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是太好吃了！谢谢你啦，苡璇。」展祺吃饱后，摸摸自己的肚子满足的说。

见面第二次，柳苡璇和月舞的成员似乎已相当的熟稔。

柳苡璇和月舞的成员们现在正在他们平常练唱的地方吃着晚餐，月舞团员管这里叫「皇宫」。

而「皇宫」呢，其实就是一个置放在郊区的货柜屋，打从月舞组团之后，就一直都是在这里练习他们的音乐。

虽然现在他们的知名度与身价已不同于往日，但他们还是喜欢在「皇宫」这里练习。

因为「皇宫」对他们而言，也算是多年的老战友，有着许多他们共同的回忆，不管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不开心的，高兴的、沮丧的，许多许多都和「皇宫」有关。

在车上时，文成风告诉柳苡璇他还得回「皇宫」练歌，所以不能和她一起去吃晚餐。

然后他就接到玉欣洁要他顺便买晚餐过去「皇宫」的电话。

然后又被聪明细心的她发现文成风的车里有其他人。

然后她又得知车子里的人就是柳苡璇。

然后就变成现在柳苡璇和团员们愉快的一起吃晚餐的光景。

「不客气，我只是知道这家餐厅的东西好吃，刚好又有顺路经过。」

「看不出你那么会吃，可身材还是保持得那么好。」伊真舞羡慕的看着她匀称的身材称赞道。

「哪有，像你这样才刚刚好，我啊则是因为职业需要。」柳苡璇对着身材也不差的伊真舞说。

「你知道吗？不只是身材，你的脸蛋也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

月天影说这话时很不客气的往伊真舞的方向看去，伊真舞也回瞪了他一眼。

「谢谢。」关于她外貌的赞美，柳苡璇总是习惯简单的回应着。

「还有啊，衣服只要穿到你们这些模特儿身上，每一件看起来都好看得不得了。」玉欣洁也羡慕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有时候我们走秀的服装，是为了模特儿要走秀而特别订做的，和卖给顾客的尺寸、剪裁会有小小的不一样，为的就是让衣服能在伸展台上达到最好的效果。」

「是喔！」伊真舞回应道。

「嗯。」柳苡璇点点头。「还有平面服装杂志的照片，每一张看起来都美美的对吧？其实我们背面可是都别的乱七八糟，为的就是要表现出衣服穿起来最好看的一面。」

「原来如此。可是不可否认的，你们穿起来还是比一般人好看得多。」玉欣洁还是相当欣赏的说。

「没办法，模特儿就是靠保持身材和台风吃饭的。」柳苡璇笑笑的说。「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们。」她有点像要转移一直围绕在她身上的话题而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事？」

默契果真不错，月舞里的四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她，剩下的那一个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请问，你们的名字都是本名吗？」

这是她在看到他们的名字后，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没错，都是真名。很巧吧？怪人怪名合在一起。」玉欣洁淡淡一笑。

「那你们的团名呢？」柳苡璇好奇的又问。

在网路上或其它介绍月舞的报导上，她都找不到为什么当初他们会取这个团名的原因。

「哦！这个啊，因为当初我们是为了参加乐团的比赛才凑在一起的，乐团成军时，离比赛报名截止只剩半天，于是我们每个人选一个自己名宇里的字写在纸条上，然后分别抽两个字来当团名。」展祺相当清楚的对柳苡璇解说着。

「五张纸条上分别写着舞、月、展、风、洁。接着我们就把这五张纸条放进一个小字篓中，然后开始抽我们的团名。」现在替她讲解的是玉欣洁。

「第一个抽到的是月字。」

「不吉祥的开始。」伊真舞说。

「第二个抽到的是舞字。」

「倒楣的结束。」月天影说。

「拜托你们两个一下好不好，说得我都觉得我们的团名很悲惨耶！要不然干脆改用我和欣洁或阿风的好了。」

展祺很有个性的眉毛微微的皱着。

「可是，如果当初抽到的是展、洁两个字的话，听起来不就很像整洁了吗？」柳苡璇想都没想就说出口。

「哈，我欣赏你，反应还真是快。其实不就是那个舞字不好而已，月字可是好得不得了！」月天影自褒贬人得意洋洋的说。

伊真舞对他的话不屑的「嗟」了一声。

这时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柳苡璇又开口了。

「不过月大哥，我突然想到如果大家叫你的叫法都跟小伊一样的话，那你不就得叫小月了，对吧？」

柳苡璇话说完后，全部的人楞住约莫三秒钟。

紧接着的就是一阵克制不了的爆笑声。

「哈哈哈……月大哥？苡璇你干脆直接叫他月大妈算了！」玉欣洁笑到眼角都泛着泪。

「哈哈……我肚子好痛……哈哈……小、月、乖、喔——哇哈哈哈！」展祺边说还边摸摸月天影的头。

「苡璇，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伊真舞满脸肯定的拍拍她的肩膀说。

就连安静的文成风，柳苡璇也感觉他现在正努力地在克制自己脸上的表情。

「苡璇，说话太直可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你知道吗？」月天影有点受不了的看了看笑得相当夸张的展祺和玉欣洁后，一脸正经的对柳苡璇说道。

「不好意思喔，月大哥。」因为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让月天影成了其他人调侃的对象，她实在对他感到很抱歉。「这一点我知道，小美也常常提醒我要注意。」

她耿直的个性，连小美也替她担心。

「不过，」月天影无所谓的对她挥挥手，脸上马上又浮现他一贯不羁的笑容。「不够直的人，还很难跟我们月舞处得来。」

「没错没错，这哪有什么关系，而且小月这个叫法还真是不错。」

展祺附和月天影的说法时，还不忘亏他一下。

「闭嘴，展祺。」月天影斜睨了展祺一眼，接着他又说：「苡璇，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叫我天影就好，不然也可以叫我女人最想拥抱的男人或最有魅力的男人，这些封号可是由众多女孩子们所票选出来的结果喔！」

月天影潇洒的拨拨自己额前的发。

「够了，天影，你不用一天提醒我们十多次这个票选的结果。」现在倒是玉欣洁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而月天影所说的票选，其实就是由几个最受欢迎流行女性杂志合办的票杨动。

月舞里的男性团员，都分别在不同的选项中独占鳌头。

「就是说啊，人家阿风一口气拿下最想当他女友、最想呵护、最令人无法抗拒，以及长得最梦幻的男人都没说话了，你那有什么好臭屁的，对不对阿风？」

伊真舞看向从刚刚就一直低头看着自己乐谱的文成风。

文成风没回话也没抬头，只是赞成的点点头。

柳苡璇被他的这个动作惹出了笑意。

其实，文成风应该只是话少一点而已，他跟其他团员的感情及互动看起来也非常的好啊。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坐在桌子最边边的位置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东西，但却又不会让自己在这样热络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说阿风，你竟然还真的给我点头，这未免也太没兄弟义气了吧！」月天影抱怨的对文成风说。

文成风闻言只是将肩一耸。

然后就这么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柳苡璇和月舞聊得越来越起劲。

不知过了多久，文成风终于开口了。

「我想，我们也应该开始练习了吧。」

「才刚吃饱而已，况且我们跟苡璇还满聊得来，就再休息一会嘛。」说话的是玉欣洁，而其他人也点头大表赞同。

「我想早点练一练——」文成风停顿了一下，「晚点还有事。」

柳苡璇觉得自己的感觉如果没错的话，文成风语气里的迟疑，似乎是因为她在场。

而在听到文成风的话后，其他四个团员竟全都二话不说的马上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开始练习。

「早点练练，早点回家休息也好。」也许是看到柳苡璇一脸奇怪的样子，玉欣洁看着她对她解释。

不过就是这样才更奇怪，看来大家好像都知道文成风说的「有事」是什么事，而且好像还满重要的。

不然前后才两句话的时间，大家的态度怎么就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那么就请大美女坐在这里充当我们的观众吧！」月天影邀请着她。

柳苡璇则是开心的点头如捣蒜。

可以现场看到、听到月舞的表演，她可是求之不得。

就算只是练习，她还是很高兴。

当然，她最期待的还是能够现场看到文成风打鼓的样子，那可是她连作梦都在想的。

很快地，月舞的团员们都已各就各位。

然后，快节奏的音乐声响起。

月舞的每个人都非常投入在音乐中，即使只是练习，他们也都非常认真专注。

现场听到的震撼力果然和听cD大不相同！

柳苡璇的心中满是惊叹号。

月舞五个人合在一起的魅力实在难挡，难怪之前只要他们现场演出或是举办演唱会，都能吸引那么多的歌迷前去捧场。

柳苡璇飞快的往文成风的方向看去。

果然，正如她所想的，在他的眼里又出现那闪耀自信的光采，他那浑身的热力似乎也全都透过打鼓散发了出来。

柳苡璇的目光一移到魅力四射的他身上，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她就知道——

在她亲眼看过他打鼓的样子之后，自己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疯狂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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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常常可见到柳苡璇曼妙的身影出现在「皇宫」里。

由于相处得相当愉快，所以月舞团员邀请她可以常常过来看他们练习，而她的角色就是当个称职的歌迷。

这天，用餐过后，柳苡璇和往常一样和月舞等人在「皇宫」里闲话家常了起来。

「西洋老歌，是表达情意的最好方式。」展祺闭着眼用相当感性的声音说着。

听者无不被他恶心的语气惹得起鸡皮疙瘩。

「又来了。」玉欣洁翻了一下白眼。

「这句是他的口头禅。」伊真舞边数着自己所掉的鸡皮疙瘩，边对柳苡璇解释。

「真的，你听了就会知道。七、八o年代的那些西洋歌曲，很多真的都是值得让人一听再听的好歌。」展祺只要一说到西洋老歌，眼神就会闪闪发亮。

「是好听没错，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让人想吐的表情跟语气说话？」玉欣洁边说还边摸着自己的手臂。

「那个年代的歌曲，我接触的不多。」柳苡璇很坦白的对展祺说。

七、八o年代她在做啥啊？读幼稚园吧！

可是人家展祺也没大她几岁啊？

或许，每个人只要碰到自己喜欢的人事物，就会全心全意的投入在那当中吧！

「没关系，我待会拿几张cD给你带回去听听，我保证你听了之后一定也会爱上它们的。」展祺对于推广西洋老歌的动听可说是不遗余力。

「那就谢谢你了。」柳苡璇开心的先向他道谢。

几个人就这么天南地北聊着，不过文成风还是几乎都没开口。

可是柳苡璇还是老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常常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就像现在，她美丽的双眸又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方向看去。

突然，文成风也正好往她这边看来，但随即又将视线别开。

不过即使只是短短的四目相交，柳苡璇还是觉得心跳快得像在赛跑似的，脸蛋也马上变成了粉红的水蜜桃色。

这时，文成风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了电话，没多久，他脸上紧张的神色和说话的声音，让还在轻松聊天的其他人全静了下来。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文成风挂上电话后，迅速的站起身来。

「阿风，要我跟你一起去吗？」月天影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谢谢。」文成风拿起了车钥匙飞快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文成风要去哪？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是月舞他们之间的秘密吗？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像也不打算告诉自己的样子。

柳苡璇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接着，文成风就迅速的离开了「皇宫」。

柳苡璇的视线则是一直停在文成风离去后所关上的门上面。

「你别担心，阿风没什么事的。」玉欣洁对着看来心事重重的柳苡璇说。

柳苡璇点点头。

「你很喜欢阿风对吧？」伊真舞突然问她。

柳苡璇没有心理准备会被问到心里的秘密，双颊顿时红得像苹果一样。

「很明显吗？」柳苡璇紧张的问。

「是很明显。」听到她的问话，玉欣洁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天真的女孩根本不用人家套她话，自己就泄了底了。

柳苡璇听了玉欣洁的回答后，沉默而害羞的咬着下唇。

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是这么的显而易见。

「就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对我有意思才一直往这跑勒，结果你大部分的时间都把视线放在阿风身上。」月天影调皮的搭腔道。

「那是因为她的眼光很正常。」没有意外，伊真舞又吐他的槽，还对他吐了吐舌。

「这段时间你来看我们练习，一个小时里，大概有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时间都在看阿风，剩下的一秒才勉强的放在我们其他人身上。」展祺很贴切的形容她的表现。

柳苡璇觉得自己的脸已发烫到可以煮熟荷包蛋了。

「你别不好意思，喜欢一个人又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我也很欣赏你的直率自然。」玉欣洁握住了她的手，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我都……不晓得自己原来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原本还以为这份单恋的心情隐藏得不错。

「不过，就是因为喜欢你这个朋友，所以有些话我也得坦白告诉你。」玉欣洁皱着眉，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柳苡璇不解的看着玉欣洁。

「你可能很难从阿风身上得到感情方面的回应。」

「为什么？是因为他有女朋友了吗？」这是她最不想得到的答案之一。

「算有，也算没有。」伊真舞说。

「啊？」什么意思？她不懂。

「听我的话，趁早对他死了心，我怕你会越陷越深，受的伤害也越大。」玉欣洁虽然觉得这些话相当难说出口，但早点对柳苡璇说，才不会让她越陷越深。

「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柳苡璇现在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绪。

「可是这件事阿风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展祺看了两位女性成员一眼后，缓缓的说道。他的意思是在文成风没有应允前，还是不要对柳苡璇说太多吧。

月舞团员们的话让柳苡璇脑中一片混乱。

许久，她才幽幽地对他们说：「可是，感情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啊。」她的语气很是坦白纯真。

其他四人听后无言。

柳苡璇说的也没错，感情又不是自来水，如何能说收就收。

「不是我们不希望你和阿风之间有什么，相反的你们还真是满登对的，只是……」展祺像想要补充说明些什么，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一向快人快语的月舞成员们，今天说话都吞吞吐吐、语带保留。柳苡璇只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却也更好奇了。

「感情的事情，我们还是别介入的好。」

难得一直保持沉默的月天影，终于开口对其他三人说道。

然后玉欣洁耸了耸肩，附和的说：「也对，我们的确不该多话。」

「好吧，那就只好让它顺其自然喽！」伊真舞也反常的没和月天影唱反调。

「好了好了，苡璇，就忘了我们刚刚说的，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吧！我其实也是希望阿风能不要……我的意思是他能早一点……唉呀，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啦，真是矛盾！」

展祺此时略为烦躁的站起身，走到「皇宫」外面点了根烟，闷闷的抽了起来。

第一次，柳苡璇觉得「皇宫」里弥漫着沉重的氛围。

看来他们好像都对她对文成风的感情不抱多乐观的态度。

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怕。

她不怕喜欢文成风这条感情路是否能走得顺利。

她只知道，喜欢上了，就要勇敢的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追求，不然，她—定会后悔—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