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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决定是对的,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抚着腿上的瞄唔,鸿翎视而不见地看着电视。
最后一次与傅逸轩见面,是在他告诉她他得到仲凯企业的那个晚上。她留了张纸条给他,告诉他他们之间结束了。天刚亮,不待他醒来她便离开了。
至今他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来找过她。
她的做法对他而言很方便吧?他是这么温柔体贴,很难想像他如何对女人提出分手
的要求,所以她这么做为他省了一些麻烦。
她也适应得很好。偶尔和朋友去PcB狂欢,或是一个人去听演奏会什么的。没有傅逸轩的日子一样可以过得很好,除了偶尔会想起他。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样的夜晚有事做总是好的,虽然可能只是管理员又按错了对讲机。
她以极快的速度接起对讲机。管理员告诉她,有位傅先生找她。
鸿翎的心跳陡然加快了一些,她的直觉是不想见他,但是她随即对自己说,也许傅逸轩来找她是有事与她商量,或是忘了什么在她这儿了,想来蓉去,她没有道理不见他的。做不成情人,他们也可以是朋友。
迟疑了几秒,她告诉管理员,请他上来。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门铃的声音,鸿翎告诉自己,也许在登记换证什么的。又过了许久,她几乎要以为刚才又是管理员按错了对讲机,那位傅先生根本不是要找她的。
门铃终于响了,鸿翎没有片刻耽搁地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却是傅凯斯。
这太出乎鸿翎的意料之外,以致她瞪着面前的人怔愣了几秒,也错失了立即关上门的时机,傅凯斯已跨人她的家门。
鸿翎闭上眼暗骂自己愚蠢。她忘了管理员与傅逸轩已相当熟识,已不再对他做身分的确认,也不会打对讲机上来通报傅逸轩的来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公司的事还没让她学到教训吗?她竟然没有确认对方的身分就让他上来,还开门让他进来,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胡涂?
「请你离开。」鸿翎站在仍大开着的门边。
傅凯斯看她一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鸿翎步到他面前,「你来做什么?」
「干什么板着张脸?你和傅逸轩也有夫妻之实了,这么算来,我就是你的公公。怎么,来看看我的媳妇不行吗?」他一脸无赖地说道。
「你现在立刻离开,要不然我就叫管理员上来。」说着,鸿翎朝对讲机走去。
她的动作却教傅凯斯给拦了下来,他用力抓起她的手。「妈的,你这个小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手,你立刻离开。」鸿翎冷静地看着他,「管理员登记了你的身分,如果我有事,你脱不了干系。」
「那又如何,老子怕你吗?」他威胁地加重手部的力道。
鸿翎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被揑碎了,但她仍是面不改色地瞪着他。
「我警告过你别再和那小子鬼混,你不听,你存心跟我过不去。」他怒斥鸿翎,「老头把公司交给了那个小子,他竟然把我的东西给了那个小于。」
「那是你父亲的决定,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鸿翎面无表情地说。
这一切有些可笑。整件事里面最没有影响力的人就是她,傅凯斯却怒气冲冲地跑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害他失去江山的罪魁祸首。
看他为权为利而失心的模样,鸿翎似乎能够了解她爷爷当年说过的话,要爬到高处必得踩过许多人的尸体,无论是有心或是无意。只是这样值得吗?
「无关?」他大手一挥,将鸿翎推开。「就是你这个小贱人的出现让老头开始作什么企业联姻的春秋大梦。他脑袋不清楚了,你还来膛这混水,弄得他又疯又傻地,把我的东西就这么交给那个小杂种。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鸿翎踉枪了几步,乘机向后退些,与他拉开距离。傅凯斯站在她与大门之间,那么她是不可能逃出大门了。打量着眼前的情势,她判断自己距离睡房最近。毕竟傅凯斯有动粗的前科,她不得不提防。
「你跟那个小杂种联合起来整我,你得付出代价。」他说得咬牙切齿,「我告诉你,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且会让你们两个死得很难看,教你们永无翻身之日。你太不聪明了,敢跟我斗——」
鸿翎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怒气之中,乘机拔腿跑向睡房:却没想到他的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便抓住她。
「想跑?没那么容易。我现在奈何不了那个混小子,先找你算帐,我不会放——」
鸿翎再度挣开他朝大门跑去,却仍是在距大门两步前被他扯住头发。
「你惹火了老子,没这么简单放过你。」他五官扭曲,面目狰狞得吓人。「他欠我的,我要先在你身上拿回来。」
一个厚实且强劲的巴掌将鸿翎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隐约看到傅凯斯又举起手来,她想躲,却晕眩得没力气。
不过那个巴掌并没有落下。
蒙眬中她看到了傅逸轩,是傅逸轩阻止了他。好像看戏似地,她瞧见傅逸轩打他、对他大吼。不过吼些什么,鸿翎听不清楚。然后傅逸轩将傅凯斯丢了出去,关上大门。
傅逸轩轻柔地扶起她,好像她会碎掉似地。他将她扶到沙发上坐着,然后起身走进厨房,又到浴室拿了条毛巾。
他取来冰块为她红肿的脸冰敷。
包着冰块的毛巾碰到鸿翎的脸令她瑟缩了一下。刺痛热辣的皮肤碰到冰冷粗糙的毛巾,那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她的反应令博逸轩又皱紧了眉头。
扶着她的另一边脸颊,他粗嘎地说:「忍一下,刚碰到会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鸿翎知道冰敷对她确实会比较好,忍着不适,她让傅逸轩将毛巾贴在她的睑上。
再一次看到傅凯斯对她动粗,傅逸轩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没有想到傅凯斯竟会到鸿翎的住处来找她。
这一切根本与她无关。
一开始他或许真的想利用与她来往的假象来奠定自己的地位,让自己更加接近管理核心。不过那只是一开始,后来那变成他与她在一起的借口,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个理由的屏障,她可能不会愿意继续与他交往下去。但这会儿却因为这个,她成了傅凯斯迁怒的对象。傅凯斯不敢找他,鸿翎便成了代罪羔羊。
他从未后悔与她交往,但因为与他交往而使她备受责难,令他自责不已。
那天一早醒来,看到她留的纸条却不见她的踪迹,令他焦急又懊恼。
他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又在胡思乱想,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去找她。刚接下公司,他
有许多事得做,最首要的便是抽车换将,将傅凯斯在公司的人马全都撤换掉,切断傅凯斯在外的一切支援,他不打算给傅凯斯一丝一毫可能翻身的机会。
他认为藉着这段时间让鸿翎冷静一下也好,让她尝尝思念的滋味,惩罚她从他身边逃开。所以他完全不打电话,也不曾去找过她。不过,他是思念她的。也因此他逼着自己尽一切所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一切事情,然后便来找她。
刚才管理员告诉他,有个与他同姓的傅先生来拜访鸿翎,他直觉地便想到傅凯斯,急忙街上楼。大开的门让他清楚听到屋内傅凯斯的怒骂声,令他心头一紧,一进门就看到傅凯斯挥出那一巴掌,这令他气坏了,也心疼极了。
还好他来了,他不敢想像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来会是什么局面。
这是最后一次。他要牢牢地将鸿翎绑在身边,不再让任何人伤到她。如果再有人敢动她,他绝对加倍奉还,即使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休息了一会儿,头不那么晕,脸也不那么痛了,鸿翎看着他黯沉的脸,反倒有了玩笑的心情。
「你说不会有人因为我和你在一起而上门指着我的鼻子,是没有,他们只是打我。」她想笑,却因为脸上的痛而皱了皱眉头。
他的手停了一下,没有看她,表情更沉重了。
看见他的模样,鸿翎知道他把她的话当真了,连忙说道:「你别在意,我是开玩笑的,真的。」她不想他为此自责。
傅逸轩仍是不说话,为她换了条冰敷的毛巾。
「你留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
鸿翎一怔,耸耸肩,「就那个意思。」
虽然早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她逃避的态度仍是令他不悦。「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你没有权利一个人做决定,不是你说了算,得要我点头才行。」
有些讶异于他态度的强硬,鸿翎抬起头来看他。
「你那样逃开我很生气,我们之间还没结束,也不会结束。」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像是在宣示。
他太过认真的眼神令鸿翎不自在,她又调开视线,「我那么做对我们两个都好。」
「好什么?」他嗤鼻。
「这样你才不会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我提分手的事。」
「我有说过要和你分手吗?」
「你没说,那是因为你“还没”说。」她睨了他一眼。
「我没说,是因为我“不打算说。」他寒着脸修正她的话。
「我先提分手会令你觉得没面子吗?」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会令他不高兴的理由。
「我不会觉得没面子,我只觉得生气,你竟然想离开我。」傅逸轩沉着声音答道,为她的想法而恼怒,她把他想成什么了?
鸿翎摇摇头,她不相信他说的。她知道男人很爱面子的,而她竟然忘了这一点,先提出分手的事,难怪他会生气了。从没看过他这么绷着个脸,看来他真的很在乎这个。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没有理由再继续与我交往。」鸿翎自以为理性地分析道。
「我和你交往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根本不想继续这段关系,你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我先提出分手令你觉得没面子。」看到他瞪着自己,鸿翎举起手,「oK,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那些话,但我知道绝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原因。」
他仍是瞪着她。
她咬咬下唇,「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我真的很难相信——」
「我没有来找你是因为我很忙。刚接下公司的经营权,我有很多事要做。」他几乎是用吼的,「我没有来找你,是因为我以为你够聪明,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来,所以我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从没看过这个样子的他,鸿翎被吼得有点委屈、有点莫名其妙,撇过头去,不再理池。
傅逸轩也很生气,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思念竟然被扭曲得这么不堪。他也闭上嘴不
再与她说话,反正他决定的事不会变更,他要她。
「所以……许愿还是有用的。」沉默许久之后,她突然说道。
「什么?」仍为刚才的对话而不开心,他不甚感兴趣地问道。
她扯扯嘴角,「我帮你许愿了,看流星的那一晚。我说,希望你能如愿地当上仲凯的大老板。」
没料到她要说的是这个,令他愣了一下。放下她颊边的毛巾,微扬起嘴角,他轻轻举起手抚着她的发,双眼紧锁着她的,「那晚我也许愿了。」
「实现了吗?」她很好奇,没想到他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地对着星星许愿。
「实现了。」眼里无限的温柔令她心跳漏了一拍,隐约知道这个愿望与自己有关。
望着他深邃的眼,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你……许了什么愿望?」
脸上有着淡淡的笑,他深情地喃喃:「我对星星说,今晚我要把身边的女人弄上手。」
鸿翎一愣,随即一拳捶向他的胸口,想将他推开。
傅逸轩放声大笑,抓住她攻击的手。
「放手。」鸿翎恨恨地瞪着他,用力想扯回自己的手。
他摇摇头,不顾她的挣扎,反而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才放开她。不过,仍是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听我说,」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看着她的眼眸有如一潭弘水,她几乎醉倒在他的凝视之中,忘了挣扎。「我如愿地得到仲凯了,但是我不在乎。我从来不想要什么该死的仲凯,我要它只是因为想整垮傅凯斯。但是,」将她的手举起来吻了一下,然后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前,让她感受他的心跳。「我要你。不只是一夜情,不只是一段关系而已,我要你,全部的你。」
目光不曾离开过她,他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水蓝色小方盒递到她面前。
鸿翎屏佐吸地瞪着上面印有Tiffeny字样的行子,刚才的玩笑让她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打开。」他抬了抬手,鼓励地说道。
她只是抬头看着他,动也不动。
等了半晌,不见她将盒子打开。傅逸轩放弃了。他不打算将整个晚上耗在这个行子上,里面的东西才是重点。他自己将盒子打了开来。
里面是一只心型的钻石戒指,戒台是由细致的黄、白K金交错而成。
「喜欢吗?」他问。
她盯着戒指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戒指——很美。」
「当然。以后它都要戴在你的手上。」停顿了一下,他突然开口,「嫁给我,鸿翎。」
造句话让她的表情更形戒备了。
想他是一回事,听到他的求婚又是另外一回事。
结婚代表她将属于某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将属于她。听来很美好,但她不要。
一但结婚,她会变得太在乎。她不要在乎,因为她在乎的东西都会失去,而不曾拥有的东西也就没有所谓的失去,这种生活比较适合她。
他微笑着,将她一切表情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鸿翎在想些什么,而他不会让她再躲回那个该死的防护罩中。
她所经历的他都知道,也明白她的感受,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不同,她有他,他们拥有彼此。
「听我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如传教士一般庄严慎重。
你当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会伤害我的人是你h翎被自己心中的念头吓坏了。
她怎么变得这么愤世嫉俗?傅逸轩对她好,她感觉得到的,她相信他绝不会故意伤害她。她心中明白,他是真的对她好。她怎么可以这么恶劣地去丑化他?
傅逸轩见她皱着眉头,几乎以为她要哭了,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移开目光不再看他。而这个举动令他心疼。
想握住她的手、想拥住她,想想仍是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以言语抚慰她,「以前你年纪太小,无力改变些什么,但现在不同了,你是个大女孩,你能够击退那些想伤害你
的力量了。」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如果是现在要你离开奶奶,你会让他们得逞吗?」
慢慢转回脸,鸿翎摇了摇头。
她又愿意看他,这令他安心一些。「是了,现在的你有能力去制止那些人伤害你,而且还有我,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一丁点的机会伤害到你。」
她闭起眼思索了一会儿,「就像刚才?」
「不,我会做得比刚才更好,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碰你。」他的表情及声音都无比的坚定。「鸿翎,我需要你,嫁给我。我要你下半辈子都和我在一块儿,相信我,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会很快乐的。」
她仍是不语地看着他。
「我知道过去的记忆很痛,不只是你的,我的也是。我需要你,鸿翎,没有你我走不出过去的阴影,我需要你陪着我、支持我。这辈子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想要拥有些什么。但是现在,我要你。我想疼你、爱你、保护你。我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将我们分开,你将属于我,而我也将属于你。」
泪滑下她的颊,她却仍是动也不动。
她的泪令他心疼。
「我爱你,相信你也爱我,是不是?」他朝她伸出未持戒指的手,掌心朝上。「把你的手给我。」
鸿翎迟疑地伸出手,却仍是蜷缩着手指停在半空中。
他鼓励地笑了笑,「你看,我们会像这只戒指,白K与黄K就像你和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个钻石是我们爱的结晶。」
她望着戒指半晌,然后拾起头摇了摇,「太大了。」
「什么?」
「这个结晶太大了,和我们比起来。」她说的我们,指的是戒台上的白K与黄K。「我不要这么大的孩子。」
松了口气,他缓缓露出笑容,而后大笑着将她拥进怀中,吻着她。
将她推开一些,以拇指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嫁给我。」
咬着唇,她极轻地点了头,几乎教人看不出来。
不过,傅逸轩看到了。
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上。
他满意地俯身轻吻她的唇,「我爱你,装模作样的女人。」
她的回应是在他腰间用力地拧了一把,贴着他的唇,口齿不清地低喃:「我也爱你,装模作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