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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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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餐之后,况梓姗到茶水间倒茶,正巧霍伟棠也在里面。

“况课长。”他噙着笑看向她。“听说你在公司待很久了,以后要请你多多照顾。”

“大家都是同事,不要客气。”她也笑了,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地加快。

老天,这个男人真的好帅,看起来又非常稳重。

“我回台湾没多久,真的不能适应。”他以极具磁性的声音说:“在美国待了十二年重回台湾后,感觉变了好多。”

“你怎么会想回台湾?待在美国不好吗?”她随口问道。

“我的家人几乎都在台湾,原本以为我可以一个人很勇敢地在美国生活,可是后来发觉还是家人最重要。”他的笑容真的很迷人,让她不由得看呆了。“我在美国的船务公司工作三年,在业务上跟叶总接触过,所以当叶总知道我想回来时,便极力地说服我加入她的公司,那时我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见你真的很思念台湾。”她连忙接话,免得让人家看出她的失礼。“我相信有霍经理加入,公司的业绩一定会更好。”

“我会努力的。”霍伟棠很有自信地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是不是可以跟况小姐吃个饭?”

“跟我吃饭?”况梓姗张大了双眼。

“是啊,因为我刚到公司,对附近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想请你帮个忙,带我熟悉一下环境。”

“呃,没问题!”她连忙答应。

离开茶水间之后,况梓姗心里开始有点纳闷。为什么霍伟棠会开口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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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闷闷不乐之下,况梓姗把电脑关了。

她刚才上线遇到了珈沂,把今天在茶水间的状况告诉她,想不到她字都还没打完,珈沂就在另一端笑她妄想症又发作了,还说要把这件事跟乔蔫及允珞说,气得她差点没直接打电话去骂人。

其实也不能说她想太多,只是这件事真的很奇怪,为什么霍伟棠不找别人,偏偏找她?他们又不同部门!

而且霍伟棠这么优质,如果跟他一起去吃饭,同事们会不会大作文章?

想到这里,她用力地摇摇头。

同事之间吃饭又没什么,她干么想这么多?现在应该要把重心放在黑武士的身上才对,毕竟教导新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到庚肇纶,其实这个家伙还满厉害的,在下午三点半之前,他竟然真的把所有同事的名字、座位表以及分机都背起来,让行政部的每个人都瞠目结舌,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她也只有佩服的份。

走进客厅,母亲跟妹妹正在聊天。

况梓?一见到姊姊,立刻挪出一个位子让她坐下。

“姊,你出来得正好,我跟妈正在讨论我的男朋友。”她兴奋地看着她。“你觉得他怎样?”

况梓姗偏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不错啊,矮矮胖胖,感觉满忠厚老实的,而且不太会打扮,应该没有劈腿的潜力,看起来好像存了很多钱,可能是个守财奴,但对你倒是轻声细语,可以被你吃定的样子,算是不错了。”

“妈,你看姊啦!”况梓娟气急败坏地嘟起了嘴。

张美兰摇摇头,先是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又无奈地看着大女儿。“梓姗啊,你也真是的。”

“好啦,不逗你了,你男朋友很优好不好?”况梓姗看着快气疯的妹妹笑道:

“你喜欢就行啦,交往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他对你的好也只有你才能感受得到,如果你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就专心、诚心地去谈这场恋爱,懂不懂?”

况梓娟点点头,这才恢复了满脸甜蜜的样子。

“别光说你妹妹,你自己呢?”张美兰担忧地看着她,“梓姗,你今年都二十六岁了耶,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

“什么事?我没事啊!”她耸耸肩。

“别怪妈又提起往事,”张美兰摇了摇头,“我知道方敬恒伤你很深,可是如果你一直害怕再谈恋爱的话,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幸福。”

听到这些话,含在况梓姗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把妹妹喷得满脸都是。

“姊!”况梓娟跳了起来。“你在干么啊?很脏耶。”

“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始狂笑。“是妈害的,你去找她算帐。”

看到她还是狂笑不已,况梓娟气得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妈,拜托,方敬恒是几百年前的事啦?你不提,我都忘记有这个人了。你女儿我才不会被一个男人伤到不敢谈恋爱咧。”她强装不在意的说完后,又换上一个哭脸,“问题是,目前又没人追我,不然我也很想谈恋爱呀。”

“这样啊!”张美兰皱起眉。“难道你们公司都没有比较适合的对象吗?”

“妈,我在公司七年了耶,那些人如果可以交往,我会放过吗?”她无奈地摊开手。“就是没有嘛!”

虽然丽君老说她少根筋,人家在对她放电时她总是浑然不觉,还傻傻的跟人称况道弟,总得等到别人因为她的不解风情而转移目标后,她才会奇怪别人的态度为什么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可是没办法,她对那些人连半点幻想也没有,更别说要在一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我要是男人,也不会想追你。”况梓娟边从房间出来,边拿着毛巾擦脸说。“你老是一副傻大姊的样子,对生活的琐事又不在乎,哪个男人敢追你啊。”

“没办法,这是他们的损失。”况梓姗一副默哀状,突然又叫了一声,“不过今天倒是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张美兰跟况梓娟异口同声地问。

“我们公司来了一个很帅的业务经理,今天下午他竟然开口,邀我明天跟他一起去吃饭哦。”

翻了个白眼,“拜托,同事之间吃个饭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叫什么怪事?”况梓娟不以为然地说。

张美兰也接着问:“你该不会认为这个业务经理对你有好感吧?”

“如果你把这些话跟乔蔫姊她们说,肯定又要笑你妄想症发作了。”这姊姊真叫人无奈呀。

“我已经被珈沂笑过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她想起来就有气。“不过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他不找业务部的同事,找我这个行政部的人干么?”

“那他在约你的时候,有说为什么要找你去吃饭吗?”张美兰虽然也认为没什么,但她还是免不了要关心地问。

“他说希望我带他去认识一下公司附近的环境。”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况梓娟像是早已料到的模样。“老姊,你在公司七年了耶,公司附近的环境问你是最了解的。如果我是新人,也会找你去吃饭啊!真是的,一个单纯的午餐邀约,我们母女三人在这边讨论得跟真的一样。”

“那还有一件事,”况梓姗不服气的说:“就是之前我在路上看见一个路见不平的新好男人,觉得他还不错,没想到他就是我们公司另一个新进人员,你们说,这是不是上天赐给我的恋爱机会?”她喜孜孜的看向母亲及妹妹。

况梓娟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我要进去打电话给我的男朋友了。”

张美兰见状也站了起来。“我也要去洗碗了。”

看着她们一个一个离开,况梓姗除了气恼,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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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茶水间,况梓姗便看见庾肇纶正轻松地把一桶蒸馏水抬上茶几,看见她进来,他才扬起手跟她打招呼。

“郑经理的考量果然没错,看你这么轻松就搬起这桶蒸馏水真是救了我们一命,这是我们最抗拒的工作之一,因为它真的好重哦。”她双手合十,做出膜拜的动作,又接着说:“老实说,昨天考你背分机表时,我还真怕把你给吓跑。”

“那是小事!”他牵动了一下嘴角。“你放心,我的适应能力还不错。”

“听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那么今天要学什么呢?”

“今天啊……”况梓姗偏着头,想了一下,“今天要让你知道公司有多少办公资产。我们每半年都会固定清点一次,用意是检视它的财产编号,并且决定是不是要汰旧换新。”

“听起来好像满麻烦的,看来这个工作可以弄一个上午了。”庾肇纶一脸酷酷地说。

“等我把咖啡煮好就带你去清点。”她边说边忙了起来。

“煮咖啡也是行政部的工作吗?”他不解地问。

“不,那是我的工作。”况梓姗转过头,对着他自信地一笑。“只要喝过我煮的咖啡,保证你会竖起大拇指说赞。”

“真的还假的?”他有点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她吐吐舌头,“不过也只有煮咖啡可以而已,如果要我做菜,我想在我自己抓狂前,别人就已经先疯了。”

挑高眉,细长有神的丹凤眼里满是好奇。“哦?怎么说?”

“我妈曾经叫我到厨房帮忙,她要大豆苗,可是我却拿高丽菜苗给她,叫我处理芹菜,我把叶子留下来梗丢掉,最后她受不了的要我去摆碗筷,我还把碗打破……”她越说越小声。

“哈哈,你真的是个厨房白痴嘛!”他夸张的大笑出声,见她羞红了脸瞪着自己,才痛苦的以假咳掩饰唇边的笑花,“咳……没关系啦,我的厨艺不错,改天我煮一顿请你,就当是……喝你这杯咖啡的回报吧!”

“真的能吃吗?”况梓姗同样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状似受辱的瞅了顶头上司一眼,庾肇纶才大力的拍拍胸脯说:“敬请拭目以待!”

闻言,她笑着开始准备起煮咖啡的器具,而庾肇纶则是兴致勃勃地在旁边看着。

“你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是什么力量让你这么持续地做下去?”

耸耸肩,她答得爽快。“其实,每一件工作都有它辛苦的地方,除非你做的工作是自己的兴趣,不然通常都会有抱怨。”况梓姗抬起头来,“我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尽量把工作当成兴趣,把每一件该做的事做好,这样就一点都不辛苦了。”

“你的想法还真乐观。”

“等你喝完我煮的咖啡,你也会变得很乐观,想想看,一大早就可以喝到又香又浓的咖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呢?”

庾肇纶看着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她真是特别,想不到一杯咖啡竟然可以被她视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况梓姗从柜子里拿出了奶精跟糖,然后又开始动手洗杯子。

“我先倒一杯给你喝喝看。”

接过她手上的咖啡,他先是闻了闻味道,发现真的香极了。

“奶精跟糖请自己加哦。”她甜甜地笑着。

“我想先尝尝黑咖啡的味道。”说完,他马上喝了一口。

他发誓,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这么香醇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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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整,当况梓姗和庾肇纶一同走回办公室时,便看见霍伟棠已经站在行政部门口。

“况课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听到他这句话,行政部的每个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们。

“呃……我……”况梓姗突然结结巴巴了起来。

刚才她本来想拨他的分机,请他直接在楼下等她就好,可是一忙又忘了。想不到他竟然直接到行政部来找她,这下子同事们会不会误会啊?

看到霍伟棠仍然微笑地望着她,她只好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边装作没事的提高音量。“霍经理,我待会跟你介绍一下公司附近的银行、邮局、加油站、餐厅跟咖啡厅,这样你就会对公司周围的环境更熟悉了。”

“真是太麻烦你了。”他绅士地笑了一笑。

“别这么说,我们本来就应该照顾新同事。”她有点尴尬地回应。

“喂!”回复一脸酷相,又不太爱说话的庚肇纶竟然在这时出声。“我也是新进同事,是不是也应该认识一下公司周围的环境啊?”他嘲弄地撇撇唇,“而且我好像也不知道公司附近哪里有银行,邮局、加油站、餐厅跟咖啡厅。”

什么嘛!他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况梓姗在心里不满的抱怨着。

“那正好,一起去吧。”霍伟棠还是一贯的绅士笑容。“我差点忘了庾先生跟我一样,也是公司的新鲜人。”

“哈!既然是这样,那就当作是行政部欢迎两位新进同事的聚会好了。”何丽君也开始跟着起哄,然后半撒娇地看向况梓姗。“梓姗姊,我们也要去。”

什么?她们也要去?

心里虽然无奈,她表面上却故作开心。“当然好,我本来就是想这么提议的,大家一起去就有趣多了,人多也热闹嘛。”

“哇!太棒了,姊妹们,快快快!”何丽君兴奋地跳了起来。

真是的!况梓姗的脸上出现了三百万条线。好好的一个午餐时间被这群程咬金给搞砸,不知道霍经理的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会不会觉得很扫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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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况梓姗的叙述,好友们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

“我觉得最不上道的就是你们部门的那只菜鸟。”乔蔫笑得眼泪直流。“他到底会不会看人家的脸色啊?”

“我认为他是故意的。”汪允珞一副正经摸样,惋惜地摇着头。“唉,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个浪漫的午餐约会。”

“可不是吗?”韦珈沂也颇有同感。“不过,还不知道霍伟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人家认为没什么啊。”

“搞不好他比我更失望。”况梓姗用手撑着头,嘟起嘴说。

“唉!妄想症又发作了。”乔蔫皱着眉,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听到她这么说,汪允珞跟韦珈沂同时大笑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同学爱啊?”瞪了她们一眼。“谁说我有妄想症?如果霍伟棠真的要追我,你们就等着准备红包吧。”

“才刚要追你,就叫我们准备红包,这还不叫有妄想症吗?”韦珈沂又是一阵狂笑。

“你们这群损友!”况梓姗气闷的,又瞪了她们一眼。

“看你这么心花怒放,想必霍伟棠的条件一定很优。”汪允珞讲到帅哥,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改天先带他出来让我们监定一下。”

“算了吧,让你们这群人监定,无疑是加速他的逃亡。”她立刻换上一副万万不可的表情:心里却下意识的闪过庾肇纶那日在街头的英勇身影。“你们一个挑、一个严、一个爱批评,我才不想冒这个风险。”

“哟哟哟!”乔蔫嚷嚷了起来,马上兴师问罪。“我问你,谁挑、谁严、谁又爱批评了?”

“当然是允珞挑、珈沂严、你爱批评啊。”况梓姗理直气壮地说。

“等等,”汪允珞拍着她。“我哪里挑啦?”

“你不挑吗?找的男朋友要帅、要壮、要体贴、要温柔、要给你恋爱的感觉,还要让你有永久的赏味期限,这还不挑?”

听到这句话,她马上不服气地说:“拜托,这种男人才叫完美啊。难道你不想要吗?”

“那我呢?我哪里严?”韦珈沂也好奇的出声。

“综合允珞挑出来的精英,你大小姐还要更严格的筛选。而且你的要求更多,不能漏接你的电话、不能不随时跟你报告行踪、还要给你百分之百的安全感。拜托,要不是你长得够漂亮,谁想当你的男朋友啊!”

“你!”韦珈沂皱起了眉头,不过她无法反驳,毕竟这是事实。

“那么我呢?我哪里爱批评了?”乔蔫边笑边瞪着好友。

“你完完全全发挥了记者本色!说好听点是喜欢观察别人,可是人并没有十全十美,你在观察之中往往都是用显微镜去衡量,结果把男人的缺点透视得一览无遗,难怪总是交不到男朋友,因为你觉得没有人配得上你。”

“我……”她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

“瞧瞧,梓姗很不简单哦。”汪允珞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往椅背上一躺。“我们的底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什么嘛,说我爱批评,你才爱嫌呢!”乔蔫不服气地说:“我们之前带出来的男朋友,你哪个没嫌过?”

“就是嘛!乔蔫,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们带来的男朋友确实每个都被梓姗嫌过。”韦珈沂扳起手指来,“嫌甲杀气太重、乙太过白净、丙没有男子气慨、丁太过沉默、戊讲话太冷。”

“喂,这可不能怪我,难道他们不是那样吗?”况梓姗理直气壮的反问。

“算了。”汪允珞阻止了她们的抬杠。“梓姗分析我们没错,乔蔫跟珈沂说的梓姗也没错,总之如果我们还要继续挑、继续严、继续嫌、继续批评的话,是很难交到男朋友的。”

“是你比较急吧。”乔蔫、韦珈沂跟况梓姗异口同声地说。

“呃……是……是啦!”她尴尬地回应。

见到她这么滑稽的样子,她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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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友们分道扬镳后,况梓姗决定继续上一次未完成的购物之旅,由于好友们又是个个都有事,她只得自己一个人逛进偌大的百货公司。

只是随意晃了几层楼后,很快地,她便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在这种物价超高的地方考验自己瘦弱的荷包。

“我看,这里唯一能容得下我的就是美食街。”况梓姗自言自语的说着,叹了一口气,搭上往下的手扶梯。

机械式地往下移动,她并未分神注意周围的事,直到一声怒斥响起。

“撞到人都不晓得要说对不起的吗?这位孕妇刚才差点被你撞到跌倒,如果有了万一,你承担得起吗?”男子严厉的指责声中带着一抹熟悉。

况梓姗狐疑的望向三楼的手扶梯口,就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不同的是他这次扶着的人是位大腹便便的少妇,而与他对峙的则是看来绝非善类的小流氓。

“啊就梭偶在赶时间你是听咽哦!人家没事就好,你来凑什么热闹啦!”身穿蓝色扶桑花衬衫,紫色打折飘飘西装裤,脚踏亮皮白布鞋的矮小男人,不耐地像赶苍蝇似地挥着手。

庚肇纶先以眼神安抚吓得花容失色的孕妇,才一脸严肃的说:“人家就算没事,你也欠她一句道歉!”

“烦死了!是没看过‘拍狼’秀!”手戴如小石子般大小,正散发廉价苏联钻光芒的男人从口袋摸出一把蝴蝶刀,威吓性十足的在手中把玩着。

“是没看过这么‘耸ㄆ一ㄚㄆ一ㄚ’的坏人没错。”他非常同意的点点头。

恼羞成怒的混混生气的上前一步,揪住庾肇纶的衣领,胸前刻着龙字的硕大金牌不孜动着,“你说什么?找死啊!”

拍拍手,他语带赞赏的回答,“不错耶,这次你的国语很标准哦!”

“哩!罢,看我的厉害!”流氓一个气愤,先放开眼前碍眼至极的男人,然后退后一步,开始有模有样的耍起手中的刀子。

只见造型精巧的蝴蝶刀在他胸前快速伸折,破坏性超强地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最大杀伤力。

“怕……怕了吧!”气喘吁吁的收起刀子,男子有些吃力地开口。

点点头,庾肇纶很好心地附和,“还满怕的,但是……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闻言,还在喘的男人不解地往下看,这一看,才发现自己抢眼的衬衫早被不长眼的刀刃划得残破,瘦弱的胸膛还汩汩的淌着血珠。“怎么会这样?!”他倏地哭天抢地起来。

就在此时,害怕庾肇纶有危险的况梓姗也领着警卫而来,待看清情况后也是一愣。

“梓姗?你怎么会在这?”看见她呆呆的站在警卫身旁,他快速地和警卫说明事情经过后,便立刻迎上前。

指着眼前哀哀乱叫的猥琐男子,况梓姗傻傻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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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闹的地下街里,况梓姗险些被刚入口的汤汁呛到。

“咳……啊哈哈哈!那个人太滑稽了吧?”她笑到连眼泪都飙出来,“不过你也很猛,竟然可以毫不畏惧,面不改色的面对那种凶神恶煞。”

“还好啦,以前在PUB见多了这种事,大概知道这样的角色只是不成气候的徐混而已。”笑弯了眼,庾肇纶好看的薄唇跟着上扬。

“你总是这么仗义执言吗?”揩去眼泪,她赞赏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我争的只是一个理字。”

“尽管可能受到伤害?”

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他回道:“硬碰硬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也不会永远都这么好运气,智取才是最好的对策。”他笑得温和。

果然如此!况梓姗对于自己的幻想越来越有信心了。

“待会儿你有安排计划吗?”庾肇纶突地开口问道。

摇摇头,她莞尔一笑,“没有,本来想吃完饭就回家的。怎么,有什么好提议吗?”

只见原本笑得温柔的男人突然有些腼觍,“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我请客!”

摆了摆手,她没有多想,“好啊,那零食我买。”快速地吞下最后一口面,她开心的说。

看着她眼前的空碗,他佯装惊吓地皱起眉,“不会吧,你还吃得下?”

斜睨了不知死活的他一眼,她没好气抡起拳头乱晃,“找死吗你?”

忍俊不住地放声大笑,庾肇纶故意逗她,“我这里可没有蝴蝶刀借你哦。”

“庾——肇——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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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在梳妆台前,况梓姗唇边的笑意仍是丝毫未减。

她没想到幻想中的黑武士竟会如此风趣,看完电影,他除了很绅士的护送她回家外,一路上更是妙语如珠地逗得她哈哈大笑,害她到了家门前还多站了十分钟,听他把笑话讲完才依依不舍的道再见。

上次和异性单独看电影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有多久没有异性陪她一起走到家门口了?

整理着鬈发,那道尘封已久的记忆再度被勾起。

曾经,她天天都笑得如同今晚般开心,有个斯文好看的丹凤眼男子,也是每晚都会和她在家门口依依不舍的话别,那时的青涩爱恋,到现在她还能感受到当时的酸甜滋味。

只是那样难忘的爱情,竟然从头至尾都只是场笑话。

笑话。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她出神的思绪,她随手接起,“喂?”

“梓姗,你……还好吗?”话筒中传来大学同学忧心的问话。

她不明所以的回答,“很好啊,怎么了?”

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对方开始连珠炮似地吐出一串话语。“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还陷在当时的伤害里,还没回复过来呢9好方敬恒那家伙对你已经没有杀伤力,那你要不要趁机到他的婚宴上亮相,杀杀他的锐气?”

闻言,她倏地一震,话筒差点滑落。“你说什么?他……他要结婚了?”

“对啊,”那头的人浑然不觉好友的不对劲,仍在叨念着,“那人可机车了,明知道我是你的好朋友,竟然还敢寄帖子给我,太过分了!”

“他……他要结婚了……”脑中一片空白的况梓姗不自觉地挂上电话,只觉得胸口揪疼不已。

不是已经释怀了吗?不是已经过去式了吗?为什么还会感到疼痛?

揪紧衣领,鼻头突然涌上酸涩。

她与方敬恒在一起五年,当初他要求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解释,只说了一句抱歉,这是至今都解不开的谜团。

现在他竟要结婚了?他居然敢结婚?况梓姗用力地把手上的抱枕丢到床上。

当初他闷不吭声地离开,造就了她挥之不去的伤痛,在大家的面前还得表现得满不在乎、要强颜欢笑、要假装早就忘记这个人,可是在夜深人静时,她只能把头埋在枕头里哭,生怕哭出来的声音会让家人发现,识破她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

现在他居然要结婚了?

成串的透明水滴悄悄地落在粉色被单上,无声地染湿被褥,也一点一滴的侵占失去血色的女人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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