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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跟什麽嘛!」易浅芝一肚子火,她快被齐涓鹃气死了。「一通电话说搬走就搬走,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搬到哪里也不讲……」快到家门口了,她还是怒气未消。
但当她开门,看到大厅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她惊讶地大喊:「涓鹃,是你吗?」她瞠目结舌。「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亲戚答应让我免费住这儿!」齐涓鹃预先沙盘推演过了。「你也知道,念医学系太贵了,能省则省,现在我连房租都省下来了!」
她充满愧疚地对浅芝道:「你要原谅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千万不要介意,我只是贫寒的学生,所以锱铢必较是免不了的,毕竟比不上你家境较富裕……」
亲戚?易浅芝发亮的双眼逐渐黯澹,想到了某种关联,胸口因而隐隐作痛。「你的亲戚?」她小心翼翼地问。「是谁?」
「是逸啊!」她从小就习惯昵称齐桓逸为「逸」,一时改不了口;但如此亲密的措词,让易浅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齐涓鹃看在眼里,一目了然。
「你怎麽会在这儿?」齐涓鹃也故意反问浅芝。
「我……」易浅芝难以启口。「说来话长……」她总不能让好朋友知道她结婚的劲爆内幕……
「她是来度假的。」一道低沈的嗓音带着戏谑的口吻传来,齐桓逸精神奕奕地从後面出现。「我认识易小姐的父亲,她上来台北念书,易老先生曾托我照顾她……」他三两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替浅芝解决了她的难堪与困窘。「先前浅芝单独住外面,太不安全了,毕竟,现在的治安不大好……」
这强烈的保护欲真令人吃味呢!为什麽逸从来不担心妹妹在外头会挨饿受冻,独自一个人揍不会很危险?两者的「待遇」真有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涓鹃佯装很开心。「浅芝,没想到我们真的很有缘呢!要分也分不开!逸是我的亲戚,你又是我的挚友,现在我们又住在一起了……」
「原来你们是好朋友啊……那真是太巧了,值得庆祝!阿娇,今晚菜色准备丰富一点!」齐桓逸回头吩咐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的阿娇。
「没问题,我会把所有拿手好菜全部端出来。」对於难得在家的女主人,阿娇绝对不敢怠慢。
浅芝呆呆地注视着他们俩嬉笑欢乐的画面。她难以置信自己的心情居然十分低落。
逸?这个称呼可真亲密。而且,齐桓逸从来不曾这麽早回家,今天却破例,应该是为了涓鹃吧!他们究竟是什麽关系?会是她多疑吗?看着眼前两人说说笑笑的画面,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
外遇?易浅芝被这个词给吓呆了。
晚饭犹如一桌满汉全席,美食佳肴令人垂涎!
「开动吧!」直到桓逸开口,胡思乱想的浅芝才回过神来。
三人坐定,便开饭了。
「哇!真好吃。」餐桌上,齐涓鹃的话最多,话匣子一开,停都停不了。一直以来,他们兄妹两人聚少离多,现在难得有相聚的机会,不好好聊一聊怎麽行呢?「一个人住在外面,都随便乱吃,我好可怜喔!根本无法吃到像阿娇煮的这种充满妈妈味道的家常菜,更别说享受和家人围一桌吃饭的感觉了!」
涓鹃的嘴巴甜,惹得齐桓逸很开心,笑得合不拢嘴。「多吃一点!」望着瘦弱的涓鹃,桓逸总是多了一分未妥善照顾的愧疚,也因此,他挟了好多菜在涓鹃的碗里。「趁住这里有阿娇在,好好补一补!」
易浅芝双眼喷出两道骇人的火焰。齐桓逸可从来没有对她这般嘘寒问暖过,但瞧他现在对涓鹃不仅宠溺有加,还亲自「服务」呢!
他们两人可真是卿卿我我!
一股酸涩的妒意……在她心底翻腾搅弄,几乎使她五脏六肺都移了位。强忍酸楚,她佯装若无其事地问:「涓鹃,你刚刚说……你们是亲戚,那究竟是什麽血缘关系的亲戚呢?」
涓鹃身子一挺,望着桓逸正经时和父亲很酷似的脸孔,不禁想起一直以来她和桓逸心照不宣的约定——
我加入黑道後,除了我们两人,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我的妹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道。「浅芝,你实在对逸了解太少了,我是他乡下老家的邻居,我们俩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习惯以表哥、表妹相称,久了,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亲戚。」她耸耸肩。「因为经常被误认,也就不想解释了!」
罗曼史千古不变的老套剧情——男女主角是青梅竹马,彼此爱慕,长大後理所当然结为连理……很典型的爱情故事。
桓逸的浓眉一挑,涓鹃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原来是这样啊……」易浅芝默不作声了。
看着这场饭局就在齐涓鹃和自己的丈夫打情骂俏中结束,浅芝心里一阵苦涩。
没想到她,易浅芝,也会有这麽一天,竟然拱手让出「女主角」的位置,退出男主角的世界了。
齐涓鹃并不需要刻意制造什麽误会,易浅芝此刻已经将她视为情敌了。
跟齐桓逸在一起,一切都那麽自然,毕竟齐桓逸和她是血浓於水的亲兄妹,不须伪装、不须矫饰,他们疼惜彼此的情感很自然就表露无遗了。
晚饭後,浅芝藉故回房休息,刻意不理睬他们,其实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生闷气。但她的耳朵却灵敏地接收着他们两人的动静……起先大厅不断传来他俩畅所欲言的谈天说笑,但不知何时,他们竟转移阵地,到了齐桓逸的房里。
她心口一阵紧,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走出房。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睡吗?」看着青春美丽的妹妹,齐桓逸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
「当然。」涓鹃噘起嘴,不满地抱怨着。「我跟你那麽亲密,却还没有跟你睡过,太不公平了!」
桓逸辩解。「你忘记了吗?小时候我抱过你啊9哄你睡……」涓鹃可是他一手带大的,还依稀记得当时他一边抱着襁褓中的涓鹃,边摆地摊作生意,赚取微薄的工资……「那时我可抱了你一整夜!」
「我没印象啊!」涓鹃理直气壮地道。「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就经常整晚不回家,留我一个人,面对可怕的黑夜……那种孤独与恐惧的滋味,你尝过吗?」
齐桓逸无言以对。妹妹的青春期,正值黑龙帮的草创期,他一直在外卖力打拚,不得已让涓鹃度过了一段宛如弃儿的日子……那是他最大的遗憾。
不知不觉间,涓鹃早已长成清妍秀丽、令人难忘的绝色佳人了。
「虽然当时我还小,但你别以为我什麽都不懂,更何况我可是未来的大医生……」她眼睛一闪,突然贼笑,像个做坏事的孩子。「对了,你不是那里受了伤吗?现在医生来了,我帮你看看!检查、检查……」
「嘿!别乱摸——」桓逸大叫制止。「你当我是实验品啊?」真是人小鬼大,一点对长兄的尊敬都没有。
「看一下嘛!」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
「好舒服!」满足的呻吟声传来。「好棒……用力点!喔……轻一点!」桓逸觉得全身骨头都酥软了。
「感觉很棒对不对?」涓鹃嬉笑。「能为你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
「今晚……一定很好睡……」
门外——
易浅芝神经兮兮、疑神疑鬼,几度想破门而入,当场抓奸……
但她又不想让涓鹃知道她结婚了,而齐桓逸是她的丈夫。因此眼前这种情势,真是让她进退两难。
她不禁苦笑,没想到堂堂一个豪门千金、齐家少奶奶,竟然要在自家房门外偷窥、窃听?!而房里,自己的丈夫正背着她,和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打得火热,两人犹如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终於懂得何谓撕心裂肺的痛楚。
门里——
齐涓鹃站在齐桓逸的背脊上,正进行「踩背」按摩。「我这可是免费服务喔!」
因为平日她课业繁忙,总是一整天对着电脑打报告,再加上原本体质就差,所以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腰酸背痛的毛病。她只好利用课馀时间,定期到美容按摩店让按摩师按摩腰背。然而她记忆力强,学习速度也快,没多久,也如法炮制学了一套背部按摩法。
齐桓逸年轻时曾因黑道火并而受伤,以致多年来都有腰酸的毛病。如今,涓鹃的按摩让他全身筋骨舒畅了不少。
「以後,我每天都会好好的伺候你。」突然间,她双脚一蹬,压到要穴点,他仰头大叫,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畅快。
他彷佛「解放」的呐喊,使门外的易浅芝心碎一地。
「好累!我要睡了。」齐涓鹃倒在床上,立刻呼呼大睡。
「辛苦你了!」桓逸心生感激。「果然,我还是需要你在身边!」
好累?需要你?
他们竟然联合背叛她?
浅芝心痛,这一刻终於尝到了什麽是被遗弃的滋味……
※※※
星期六。
以往这个时候,易浅芝都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但今儿个,她大清早就失魂落魄地坐在饭厅里。
她一整晚没睡觉,唯一想到可以倾吐的人,就只有她唯一忠实的读者——「浅依」。
她振笔疾书,向「浅依」诉苦……然而,她却心痛得写不出任何对这一抽姻的感想。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顾影自怜向来不是她的处境。
她一向是被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的小公主,除了养育的父母,谁敢欺负她?谁敢忽视她?但如今她什麽都不是,只能像个受虐的小媳妇在角落里哭泣。
不,这不是她的作风!
齐涓鹃休想抢走她的丈夫!
她怒气冲冲地对天发誓,她要让这对寡廉鲜耻的背叛者吃不完兜着走!竟敢欺负我……看我怎麽对付你们!
她立即走进厨房辛勤地忙碌起来,像个乖巧的妻子做着丰盛的早餐。稀饭、酱瓜、肉松、咸蛋、皮蛋豆腐、豆腐乳……後,在电锅里蒸了半个多小时的蒸蛋也出炉了。
她精心烹调的「八宝蒸蛋」里头有她无数的「创意发明」——一条芥未酱、一罐四川超级辣椒酱、印度来的纯正咖哩粉、美国进口的胡椒盐……加一加,共有八种调味料,八种颜色混合,真是鲜艳缤纷!故浅芝将这道创意料理取名为「八宝蒸蛋」。
她辛苦准备了两个小时,约十点多,她黑着眼圈、目光无神地望着齐桓逸和涓鹃两人精神奕奕地走下楼。
「好不容易推到星期六放假,你怎不多睡一会儿?」桓逸和涓鹃异口同声道。
桓逸尤其满脸关心。「你看起来气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才没有呢!」浅芝矢口否认。「我皮肤本来就比一般人苍白些,其实我健康得很!」
齐涓鹃甜甜地说:「浅芝是中国古典美女的化身,就像红楼梦的林黛玉!走路轻摇慢晃,有弱不禁风的出尘之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易浅芝根本不喜欢她的赞美,她以为这是在讽刺她病奄奄、要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配作黑道大哥的妻子、弟兄们敬重的大嫂。
「我做好早餐了,大家一起吃吧!」她面不改色地道。
桓逸恍然大悟。「你是怕我们肚子饿,所以一大早爬起来为我们做早餐?」他感动不已。「你知道阿娇今天休假,是不是?太辛苦你了!」
「不会啦!」甜美的脸蛋挂着极不相称的诡异笑容,她虚伪应声。「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为人妻子的本分。」浅芝清清喉咙。「况且,涓鹃本来跟我就是好朋友嘛!」
「好棒的早餐喔!」涓鹃兴高采烈地坐到椅子上,然而大眼睛仔细扫过整个餐桌,她立即疑惑道:「哇!怎麽都是蛋?」
浅芝脸色一变,羞赧又恼怒,但桓逸却不以为然地道:「多吃蛋才好啊!从一颗蛋能够孵出一个小生命,就可以知道蛋里面含有多丰富的营养价值!」
涓鹃故意开玩笑道:「好嫉妒喔……你都替浅芝说话!」桓逸和浅芝不由得四目相视,浅芝的心瞬间悸动不已。
但未来的大医生齐涓鹃有追根究柢的精神,马上用医学观点来反驳哥哥的饮食观。「以医学角度来看,中年男人吃太多蛋会胆固醇过多,你不知道吗?」
「我肚子饿死了!对一颗蛋有害还是无害的争论,实在没兴趣。」桓逸向来实事求是,总认为一些养生之道都是空洞、不实际的理论,全把它当作耳边风。他目光焦距集中在五颜六色的蒸蛋上。「这是什麽蛋?看起来好Q、好有弹性的样子!」
「是我自创发明的八宝蒸蛋。」易浅芝有点作贼心虚地道。「很好吃喔!」
浅芝知道,齐涓鹃好奇心强、向来最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包准会第一个抢先品尝。果然不出她所料。「我先吃吃看——」涓鹃立刻用汤匙挖了一大块。
「等一下!」筷子举在半空中,桓逸先声夺人制止她。「我先尝尝看。」
「为什麽?」浅芝出声抗议。「为什麽你不让涓鹃先吃?」
她心虚地认为,桓逸一定料到了,「八宝蒸蛋」其实是「毒药」;他一定是在保护涓鹃,顾及她的肠胃不忍心让她被整。他们两人的关系果然不寻常,桓逸真的很在乎涓鹃……
「因为,我最有资格第一个吃你做的爱心蛋——」他意有所指,含情脉脉的眼神彷佛诉说: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妻子。说时迟那时快,他食指大动,眼看蒸蛋正要入口——
浅芝後悔了。心里突然唾弃起自己的坏心肠,竟然想出这麽多坏主意,她真是个丧心病狂的恶毒女人!
她怎麽还能去害桓逸?她根本舍不得让他肚子痛、泻肚子……
「够了!」她伤心欲绝地大声遏止。都是涓鹃,害她成为「最毒妇人心」的最佳代表。
她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齐涓鹃如天使般纯净的面容。眼前这个女孩在各方面都不输她,无论是外貌、内涵,或是气质,都不比她逊色。天啊!她怎麽会笨到「引狼入室」呢?
「我怎麽那麽笨?」她悲愤交加地责怪自己,桓逸和涓鹃都一脸愕然。下一秒,易浅芝不是对着齐桓逸发泄满腔怒气,而是转向一脸无辜的涓鹃吼道:「我真是有眼无珠,你竟然背叛了我!亏我还当你是生死之交——」
她受不了,几乎崩溃了!她想逃,逃离他们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冷不防地,她站起来往外冲……
「浅芝!」桓逸毫不迟疑尾随她冲了出去。
留下涓鹃呆呆杵在原地。究竟怎麽回事?她说错或做错了什麽吗?怎麽浅芝刚刚好像很恨她的样子?
都是「八宝蒸蛋」惹的祸!
可是,美味的「八宝蒸蛋」正不断在勾引涓鹃的馋意,她忍不住偷偷挖了一口,放进嘴里。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捂着嘴,冲向厕所,对着马桶吐得唏哩哗啦,把胃酸都吐了出来。
她终於领教到大嫂的厉害了。易浅芝潜藏心底不为人知的那一面,竟是如此激烈火爆;还好她知道适可而止,否则自己和哥哥的肠胃就遭殃了……
「找到她了吗?」齐涓鹃紧张万分。
「没有……」齐桓逸筋疲力尽。「她有意躲我,一晃就不见了。」
「快出动弟兄们去找吧!」涓鹃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六神无主。
桓逸点头,毫不迟疑地通令手下,立刻兵分多路出外寻人……
※※※
浅芝无处可去,她迷迷糊糊间叫了一辆计程车,直达外双溪的学校门口。下了车,她毫无意识地往社团学生会的方向走。
「易同学!」有人兴奋地叫嚷,唤住了易浅芝。「真稀奇!星期六你居然会到学校来?」
易浅芝本能的回头,原来是丁凯杰——那个她唯一有印象、总是一脸温和笑容的学长。
丁凯杰跑了过来,站在她面前。「你今天怎麽有空来?」
「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嘛!反正没事,就来学校走走。」她胡诌一个理由。
「这样啊!」丁凯杰脑筋一转,认为机不可失,尤其是向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冰山美人」,现在竟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想必此刻她一定需要男人的慰藉。「那——我正要去阳明山走走,有这个荣幸邀你一同赴游吗?」
此时此刻,她正巴不得远离齐桓逸,逃到天涯海角、整理自己纷乱的心绪……
「当然愿意。」她一口答应。
於是,两人共骑机车、畅游阳明山的旅程开始了……
玩了一整天,直到四周都暗了下来,浅芝才惊觉天色晚了!
四周黑漆漆的,只剩下朦胧的月光引人遐想,旖旎的夜,桂花飘香四溢,周围尽是意乱情迷的男女。
「浅芝,你知道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丁凯杰情不自禁,他低头霸道地吻住她。
一开始浅芝有些抗拒,但是……她说服自己,这又何妨呢?她永远忘不了昨夜从齐桓逸房里传出的声声销魂呐喊……他背叛她,她一样有权不忠於他。
反正,他们的婚姻原本就不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更何况,现在已经没有什麽「烈女不事二夫」的陈腐观念了。
见她毫不反抗,丁凯杰有恃无恐地更进一步,他解开她衬衫的第一颗钮扣,她没有推拒。年少的他血气方刚,立即热血沸腾,整个人贴上她。
危险一触即发——易浅芝仿佛被电击中,惊醒过来。不!她怎能自甘堕落,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
她不爱丁凯杰,她爱的是……一个惊涛骇浪的事实瞬间席卷了她、淹没她。
这一瞬间,她终於明白她爱的是齐桓逸!
一切就在不知不觉中滋长,爱原来掷地无声啊!
她很矛盾——内心极度渴望靠近——但却又在靠近的同时,不只一次想逃开。她彷佛深陷大雾,寻找不到对方也看不到自己——直到此刻,她才幡然省悟。
齐涓鹃的介入,让她不知所措、让她妒火焚身、让她脱离常轨,差点做出丧心病狂的恶劣行为。
「不要碰我——」她蓦然惊醒,双手用力推开了凯杰。「请你尊重我——」
「你不是乐在其中吗?」丁凯杰竟然变了脸,嘲弄道。「女孩子就是言行不一,说不要就是要。」他丝毫不理会她的拒绝,硬是将她的娇躯挟制在怀里。
「放手」她大叫。「放开我!」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结婚了,我有丈夫……如果你敢非礼我,当心我老公会找你算帐!」
这招恐吓不知道管不管用?黑暗中,她看见他原本欲火狂烧的双眸,火花逐渐微弱熄灭。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他狐疑地讽刺道:「原来,你偷偷背着同学结婚了?」
「不是偷偷,是我不想说!」易浅芝生气道。「况且这是我的私事,个人隐私有必要向大众公开吗?我并不想哗众取宠!」
丁凯杰没说话,但手臂却圈得更紧,似乎另有意图。「放开找!」她郑重的警告。「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话——」
「你要怎样?」他挑衅,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无赖,狰狞的面目与过去彬彬有礼的形象截然不同,让易浅芝大失所望。
突地,她赏了他火辣辣的一巴掌,丁凯杰目瞪口呆。她义正词严地命令。「请送我下山!」
「你……」活到现在,丁凯杰还是第一次挨人打耳光,发烫的面颊,让他领悟到易浅芝根本天不怕,地不怕!纵使在阒黑的深山里,这女人仍嚣张地不把他放在眼底。
他只好乖乖地发动引擎,机车行驶在不着边际的产业道路上。他一脸阴狠邪气。
原来易浅芝结婚了!这反而激起他更强烈的兴趣。清纯少女太无味了,他个人向来最偏好丰嫩有馀、韵味十足的少妇!
丁凯杰私下其实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只是在易浅芝面前,他总是刻意装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经模样。
他对「玩」的定义,超乎一般人想像;而他「玩」的范围,也超乎一般大学生所能触及的。
色情网路上花招百出的性游戏,他都玩过、尝过……为了成为走在时代潮流尖端的浪荡子,他摒弃平凡无奇的玩法,致力追求超快感。
哼!今天,易浅芝欠他一个耳光。从来没有女人沦陷在他的怀里,还敢大剌剌地说不要,还推开他,硬生生地泼了他一桶冷水。
哼!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越得不到,他就越想要。一旦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如果尝不到,他就会一直寝食难安,直到得手为止。
丁凯杰心里正盘算着,即使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得到易浅芝的肉体才肯罢休。面对这难缠又不容易驯服的刁妇,看样子不耍一点阴险的小手段是绝对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