机彻底解除,她才靠着门板重重地吁了口气。

好家在/险为夷,平安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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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两天过去了。

仲秋时分,近中午的太阳依然热辣,幸而阵阵微风不时吹走艳阳所带来的炽热。

静谧的卧房里,因窗帘的阻隔而阴凉许多,在柔软大床上、轻柔羽毛被里的主人,正沉沉睡着。

除了重点部位外,肌肉线条优美的男性裸体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这画面充斥着属于男人纯然的魅力。

刺眼的光线自随着微风吹拂而缓缓飘动的厚重窗帘缝隙间钻入,干扰了主人的睡意。

而飘进房里的风儿带着一股怪味在空气中扩散,鼻间的刺激才是勾唤其清醒的主要因素。

模糊意识下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烧焦!

古赫铭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眉心不由自主地堆叠起嫌恶的皱褶。

到底是哪个白痴把东西煮焦了,而且味道还重成这样!?

他心里想着、嘴里啐着,慵懒地翻身,犹在起床或继续昏睡中挣扎。

不过,挣扎持续不了多久,突然响起的电铃声已替他作了决定。

咕哝一声,长腿跨下地板,古赫铭穿上休闲裤,边套着上衣边应门去。

“谁啊?”口气很不耐,因为向来重隐私的他没让任何人知道他新家的地址,所以不可能是熟人。

“是我,邵耿菁。”门外的人扬声。

听起来不甚清楚的说话声使他将她名字听成——少根筋!哈,还真名副其实!

喀一声,铁门拉开,他带着莞尔笑意与她见面。

“嗨!我来还衣服……”邵耿菁笑容可掬地释放善意,乍见他的笑容和裸露的胸膛时,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印象中,他不是怒吼咆哮,就是凶恶阴鸷,她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笑耶!可见,他今天的心情一定很好。

不注意还没发现,原来,他笑起来能让他那张俊脸更添魅力,即使只是微勾唇角,却比此刻灿烂的阳光,还更加耀眼呢!

而且,从他敞开的上衣里,得以清楚看见他虽精瘦却肌理分明、结实健壮的胸膛,尤其,那胸膛上浓密的胸毛……好性感哦!

“这么快?”古赫铭一把拿过她捧在手上的衬衫,当场就摊开来看。

“嗯。”她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不合宜的凝视,于是立刻羞窘地把视线调向那件衬衫上。

一摊开,古赫铭检视的动作顿时僵住,视线停在衬衫的花纹上,当场傻眼。

“你……洗得还真干净啊!”他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脸庞上有几条青筋隐隐浮动着。

“是啊,我洗了两遍呢,第一次晒快干的时候才发现,咖啡色的污渍还残留在上面,所以又多洗了一次……”看见他古怪的脸色,邵耿菁愈说愈心虚,音量也愈来愈小,眼镜后方的乌亮大眼开始东瞧西瞄,就是不敢看他。

“然后呢?”他按捺着脾气,双手环胸地等着看她何时招认。“然、然后啊,一切都是错在那第二次……”她嗫嚅,想拔腿开溜,但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完全无力迈开步伐。

“快说!”他深吸口气,低喝出声。

“……就我洗第二遍的时候忘了戴眼镜,看什么都雾煞煞的,好意要帮你用点熊宝贝,这样衣服就会软软又香香的,结果哪知道,熊宝贝隔壁住的是白鸽咩……”她被吓得说话速度加快。

“什么白鸽?”不论是他的语气或表情,都带着风雨欲来的态势。

“白鸽……漂白水。”她后三个字音量有如蚊鸣。

但古赫铭却听得很清楚。“很好,漂白水!”

他真想狠狠地从她的额头给她捶下去。

邵耿菁偷偷觑着他,隐约还听见了他的磨牙声。

“你别生气啦!你看,只是褪了一点嘛!而且褪得蛮均匀的啊,勉强还可以穿……”她小声地解释,试图为自己减轻罪行。

“褪得蛮均匀?勉强可以穿?”

他把衣服摊在自己身上,“被糟蹋成这样,穿出去能看吗?我怀疑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外星人吃掉了,竟然连最简单的洗衣服也会出问题!?”古赫铭愈说愈火大,最后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她以为只有她的内裤是外国买回来的吗?他这件花衬衫也是从法国带回来的设计师品牌啊!他快被气炸了!

严厉的声调令邵耿菁的身子抖了抖。呜……还以为他今天心情好呢,结果还是一样这么凶!

“不然……我赔钱给你好了。”见他似乎很心疼那件衬衫,邵耿菁受到良心谴责。

看她一脸无辜的模样,他用力闭上眼睛,仰天叹息,拼命抑制自己伸手掐死这笨女人的冲动,直到怒火稍稍平息,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不用了,算我倒霉!”颓然摆摆手,跟这种少根筋的人生气只会气死自己而已。

“唉,你别这样子嘛,不然……我请你吃饭赔罪。”她扯住他欲离去的衣摆,软言好语,想弥补她铸成的过错。

他挑高一边眉峰,目光回到她歉意十足的小脸上。

“啥时?”他问。

“现在。”她漾开笑脸,认为这是化解他们嫌隙的好开始。

不知为什么,因为他的软化,她的心情竟感到非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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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邵耿菁诚意的邀请下,古赫铭放宽了胸怀登门作客。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只不过她每次都会制造一些Trouble,而且都是一些让他很难忍受的事情。

到现在,他已经愿意相信,她是神经线粗到可以去接电线的那种人了,也就是说,那些事情全都是无心之过。

既然如此,只要别再发生一些太过分的意外,他想,他是可以和她和平相处的。

毕竟,刚刚探问下,得知了这房子也是她的,这么一来,两人邻居的关系将会维持很久,所以老恶言、臭脸相向也不是办法。古赫铭泰然地坐在餐桌前等候,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她屋内的装潢摆设。

没想到这粗线条的女人将房子布置得还算不错,温馨的感觉迥异于他家的时尚感。

她进厨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速度之快,令已有心理准备要等上一阵子的他顿时一愣。

好像才不到五分钟,她该不会是请他吃微波食品吧?

“好喽!可以吃了。”邵耿菁笑咪咪地将两个盘子置于餐桌上。他才张口要道谢,注意力就先被盘子里的东西给攫住,他顿感不妙。

“这就是你要请我吃的东西?”他挑眉,口气鄙夷。

“是啊!牛排,我前天看到你在吃,所以今天自己试着做,很香耶!”她亲切地把盘子往他面前推。

“这是牛排?”乌漆抹黑的,她不说,他可完全辨别不出来。

突然,他知道了……原来,刚刚把他熏醒的烧焦味是从这儿传出去的!

“是啊!沙朗。”她朗声答道,然后从厨房又端了一锅汤出来。“谢了,我无福消受。”他嘲讽地撇唇,用一根手指头推开盘子。他拒吃木炭似的致癌物。

邵耿菁舀汤的动作停顿,诧异地看向他。

他面无表情地瞪着盘子,那眼神像是极为排斥的样子。

“它只是外观丑了点,应该可以吃啦!”瞥看那块黑抹抹的牛肉,她游说得很心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牛排会煎成这样啊!明明外面都有点焦了,里头偏偏全是血,她只好继续煎,煎到里面不再那么红时,外面就全变黑啦!

应该?他仰头看着她,渐渐对她少根筋的缺陷感到麻木。

“连你自己都不确定了,还想叫我吃!肚子痛怎么办?”他一点也不想跟自己的肠胃过不去。

“那……你喝汤好了。”

“你会煮浓汤?”连煎牛排这样简单的料理都能搞成这样惨不忍睹了,浓汤可是更有难度的。古赫铭很怀疑地瞥看锅里的内容。“呵呵,康宝浓汤加水、打蛋再煮沸就行了。”邵耿菁马上忘了先前的挫败,表情得意了起来。

“会煮速食品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不给面子地吐槽,打算起身离开,不吃她这顿午餐了。

是她自己说要请他吃饭,又不是他要求的,结果却是请他吃一块木炭和没营养的速食汤包!?

他很怀疑,她到底要赔罪,还是要来复仇?

受到打击的邵耿菁垮下小脸,绞着围裙,模样看起来像被虐待的小媳妇。

“不然,我们上馆子吃好了。”她粉嫩的唇瓣瘪得像唐老鸭。

瞥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古赫铭有股错乱的感觉,难道是他欺负她的?现在到底是谁比较可怜啊?

不过,看她这副模样,他的心竟然受了牵动,再看她瘪着的唇,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它的滋味和触感……

“你真的想赔罪?”睨着她白里透红的颈项和透出粉嫩色泽的脸颊,他突生一个念头。

“嗯。”她抬眸,重重地点点头。毁了他那件质地上好的衬衫,好歹请顿饭补偿,她才不会良心不安咩。

“有个方法可以一笔勾销。”他的话里蕴藏狡诈。

“什么方法?”她直觉地问,没怀疑他这话有啥危险,倒是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透着一道炽人的烈焰,令她怦然心跳。

“过来,我告诉你。”他噙着笑,用着大野狼勾引徐帽的姿态对她勾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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