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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明日再拜堂吧。”那是她想做也该做的事,向来柔顺的白妙芹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可是白老爷他……”
“我可以说服他。”为了达成他的期望,她可以不顾自己感受为他做到这事。
望着那双清灵的双眸,上官极品竟无法再像往日那般理直气壮。
想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斥责她的自作主张,可是话到舌尖,他却犹豫地说不出口。
最终脱口而出的不是斥责,只是淡淡的一句话,“随便你怎么做,就是别说是为我做的。”
瞧着她一心一意为他,那感觉太沉重,他担不起也不想担。
白家老爷的出现让一切都乱了套,如果她什么都不知情,这么利用起来,他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可是当她知情却自愿这么做,望着这样坚定的她,他的心整个都乱了。
***
白妙芹还没来得及认亲,可白老爷却很肯定白妙芹就是他失踪的女儿,所以爱女心切的白老爷,也不请自来的就在上官家住下了。
洒下了山一般的银子,上官家那原本破旧宛若鬼屋一般的房子,焕燃一新。
少了那些扰人的灰尘和蜘蛛网,多了些赶来和白老爷攀关系的富商巨贾,原本几无人烟的上官家,顿时车水马龙。
白妙芹的平静不见了,那整日人来人往的嘈杂,再加上三天两头瞧不着上官极品的身影,这种种的改变让她的心也跟着乱了。
“喜儿、环儿……”这才扬声叫着,已伺候她几天的丫鬟已灵巧的出现在她跟前。
“夫人,有何要事吩咐?”
“白老爷人在哪?”
“在大厅见客。”
一听喜儿的话,白妙芹那两道好看的翠柳眉顿时垮了下来。
白老爷在厅里见客,那不成了鸠占雀巢?
只消想到要不是他的出现,她就能成为上官极品的妻,再加上这些天的纷扰,向来好脾气的她也被惹怒了。
不似一般千金小姐般的款款细步,白妙芹活像一阵风似的旋进厅堂。
不是没瞧见白老爷在见着她时,那几乎发亮的眼神,白妙芹冷冷的瞪着他,然后说道:“这里不是白家。”
从那天他阻挡她与上官极品成亲开始,这丫头总是避着他,初时他以为是失了记忆的她怕生,所以也不急着催促,可瞧见她此刻难看的脸色,白老爷知道事情只怕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这丫头想来是真心爱着上官极品那个男人,所以对他坏了他们的亲事,颇有微词。
“我随时可以替你买下这间屋子,只要你喜欢。”心知女儿很不高兴,白大喜敛尽一身霸气,一脸笑意讨好不肯唤他一声爹的女儿。
“我……”本就不是一个心硬的女人,所以那满腹的怒气腾腾,在瞧着了白大喜那充满渴望的眼神之后,完全气虚。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和上官极品成亲,为他相夫教子。”
“那你也不要爹了吗?”
瞪着白大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白妙芹一颗心顿时又软了,原本的盛怒也被手足无措所取代。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是真的想不起过去的一切,如果一切的事情真照白大喜所说的,她的夫君……应该说卓崇源,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使她忘了过去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身为一个下人的他,早就心仪她这个小姐,最后竟然走火入魔,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掳走她,还让她吃下遗忘一切的药物,好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他。
但……忘了就是忘了,虽然她在上官极品面前承认,若他要她认爹,她就认,可真要她认一个陌生男人做自己的亲爹,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别扭的。
“爹没有想怎么样,只想你快乐,能这样瞧着你,爹已经别无所求了。”这几年,他花了多少心思找这个女儿,本已经绝望了,谁知宫里那头却传来他女儿还活着的消息。
对于这个消息,他原是将信将疑,但他人一进上官家,竟真让他瞧见女儿,他都还来不及开心,就发现女儿身旁站着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那种仿佛珍宝被抢走的滋味,让他立刻对上官极品产生浓浓敌意,这几天他之所以不在府中,自然也是因为他小小施了些手段,逼得上官极品只能在他旗下的商行疲于奔命。
那男人竟然胆大妄为,想拐跑他的女儿,他若不略施薄惩,怎么能消消自个儿心头之恨?
“你想要我快乐,就不该让上官极品疲于奔命。”她在乎他,即使明知他是因为白家的权势才想娶她,她也不在乎。
“但那个男人对你别有居心。”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入火坑?尤其是他得知苦命的女儿,竟然因为卑劣的卓崇源已做了一回寡妇,吃尽苦头之后,他自然更得小心翼翼保护她。
打从拜堂那一天,上官极品看见他,却不慌也不乱,甚至好像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他就认定上官极品的心术不正。
不论那个男人想从女儿身上得到什么,他都不会坐视不管。
打小到大,他从不求女儿大富大贵,或得温良恭俭,他只求她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我知道他的盘算。”出乎白大喜意料之外的,白妙芹听到他的话,不但没有动摇,反而更笃定的应道。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他在利用你,却还是愿意嫁给他?”
“是。”
“你……”白妙芹的回答让白大喜震惊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傻似的瞪着自个儿的宝贝女儿。
如果说他女儿表现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甚至心碎欲裂又或者她像疯了似的指着他的鼻头骂他是骗子,他就知道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身为她的爹亲,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将上官极品自她的身边驱离,不让他再有机会伤害女儿一丝一毫。
可偏偏女儿的回答竟是如此,摆明了知道眼前是火坑,她也是愿意不顾一切的跳下去。
该死的,他这个傻女儿,只怕是对上官极品这个男人动了真心了。
“傻丫头,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吗?”即使已经不敢奢望自己的话能起多大效用,但白大喜还是忍不住苦劝,只希望白妙芹能够悬崖勒马。
“我只知道,我想静静待在上官极品身边,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虽然上官极品从未向她解释,千方百计想娶她入门,除了拉拢白家势力外,究竟有何其他盘算,但她始终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解释也没关系,只要她全然的相信他就可以了。
“即使你只是一颗棋子,也没关系吗?”
“我相信上官极品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愿意帮他。”
那个死小子,究竟凭什么得到女儿这般全心的爱和信任?
愈想愈气,气到向来伶牙俐齿的白大喜,看着女儿的一片痴心,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决定了,绝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弄垮上官极品的事业,让他为胆敢染指他女儿付出代价。
没有漏看白大喜眸中隐晦在慈蔼之下的一丝狠戾,那目光让白妙芹惊惧,想也没想的,连忙扬声说道:“如果你还想要回我这个女儿,就别动他一根寒毛,不然无论你是出自什么理由,我至死都不会原谅你。”
向来和善的她何曾这样向人撂过狠话,可事关上官极品,这话她说来却一点也不觉得障碍。
初时不敢相信,可再抬眼审视白妙芹眸中的认真,白大喜就算再震惊,也只能低叹一声。
“笨女儿啊!”女儿已经为了那个男人失了心、着了魔,他气怒地瞪了一眼向来贴心善良的女儿一眼,最终却也只能长叹一声。
该说的,已经说完,望着白大喜脸上那抹不敢置信,白妙芹虽然记不得他,但却也于心不忍。
聊胜于无的在唇角勉强挂上一记浅笑,白妙芹朝着白大喜有礼福了一福,随后便步出大厅。
此时此刻的她,一心只挂念着在外头疲于奔命的男人。
或者,她该去找他谈谈,他们两个人总不能再这么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