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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玺御依然避开和陶天香见面的机会,铁了心不让自己的决定动摇,就算这么做令他万分痛苦。
他只希望失去她的痛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淡去,他的心终将恢复平静,再也不起波澜。
他也可以转念一想,看开些,因为她并不是死亡,只是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只不过那个地方很远……他永远都到不了。
他对她的思念,将永远不会断绝,无论她会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直到陶天香即将出发至镜湖,玺御还是没有出现,而因为不希望引起注意,所以一行人打算清晨时从府垠门离开。
看着仆人们将行李搬上马车,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回首遥望府内的景物,突然感到好不舍,只要想到今天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她便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最好时间能停留下来。
毕竟在府里住了近一年,多多少少都会有感情,况且这里还住着一个让她牵挂难舍的人。
她很想再看玺御一眼,只不过他终究没出现,连最后送行的机会也狠下心不露面。
她肯定伤他很深吧?她无奈的苦笑。
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但他们毕竟是不同时空的人,想要抛开所有顾虑在一起,很难。
“陶姑娘。”任谚来到她身边,“咱们已经准备好,可以上路了。”
“喔,好。”陶天香从凝思中回过神来,踏出步伐,不再犹豫,正式向此处告别。
她坐上马车,任谚则带着约十名护卫骑马跟随,一前一后,慢慢从府垠门离去。
直到车队消失在门前,隐身在远处回廊的玺御才现身走出来,神色黯然的转身回房。
他的心空了一半,闷闷痛痛的,找不到解药,只能继续任由它去,成为抛不开、解不了心疾。
一切,终于还是结束了……
陶天香离开后,玺御虽然一如往常的生活,不见任何异样,但身为他最亲近属下的明见,还是察觉到主子的改变。
他变得更沉默寡言了,对身旁的人们也更疏离冷淡,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似乎已没有任何人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只是在强装振作,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脆弱,但这样的伪装又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明见很不甘心真的就这么结束,因此在陶天香尚未真正离开这里前,他都希望能找出扭转乾坤的机会,只是现在还暂时没有任何头绪。
然而,就在她离开玺国王都的几日后,突如其来的动乱却开始了——
“殿下!不好了!殿下——”
一名随从急忙跑回府邸,找到正在快房内和明见讨论事情的玺御。
他神情一脸的慌乱,“大殿下他……他竟然逼宫了!”
“你说什么?”玺御讶异的从椅上站起身,“到底怎么一回事?赶紧从头到尾说明白!”
原来这一日,玺律突然带着自己的兵马,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入王宫,控制住王宫的守备,不让人随意进入。
而听里头传出的消息,他好像打算以武力逼迫病中的玺王马上让位,不过玺王似乎尚未答应,两方正僵持不下。
“那家伙简直是疯了!”玺御说完便走出书房,“我得亲自去看看情况。”
带着佟格及十多名属下,他骑马快速奔出府邸,往王宫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百姓们看来都人心惶惶,玺律控制王宫的消息早已传递大街小巷,接下来王都恐怕会陷入一团混乱。
玺御一行人还未到达王宫,半路就见玺律的一小队兵马奔来,并且感觉来势汹汹。
“大殿下有令,只要谁能拿下二殿下玺御的项上人头,在大殿下登基后,就能拜官封侯!”最前头的士兵拔剑喊道。
“杀——”后头的士兵们气势惊人的附和叫喊。
玺御这一方也赶紧拔剑,和对方在街上大打出手,吓得百姓们四处逃窜。
他冷哼一声。既然玺律都敢逼宫了,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只要杀了他,就再也没其他人会和他抢王位了。
这时,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放手让天香离去,要是她继续留在玺国,肯定会被卷入这场危机中,深陷危险。
只要她不在,他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可以全力豁出去,和玺律拼个你死我活。
在一阵激烈的打斗后,玺律的兵马逐渐占下风,越来越多人受伤落马,没过多久,他们便一败涂地,全成为玺御一行人的手下败将。
玺御坐在马上冷睨着他们,不屑的轻哼,“真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殿下,咱们还要赶往王宫吗?”佟格担心的问。
既然大殿下已经派出人马要杀主子,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危险,他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玺御明白他的顾虑。此刻的确不适合前往王宫,最好先回府准备对抗玺律,他的袭击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次。“不了,马上打道回府。”
这样也好,有事情让他做,或许他便能更快抛去天香离去带给他的痛苦,转移了注意力,他就会振作起来。
陶天香一离开玺国王都,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的,提不起劲做任何事——虽然她其实什么也不必做。
对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时空,她居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感到意兴阑珊。
一路上,她的脑袋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玺御还好吗?不知她离开后,他是否思念她,就像她不受控制的一直想着他一样?
走得越远,她的思念就越深刻明显,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她的心魂似乎留了一半在他身边,忘记带走,所以才会对他牵挂不已,始终难以割舍这份情感。
她该怎么办才好?越是想他,她的心就越痛,越对他眷恋不舍……
一路上,他们一行人的吃住都由任谚负责,他会尽量在日落之前到达城镇,寻找可以落脚的客栈,万不得已时才会在野外露营过夜。
这一日,他们照例在夕阳西下前到达镇里,并且找到客栈休息,陶天香本已进到客户内,却发现放着耳环的小锦囊不在身上,赶紧出房寻找,大概是掉在马车上了也不一定。
马车停在客栈旁的空地上,她才走出客栈大门,就见到任谚站在马车上,脸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书信,一旁还有个骑马来的陌生男子,他看来有些疲累,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
她知道任谚每日都会将一路上的情况报告回去,这个陌生人应该就是负责传递消息的属下,不过今日状况似乎有些不同,任谚那凝重的脸色是她不曾见过的。
任谚看完书信后,将它交还给男子,“辛苦你了,殿下的安危就先交给你们,我这边任务结束后会尽快赶回去。”
“什么安危?殿下发生什么事了?”陶天香一脸担心,走到他们面前。
“陶姑娘?”他一愣,随即恢复冷静,“你不是回客房歇息,怎么又出来了?”
“我掉了锦囊,心想应该在马车内,所以出来寻找。”
任谚闻言往马车内看了一眼,见到掉在里头的小锦囊,随即拿了起来交给她,“陶姑娘,在这。”
“谢谢。”她将小锦囊收起来,不忘继续逼问:“你还没告诉我,殿下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露出刚才那种凝重的表情?她无论如何都非得从他口中挖出消息不可。
“这个……”任谚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将王都现在发生的状况告诉陶姑娘,她一定会担心,但这么做只会增加她的困扰,因为她已经选择回到原来的地方,这里的纷纷扰扰,她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可是……如果让她知道后,她会不会因为担心殿下的安危,最后,终究改变心意,回到殿下的身边?
任谚心里举棋不定,不过就为了这点可能性,他还是开口回答,“王都在咱们离开没多久后就发生宫变,大殿下率领兵马杀入王宫,想逼王上退位,还想对殿下不利。”
“那殿下现在还好吗?”陶天香一听担心不已,她真没想到玺律竟做出如此疯狂又大逆不道的举动。
“殿下现在还好,只不过得时时提防大殿下派人来袭击。陶姑娘不必担心,殿下不是省油的灯,会有办法应付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无法放心,记挂着玺御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陶姑娘,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还得继续赶路。”
“……喔,好。”陶天香迟疑了好一会,按捺住性子,不再多问。
她手中拿着小锦囊,有些魂不守舍的转身慢慢回到客栈里去。
不能再管玺御的事了,要是心中出现更多牵挂,她回家的脚步只会更加沉重,这对她来说不是好现象。
她该相信玺御的,过去他们遇到这么多危险都可以平安度过,这次他同样也能顺利度过难关。
任谚看着陶天香慢步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个消息已在她心里激起一阵强烈的涟漪。现在他只能等,等着看她心中回去与留下的拉扯最终哪边胜出,而她最后的决定又是什么?
不到最后一刻,结果如何,没人可以预料……
玺国王都内,此刻的情势紧张混乱。
玺律不只挟持王宫及玺王,宫中的朝臣们也被他扣押住,全部不得出宫,并且被强迫支持他即位,谁要不从便会小命不保。
同时玺御派人联络驻外的军队,希望以勤王的名义集合兵力,杀入王宫,救出被软禁的玺王。
王都百姓们纷纷起而支持他,将他视为救国平乱的不二人选,除了因他是王子外,更重要的是他有凤凰天女的支持,因此众人相信,他才是真正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
众人对玺御及凤凰天女的期望日益升高,等着看他们成为玺国的新王及新后,但这对玺御来说,却变成一个极大的隐忧及困扰。
天香已经离开,他的身边早已没有凤凰天女,百姓们若是因为天女才扶持他,那天香离开的消息要是曝了光,玺国的局势便会更加混乱,而玺律也可能趁机利用此事放出对他不利的传言,动摇他现在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