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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回来来着?别以为我老糊涂了,尽在这里忽悠我,不说说清楚了,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话是说给清颜和侯夫人听的。
“太夫人,容孙媳细细说于您听,”清颜便从查账那日说起,“孙媳查账已是得了您的允许的,但是有三个黑衣人夜袭了‘金艮’,好在相公有部署,擒下了二人,却被一人逃走了,那人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穆风。相公打十岁那年被人追杀,到后来的步步行踪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便怀疑是府里有人下了毒手,所以隐忍许久,这段时间内还查出了平南王和福王造反的阴谋,因此也得知这些杀手都是为平南王卖命的。那个穆风再次潜进我们府的时候,不是去救自己的同伴,而是来二娘这里,这是其一疑点,其二的疑点有丫鬟怎么会偷偷带着毒去后院,如果太夫人这样都不知道的话,就请二娘解释一下。”
清颜不疾不徐地说着,眼眸也从太夫人处转向了简夫人。
要说简夫人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等侮辱,平南王一事也彻底让她懵了神,久久才回神过来,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牢牢在简府生存下去。
“姗儿,她说的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那些人扯在一起呢?”太夫人听完了之后问道,若不是亲口听到解释,自己也不能为她说上几句话。
“娘,您听儿媳解释,儿媳不认识那些人,更加不晓得庭儿媳妇所说的杀人灭口了,儿媳除了料理府里的事情之外,也不曾多踏出门槛一步,儿媳受点冤屈没有关系,娘可不能收了蒙蔽。”简夫人走到太夫人跟前,给她的茶盏里添了茶,一副孝顺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清颜总觉得二人颇为默契的样子,太夫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之前简夫人说她私藏印章一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侯夫人瞥了眼二人婆慈媳孝的模样,也不打搅,等简夫人伺候完太夫人用茶之后,才对外面的秋霜说道,“秋霜,将人带上来吧,也让太夫人瞧瞧。”
秋霜将失踪了好几天的小竹带了上来,简夫人见到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心里暗恨侯夫人奸诈,可是面上镇定自若,这人她不认识,就这么装着。
“这丫头谁啊,不会是姐姐专门找来陷害我的吧?”简夫人瞅了一眼小竹,只见她低着个头过来给太夫人请安。
“妹妹可看清楚些哦,”侯夫人说道。
“府里多少个丫鬟我还不知道嘛,姐姐若是不嫌烦的,拿了册子核对一番便是了。”
春芽从见到小竹的侧身就觉得非常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她呢,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偷偷走到清颜身后,希望能看到正脸。
简夫人蹲下身子,轻轻扣起小竹的下巴,“长得是挺俊俏的,也不知道姐姐是从哪里捡来的孩子,她的家人定是非常焦急的。”
小竹听了,身子一震,迅速地低下了头。
“瞧瞧这孩子胆子小的,”简夫人哼笑道,“姐姐要找一个也入流点的。”
清颜也多看了两眼小竹,还算清清爽爽的一个姑娘,为何在简夫人面前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呢。前面不过短短一盏茶时间,问话也不过两句,一是说她长得俊俏,二是说她家人会着急,家人会着急,清颜细细地嚼着这句话。
“少夫人,奴婢认得这位姑娘。”春芽轻轻地说道。
清颜侧身,让春芽说下去,春芽凑了上去,“是二小姐屋的,当日二小姐让您去赏花的时候,就是她来传得话,奴婢见您在歇觉,便没让她进屋说话。”
简玉欣屋里的?这么说简夫人是认识的,是不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所以简夫人才这般镇静?清颜心生了一计,起身对太夫人说道,“孙媳去去就来。”
太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清颜的去留对她根本没有影响。
于是,清颜对侯夫人笑着欠了欠身,带着春芽出去了。
“杜氏,你连句话都没有,是不是心虚了,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与你耗着。”太夫人冷声道,打小竹进来,侯夫人便不曾说上一句话。
“妹妹不是说要核对府中的人吗?一个个叫过来应话就是了,儿媳说再多有何用。”侯夫人心里还不知道这人其实根本不在府中登记在册。
“妹妹随口一说,姐姐倒是当真了,不过也好,”简夫人对侯夫人笑了一下,又转身对太夫人说道,“娘,无论如何都行,儿媳只要一个清白。”心中得意,多亏了当初自己留了一手,而自己的女儿为自己出了好计谋。
太夫人深思了一会儿,“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点?咱们府里可不是十几二十几号人啊。”
“倘若不核对,儿媳如何能洗去冤屈,那偷人的罪名,活生生想顶铁做的帽子扣下来,儿媳包括臻儿桂儿都不能抬头做人,娘,您让儿媳情何以堪啊。”简夫人犹如掌握了有利的形势,故作抹了眼泪,被绣帕遮住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恰时,简玉臻扶着孙落桂走了进来,见到屋内的一塌糊涂也有些愣了,但是很快就给长辈们请安了,简夫人看见儿子儿媳来了,哭得尤为伤心了,那眼泪就没停过。
“娘,您这是怎么啦?”简玉臻问道。
“我的儿啊,你来的正好,娘现在蒙受冤屈,以后连你怕是也无法抬头做人了。”简夫人泪眼望着儿子,简玉臻顿了蹲,听见侯夫人对他说道,“臻儿,你先扶你媳妇回屋,这里是大人的事情。”
简玉臻一贯不讨厌侯夫人,而且看到屋里却是凌乱,便点了点头。
“相公,你怎么能听她的话,我们的娘是她,”孙落桂挺着大肚子,走到简夫人面前,“娘她有委屈,咱们做个小辈子的,怎么也要关心一下才对。”
“好孩子,”简夫人怜爱地抚了抚孙落桂的秀发,虽然前面欺骗过自己,但能与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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