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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考克多豪宅前就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名流士绅,他们大半都是从昨晚参加兰迪家的客人口中得知昨晚的精彩八卦,因而纷纷前来看看那名也是个天仙美人的私生女。
而碧尔翠丝昨夜没回来,安娜心知肚明,她母亲肯定乘机出去偷腥了,不过,她昨晚也刻意早早去睡,为的是不想在家里跟欧阳晴薇起冲突,她父亲的心偏向哪一边,她比谁都清楚。
她不想听她父亲为了那个私生女对她说教,甚至责骂她,反正昨晚看到那个私生女吓呆了又狼狈的模样,她是够乐了。
只是这上午还不到九点,为什么会有一大群人前来拜访?
她从卧室的窗户看出去,见到春雪正笑咪咪的招待那些士绅名流进屋子,而仔细看着那些鱼贯进入屋子里的人,兰琪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来做什么?”安娜喃喃自语。
她很快的进到浴室梳洗一番,套上一套高雅又不失庄重的蓝白裤装后,很快的开门下楼去。
楼下的春雪一看到她,可开心了,“太好了,安娜小姐,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他们都是来找晴薇小姐的,但她拒绝见他们,所以考克多先生就要我先请他们进来坐坐,说是待会儿会出来见见他们,但晴薇小姐又要他别理这些人,还硬说她是看护,现在是吃早餐的时间,硬是不让考克多先生出房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娜根本没仔细听她在哼哼念什么,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有老、有少的绅士名媛,最后道:“请各位坐一坐,我去找我爸出来。”
语毕,她转回身,走到父亲的卧室门前,礼貌的敲了敲门后,便主动开门进去,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对她而言很刺目的,父亲跟那个私生女正有说有笑的共用丰盛的早餐。
“外一群人等着要见你,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她冷若冰霜的看着欧阳晴薇。
“我知道他们来干么,他们是来说我昨晚的笑话,而那个笑话我也全跟考克多先生说了,他对你跟你母亲的所作所为可不屑极了。”欧阳晴薇冷冷的回给她一记白眼。
“你——”安娜不安的目光移到父亲身上,果然见他一脸铁青。
“安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却跟你妈一起胡闹!”
安娜碧眼微眯,“你凭什么批评我,瞧你自己做了什么?搞了外遇,还将私生女带进家中,天天跟她在一起眉开眼笑的,我这个女儿又算什么?”
“我承认我的所作所为不对,但我对你的关心眼对晴薇是一样的!”
“骗人,你根本存有私心。”
“安娜——”
“那些人在外面等她,如果她不想见他们,麻烦她将那些人赶走,免得将客厅占得满满的!”她冷凝着一张脸,怒哼一声,转过身开门离去,没多久,室内的两人都听到她驾车呼啸而去的引擎怒吼声。
“我出去看看吧。”安德烈从椅子上起身。
“算了,是我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欧阳晴薇其实还一肚子火无处发呢,而燃起这把火的倒不是昨晚那些看她笑话的宾客,而是狄波!
看着安德烈跟在她身后,她倏地停下脚步,“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他们了,而且很快,你不要跟我出去好不好?”
“呃——”看她一脸怒火,他又不放心,但她这么说,他又不好意思同行,只得点点头,走回座位坐下。
她对他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便开门走了出去,然后随手将门给关上。
客厅里的众人,在看到一身米白色家居薄长袖上衣,外罩一件蓝格子背心裙的欧阳晴薇走出来时,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声的惊叹声。
她的外貌跟安娜虽然酷似,但她黑发棕眼的组合更有一种神秘美,只是她身上所散发的脱俗及纯净相当吸引人。
众人不明白的是她那双透明的棕眼为何闪烁着两簇怒火?!
“你们当这儿是哪里?动物园?我是猴子还是猩猩?”她火冒三丈的双眸一一扫过不请自来的群众,然后,根错愕的,兰琪居然也在座?!
算了,懒得跟她多谈,她将冒火的双眸从兰琪身上移开,利落的亮起折叠刀,“若是谁还赖在这儿不走,那我这把刀子就先往谁的脖子上架!”
众人是耳闻昨儿这个私生女曾在宴会上亮刀,但没想到今天就见到她来那么一下,而且,她那一脸的澎湃怒火看来不像是唬人的。
众人面面相觑,下一秒,有人离座,接着,有更多人离开,反正找个机会邀考克多先生出席宴会,要多知道这个私生女的八卦,应该不难才是。
一会儿,不速之客全离座了,除了兰琪。
“你还不走?”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她抿紧唇,“一个没有教养,动不动就亮刀的粗野女子,我怎么看都觉得你配不上狄波,更何况,你还是考克多先生言不正、名不顺的私生女。”
欧阳晴薇半眯起棕眼,“配不配得上,也是我跟他的事,干你屁事!”
她一脸嫌恶,“老天,连那个脏字,你也出得了口?你真是粗俗。”
“粗俗就粗俗,你到底要不要滚出去?还是我在你美美的脸上划几刀,你才肯走?”
“如果我是你,我会先行离开的,兰迪小姐。”狄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欧阳晴薇和兰琪愣了一下,同时回头,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春雪笑笑的走了过来,“卡里欧先生,你坐一下,我去请考克多先生。”
他朝她点点头,看着她往里头走。
“狄波,你刚刚都听到她有多粗鄙,还出口威胁,像个不良少女……”
“兰迪小姐,我全听见了,不过,有个问题,我倒是很赞同她的回答,我跟她之间配不配的问题,的确跟你无关。”他淡漠的打断兰琪的话。
“你——”
“听到没有,还不滚?!”听他这么说,欧阳晴薇的心倒是挺爽的,但她努力的不将那股畅快表现出来,她还是气他。
兰琪看看她,再看看狄波,难怪,她父母要她别将心思放在狄波身上,说他是四名贵公子里,对女人的兴致最淡的男人,只不过,从他跟那个私生女的互动看来,她亦发现他似乎已找到引起他兴致的女人了,而她晚了一步……
她抿紧嘴,咽下苦涩,静默的转身离去。
“你不要以为你呼应我的话,我就原谅你了。”欧阳晴薇没头没脑的迸出一句话,引来狄波的困惑眼神,也引来刚走出来的安德烈一脸的不解。
“狄波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原谅他?”
“呃——”她没看到他走出来,这个问题再想一下,好像有些暧昧不明。
狄波笑笑的跟安德烈打招呼,“考克多先生。”
“谢谢你拨空前来,狄波。”
“不客气。”
看他们两人你一语我一句,将她当成隐形人,她不悦的噘起嘴儿,对着安德烈道:“没事叫他来干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邀狄波跟我们一同到格朗镇去?”
“哦——”她刚刚是忘了。
“不过,你还没回答我,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事?”
“是啊,我也很好奇,不知道昨天请你吃了大餐,又喝咖啡,有人还拉长了脸转身就走,究竟是谁该对谁生气?”狄波饶富兴味的眸光看着她。
“你们昨晚在一起?晴薇对这部分说都没说。”安德烈的眸中现出笑意。
“我干么说呢?人家是不小心遇上我的,不然,才没打算见我呢!”她没好气的为自己反驳,但一出口,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酸溜溜的?
安德烈与狄波这会儿全明白何谓“原不原谅的事了”。
“你在想我吗?”狄波挑起一道浓眉,故意打趣的问。
“想你才有鬼咧,我不理你们了!”她面红耳赤的落荒而逃,直奔向自己的房间,拼命在心中暗骂自己笨蛋,连话都不会说。
而客厅里的两个男人则是笑容满面,小女孩的心事终究还是藏不住。
安德烈微笑的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我知道我这么问恐怕冒昧了点,但她毕竟是我的女儿,你不会辜负她的感情,对不对?”
闻言,狄波的俊脸有些尴尬。
“若不方便谈,我们就不谈了。”他也不好勉强狄波。
“没有关系,我对小麻烦,呃,就是晴薇的感觉其实是很复杂的,就算我刻意的要与她疏远,但似乎总有磁场将我们吸在一块儿。”
“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像当年的我跟蓉儿一样。”
狄波沉思了一下,苦笑道:“也许吧,不过,爱不爱她真的是一件很挣扎的事。”
“为什么?”
“她太年轻了,等她二、三十岁时,我就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在各方面,我都不晓得还有没有能力去配合她。”
他笑了起来,“你太古板了,何况,真情是永恒不变的,但生命的长短却半点不由人,你想太多了。”
狄波点点头,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
“知道你对她也有情,我真的很开心,虽然这么想,对安娜并不公平,但感情的事靠的是缘分,等日子一久,她应该也能释怀才是。”
“希望如此。”狄波对她真的没有感觉。
“我们来谈正事吧。”安德烈将邀他同行至格朗镇,并可能买下蓉儿曾住宿的房子及整建或新购墓地一事,娓娓向狄波道来。
“我希望你能陪我走一趟,因为那里购置的土地或屋子,我都决定以晴薇的名义买下,这相关的数目,也得请你帮我精打细算一番,然后,我再联络会计师付账,当然,这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假期,不过,我很乐意多付一倍的金额请你同行。”
狄波想了一下,钱对他而言只是小事,重点是,可以去看看小麻烦成长的地方也不错,何况,留在巴黎,肯定只是在社交圈来来去去,无聊得很。
他凝睇着考克多先生,点头道:“我愿意同行,不过,不需要额外付我薪资,我就当到那儿继续度假便行了。”
“那怎么好意思?”
“我明白考克多先生邀我同行的原因之一,应该是为了那个躲在柱子后面偷听我们说话的人,希望她开心,对不对?”狄波眼中带笑的瞥了那个从长廊偷偷摸摸的走到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柱旁,但似乎看到他的目光,又紧急的缩回柱子后面的欧阳晴薇一眼。
“柱子后面?”由于安德烈背对着柱子,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刚刚才从房门又溜出来偷听的欧阳晴薇。
他这一回头看,便看到柱子后露出的蓝格子裙,他笑了起来,“出来吧,我们全看到了。”
她低头看了自己露出柱子外的裙子,撇撇嘴角走了出来,又羞又惭的睨了眼笑得嘴巴咧得开开的狄波,“你的眼睛能穿墙啊?我也才走出来不到一秒钟耶!”
“一秒钟而已?”安德烈笑笑的频摇头,“可惜了,狄波说了好多的好话,你都没听到呢!”
“他?我才不信!”
“真的——”
“考克多先生,既然她这么说,那些好话就暂时保留吧。”狄波倒也不急着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反而故意吊她胃口。
安德烈对上他的目光,想想也好,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找个适当的时间地点互吐情衷,他这个老头子就别破坏女儿的惊喜。
她蹙眉看着两个神秘兮兮的男人,再将目光定在狄波身上,他真的说了什么好话吗?
狄波知道小麻烦在想什么,反正他很清楚她的心也在他身上,因此,他才有心情去戏弄她。
“昨儿不是有人要将目洋装的钱还给我?”
她粉脸儿一黯,“原来是这种‘好话啊’,我早就准备好了。”她气呼呼的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用力的放到桌上,“就是标签上的价格,一毛也不少!”
他煞有其事的拿起来算了算,满意的点点头,“数字正确。”
欧阳晴薇错愕的看着他真的将那笔钱收回皮夹内,气呼呼的又冲回房间去。
安德烈摇摇头,“还很小娃儿脾气呢!”
狄波绽放出愉悦的一笑,并不在意她的反应,反而喜欢她的坦率可人。
安德烈注意到他黑眸中的深情眸光,忍不住的笑了,他知道晴薇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爱她的守护神了。
隔天一早,安德烈、欧阳晴薇跟狄波带了简单的行李,不同于当日欧阳晴薇买了便宜的欧铁火车票从格朗镇坐到屁股发疼,还在火车车厢里窝了一夜才抵达巴黎的长途车程,狄波直接开车载她跟安德烈前往机场,然后再搭国内班机飞往诺曼第,下了飞机,在当地租车前往格朗镇。
在车内,狄波注意到欧阳晴薇似乎变得沉默,这儿是她的家乡不是吗?
他瞥了一眼因长途的搭机、转车而疲累的睡着了的考克多先生,他知道他很想撑住沉重的眼皮看看这个爱人曾经住过的城镇,但还是抵不过那浓浓的倦意。
“你不会是在气考克多先生睡着了吧?”
她白他一眼,“我看得出来他有多累,怎么会气他?”
“那你为什么怪怪的?不说话?”
她抿抿唇,该说什么?说她心绪复杂?她回来了,而身边不仅多了一个亲人,还多了一个她爱的男人,但感觉上好像很不踏实?她真的拥有他们吗?
狄波再瞥了她陷入沉思的丽颜一眼,不再勉强她说话。
反正他来到小麻烦成长的城镇了,多少有机会了解她成长的点点滴滴。
仍在巴黎的安娜,此刻正坐在客厅等着母亲回来,等着听她的好消息。
她今天一早是冷眼目送父亲、狄波跟那个私生女离开的,而现在都晚上了,他们应该已经到格朗镇了吧。
就在她将目光瞄到墙上的时钟时,碧尔翠丝走进客厅,嘴上还哼着曲儿,心情甚好。
意思是都安排好了?她连忙问道:“那件事没问题了?”
碧尔翠丝笑了笑,“绝对妥当,那个私生女在哪里出生,就会在哪里结束她的生命,永远也不会来烦我们了。”
“那就好。”她真的很讨厌那个私生女,她抢走了她的父亲、她的狄波,她死了是最好的!
至于母亲,反正她现在跟男人厮混,就算警方怀疑她找人毙了那个私生女,也不关她这个女儿的事,她顶多只是犯了一个“听从母命”的罪而已,死不了的,但却能让那个眼中钉永远消失在她眼前,她甘愿犯罪!
“安娜,那个私生女一死,你跟狄波之间就有机会了。”
“我?”安娜苦笑一声,“我可不这么想,他连甩也不甩我。”
“如果你的样子跟那个死去的私生女一模一样,情况应该不同吧。”
安娜愣了一下,错愕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他肯定会为那个私生女的死而痛苦不已,你变个样子,爬上他的床,他肯定不会拒绝你的,而他是美国有名的望族之一,只要你有孕了,妈就有办法让你成为卡里欧夫人。”
“像你当年成为考克多夫人一样?”
碧尔翠丝愣了一下,“这——你怎么知道?”
“怀胎要十月吧,爸妈的结婚纪念日,跟我出生的日子,随便一算都知道妈是先上车后补票,刚听你那么说,很自然的就猜到你可能也是用这样的手段成为考克多夫人。”
碧尔翠丝抿紧了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我刚刚的建议,你爱听不听随便你。”她气急败坏的快步越过她,回到房间去。
安娜亦回到房里,细细斟酌母亲的那一席话后,拿起剪刀,对着镜子剪断那头长发……
位在法国北部的诺曼第是一个草木青翠、宁静祥和的地方,而位居海岸边的格朗表更是一个追逐潮水的美丽城镇。
蓝天、海港、浪涛、海滩,再加上那朴拙无华的石板屋子,映入安德烈跟狄波眼中的全是一幕幕犹如风景明信片上的动人美景。
这是狄波、安德烈跟欧阳晴薇一行人来到这儿的第二天,昨天狄波考量到安德烈的身体状况,再加上他的心情过于激动,因此坚持三人先在旅店休息一夜,所以,他们今天才拜访欧阳晴薇曾住过的地方。
欧阳晴薇离开这儿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感觉上却好像离开了好久。
她看到一些邻居见到她从这辆黑色宾士的名贵轿车下车时,莫不怔愕的瞪大眼睛。
“就是这里,这就是我们住了十多年的住处。”欧阳晴薇并没有向那些邻人打招呼,态度也意外的令身旁的两个男人感到困惑。
安德烈跟狄波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并肩走向这间看来虽然老旧,但外表还算洁净的一楼平房。
从里面绕了一圈,安德烈是很感伤的,因为老房子里面空空如也,连个家具饰品都没有,他要找到一件蓉儿曾经用过的杯子、甚至坐过的椅子,感受一下她曾在这儿生活的任何痕迹全成了奢求。狄波可以看到他的感伤,他的目光移到一脸漠然的欧阳晴薇身上,在愈来愈接近这个屋子时,他就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僵硬,也愈来愈冷漠。
“我想到你妈的坟上去看看。”安德烈哽声的对着女儿道。
她点点头,“就在不远处了,我们用走的过去就行了。”
她率先离开这座冷冰冰的屋子往海岸线走,狄波跟安德烈跟在她身后,觉得她背影所透露的孤寂跟海风是一样的,冷冰冰的。
走了一段路,三人来到一处山上墓园,在一处拥挤的碑林中找到一块刻着“欧阳蓉”的小小墓碑,而三人站在墓碑前,都还得小心翼翼的不去踩到别人的墓地。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对那些邻居连个招呼也没有,在这个地方,我跟我妈两人是孤立无援的,我从小就在他们好奇的有色眼光下成长,他们认为我妈是个不要脸、未婚生子的女人,我也好奇为什么我没有父亲……
“但母亲从不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拼命的打零工,求得我们母女俩的温饱,要我不理会他人目光,所以,我也习惯了,回到这儿就该是这张冷冰冰的脸,不过,我很能自得其乐的,我一个人照样能在沙滩上玩得愉快,一直到——”
她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如你们刚刚看到的,这儿离港口不远,进进出出的人也挺复杂的,在我十三四岁时,就有些老牛想吃我这株嫩草,却不知道常常一人独处在屋子的我,早学会一套保护自己的方法。”
“是那把折叠刀吗?”狄波直觉的插话。
欧阳晴薇点点头,眸中终于出现他熟悉的笑意,“那些人吓呆了,不敢再对我乱来,但镇里的人却觉得我像个不良少女,禁止家中的孩子跟我在一起,所以这也是我没有朋友的原因。”
那她的成长过程肯定很孤寂吧!狄波看着她那张刻意轻描淡写的脸孔,为她感到心疼不已。
安德烈也觉得好心疼,他蹲下身子摸摸蓉儿小小的墓碑,他在心中告诉她,他一定会尽力的弥补一切,要她在另一个世界不必挂虑晴薇。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他们三人的脸孔,安德烈回头看女儿,却突地注意到她被红霞映照的额头上似乎有一个不同于霞光的红色小圆点,那好像是——
“小心!”他脸色倏地一变,飞快的起身并用力的将她推向狄波。
狄波跟欧阳晴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看来仍是那么平静,但安德烈的后背就像是被枪射中,喷溅出一道血箭,整个人倒卧在欧阳蓉的墓碑旁,不省人事。
欧阳晴薇在怔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到父亲的身旁,哭喊的道:“不要死,不要死,不要那么早就去陪妈妈,我还想要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
“冷静一点!”狄波一边安抚她,一边拿手机拨了紧急求救电话,眸光谨慎的在四周巡视,显而易见的有人打算对欧阳晴薇不利,但为什么?而且就在这个时间地点上?
镇里的救护车很快的抵达了,医护人员以抬担架的方式将陷入昏迷的安德烈送入救护车,前往缜里惟一一家医院,而狄波跟欧阳晴薇亦坐在救护车里,忧心忡忡的看着面无血色的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