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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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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厅中的酒宴进行到最高chao的时候,翎霜独自离开了酒席,来到了后花园散心。她想到酒宴中慕容睿的态度和言谈便一肚子火。

「慕容睿这个可恶的混蛋!」翎霜实在是气不过,一出了大厅,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破口大骂:「他算什么东西嘛!凭什么决定我的去处和行踪呢?还说得好像我真是他的剑僮似的!世上哪有这种人。咦?有琴声……」正当翎霜骂得起劲的时候,自花园的潇湘亭中传来了阵阵低微的琴音,声音虽然细微,但是却是极为凄凉而且悲伤,在琴音之中还夹带了阵阵女子低低的叹息声。

翎霜一时兴起,反正已经离开酒席了,自不需再重回酒宴中,而月夜下独自漫步也是挺无趣的,不如就去找这名弹琴的女子吧!说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收获呢!

她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往潇湘亭走去;当她越靠近潇湘亭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越被这琴音给深深的吸引住了。紫翎君虽然对于这名女子所弹奏的曲子并不明了,但是她可以从这琴音当中知晓弹琴者的抚琴心声,这是思念、怨怼、悲伤等种种感情交错复杂下的情怀无处发泄而寄托于琴音当中,希望有缘人能够知晓的感情啊!

当翎霜来到了潇湘亭前梯的时候,她由微弱的月光中见到了这名弹琴女子的真面目,一名相当美丽的女子,她的穿着、配饰都在在地宣告着她身分的不平凡。但是,在华丽外表之下却是愁眉深锁着。为何呢?紫翎君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突然感到这名女子似乎很面熟,好像在哪儿曾经见过她。

也许是翎霜一时失神,踩到了足下的树叶,那名弹琴的女子吓了一跳,连琴音也中断了。她抬头便见到了还站在前梯下的一名僮子打扮的紫翎君。

「你……你是什么人?」弹琴女子——文娴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不能妄入的吗?」

「我……呃,我是孙公子的剑僮。」翎霜赶忙解释道:「名叫紫翎君,因为喝多了酒,所以独自到花园散步解酒,谁知在无意间听见了姑娘美妙的琴音,是故不自觉地便被吸引过来了,若有冒犯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原来是孙公子的剑僮!」文娴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方才是我反应过度了,希望没有吓到你,我叫唐文娴,也就是唐庄的小姐。」唐文娴……翎霜一时愕然,这名如斯美丽温柔的女子便是唐应杰的独生女吗?也就是隔段时日后的慕容府的小王爷夫人。怎么可能呢?难怪方才一见到她便觉得她很面熟,原来她便是今日坐在高台绣座上的唐庄小姐。的确名不虚传,是一名真正的大美人。乔绮云已经是自己所见到的绝美女子了,但是,这一位唐文娴小姐则比绮云更多了一份妩媚、柔弱的气质,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呵护她。

「原来是小姐,恕小的无礼。」翎霜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分,急忙行礼赔罪。「小的立刻离开。」

「没关系的。」文娴对这名剑僮倒是心生好感,总觉得自己可以和这名剑僮成为很好的朋友。「你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如就到亭子上来吧,以免夜露沾湿了衣裳,着凉了可不好。」

「谢谢小姐的关心。」翎霜行了一揖说道:「可是男女礼数毕竟要分,如果小的擅自与小姐处于亭中的话,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对小姐的名誉也不好。」

「怎么会呢?」文娴轻笑着说道:「你不过是一名剑僮而已,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况且,再过不久我便会成为孙公子的妻子了,届时莫非你还要拘于礼教,不愿意靠近我吗?」文娴说到这儿时,脸上有点黯然神伤的表情。

「既然小姐都如此吩咐了,那么小的至亭中便是。」翎霜误以为唐文娴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到亭中而生气,所以便进入亭中了,更何况自己亦是女儿身,就算想要对她如何无礼,也是办不到的。

「这把琴是传言中的焦尾琴吗?」翎霜一到了亭中,第一眼便望见了唐文娴案上的那把焦了尾部的古琴。

「嗯,见你小小年纪,没有想到你除了是一名剑僮之外,还懂得欣赏古琴啊!」文娴真心赞叹的说道:「的确没错,这是一把焦尾琴,是我爹爹高价向人买来的。」

「哦?原来是庄主买的啊!」翎霜一听到有关于唐应杰的事情,原本高昂的兴致也彷若被浇熄了一半。

「咦?你好似不怎么高兴哦?」文娴对于紫翎君的异常神色感到十分奇怪。「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何我见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翎霜回神过来,才惊觉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便转移话题,「小姐,小的跟随公子多年,我家公子对于音律也颇有研究,公子也教授小的一些乐器的演奏技巧,不如我看这样吧,如果小姐看得起的话,我们来合奏一曲如何?」

「真的吗?」文娴听到紫翎君竟然也会演奏乐器,喜出望外的说道:「当然好!可是我只有这把琴而已,你要用何种乐器和我合奏一曲呢?」

「我自个儿有一把玉笛。」翎霜自腰际中取出了师父临行前送给她的那把翠玉笛:「我就以这把笛子和小姐合奏吧!」

「嗯!」文娴点头答应,旋即便转身调好琴弦;合了一下音色之后,便开始弹奏——玉堂春。

翎霜配合着文娴的琴音,吹奏着手上的玉笛,一琴一笛、一明一弱;将这首高难度的曲子合奏自如。急者彷如流莺过涧,缓者犹若细水涓流,高昂如同剑拔高峰,低沉犹似水滴落尘。

一曲弹来声音极为响亮,连在大厅上正喝得高兴的众人,也听到了紫翎君和唐文娴的合奏。唐文娴原本的琴音虽然好听,但不免有着忧闷的情愫,令听者无法久闻,可是今日唐文娴的琴音却是悠扬清亮,再加上笛音高昂透明的音色,更是一绝。所以大家停杯止饮,不约而同的前往声音传来之处——潇湘亭。

合奏终了,唐文娴以滑弦的手法让最后的乐章结束,而翎霜亦于同时终止了吹奏。二人于合奏完后,也互相的称许对方的演奏技巧高超。

「没有想到紫翎君年纪轻轻,竟能将这曲玉堂春吹奏得如此之好。」文娴起身说道:「若不是今日得空,文娴真不知有像你这般的音乐才子呢!」

「小姐客气了!」翎霜亦回礼说道:「其实小姐的琴艺,我看别说是洛阳,也许天下的乐师也难有人能出其右。」

「紫翎君,你太过奖了!」文娴红着脸儿低声说道:「文娴不过是偶来得空,弹弹琴解闷罢了,岂敢以乐师自比呢?」她们俩正互相褒奖得正高兴的时候,自翎霜的后面传来了文娴之父——唐应杰开怀的笑声。

「哈哈……」唐应杰开心的笑着说道:「我说女儿你的琴艺何时变得如此高超了啊竟然可以让我们这些嗜酒如命的人,放下酒杯来听你演奏呢!」

「爹!你就别再取笑女儿了嘛!」文娴微笑着说道:「如果不是有这位紫翎君的伴奏的话,依女儿的琴艺,怎么能引来各位长辈的青睐呢?」

「哦?是这名孙公子的剑僮吗?」唐应杰转身看着紫翎君,「真没有想到孙公子身边的人如斯的多才多艺啊!不只是一名剑僮,更是一名乐器的演奏高手呢!」

「老爷过奖了。」翎霜尽量让自己的神色自然些,以免被看出破绽。「其实是小姐的琴音美妙无比,小的只不过是润泽其音色罢了,哪里称得上是合奏呢?」

「咦?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细啊?」翎霜尾音未歇,唐文蔚便抢着说道:「而且你的皮肤也好细致呢n像个娘们似的!」

「少爷你——」翎霜实在是快被这个唐文蔚给气死了,到底他是不是认出她真实的身分了呢?为什么每次都不给她台阶下呢?

「文蔚!不得对紫翎君无礼。」唐文娴站出来反驳文蔚,替紫翎君解围说道:「紫翎君虽然只是一名剑僮,但是他可是我们唐庄的贵宾,你怎么可以口出不逊呢?」

「贵宾」文蔚睁大了眼说道:「姊!你是否昏头了,他只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剑僮罢了,凭什么称呼他为贵宾。」

「他是孙公子的剑僮。」文娴看向慕容睿说道:「而孙公子即将成为唐庄半份家产的所有人,而紫翎君是孙公子身边的人,光凭这一点,紫翎君就是我们唐庄的贵宾了;更何况我很欣赏他的才华,希望和他结为好朋友,难道我的好友还不足以成为唐庄的贵宾吗?」

「是啊!」唐应杰看着这对双胞胎姊弟就快要吵起来了,急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文娴的琴艺虽然高超,可是如果没有紫翎君的伴奏,也是显示不出其美妙的乐章,既然文娴欣赏紫翎君的才华,那么让他们成为好友又有何不可呢?」

「可是——爹!」唐文蔚想到一个理由可以让文娴不要阻挠他的好事。「紫翎君可是一名男子,而姊姊已是要嫁之人了,怎么可以和一名男子太接近呢?这样一来,恐怕姊夫——」

「我没有意见。」站在一旁,良久没有开口的慕容睿开口说道:「只要是能让小姐高兴的,孙凯绝对没有异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唐应杰绝然地下命令道:「从今天起紫翎君便是我唐庄的贵宾,众人不得再以奴僮身分看待他,紫翎君的生活起居一如少爷,知道了吗?」

「是!」庄主下令,谁敢不遵啊!

「文蔚,从今天开始……」唐应杰又转向文蔚吩咐道:「紫翎君便是和你同辈分的人了,如果以后你再对他有什么失礼的地方的话,小心家法伺候!知道了吗?」

「是的,爹。」文蔚恨恨地对着紫翎君行礼道:「之前文蔚若有失礼于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不敢,少爷。」翎霜收到文蔚那恨恨的眼神,她心有所悸如斯答道。

「那么——丈人。」慕容睿见这敞园风波已经告一段落,看来已经没事了,而且自己累了这一天,眼睛都透出红色的血丝了,便开口说道:「我和紫翎君便先告退了。」

「可以。」唐应杰点点头说道:「贤婿,你今日也辛苦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看向身旁的徐锐,后者对他点了点头。「明儿个早上,我们还要谈论有关于婚礼的事情呢!众人一天折腾下来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那么恕我告退了!」慕容睿行礼完毕之后,便带着翎霜回自己的厢房了。

当花园的众人都走开了之后,唐应杰面对徐锐问道:「先生可有于孙凯的食物中下软筋散吗?」

「这是当然。」徐锐奸笑着说道:「况且属下还在其中加了一帖强力春药,如果软筋散没有发挥效力,这强力的春药也会让他痛苦不堪,除非他能找到一名女子为他解毒,否则必然毒发而亡,而且我事先便已经将庄中所有的女婢移到别苑去了,庄中只剩下文娴小姐是女性而已,只要药力发作时……想必他不乖乖地留在庄中也不行了。」

「但是,如果这么做的话,文娴她……」唐应杰听到要自己的宝贝女儿做这种牺牲便觉得不妥。「这小妮子脾气可是傲的很,而且又视贞节如命,如果她被孙凯玷污的话,这娃儿可是会想不开的!那该如何是好呢?」

「庄主!」徐锐接着说道:「做非常之事,就必须有非常之牺牲。如果你轻易的放过这名孙凯的话,后患无穷啊!」

「这个嘛——」唐应杰犹豫着无法决定。

「庄主,请你放心吧!」徐锐打包票的说道:「小姐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属下会想办法安抚她的,绝不会让小姐自寻短见的!」

「希望一切正如你所说的那般顺利。」唐应杰低声说道。

当唐应杰和徐锐在密谈的时候,很不巧的被站在树后的刘奉先听到了,刘奉先原本只是有些事情要禀告唐应杰,可是当他走到树后的时候,突然听到徐锐说到春药的事情,所以便驻足而立,以闭息大法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避开徐锐的耳目。当他听完徐锐的计划时,不禁暗暗为文娴小姐担心着。

如果依照徐锐先前的计划进行,孙凯——慕容睿现在可能已经中毒了,只是因为他的内力足够,所以春药的药效一时之间还没有发挥,可这只是一时抵制而已;徐锐又将庄中所有的女婢移至别苑,这样一来文娴小姐岂不是身陷虎口吗?如果慕容睿无法抵挡春药的药效的话,那么文娴……

不!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文娴小姐真的于婚前被慕容睿给玷污的话,她会活不下去的,为今之计,只好彻夜守着文娴小姐了。

打定了主意,刘奉先便轻悄悄的离开了后花园,至文娴小姐厢房的顶上,暗中守护着心上所挂念的人。

慕容睿随同翎霜来到了东边的厢房,这是徐锐特意为他准备的临时厢房,虽然只是暂住,但是房中的装潢也堪称豪华。

由于慕容睿在酒席中喝多了酒,所以离开后花园之后,便一直呈现半昏睡的状态,所以一路上都是翎霜扶着他一步步的走至东厢房。

当翎霜一踏入东厢房的时候,她被眼前高贵、华丽的摆饰给震住了,上等杉木制作而成的桌椅、书柜;以锦缎铺成的床铺;蓝色丝绸的被子;白色透明丝质的薄纱,房中有着淡淡的香味,只是紫翎君没有办法分辨出是何种花香味罢了!

不过,欣赏归欣赏,翎霜还是将慕容睿放倒在床上,然后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着。由于她的力气原本就不大,所以扶着慕容睿走了这么一段路之后,便觉得全身都快虚脱了。

「水……水!」慕容睿斜躺在床上,口中直嚷嚷的要水喝。

「真是麻烦哪!」翎霜口中抱怨着,但还是勉强地倒了一杯水过来,扶起了慕容睿。「来!水来了,快些喝了它吧!」慕容睿彷佛是许多年没有喝过水般,一口气便将所有的水喝掉了,当喝完了三杯水之后,慕容睿的酒便醒了不少。

「紫翎君啊——是你送我回来的吗?」慕容睿勉强起身,问着坐在椅子上的翎霜。「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翎霜轻轻的说着:「今日本来想要和你算帐的,可是因为你已经醉成这样了,就算我跟你说什么你也听不懂,所以,今日我不和你多聊了,你早些休息吧!」她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翎霜,等等!」慕容睿急忙起身问道:「你要去哪里呢?」

「找个地方休息呀!」翎霜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难不成我能叫孙公子至房外睡吗?」

「你……」慕容睿无奈地说道:「你还在因为我在大厅上和唐文蔚的谈话而生气吗?」

「小的身为你的剑僮,怎敢惹怒公子呢?如果惹火了公子的话,说不定公子还会将小的逐出唐庄不是吗?而且剑僮没有了主人,哪个人可以来照应小的生活?」翎霜赌气地说道。

「翎霜——」慕容睿的语气放得很低:「莫非以你聪颖之资,都没有办法了解我的真正用意吗?」

「公子深谋远虑……」翎霜淡然地回答着:「小的愚钝无法参透,还望公子明示。」

「翎霜!我——」慕容睿简直快被翎霜给整死了。「答应唐文蔚的要求,是因为不想要让当时在座的人对你的身分起疑,你也明白现在我必须扮演好唐庄女婿的角色,所以我不能够得罪到唐庄的众人……」

「好了!」翎霜打断慕容睿的话。「公子的事情,紫翎君无权过问,可是小的名为紫翎君,并非是公子口中所说的翎霜,请公子记住。」话一说完,翎霜便离开了。

「翎霜……」慕容睿见到翎霜转身离开时的身影,心上百味杂陈;自己易名为孙凯,奋力的夺得风雨坪比武的头魁究竟是为了谁呢?可是——慕容睿经过了这一番的折腾,酒也醒了,暂时也没有什么睡意,对于方才离开房间的翎霜也实在放心不下,毕竟虽然她目前是男装打扮,可是难保不会出事吧!

当他下床,欲追翎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筋脉似乎被某种药力阻碍着,让他的气没有办法运行自如。

「莫非——」慕容睿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那场酒宴。「在那酒宴中的菜肴中被动过手脚了吗?」慕容睿连忙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辟毒珠,经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慕容睿便将在自己身上的毒素给逼了出来,而且这些毒素也被辟毒珠给完全吸收进去了。

毒素已经完全排除到体外去了,此时慕容睿才知道不对劲。唐应杰非但对他下毒,而且还使了一招阴招。他明白自己可以用内力将体内的毒素排出,可是却会因此而使体内的气加速运行,如此一来,唐应杰所下的另一种药,便会加速发作,一发不可收拾。

「这可恶的唐应杰!」慕容睿尽己所能的想要逼出体内的药力,可是春药并非是一种毒药,它只是一种能将动物的本能推至最高的一种药物,是无法以辟毒珠给逼出来的。「这下该怎么办是好呢?我没有办法自己解开这种药的药力,可是我又不能因为这样,就去玷污别的女子,这该如何是好?」慕容睿以一根银针刺向自己的痛穴,那椎心的痛苦令他申吟不已,短暂地压抑了自己那满怀的「热情」;可是一当刺痛过了之后,那药力仍然不减,反而更变本加厉的折磨他——慕容睿处于痛苦的挣扎中,春药的药力让他的精神渐渐地感觉到模糊,自制力也逐渐地在丧失当中,如果再这样下去,没有人可以帮助他解开这药力的牵缠的话,他便会渐渐地走向死亡之路。可是就算是有意识的死去,也总比被这药效控制着去犯下滔天大罪来得好,可是他一直担心着当这药真正能完全控制他的时候,他会做出永远无法弥补的憾事。所以——还是趁着自已还有自制力的时候,自我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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