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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卉拦下一辆计程车,正要坐进去,却被及时赶来的陆沂挡住,还将司机给请走了。
「你这是做什么?」希卉冷冷望着他,「你现在该对莎莉献殷勤,而不是我。」
「该死的!」他紧盯着她的眼,「你……你为什么不懂呢?」
「对,我是不懂,所以请别来烦我。」她含泪瞪着他。
「你就这么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陆沂目光如炬,内心却万般煎熬,天知道他简直想疯狂吼叫了。
「呵!」她笑着仰首看着霓虹灯。
「你笑什么?」他皱起眉。
「我笑你真是贪心,既舍不得她又放不下我吗?」希卉深吐口气,「求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激动地解释,「我之所以不让你走,就是不希望你误解我。」
「你!」希卉半颦着额,「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只要你能相信我。」他紧抓着她的手,目光里闪着星火。
希卉吸吸鼻子,忍住鼻根泛酸的感觉,「说真的,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自从再度与你重逢后,你就变了好多……我累了,陆沂,我真的累了,无论你要做什么、跟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了。」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继续伸手拦车。
他盯着她的背影,心几乎凉了,无奈下只好独自一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经一家PuB,陆沂走了进去,叫了杯威士忌解闷,这时,一名女郎走了过来,「这位大帅哥,要不要请我喝一杯呀?」
他睨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由于陆沂戴着墨镜,PuB的灯光又晕暗,她并没认出他是谁,「瞧你一身名牌,连请杯酒也不愿意,真是小气。」
「我对你没兴趣,你请回吧!」他表情冷冽地说完,又倒了杯酒。
「你!无趣。」女郎一跺脚就离开了。
「哼!」他摇摇头,轻哼了声。
「如果是我呢?」突然,莎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他笑着回头,对她勾勾手指,「请坐,想喝什么?」
「跟你一样。」莎莉说完就对他说:「我刚刚看你跑去拦下希卉。」
他眸子一紧,「那又如何?」
「你这么做让我很疑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莎莉接过酒喝了一口,「你是在意我,还是她?」
他贴近她的脸问:「你说呢?」
「我想你是在利用我吧?」莎莉眯起眸,化着浓妆的脸庞多了一抹强悍。
「哈……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你。」陆沂绝魅一笑,「那你愿意被我利用吗?」
「如果我不肯呢?」她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喝完酒,他丢了钱在桌上,随即站起,「我先走一步。」
「等等,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利用我哪一点?」莎莉扬声问道,目光直望着他硕长的身影。
「如果你觉得非得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才能满足你们的贪欲,那就继续沉沦下去吧!」他冷着嗓说:「不过,请你为你在乡下的女儿着想,希望你的报应不会落在她身上。」
「你知道那些事?」莎莉倒抽口气,更意外的是,他居然连她在乡下有个私生女都知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事告诉沈克祥,让你的计画曝光?」
他朝她眨眨眼,「你会说吗?」
眼看他就这么离开,莎莉定住身,忍不住泪流满面……因为她想起自己那个无法露脸的可怜孩子。
但是……如今她已收不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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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卉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一切全都看在莎莉眼中,白天,她陪着陆沂忙着筹备月底的演唱会;回到家里,看见的就是希卉那张无神的小脸,痴傻地凝望着窗外。
「怎么了?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莎莉回到沈家,看见希卉又坐在二楼起居室的落地窗前,动也不动。
见希卉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感慨的叹口气,「唉~~真不知道你是凭哪一点让陆沂对你神魂颠倒。」
希卉这才有了反应,「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听得出莎莉话语里的调侃之意,甚至闻得到一股酸意,只是,既然她都跟陆沂朝夕相处了,还有什么好不满意?
「算了,当我没说。」莎莉坐了下来,抽出一根烟,「对了,你找到父亲一定很开心吧?」
「那是当然。」
「可是我觉得你不快乐。」莎莉的话勾起她心底的痛,她吸吸鼻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只能说你真笨。」笨得不知道陆沂爱的人只有她一个,「我先去洗澡了,不跟你说了。」她将烟捻熄,便上了楼。
希卉看她摇着臀上楼的媚样,心想或许男人都喜欢像莎莉那样的女人,包括陆沂……
她无力地站起,也准备回房睡觉,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脑子却依然清晰得很。
「烦!」她抱着脑袋坐了起来,打算下楼喝杯水,在经过沈克祥的书房时,听见里面有交谈声。
「克祥,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好吗?」莎莉有点想收手了。
「有什么不好?」
「毕竟是骗来的,用得还真不安心。」她闭眼一叹。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沈克祥瞪着她。
「我只是觉得……见好就收,再做可能会出纰漏,况且这次要骗的对象可不简单。」莎莉翻着手中的资料。
「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真不像你呀!莎莉。」沈克祥气得站起,「我不管,这次一定要得手。」
说完,他便忿忿的走出书房,希卉见了赶紧躲到楼梯口。
直到他们都进入房间后,她才偷偷走进书房,开了灯,翻着桌上的资料。
她拿起刚才莎莉翻阅的资料,里头全是些纪录,包括她父亲过去所做的事情,看着看着,她的身子渐渐发起抖。
突然,她看到陆广浩这个名字!他……他不是陆沂的父亲吗?
希卉深吸口气,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陆沂……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呢?
想起已白发苍苍的父亲、父女重逢的喜悦,她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她心目中的慈父会变成这副样子,是当年的贫困造成他如此吗?如果她再视若无睹,是不是会让他变本加厉,残害更多无辜的人?
这一夜,她彻底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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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希卉起床后头痛欲裂,她一整夜都无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之际才昏昏沉沉的睡着,可却断断续续梦见一些可怕的画面。
「哦!」她揉揉太阳穴,忍不住呻吟了声,接着下床梳洗换衣。
下楼之后,她意外的发现彼得也在。
「希卉,你起床了?今天好像迟了点。」沈克祥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眼。
「呃,我昨天头疼,睡晚了。」她揉揉太阳穴。
「要不要我带沈小姐去给医生看一下?」彼得立即献殷勤。
希卉看看他,莎莉很精明,要从她那里取得证据非常困难,而彼得既是爸爸的得力助手,想必手边也有为非作歹的证据。
「好,等我吃完早餐后,就麻烦你了。」她对他柔媚一笑。
「那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开车载你去看病。」彼得马上应允,开心得不得了。
接下来希卉在沉默中用完早餐,随后便坐上彼得的车前往医院。
途中,她突然开口,「我的头好像不疼了,你要去哪儿,先去办正事要紧。」
「……你真没事了?」他疑惑的看她。
「嗯,真的没事了,你去办正事吧r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她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吧!莎莉姊这几天请假,我得代她去处理陆沂演唱会的事,你要跟吗?」但他有点担心,「听说你和他以前是情侣,你们……」
「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你不放心,那我不去就是了。」说真的,得知父亲所做的事后,她也没脸去见陆沂。
「怎么会不放心呢?如果你不嫌累,我当然很乐意带你去了。」彼得旋即转了方向,往摄影棚开去,「他现在应该在录影。」
这一路上,希卉想了很多事,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及时点醒父亲,让他不再犯下错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下,终于到了摄影棚,也正好遇上陆沂在休息。
当他看见彼得与希卉连袂来到,心口蓦然激起怒焰。
「呵!没想到你会和彼得一起来。」几天没碰面,陆沂发现希卉消瘦不少。
「是呀!现在彼得和我在一块儿,他说要过来看看你,我就缠着他带我来啰!」希卉勾住彼得的手臂,又看看大伙,「小胖、芬妮,好久不见了!」朝他们挥挥手,而他们也笑着向她点头。
「对了彼得,你要待多久呢?」她拉拉彼得的手,撒娇地问。
「一会儿就好。」彼得看着她的小手覆在自己手上,心都酥了。
「等下如果没事,我们去看场电影好不好?」她开心地要求着,「你喜欢看哪种电影,我们就去看哪种。」
「不,还是依你的喜好。」他大胆地搂住她的腰,藉以向陆沂示威。
陆沂眯起眸、紧握拳头,只差没一拳打在彼得得意的脸上。
「既然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走吧!」彼得说着就要带她离开。
「沈希卉——」陆沂追了过去。
「大红人,你还是好好录影吧!」希卉丢下一句话就走。
「陆沂,这是怎么回事?」阿扬远远瞧见,跑了过来。
陆沂深吸口气,「谁知道,录影去!」说着,他便快步走进里面。
「喂……」阿扬喊不住他,和小胖他们面面相觑,立即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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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彼得看完电影回到家,沈克祥也正好回来。
希卉趁这机会上前为他泡了杯茶,「爸,我们聊聊好不好?」
「好啊!想聊什么?」沈克祥笑问。
「我知道爸的事业做得很大,您……还要继续扩大吗?」她试问。
「当然了,谁会嫌钱赚得多?」沈克祥笑说。
「可我比较喜欢以前的您……」希卉扬起脆弱的眸看向他,话中有话。
「你的意思是,有个一贫如洗的父亲比有钱的父亲还好?」他皱起一对泛白的眉。
「我、我只是希望爸……您能把心思放在其他方面,不要只想着赚钱,况且这些钱——」
「这些钱怎么了?」沈克祥危险地眯起眼。
「呃,我的意思是这些钱已经够您花好几辈子了呀!」希卉改变了话意。
「我不是说了,有谁会嫌钱多呀?」他拍了下桌子,睨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爸,晚餐我不在家里吃了。」她站了起来。
「不是才刚回来?」
「我和以前的同事有约。」
「少和那种低下阶层的人接近。」沈克祥没好气的说。
「爸!」希卉难以置信的看着现在的父亲,「您真的变了。」说完,她便难过的拿起皮包走了出去。
其实她并没有约会,只是愈来愈不想待在家里,说真的,她好想……好想回到过去,当时就算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但至少有和蔼可亲的李伯伯照顾她呀!
那时的生活好单纯、好无忧……
李伯伯,我好想您……
这时,一辆车从前方横过,挡住她的去路。
「啊!」她吃惊的往后一退,这才看清楚车里的人就是陆沂。
「你要去哪儿?」他本要去沈家找她,正好在路上遇见她。
她深吸口气,「我只是随意走走。」
「那就上车吧!」陆沂将车门打开。
希卉坐进车里,心情郁闷的好想哭,她好想替爸爸向他道歉,可却说不出口,毕竟害他父母双亡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想去哪儿?」陆沂问道。
「去吃饭吧!」她转首,牵强一笑。
「你今天真和他去看电影?」他微眯起一双利眼,望着前方。
她点点头,笑说:「彼得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凡事都为我着想,如果嫁给他应该会很幸福。」
「够了!」他截住她满口甜蜜的话,「难道我对你就不够体贴?你就这么轻易的接受那个娘娘腔的男人?!」
「请不要随意批评别人,彼得是斯文,并不是娘娘腔。」她鼓着腮。
「斯文?!哈……」他笑得激狂。
希卉不能告诉他她接近彼得是有目的的,否则便会功亏一篑。
「原来你喜欢那种男人。」他吐了口气,回头望着她,「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吸吸鼻子。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去好好的喝一杯,或许醉了可以解决我们的疑惑。」陆沂勾唇一笑,开车载她来到一家饭店。
「你怎么又载我来饭店?」希卉皱起一对秀眉,「还是你跟女人吃饭非得选在这种地方不可?」
「我们可以在房间吃,彻底放松一下。放心,今天我绝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他停下车,绕到另一头为她打开车门。
「你真的没有心怀不轨?」她怀疑地步下车。
「若真是心怀不轨,你抗拒得了吗?」他绝魅一笑,将钥匙交给泊车小弟,与她一块儿步进饭店。
进入房里,陆沂叫了两份餐点,和几瓶红酒,又看向她那副不自在的神情,「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吧!」
他开了瓶盖,为她和自己倒满一杯。
陆沂高举酒杯和她干杯,忆起当年,「记得那年放暑假,我在学校成立一个乐团,想要找助理,于是到处张贴海报……」
「海报上写了,一旦乐团被西餐厅邀去演出,就会有酬劳,而我为了赚取学费就去报名助理。」希卉浅啜了口红酒。
他轻笑,想起当时的情景,「是啊!你突然闯进乐团,全身湿淋淋的,走路还一跛一跛的,而当时,乐团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那是因为我一下课就急着赶过去,却在半路上踢倒一个水桶,摔了一大跤。」希卉苦笑。
「看见你膝盖受伤流血,我就背着你去保健室。」他扬声—笑,喝完杯中酒。
「然后……你就天天来我班上,背我回家、背我上学,我明明可以走,你却死也不放我下来,硬要背着我走。」说到这里,她竟哭了。
「爱哭鬼。」陆沂睨着她。
「你管我!」她对他皱皱鼻子。
「我怎能不管呢?当初就是你的眼泪打动了我,让我每次看见你流泪就跟着心痛。」他很认真地说。
听他这么说,希卉忍不嘴了眼眶,想到过去他曾说过的话——
别再让我看见你流泪了……那比让我流血还痛。
「哼!我现在才知道你那番感人肺腑的话不过是骗人的伎俩。」她别过脸,难过不已。
「骗?!」他无奈地爬爬头发,「好,我承认我骗过你,但我爱你的心未曾改变,我只是——」
「别说了,吃饭吧!光喝酒会伤胃的。」她堵住他那些会让她心酸的话。
「好,吃饭。」他拿起刀叉,两人一边用餐、一边说笑。
突然,希卉问道:「你……恨我吗?」她指的是她父亲所做的错事。
「恨你?为什么要恨你?若真要我说,我只恨你为何要跟彼得交往。」他望着她,眼神突转犀利,「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又逃避了。
「你是真心喜欢他吗?那我呢?难道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能给我?」陆沂只要一提起彼得就激动起来。
「你不用解释了,那些已不重要。」她苦笑地举杯,「来,我们再干一杯。」
见她不愿回答,陆沂也只好无奈举杯,而接下来除了不愉快的事之外,他们什么都谈,也因此两人都喝得茫茫然。
「不行了,我……我要睡了。」希卉头好晕,不停揉着太阳穴。
「那你先睡吧!我过会儿再睡。」
「你不能趁我昏迷不醒……」她虚弱的警告,而后踩着不稳的步伐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看着床上深爱的女人,陆沂苦闷地喝着闷酒,直到再也撑不住了,他才摇椅晃的走到床的另一头倒下,从她背后紧紧的抱住她。
「希卉……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他的下巴轻放在她肩上。
「当我知道我要对付的人是你父亲时,我真的很想放过他算了,但是……他已中毒太深,根本不知反省,我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受害吗?」他苦涩的嗓音又道。
「第一次……第一次你在我床上撞见的女人,其实是飞利的公关主任,我当初只是打算透过她让沈克祥注意到我……对不起,为了复仇,我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他抚上她的小手,轻轻揉着。
「第二次和莎莉上床也是一样,我对她没有任何一丝爱意和欲望,我只要你一个人啊……但我好怕当你知道我要对付你父亲后会恨我……希卉,你说我该怎么做……」喃喃说完,他便不胜酒力的睡着了。
希卉这才张开眼,默默流着泪,其实她还没有睡着,却没想到会听见他的一番真心话。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如此!
陆沂因为她而受到这么大的痛苦和煎熬,而她完全不知道,反而处处与他计较、作对,她真是该死!
反手握住他的,她难过地说:「放手去做吧!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