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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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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要你的命,你最好速速离开‘深居湖’!”

望着去而复返,来势汹汹的黄蝶,鲨杀杀敛起眉宇间的哀伤,菱形的红唇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要我的命?你办得到吗?”

“别以为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我就拿你没办法。”黄蝶冷哼一声,神情间满是倨傲,“我师兄是脾气好、心肠软,才会任你这么大摇大摆的待在‘深居湖’,可我黄蝶不是。”她冷冷一笑,“我爹可是这境内堂堂的县大爷,只要我跺一跺脚,你们鲨家堡马上就被夷为平地,你信不信?”

原来是官家千金!怪不得傲成那副二五八万样。

“好一个夷为平地!”鲨杀杀不怒反笑,眸神却射出厉光,“你信不信我也只要跺一跺脚,鲨家堡就会出动千军万马,把你的县太爷老爹给吊在午门,斩首示众?”

“你——”黄蝶粉脸一变,跟着却露出阴侧的笑容,

“耍嘴皮子没有用,你真以为我师兄会听信你的谗言,放过鲨家堡?”乍见鲨杀杀脸色一沉,她兀自冷笑,“你心里也该明白,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滚回你的强盗窝吧!”她厉声斥道,“就算你再怎么喜欢我师兄都没有用,我和他早有婚约,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成为师兄的妻子了。”

鲨杀杀冷眼注视那双说谎的眼睛,龙蛇混杂的鲨家堡教会了她许多事情,看人,不过是最简单的一项。

“我和我师兄……”黄蝶在那双足以洞悉人的眸神下忽地噤口,好税利的眼神!那冷冷旁观的神情,竟然像极了……风间!

强自捺住心中涌上的震惊,然?枭鄙苯酉吕吹幕坝铮?慈盟?等坏牡纱罅搜劬Α?

“我会离开这里!”鲨杀杀背过身子,掩去眼中闪动的流光,“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和风间耗下去了。”

“鲨杀杀!鲨——”

西侧厢房竹门一推,风间冷怕的呼唤随即消失在空无一人的厢房里,走了!床褥整齐得像从未有人躺过,清晨的空气却还飘荡一丝属于鲨杀杀特有的清新芳香。

“她走了。”黄蝶的声音自门后传来,话音一落,人也翩翩的踱进了厢房。

风间心中大震的旋回身子,看也不看黄蝶,就要冲了出去。

“师兄!”黄蝶急急的一把揪住他的衣袖,迫使那双焦急的眸子正视自己。

“是你放她走的?”风间冷凝的目光混合着惊疑、不信,还有一丝莫名所以的惶乱。

“是她自己坚持要走的,师兄——”她近乎尖叫,再次拉回风间极力挣脱的手腕。

“我必须找到她广他不经考虑的对她大吼,“她是鲨擎天的女儿,我必须借由她找到鲨擎天,灭了鲨家堡,我……”

“真是为了去灭鲨家堡吗?”黄蝶厉声的质问,令鲨杀杀挣扎的动作一僵,“你真的灭得了手吗?”她不信的瞪视他,螓首缓缓摇摆,“我不是瞎子,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鲨杀杀不一样?”

“你——别胡说。”风间心中猛然一惊,我一心一意只想灭了鲨家堡……”

“灭了鲨家堡?”黄蝶打断他,跟着冷笑出声,“那好!若是只是要灭了鲨家堡,那你就不必追了。”说着,在风间愕然不信的瞪视下,黄蝶自腰间掏出一张渍墨的信纸丢给他。

风间展信流览,俊脸的神色跟着遽变。

“这是我在黄天霸的衣服里找到的书信。”黄蝶抿了抿唇,冷冷一笑,“鲨杀杀说得没错,黄天霸的确和鲨家堡的奸细有所勾结,鲨擎天根本就不是你的灭门仇人。”她缓缓靠向风间,“你的灭门仇人是黄天霸,而他已经一命归西。”

渍墨的信纸被风间紧紧捏握在掌心,不是鲨擎天,鲨杀杀果真句句属实!

“宋世飞……”薄唇逸出这个陌生的名字,风间急急的旋身想走,鲨杀杀还不知道宋世飞真正的身分,他必须告诉她,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师兄?”黄蝶紧捉着他不放,美丽的瞳眸闪着怒气,“你还想去找她?”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警告她鲨家堡的奸细是……”

一阵清香突然自黄蝶衣袖中挥洒而出,风间闪躲不及,浑身软绵的栽倒在身后的竹椅上。

“七情香!”他不能置信的瞪视黄蝶愈来愈模糊的面孔,终于无法支撑的阖上沉重的眼皮。

黄蝶拂开衣袖,美眸既怨又怒的凝视风间沉睡的俊朗面容。

“我也不想这么做,师兄。”她忍不住伸手轻触他深刻的轮廓,“但是,你逼急我了,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女人,不会……”

振袖一挥,厢房的竹门无声掩上,她扶起风间倒卧在床褥上,然后缓缓解开身上的黄纱,霹出一大片雪白的酥胸……

七情香——意即七情六欲香,一个时辰后,风间自会苏醒,与她缠绵七日,否则神仙也难以延续他的性命。

黄蝶拉下床帷,光着白腻丰润的身躯,如蛇般的圈住了风间……

一阵响彻动霄的钟声由山脚传到了山头,“当——当——当——”的撼动了所有鲨家堡的子弟。

“大小姐回来啦!大——小——姐——回——来——啦!——大——小——姐……”

此起彼落的呼叫,一波又一波的荡到了山头,比起皇帝回宫的气势还要胜上三分,就连鸡、鸭、羊、犬都忍不住的沸腾出声。

“噗——”鲨擎天口中的稀饭喷了出来,恰恰洒在刘基的脸上。

“大……大小姐回来了?”刘基惊愕得压根儿忘了要擦试脸上的饭粒。

“杀儿?!”鲨擎天更是红了眼睛,“女儿?!我女儿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小香欣喜若狂的自内堂冲了出来。

“大小姐!”远远的,看见人堆围拥的白色身影,小香狂喜的尖叫一声,下一刻便扑上了鲨杀杀,“大小姐,小香好想你啊!呜……堡里上上下下都找不到你的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淹死在海里了,呜……”她边哭边抽搐,鼻涕、眼泪一块儿出笼,全黏在主子的皮袄上。

“别哭,傻丫头!你小姐我像是那种福薄命短的人吗?”鲨杀杀拍了拍自个儿的丫鬟,抬起头却瞥见一脸激动难抑的刘基,朝她招着手。

“大小姐,堡主正在大厅等着见您啊!”

“知道。”鲨杀杀淡淡的应道。

不过十来天的闯荡生涯,那份淡然的神情却多了份刚毅与老练,不见先前骄纵蛮横的千金样儿,刘基心头暗自惊忖,不由得不猜想这段时日,鲨杀杀是不是经历了旁人难以理解的际遇。

想着想着,三人就已走进了大厅,留下外头兀自激动、欢欣的子弟兵。

虽说鲨杀杀在赌场上人见人怕,但是私底下,这个爱笑爱闹又没哈架子的大小姐,大伙可也是打心底疼爱得紧哩!

“爹!”鲨杀杀恭恭敬敬的朝鲨擎天行了个跪拜之礼。

鲨擎天力持严肃端正的面孔上忍不住的浮现一丝激动,原本泛红的眼眶硬是憋着自心头涌冒的泪水,他的女儿啊!要不是几百双眼珠子盯着他瞧,要浊得顾着他堂堂堡主的颜面,要不是惦记着这丫头的忤逆不孝,他恨不得能抱着自己的女儿好好的痛哭一场啊!

“过来。”他厉声的命令,隐隐带着旁人难察的宽容。

鲨杀杀依言起身。

鲨擎天那双锐利中却有着为人父慈爱的眼神,一眨也不眨的从头到脚神视自己的爱女,完好无恙!鲨擎天终于舒了口久憋在心的郁气。

“在外头混不下去了,终于知道待在堡里的好处了。”明明心里疼得紧,但是他的口吻却仍是“鸭霸”得很。

一旁的刘基和小香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深怕这脾气相似的父女,又要开演一场父女相残的大戏。

岂料鲨杀杀却只是沉稳的一笑,“不是,女儿是回来捉内奸的。”

“内奸?”鲨擎天惊诧的瞪大虎眼。

门外众人也纷纷震惊的窃窃议论起来;一旁的刘基则将目光瞟向门外一张青白不定的脸孔。

“大小姐可知那内奸是何身分?”刘基这一开口,更让众人惊疑奠定。

闻言,鲨杀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视线移往门外众人,如愿的找到鲨家堡仅有的三位堂主。

如炬的目光不过这么一瞟,宋世飞作贼心虚的立即额冒冷汗,眼珠子也下意识的避开鲨杀杀的目光。

鲨杀杀的笑意直达眼底,红唇微微掀动,“是……”

方说个“是”字,宋世飞已经捺不住性子,红色衣袖霎时劈出一道劲风,腾空半尺尺跃而去。

“叛徒!哪里逃!”刘基早有准备,厉吼一声,也劈开了大门,飞奔追去。

众人哗然,不过眨眼的时间竟发生此等变故,赶忙也追了上去。

“小姐!你怎么知道……呀!小姐?!”

不待小香回神问完,鲨杀杀也有如飞蝶,振翅的飞追而去。

“小姐,等我!”小香急急高喊,“叮叮当当”的追了上去。

惟独鲨擎天悄悄敛去脸上愕然的神情,缓缓的步出已经空无一地人的大厅,当老大的就是有这种好处,急死旁边的太监,自己很闲。

运气,再加上一点点儿识人的本领,当然,宋世飞沉不住气也是主要的因素,要不,鲨杀杀也不知道内奸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刀下留人?”

眼见刘基手中的双砍刀就要剁碎宋世飞的脑袋,鲨杀杀忙不迭的厉声大喊。

“大小姐?!”刘基急急顿住刀势,纳闷的转向来人。

“把他关进大牢!”鲨杀杀兀自命令道,等风间找上门的时候,宋世飞就是最好的人证。

风间?!不知怎的,一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莫名的抽痛一次。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堂主他……”小香代替众人发言,却被鲨杀杀挥手打断。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只管听令行事就行了。”鲨杀杀语气带着漠然与不耐,就连那双好看的黛眉也微微的蹙起,这要教她从何解释起?难不成要她当着众人的面前,把她和风间的关系从头到尾的剖析一遍吗?

“是!”刘基无奈的拱手一揖,一把拎起已被自己打得遍体鳞伤、无法反抗的宋世飞,将他丢给一旁的手下处置。

“也把鲨杀杀给我关进房里,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鲨擎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堡主!?”众人愕然的转身。

鲨杀杀则面无表情的望向父亲。

“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罚你禁闭!”鲨擎天威严的瞪视自己的女儿,“再过十天,就是你比武招亲的日子,你要是再敢私自擅离鲨家堡,我就亲自打断你的狗腿!”

众人噤声,甚至不敢想象这个脾气暴躁的大小姐会有什么样激烈的反抗。

但是,半响了仍没有声音。

刘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那双小手竟自愿受缚的伸到他的面前。

“大……大小姐?!”他难以置信的结巴着说话。

鲨杀杀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有着说不上来的酸涩。

风间的视线被一片白茫笼罩着,朦胧中,鲨杀杀披散着如云般的青丝,绝美的脸庞噙着媚惑的笑意,微仰着头,全身光裸的在他的身上摩挲。

“杀儿……”他缓缓举手,轻抚她如丝缎光滑的长发,心中的欲念一波一波的涨高。

大手自她的长发移至雪白的颈项,蓦地,所有的道德教条在他的脑海中挣扎的浮起。

“不!不可以!”风间倏地推开身上的女人。

“师兄?!”黄蝶倒在床榻的另一端,惶乱的叫出声。

师兄?风间椅着昏沉的脑袋,努力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鲨杀杀?不……好像是……黄蝶……黄蝶?!

有如雷劈的震醒他迷茫的意识,风间瞬时跃下竹床,却发觉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的发麻,七情香!?他忆起昏迷前嗅到的那股异香。

“你——”他凝聚内力,试图收摄心神,却还是无法完整的吐出到了嘴边的字句。

“过来,师兄!”黄蝶走下竹床,一步步的朝他靠近,妍丽的脸孔上带着蛊惑人的笑靥,没有人能化解七情香的效力,尤其是神智清醒之后——因为没有人想死。

风间视线昏茫的连退数步,仅余的理智一再一再的掠过鲨杀杀喜怒嗔笑的容颜。

“别……过来……”往后再退,他不意的撞开了身后的竹门,宋世飞……他必须告诉鲨杀杀这人奸细的名字,还有……

“师兄!”黄蝶逼近他,“你应该明白中了七情香的后果,现在能帮你的人也只有我了。”

“走……开……”风间竭力的吼出声,踉跄的再退一步,然后用尽全身所余的力气,腾空飞向门外的竹林,鲨杀杀……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名字,他必须找到她。

仿佛听见黄蝶声嘶力竭的尖叫,风间眼前一阵迷眩,发觉内力巳渐渐进支不继,飞腾的身躯缓缓坠落……

“小姐,我的大小姐!拜托你看我一眼,好不好?”眼见鲨杀杀再次转身,小香气极的翻个白眼,又“叮叮当当”的跑到她面前,“看我啊!看一眼有这么难吗?”

不说还好,话音一落,鲨杀杀.干脆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大小姐……”不香气馁的垂下肩膀,没想到紧跟着却是“呜哇”的哭泣声。

九天了!明天就是比武招亲的日子,可这九天来,鲨杀杀却像个闷葫芦似的,吭都没吭过半声。

不对劲!小香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但她小不纯洁的心眼,却找不出半点症结。

其实不吭声还算是小事,但是最令小香吃惊的是,鲨杀杀竟然不赌了?!任凭她自愿吃亏倒楣,亲自下海赔主子赌个几把,鲨杀杀竟然可以漠无反应,这才是最最恐怖的事情啊!

“呜……哇……”小香的眼泪四处飞溅,“大……小姐,你要是再不吭声……呜……小香……小香也……”她思忡了下,也?也什么?“呜……哇……”也不出来,她只好哭得更大声了。

鲨杀杀睁开一只眼睛,睨视泪涕齐流的r鬟,被她哭得愈加心烦意乱。

“闭嘴!”就算她不烦死,了会被这丫鬟给吵死。

“嗯……哼……”小香抽着鼻子,泪流满面的小脸终于绽出了笑容,主子说话了!虽然只有两个字,而且还是叫她闭嘴,但对她来说,却已是上天的恩宠,“小姐,你都不说话,你要小香怎么替你分忧解劳呢?”

“你只要闭嘴,就算是替我分忧解劳了。”鲨杀杀低声的咕哝,兀自撑着腮帮子,呆呆的瞪视窗外的漫天飞雪。

“话不是这么说。”小香急急抹去眼泪,瞅着主子,“虽然我懂的东西没有小姐多,但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嘛!也许……小香真的帮得上忙也说不定啊:”

鲨杀杀睨她一眼,又望回窗外,“你帮不上忙的。”

“我不信,你倒是说说看!”小香可也是有脾气,小嘴一遍,气嘟嘟的瞪着主子。

闻言,鲨杀杀叹了口气,“你知道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滋味吗”

“不知道!”小香直觉的摇头,随即杏眼大睁,“小姐!你……你……你有喜欢的对象啦?!”见鲨杀杀无言颔首,小香一个惊跳起身,“什么?这怎么得了!你明天就要比武招亲了,那个男人是谁?他在哪里?我去找他,不!我去找堡主,对!找堡主!”

“不要。”连忙揪住急得团团转的丫鬟,鲨杀杀哭笑不得的硬把她扳进身旁的椅子,“皇帝不急,倒急死你这个小太监了?”

“我当然急啊!”小香喳呼的嚷着,“你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当然就不可以再办什么比武招亲的盛会了嘛!除非……”美眸溜溜一转,忽地笑眯成一条直线,“除非那个男人也来参加比武招亲的盛会,那我就用不着急了。”

鲨杀杀的笑容即刻敛去。

“小姐……”小香见主子神色不对,不禁一愣,“你怎么啦?是不是小香说错话,惹你生气了?小香……”

鲨杀杀摆摆手,打断她的自责。

九天了!想来风间也该听见她比武招亲的消息,明天,如果她没料错,明天就是风间找上鲨家堡时候,只是她没法预料风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会相信宋世飞的供辞吗?他会……上她的擂台吗?

“小姐?”小香小心翼翼的注视主子阴暗不定的神色,却无法捉摸其中隐含的思绪。

“没事。”鲨杀杀苦笑,随即眉宇却微微拢起,“他会来的。”

“什么”?小香呆了呆,随即意会的眉开眼笑,“是吗?那我明天就可以见到未来的姑爷啦?”

鲨杀杀颔了颔首,“他会来的,这是他惟一的机会。”

是不是小香的姑爷她还不确定,不过,她肯定风间一定会到场,因为他绝对不会放弃惟一能够对付鲨堡的机会。

“宫主!这边,这边,这儿的飞雪比起咱们‘雪花宫’还要细密哪C漂亮啊!”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雪地里,宛如天籁的飘荡在冰寒的空气中;笑声的主人更是衣袂飘扬,瓷意的在雪中起舞,有如天降的精灵。

被唤作宫主的彩衣服女子生就一张震骇世俗的脸孔——绝美,望着贴身的女犹如笼中鸟突然被释放的喜悦,不禁嘴角噙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光那抹笑,大概就足以让男人垂涎至死。

“小心点儿!一月,别滑倒了才好。

跑在前头的宫女一月闻言转头,飞舞的脚步不停,漾着迷人的笑颜高声唤道:“我知道啦!宫主,我会小……啊!”话未说完,已传来一声怪叫,一月结结实实的全身栽倒在坚硬的冰面上。

“一月?!”宫主身后的六名宫女齐声惊呼,莲足若飞的奔上前去。

“唉唷!什么东西绊倒了我?好痛哦!”一月哀声直叫,两只手臂伸给六个姐妹拉起身,兀自皱眉的转头瞪视害她跌倒的“东西”。

“啊——啊——”先是一月的尖叫,再来是六个姐妹: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的惨嚎,那……哪里是什么“东西”来着?吓得七名宫女花容失色,屁滚尿流的冲向后头的宫主毕雪柔那儿。

“宫……宫……宫主!”一月揪着主子的手猛打摆,就连两排牙齿都拚命打颤,却仍勇敢的伸出一指指前方,“有……有……死人啊!”

“死人!”毕雪柔美眸中漾起惊异,瞟了眼其他六个捂着眼睛发抖的宫女,暗暗摇了摇头,知道没有人可以派去一探究竟,惟有本宫亲自出马了。

纤细的身影毫不犹豫的往前挪移,美眸一眯的溜下身,望着那截露出雪地的手臂——修长宽大,称得上好看,握起来一定十分舒服,属于男人的手掌。

握起来一定十分舒服?啐!毕雪柔面露红臊,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想到这点嘛?

想着,她便伸手摸那只手掌,“热的?”心中莫名一喜,又拨了拨雪块,发现这个男人是被埋在纷飞的雪堆里,她忙不迭的转头朝后喊:“快为啊!他还活着。”

“还活着!?”七名宫女瞪大眼睛,当下笑颜逐开的奔上前去,帮着主子剥松那些已结成块的雪堆。

白衣衫上的雪块已被剥开,毕雪柔小心翼翼的拍掉他颈项上的飞雪,渐渐看清这男人的眉、眼、唇、鼻,好俊的男人!她暗自惊叹,这样完美无瑕的脸孔,竟然不带一丝脂粉气秘,直个讶人得紧。

“哇!你看看他的长相!”七名宫女也看傻了眼,好不容易回过神,却又极其兴奋的对着雪地上的男子指指点点。

也难怪!“雪花宫”清一色只有女人,一月、二月等七人对异性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要不是趁着这次出宫采撷珍花异草的机会,只怕到死都不晓得男人是生作什么模样。

“宫主,他不要紧中吧?”先是生性沉稳的四月打破了这团“骚动”,也震醒了兀自“惊艳”还怔愣不已的毕雪柔。

“啊?”毕雪柔顿时红霞遍布,忙不迭的探向男人的手脉。

看男人看得发怔?好几时有过这么不合礼数的行止了?

在心中责备自己几句,却忽地发觉手中男人的手腕动了一下,紧跟着,她错愕的迎上一双她所见过最深邃、凌厉的眼睛。

“鲨……杀……杀……”微弱的声息逸出风间坚硬的唇际。

毕雪柔的心跳顿止,莫名的感觉心脏抽痛了一下,颊上的红晕更加泛散。

十分怪异的感觉窜过她的周身,像电流一般,这男人不过看她一眼,就好像要夺掉她的神智一样。

“鲨……杀……杀……”几间极弱的声音再次重复,伴随着一股特异扑鼻的清香。

那股清香令毕雪柔皱眉,然而还来不及发问,那男人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杀杀杀?”身旁的一月困惑的扫视众人一眼,“是不是杀啊?杀他全家的意思啊?”

“依我看,可能是沙子的沙。”二月也插口道,“这个人可能是把什么宝贝藏在沙堆里,所以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叫着沙啊沙的。”

“沙你的头啦!”三月敲她脑袋,“冰天雪地里,哪儿来的沙子啊?”

“我说那个杀字,是赌博的那个杀。”五月摸摸鼻子,也泛起笑靥,“有没有?赌场里不是喊杀啊!通杀啊!这家伙八成是个赌鬼。”

“赌你……”六月皱眉的正想反驳。

“七情香?!”毕雪柔突然惊呼的声音打断了众人,那股异香是七情香没错,好终于想起来了!

“七情香?!”七名宫女闻言变色。

“雪花宫”无花不有、无毒不使,即使宫女阶级,也都个个晓得那是无法可解的迷香。

“这……”四月眼见主子瞬间转白的神色,不由得也忧心忡仲,“宫主,难道我们必须找一名女子与他……呃……那个,才能免他一死?”

呃……那个?八个双十年华的女孩顿时个个面似晚霞。

毕雪柔红着脸,再次探问向男人的手脉,仔细一拿捏,如半月的弯眉顿时蹙起,“来不及了!他已经自废武功,极力遏阻迷香的效用,就算是……‘那个’也没有用。”

来不及了?七我宫女一起吐了长气,了不知是松了口气?抑或是惋惜自己不能牺牲?

“那……怎么办?”一月也皱起眉,“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吧?”

“宫主,想想办法吧!”其余六人也异口同声,眼巴巴的瞅着主子。

毕雪柔为难的抿紧红唇,不是她不想救,而是……怎么救叫?

“情人泪加上茱萝莉,再加上一点点曼陀的汁液……”她努力回忆自己曾学习的医药学理,几番推敲之后,才缓缓开口:“这几味药也许救得了他一命,但是情人泪……我们该上哪儿找他所爱的女人呢?”

所爱的女人……不知怎的,这几个字让毕雪柔觉得很不是滋味。

“所爱的女人?”七名宫女低声重复,然后一向沉不住气的一月顿时挑眉,“问他啊!问他不就成了。”说着,也不管众人的阻止,猛力椅地上男子的肩膀,叫道:“喂!喂!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啊?她叫什么名字?喂!醒醒啊!”

“一月……”

毕雪柔试图阻止宫女莽撞的行径,但是就像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那男人的眼睛真的睁了开来。

“呀?!醒了?!”

众人惊呼的掩嘴,然后七嘴八舌的迫问:“你喜欢的人是谁?她在哪里啊?她是……”

一连串的问题令风间更形昏眩,七彩缤纷地衣裙和面孔更让他视线迷茫,为什么这些女人不像鲨杀杀一样,身穿纯白不染的衣裳呢?

鲨杀杀……为什么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名字?他……好想见她……

“鲨……杀……杀……”

无意识的呼唤这个萦绕在心的名字,他再次疲乏的沉沉睡去。

“鲨杀杀?又是这三个字,难道这是女人的名字吗?”七名宫女你一句我一句的交相讨论。

“鲨杀杀?”毕雪柔轻声重复这个不像名字的名字,紧蹙的黛眉不见舒缓,素手轻轻抚触那男人沉睡的脸庞,不知为何,想救他的心情愈加愈加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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