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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四天下着豪雨,到了第五天雨势才转小,绵绵钿雨飘落着,连续的下雨天,到了夜晚更显黑暗,就连路灯也暗淡许多。
沈蝶衣从PUB演奏完毕,回到家都快半夜十二点了。拖着疲倦的身躯打开大门,迎接她的是一室的漆黑,她把外套、皮包放在桌上,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心想,过开灯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已习惯黑暗,在黑暗里品尝孤寂。
突地,她瞪大眼睛,警觉站起,眼神梭巡着楼梯口的方向。
她听到有微响的脚步声,空气里也飘浮异样的波动。她紧张地想,难道是小偷闯入?她摸黑想找寻防御的器具。
瞬间,客厅内的灯亮起,沈蝶衣一时无法适应明亮的灯光,伸手遮掩刺眼的灯光。
“你还真像只蝙蝠能在漆黑的屋内游走。”禹宴龙讥诮地说:“或是为节矢块钱舍不得开灯。”他斜靠在电灯开关旁。
沈蝶衣眨着眼,惊讶地说:“是你&我以为是小偷。”说罢,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后,整个人都无力了。
“会光顾你家的小偷一定是瞎子,除了一架二手钢琴外,没有一样值钱货。”他走到她面前蹲下,冷冷地瞅着她:“你为何把手机关掉?在找你一晚上找不到,不得不来这里等你。”
“对不起。我想你可能没什么事找我,所以我就关机,工作也较能专心。”她心虚、畏惧地瞟他。
“哼,我看你是把我忘记了吧!”她竟敢忽略他,该死!“忘了我,忘了对我的承诺。你该明白,背叛我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到时候你会希望自己不曾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万宴龙生气地说。
“我没忘记自己答应的事,只是这几天你彷佛从我生活里消失了,一点音讯也没有,我还以为你我之间的交易是出自我的幻想,而我工作繁忙就暂时把你给忘了,不要生气啦。”她扯扯他的衣袖,张着净是祈求原解的眼瞳望着他。
瞪视她惹人怜的神态半晌,他才轻喟,“好吧,就原谅你这一回,下次不可再犯。”他站起来,顺手也拉起她,仔细凝视她依旧苍白的脸颊。“奇怪,无债一身轻,你应红润些,为何还是这副辛苦、操劳、营养不良的样子。”
沈蝶衣浅浅地笑,“可能工作忙的关系吧。”
看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禹宴龙就一肚子的火。“我要你把全部的工作都辞掉,专心把自己养胖。你看看自己,苍白瘦弱得像幽魂,朋友会耻笑我的,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照顾不好。”
“我不能把工作辞掉。”她坚持不肯妥协,“这点我不答允。”
“你不要也不行。”他专制地说完,迳自爬上二楼准备休息。
沈蝶衣跟在他身后,试着和他讲道理,“禹大哥,我需要工作呀,没有工作我要喝西北风吗?”
“我会养你的。”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要。我们之间的交易说好,我可以工作,但是要以你的要事为先,我只要做好这点就可以。”她跑到他面前阻止他继续前,“你不能剥削我的工作自主权。”
禹宴龙笑得邪气,捧着她的脸,“没错呀,我也是履行我们所订的条约啊!我要你全天候陪伴我,这就是我提出第一桩要事。”
她跺脚,不依地说:“哪有这种事,你根本不需我的陪伴呀!”
“谁说不用的,这五天我到新加坡时就发现我很想念你。”这是他的真心话,打从出娘胎,除了家人外,他从未思念过谁,这次却非常想念沈蝶衣,连他自已也觉得稀奇。
沈蝶衣怔怔望着他,心想,原来他出国了,难怪毫无音讯。
禹宴龙帅气地笑着,啄她殷红小嘴一下,“好了,我要去休息,我快累死了。”他一副容忍她的口吻。
沈蝶衣轻抚被吻的唇瓣,心头莫名悸动着。须臾,方才忆起自己尚在争取工作权,连忙跑进他进入的卧房。
她踏进卧室,看见他正大大方方在她面前脱衣、换上睡裤,她满脸通红地撇开头。突然想到,咦,这是她的房间嘛,难不成他要睡这里?
沈蝶衣顾不得害羞,面对半裸的他说:“嘿!这是我房间耶。”她暗示他应该立刻离开。
“我知道啊。”他习惯睡觉只穿睡裤,他大剌剌地在室内走动,拿着梳子在化妆镜前梳发。
“知道就不应该进来呀!”沈蝶衣气急败坏地说,“屋内有好几间客房,你去那里休息啦。”她这时才发现卧室内净是他的衣物。
禹宴龙瞄她一眼,“我可不想大半夜去打扫空房就为了睡一觉,而且就只有这间卧室能吸引我光临,所以我要睡这里。”他爬上床,拍拍枕头不理会她,自顾躺好睡觉。
“你一定是秦始皇投胎转世的,既霸道又独裁。”沈蝶衣垮下肩,认命地说:“我就把我房间让给你好了。”说着,她打开衣橱拿起睡衣就要走,她知道,说穿了这幢房子已属于他。
“等等。”禹宴龙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注视她,“我说过你要全天候陪伴我,当然也包括夜晚,我要你睡在我身旁陪我。”
沈蝶衣刷白脸,声音微颤,“你答应我不……”她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了,当时把事情想得太单纯。
“我没有老人痴呆症,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我的思想纯正,可没你想像中的龌龊,同睡一张床不见得就会发生何事,我不会侵犯你的。”他揶揄道,“当然喽,若是你想侵犯我,我不会反对的。”
她顿足,被他消遣得满脸通红,“哼,我才没有欲望想袭击男人。”她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不要脸。
“话不要说得太满咧。”他朝她暖昧地笑,“否则到时会下不了台。”逗纯洁如白纸的她,已成他的嗜好之一。
沈蝶衣讨厌他情色的眼神,生气地把睡衣丢向他的脸,“你不是很累了吗?快睡吧。”她自知在口头上赢不了他,只好请他闭嘴,要不,他若是说出更色的话,她可要钻进地洞了。
他伸一只手按住被她丢在脸上的睡衣哈哈大笑,“嗯,我要睡了,别忘了要睡在我身恻,否则我会生气的。”
“你不把睡衣丢还给我吗?”她觉得他的举止太亲密了。
“自己过来拿。”禹宴龙闻着睡衣上属于她的清新味道。
沈蝶衣硬着头皮走近床边,想伸手抽走睡衣,不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动作,拽住她的手,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在她惊愕微张的小嘴印上一吻。
“晚安。”他邪气地睨睇她,随即松开钳制她的手。
她抱着衣服往后退,咬着灼热的下唇,“你好像动物,有偷袭人的习性,这种习惯很不好,请你改掉。”
禹宴龙以食指左右摆动,“NO,捉弄你是我的乐趣。”在他垂下眼睑的刹那,一抹逗趣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着,“倒是你要习以为常才对,晚安。”
沈蝶衣托腮暗自生闷气,没胆违抗他,她彷佛看见自己惨澹的未来。
她后悔和他订下的约定,都怪自己没摸清他喜怒无常、专制、独裁的坏个性。唉!现在后悔已晚,她只有勇敢去面对。自己就像他新奇的玩具,或许等他玩腻了就会放她一马吧!
“起来啦,你上班会迟到哟。”沈蝶衣半弯腰摇着他,“快八点了。”她起个大早,煮好清粥小菜后就回房叫他起床。
禹宴龙翻个身,把脸埋进她睡过的枕头,咕哝着,“不要吵我,我好困。”
大男人还会赖床,真糟糕。她绕到床的另一边捺着性子催他,“再睡就真的会迟到喽。”看他甩都不甩,她干脆掀开薄被,双手轻拍他的脸,在他耳际大叫,“太阳照屁股了。”她不信这样还吵不醒他。
禹宴龙反射地弹坐起来,手捂着耳朵,“我耳膜快破掉了。”他瞪着笑盈盈的她,喃喃抱怨着,“你不会吻醒我呀,正好睡,却被你的尖叫声震醒,真是的。”
沈蝶衣脸上浮着浓浓的笑意,摊摊手,眼神无辜地说:“不能怪我,我怕你上班迟到了,而且你好会赖床哦。”
她洋溢着轻笑,因为少了负债的压力,愁思也在眼底淡去,整个人因笑而使脸庞的神情柔媚无比。
他喜欢她此刻的笑容,这让他清晨起床心情就不好的纪录改写,惬意的心情让他下床伸懒腰做运动。
“你梳洗好就到餐厅来用餐。”她含笑睇着心情不错的他,付量着,待会儿可以向他提出工作的要求,他心情好就会慨然答允。
他颔首,走进浴室刷牙洗脸;她则转回厨房,把清粥小菜端进餐厅。
禹宴龙穿着一套纯白休闲服踱入餐厅,拉开椅子人座。
“还合你胃口吧!”她见他津津有味地吃着。
“还可以,再为我添碗稀饭。”他夹块油豆腐送进嘴里,“你很早就上市场买菜了。”
“你怎会知道?”她把碗放到他面前,狐疑地瞅着他。
“我昨天傍晚就来这里,看过你的冰箱、橱物柜,就只有鲜奶、几包饼乾和一箱泡面,其余什度也没有。”他把菜夹进她碗里,嘲讽地说:“我若不知你瘦得快像难民,我会以为你在减肥哩。”
沈蝶衣落寞地说:“禹大哥,自己一人吃饭很无味,而且我工作时间紧凑,随意吃吃只要不饿就好。”她拿着筷子搅着稀饭。
“我明白了。”万宴龙边吃边说:“以后就由我陪你用餐,我若没空我会派下属来陪你的。”
她愕然地瞪大眼,心想,他弄错意思了。“禹大哥,你忙你的,不用为我费心。”她赶紧澄清道。
“蝶衣,你不要以为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要求我答应让你回音乐教室授课对不对?”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的答案是免谈。你的工作只保留一项,那就是接唱片公司的作曲工作,其他一律辞掉。”
“你要讲道理呀,我需要那些工作呀。”她忿忿地瞪着他,“没有那些工作,以后我移民的费用要从何处筹来?”
“移民?”禹宴龙抽张面纸擦拭嘴角,“把话说清楚。”
“这几年内我要赚取一笔财富,一旦履行完对你的约定,我就要带姊姊移居国外重新开始。”沈蝶衣离开座位,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大手,“请你让我实现这小小的愿望,好吗?”她轻声细语地哀求道。
他的眼神变得晦暗、可怕,“一星期的时间都未到,你就计画要如何摆脱我吗?”他低沉平静的嗓音里夹带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摆脱你,而是在规画未来的蓝图。”为何他每次都要误解她的话呢?她难过地想。
他用力拨开她的手,气愤地走出餐厅不想见到她。他怕生气之余会伤到她,一想到她想离开他,他就气得想杀人。哪个女人敢如此忽略、不重视他!惟有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好,既是如此,他要让她心甘情愿、永远都离不开他。勾取她的芳心成为他的目标,他要她全然依赖他。
沈蝶衣揉着被他震麻的手臂,幽幽地望向客厅的方向,心中不住地叹气,禹大哥好会生气!大其是气她。
她讨厌与人相处,人们动不动就起纷争,那令她心底不舒坦,但她旋而又想,哎呀!就让他吧,随他的意思行事,反正五年还很长。
沈蝶衣提着一壶咖啡走进客厅,把咖啡倒人瓷杯,”你的咖啡。“她知道清晨他的习惯,一定要喝杯纯咖啡。
禹宴龙坐在沙发,漠然地注视她,也不去接她递过来的咖啡。
她把咖啡杯放在茶几,讨好地坐到他身畔,轻摇他的胳臂,“不要气啦,我遵从你的拍令,不和你耍性子了。”
“真的?”他抬抬眉。
“真的。”她颌首,清澈的眼眸坦然,“我也需要休息,调养身体,正好你给我这个机会,放松心情也不错。”
她的保证和温驯的言语使他心情好转,他终于露出笑容,他亲亲她的粉颊,“这才乖G得以后不准惹我生气。”他端起咖啡啜饮着,“今晚我们要去参加朋友的婚宴,等会儿我带你去买衣服。”
“你不用上班吗?”她疑惑地看着他。
“晚点我会回公司。十点钟时,清洁公司会派人来这里打扫,我要坐这里。”禹宴龙交代着。
他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放着舒适、高级的公寓不住,跑到这里和她住在简单的房子里,太奇怪了!“你的公寓比这里舒服一百倍,为何不住呢?”沈蝶衣忍不住问出疑问。
他弹一下她的鼻尖,“你这里的摆设单调、无趣,我是不想住,但没办法,你肯到我公寓或别墅住吗?”他看她愣愣地摇头,“所以啦,只好委屈自己坐这幢蜗居。”
她噗哧地笑,“原来你是迁就我,不愿勉强我坐你家照顾你。”她心想,他也有可爱、体贴的一面。“谢谢你的细心。”
禹宴龙从他的小指拔取一只红宝石的戒指,执起她的手套进她的手指,“这只戒指是订婚戒,台底有我名字的缩写。”这只红宝石戒指和他中指的绿宝石戒指是一对。
“我们的订婚是假的,为何一定要戴戒指呢?”沈蝶衣凝视手指上的戒指,心中惴惴不安,心想,这只戒指价值不菲,弄丢了,她可赔不起的。
“谁说我们的订婚是假的。”他拍着她的粉顿,柔情凝睨她担忧的眼眸,“乖乖戴着,安心当我的未婚妻。它有投保,不用担心。”
她羞涩、莞然地说:“我背债背怕了,况且我现今是名副其实的穷光蛋。”她暗想,自己真的是两袖清风,而穷人不是人见人怕吗?禹大哥还敢在她生活里插上一脚,真佩服他的勇气。
他揉着她的头,宠溺的眼神表露无遗,“在我眼底你是最可爱的穷光蛋。”
“是哦。”她向他扮个鬼脸,“等到别人笑你有个穷到不能再穷的未婚妻时,希望你还笑得出口。”
“不劳你费心,没人敢开口笑我的。”他认真地说。
听他这么说,沈蝶衣不禁暗想,这霸疸男人自负、骄傲到极点,被人耻笑也是活该,反正五年的婚的期限到时,各自就不相干,何必为他操心面子的问题呢!
满天星斗竞相争辉,屋内的豪宅通火灯明,客人川流不息,这是一忱华的婚宴派对。
一列列的高级轿车停满别墅外,来到禹家的客人都有着非富即贵的身分。
禹家的大家长,禹晋宗、郭香娥夫妇向来自政、商界的客人致谢,感谢他们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长子禹世儒、郑曲伶的婚宴。
一唱丽的派对就此揭开序幕,禹世儒揽着新婚的妻子接受来自各方的祝福。
男的俊逸、文质彬彬,女的美艳、动人,纷纷赢得此起彼落的赞叹声。
郑曲伶依在夫婿禹世儒的臂弯里娇羞地接受赞美,多少女人羡慕她能嫁进禹氏财团当少奶奶。
乐队演奏着抒情舞曲,一对对男女纷纷走进舞地,随着音乐起舞。
郑冯祥、高美棠夫妇骄傲着女儿终于嫁进豪门,有禹家雄厚的财力支助,郑家的公司不啻是如虎添翼。
郑冯祥夫妇和禹晋宗夫妇愉快谈着话,坦禹晋宗不时望向大门口,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禹家二公子、禹世岳则是被一群富家女围住,他应付着,眼光却游移在大门前,仿佛有所期待。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在等谁吗?”高美棠直觉他们似乎在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心想,是否某个大企业的总裁,或是哪个政治大老尚未到来。
“是呀,还有哪位客人尚未到呢?”郑冯祥看着时间,“派对都已进行到一半了还没到,真是没礼貌。”
禹晋宗、郭香娥敷衍着。突然,门口起了一阵骚动,他们望向发动处,而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郑冯祥夫妇看清引发骚动的人时,脸上露出鄙夷、不悦的神情,“这臭小子是来闹场的吗?”他低声怒道。
他正想开口请禹晋宗叫警卫把他轰走,却意外地看见禹晋宗夫妇撇下他们大步朝禹该龙走去。这情形教他们夫妇俩面面相觑,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禹宴龙挽着沈蝶衣的纤腰姗姗而来。他是天生的王者,所到之处皆引人注目,翩翩的风采,旁若无人的自负、慑人的狂霸气息,使人无法忽略他。
沈蝶衣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无意识更偎近他身旁,“禹大哥,我们迟到了,所以别人才这么看我们的吗?”她小声地问。
“眼睛长在他们身上,管他们爱看哪。”他将她搂得更紧,给予她安定的力量,“你只要看着我,其余就不要甩他们。”
她仰头朝他甜甜一笑,“凡事有你嘛。”她真的不紧张了,望着他深邃黝黑的瞳眸,就能让她产生安全感。
她依赖的口吻,令禹宴龙忍不住在她小嘴上印下一吻,“记得,不许你用化妆品在脸上涂涂抹抹,我要抚摸最真实的你。”说着,他用大拇指揉搓着她素雅、细嫩的肌肤。
“我也不喜欢上粉呀。”她已习惯他亲昵的举动,毕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钟,扮演他最爱的未婚妻,免不了要有亲密的举止。而且,她似乎渐渐爱上他那些偷香的小举动,那给她一种被爱、被宠溺的感觉。
“那你还请朋友为你上妆。”他回家要接她赴宴会时,就见她脸上比着淡妆,立刻生气地要她洗掉,恢复她清纯可人的模样。她水嫩白皙的肌肤,不点而彩的殷红小嘴何需人工颜料来画蛇添足呢!
“我是为了你耶!在德国时,他们认为化妆是一种礼貌,所以我只有委屈自己为你上妆。你看,对化妆品的不适,害我颊旁起搔痒。”她指着红痒处给他看,嘟着唇,“石着氧,没被你赞美,还挨骂,真不值得。”
“谁教你是傻蛋,自作聪明。若我要你化妆,自然就会一并叫美容师来为你化妆,哪需你操这无聊的心。”他宠溺地取笑她。
禹宴龙无意和任何人攀谈,也不急着向新郎新娘道贺,迳自逗着沈蝶衣玩,他随手向侍者取一杯酒啜饮,并喂她喝。
认识禹宴龙的女人们无不以嫉妒、羡慕的目光瞪着沈喋衣,觉得她能让霸气、狂傲的他,流露疼爱、怜惜的眼神真了不起!
禹世岳率先打破两人的世界,(宴龙,好久不见了。)
禹宴龙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仍笑得慵懒,“你太忙了嘛,当然好久不见。”他按着杯沿举至沈蝶衣唇边,“喏,再喝一口,乖。”
她乖巧地再喝口酒,“最后一口我不喝了,医生说我胃不好,酒少碰。”他就爱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变态男,她心底啼咕着。
他扬着沉厚的笑声,一口饮尽杯中酒,“这时候就会拿医生的话当挡箭牌,吃药时,怎都会把医生的叮咛当马耳东风呢!”他睨着她,眼瞳跳跃着光芒。
禹世岳目睹他们浓情资意的神态,内心震惊不已。暴君似的宴龙真的会被眼前这位清秀、柔弱似水的女孩所擒获吗?不可能的。他这匹脱缰的野马有太多人想套住,都无法如愿,这女孩亦然。
“宴龙,不为我们介绍吗?”禹世岳不怕死地再次打搅他们,他太想了解她是谁。
“沈蝶衣,我的未婚妻。”禹宴龙以莫测高深的眼光注视她。“蝶衣,他是今晚主角的胞弟禹世岳,禹家二少。”
禹世岳乍闻未婚妻三个字,大吃一惊,“你何时订婚的?”他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就连后来的禹晋宗夫妇也听到了。
“我订婚还要向你们报备吗?”禹宴龙的音语冷冽,“世岳,你吓到我心爱的蝶衣了。”他警告的眼神投在禹世岳脸上。
“对不起。”禹世岳搔头道歉,他自知惹不起这头狮子。
沈蝶衣摇摇头,不在意地的失礼。她好奇地看着禹宴龙的脸庞,总觉得这位禹世岳和禹宴龙有些神似,只是禹世岳少了禹宴龙狂野、霸气的气息。
禹宴龙读着她眼中的疑惑,邪气地笑,“爱我也不用痴痴地凝视我。”他重重地吻她的钳际,“自己先去吃些点心,待会儿我再去找你。”他将她的身体转向放置各类点心的吧台方向。
“嗯。”沈蝶衣顺从地离开。
禹宴龙面对着禹晋宗夫妇,“嗨!叔叔、婶婶。”
禹晋宗叹气,“你一定要叫我们叔叔、婶婶吗?”他多希望禹宴龙能认祖归宗。
郭香娥拐他一肘!“宴龙好不容易才来不要破坏气氛。”她亲热慈祥地说:“宴龙,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世岳想和你长聊一番。”
老实说,她摸不清宴龙的个性及喜好,他狂怒时,宛如飓风怒吼扫过,实在吓人;冷漠时,冰冷的口气彷佛零下的气温,让人冻得不寒而栗,冷冽得可怕,她还真的有点畏惧于他。
“是呀。”禹世岳倒是非常崇拜他,“想见你一面好难哦。”禹宴龙狂妄不羁又显得优雅的气质,加上伶俐的商业头脑、果决的魄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于他。
禹宴龙安然自若,随意地瞥着四周,太多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拉长耳朵欲知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是来祝贺,不想谈论旧事。”他抬抬额头,一心二用地举杯向大胆勾引他的女人致意,并互相眉来眼去,“叔叔,你应向我舅舅、外公申诉才对,他们是始作俑者。容我失陪。”说罢,他迳自潇洒离开他们,迎向一群向他抛媚眼的女人。
禹晋宗生气禹宴龙不当自己是一回事,也不想想若没有自己的精子,能生出今日的他吗?
“爸、妈,我们要把宴龙抢回来。”禹世岳望着周旋在女人堆的禹宴龙,谈笑风生,尽情和女人调情的翩翩风采。“他是我们禹家人而不是朱家的。”
“怎么抢?傻儿于。”郭香娥敲他的头,“我们再富有,企业再大也比不上朱家。何况,宴龙是朱伯海悉心培养,最疼、最爱的接班人,哪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那可不一定。”禹世岳笑得奸诈,“我们可以要宴龙自动回禹家啊。”
“你头壳坏掉,他比朱伯海更难缠,怎可能回来呢!”
“可以利用决蝶衣啊!请她说服宴龙,动之以情就OK了。”
禹晋宗、郭香娥听了忍不住笑出声。
“宴龙若会在乎一个女人,天就会下红雨。我压根儿不相信沈蝶衣能左右他。”禹晋宗往禹宴龙抬抬下巴,“你瞧,那位浪荡子在女人堆里玩得不亦乐乎,哪还会记得他的未婚妻。”
“她是宴龙的新玩具,不具任何影响力。”郭香娥满同情那位荏弱、惹人怜惜的沈蝶衣,她不该爱上一位没心没肺的冷硬男人。
“爸、妈,我不敢苟同你们的评论,我相信我的第六感。”禹世岳坚持自己眼睛所见的那一幕,宴龙为那位女孩展现柔情的一面,那是他在此之前不曾见过的。
“那你不妨试试吧,也许你的直觉是对的。”禹晋宗嘴上虽这么说,但并不看好儿子的提议,却也不想伤他的心,不如试一试吧,反正也没损失。
沈蝶衣接过侍者递给她的碟子,随意挑几样甜点,慢条斯里地品尝着。她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人,在场每位客人都是一身名牌,女士们珠光宝气,彷佛炫耀着财富。
她也见到被女人围在中央的禹宴龙。看着他,她不由得心想,唉,这个花花公子,难怪要她来挡那些痴心妄想成为禹太太的女人。她有点气他,他若不去招惹那些热情的女人不就没事吗?何必拖她蹚这浑水。
沈蝶衣不再瞧着禹宴龙,目光游走在这偌大的屋里,陡然地,她见到在屋内的一角,陈森郁、纪芬芳夫妇正和新娘说着话。
这一幕让她食欲尽消,胃开始抽搐着,她连忙躲到屋外的小庭院松口气,她不愿再和他们碰面,徒增彼此的尴尬。
沈蝶衣坐在石椅上,手肘支在石桌上以手背托腮,欣赏着夜色。她心想,在这夜色如水的夜晚,清风拂面,若能弹上一曲韦瓦第的四季,或是听着盂德尔颂的小提琴曲,可真是一大享受。她阖上眼享受清风,脑海里浮现一章章乐曲。
一声重重的冷哼惊醒沉醉在自我遐想中的沈蝶衣,她慌张地睁开眼睛,落人她眼底的是一双充满鄙夷、不屑、妒嫉的眼睛,这双眼的主人正是今晚的女主角——郑曲伶。
“你好。”沈蝶衣起身打着招呼,疑惑着自己哪里得罪她,否则,她干么用可怕的表情瞪视自己。
“你真的是宴龙的未婚妻吗?一位矢志五年内绝不结婚的男人会闪电般订婚?哼,看你一身排骨,一副幸碧玉的样子,真能满足宴龙吗?”郑曲伶极力批评着,她恶毒的眼光破坏她原有的美,“我告诉你,不出几个月他就会抛弃你,视你如破鞋,甩至一边……”被妒火控制的她,劈哩由啦地骂着沈蝶衣泄恨。
沈蝶衣睑色泛白,她莫名其妙地遭对方轻蔑的言辞侮辱,让她的心一阵阵疼痛起来。
沈蝶衣呆呆地站在原地任郑曲伶讥讽、辱骂,泪水悄悄盈满眼眶,她究竟为何心痛呢?难道自己真的会如她所言,落个凄凉的未来?不会的,将来她要带姊姊移居他乡,没有多余的心去爱禹大哥,所以她不会成为他的玩物。她在内心自问自答着。
郑曲伶诧异她的不回嘴,心想,她是名副其实的傻瓜嘛,想到自己会输给这种像水一般的女子,就很不甘愿;看她样样不如自己,却轻易就能和宴龙订婚,太没道理了。
“喂,你使什么手段迷住宴龙?怀孕吗?”郑曲伶想起禹宴龙那家伙的避孕措施做得滴水不透。“不过,瞧你平坦的身材也知不可能怀孕。”
沈蝶衣想起自己的任务,悄悄拭去泪水,开口欲表态时,风吹起她的秀发黏在嘴角,她伸手把发丝撩向鬓旁,以方便开口说话,浑然未觉这样的动作激起郑曲伶怨毒的眼光。
“禹大哥爱我,我不希望再听到你毁谤他的话。纵然你们曾有一段情那也是过去式了,你已嫁作他人妇就该把往日都忘掉……啊——你要做什么?”突地,她的手被郑曲伶粗暴地抓住。
郑曲伶不敢置信那只从不离宴龙小指的红宝石戒指正戴在她的手指上,脸色倏地刷白,眼神略显疯狂地直瞪着她,她怕得想抽回手,尽快离开这位美艳又情绪不稳的女人。
“他真的那么爱你吗?”郑曲伶阴寒的声调让她心生警戒,“你知道那只戒指所代表的含意吗?”
“这只是订婚戒措。”沈蝶衣感到害怕,她曾假想过要为禹宴龙挡掉的女人是什么典型,但她想应该都是性感的大美人,殊不知头一次对阵的竟是结了婚,又忘不掉旧情人的妒嫉女人,而这女人凶悍的表情彷佛要吃掉她。
“红、绿宝石是一对的,那代表他的心完全给予,你凭什么得到他全部的真心!”郑曲伶蛮横地要拔掉沈蝶衣手上那只她永远也得不到的戒指,“我要毁了你Y了禹宴龙……”
沈蝶衣护着戒指,手指头被她扳得好痛,“放开我。”
由于沈蝶衣极力抵抗,使郑曲伶无法夺走戒指,她一气之下甩了沈蝶衣一巴掌。
充满恨意的巴掌“咱!”的一声,鲜红的手指印印在沈蝶衣的面颊。火热疼痛在她颊上蔓延开来,郑曲伶这一掌的力量比纪芬芳那掌犹过之而无不及,痛得她迸出眼泪,没一会儿,细嫩的粉颊迅速肿胀。
沈蝶衣捂着脸,戒备地盯着她,慢慢朝入口处退,防止她再有暴力行为。
郑曲悼也一步步逼进她,“把戒指拿来,省得再挨打。”说着,就伸手欲索取武指。
沈蝶衣摇着头不给,她衡量着厅堂和庭院之间的距离,“你不怕你的夫婿找你,若引起骚动,你如何面对你夫家的人呢?新婚夜新娘为旧情人吃醋、动手打人,传出去可不好听呀。”
郑曲伶笑得一脸得意,“你安一百个心吧,我偷偷跟着你到小庭院,没人知道的。废话少说,快拿来。”
“不要!”沈蝶衣霍然转身冲进有人的地方,意外地冲撞进一副温暖厚实的胸膛。她抬头一看,斗大的泪水滚滚而落,“禹大哥,呜……”她忍不住抱住他痛哭,委屈地想,自己是招谁惹谁了,竟惹来无妾之灾。
禹宴龙揽着她,目光直射在郑曲伶的脸蛋,暴戾染上他的眼,“曲伶,你失态了。”他噙着嘲弄的笑意,“我还当你很上道,没想到你周旋于男人中的高明手腕及进退得宜的世故都不见了,你诉诸暴力的行为令我不齿。”他抚着沈蝶衣的秀发。
郑曲伶难堪地说:“你在这里多久了?”她心中惶惶不安,知道和他正面冲突绝讨不到便宜。
“够久了。”他懒得再看她一眼,他抬起沈蝶在的睑,“啧啧,我可怜的小宝贝,旧痕才好又添上新伤。”他无限怜借地吻着沈蝶衣红肿的粉颊。
她盈盈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不断落下,“我要回家。”她抽噎地说。难过地在心里咒骂他,恶劣的人,躲在阴暗处眼睁睁看她被欺负。
“好,我们回家。”禹宴龙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抱起她丢下一句话,“一巴掌要用一千万来赔,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说罢,他朝门口走去。
躲在暗处的禹世儒走出来,令郑曲伶大惊失色,“你……你几时……来的。”她报复的计画尚未开始,不想惹怒他。
“宴龙何时到,我就何时来。”禹世儒的神情平静,望着没入夜色里那对男女,“你不该打沉秀的,你将会遭到宴龙的报复。”
“一位小楔筑师,想报复我,哼,门都没有。”她仍不知悔改,撒娇地依着他,嗲声道:“世儒,你不可以吃醋哦,我是气他为那位发育不良的沈蝶衣而抛弃我,让我面子挂不住才把气出在那女子的身上,你不可以误会我对他余情未了。”长袖善舞的她,有自信能使他听从她的话。
禹世儒淡淡地笑,不想再多谈,“进去吧,新郎、新娘失踪了,可会引起臆测。”
她小鸟依人地点头,凶悍的神情尽收,随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