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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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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要少许,加一点点盐,饭不要太湿,打颗蛋拌一拌,翻炒成金黄色,让粒粒饱满的米饭包裹在蛋汁里……

一点也不难嘛!炒个蛋炒饭比剥橘子还简单,油呀、盐呀,饭呀都全往锅子里丢,再用大火快炒,一道香喷喷的家常料理就要上桌了。

但是一油少许是指多少?一匙还两匙?盐一点点是算多少,还是一撮,还有,饭不要太湿是什么意思?又不是稀饭,当然是干的。

哇!蛋会跑,怎么敲不破……一不好,蛋壳掉进去了,可以一起炒吗?

该死的!这天杀的食谱是谁写的,居然敢大言不惭的印上“初学者入门”?他看根本是骗钱的诈骗集团,他哪分得清楚粗盐和细盐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一样的白盐?“咦?你在干什么?”人还没进厨房,风亦菲就先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我在检查电锅有没有忘记插电。”男人讪笑地将捏皱的食谱扔进碗柜,发誓再也不翻阅。“那这又是什么东西?”纤纤葱指拎起滴着蛋液的蛋壳。

他当场睁眼说瞎话。“那是刚孵出的小鸡留下的,母鸡把它带走了。”

“小鸡?母鸡?”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养鸡?“老婆,“来香园”的浙江菜听说很道地,我们去打打牙祭吧。”男人转移话题,堂而皇之地搂着已经不是老婆的老婆。

“我以为你要亲自下厨,料理一桌慰劳我?”男人的话果然不能听。

这对夫妻,在离婚一个月又三周后,第一次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语。

万雪艳有着垂肩的波浪长发,身材高挑媲美模特儿,服贴衣物勾勒出她惹火的身段,丰盈白嫩的硕乳几乎撑破丝质上衣令人垂涎。

刚从法国玩一趟回来的她,大摇大摆的走进一栋坐落在繁华地段的大楼,不等人通传便上了总经理专属电梯,神态傲目无视警卫的阻拦。

仿佛金氏企业就是她家,她迳自对着电梯里的镜子补妆,使脸上的妆容更完美无瑕。

从踏进这栋大楼的第一步起,她便没瞧过任何人一眼,好像他们身份低贱到不值得她费神一样。

她一向对自己的美貌充满自信,也引以为傲,非常懂得如何用美色勾引男人,让他们心甘情愿沦为她的裙下臣,成为她利用的对象。

而金璨阳,正是她志在必得的一头大肥羊,为了家道中落的万家,她非得到他不可。

可没想到她在进金璨阳的办公室前,人都还没见到就先碰了个钉子。

“你敢拦着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向天借了胆?等她当上金夫人,第一个开除的就是这个对她无礼的女秘书。

“这是上面的规定,总经理不在办公室,闲杂人等未经同意不得擅入。”管你是谁,秘书只照命令办事。

“我是闲杂人等?”万雪艳眼冒火花,音调略扬。

“万小姐既不是公司员工,也不是总经理的家眷,当然属闲杂人等。”同样有豪门梦的女秘书乐于挡下她,少一个竞争者,自己就多……分希望。

“你……”万雪艳深吸口气,压下怒气。“我和你们总经理,关系匪浅,你最好给我识相点,不要惹我发火。”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成为总经理夫人,然后是总裁夫人,整个公司迟早都是她一人所有。

“那也要我们总经理肯承认才行呀,要是每个上门的女人,自称跟总经理关系匪浅,那他干么要回头追他的前妻?”女秘书一嘘嘴,其实这点最教她不平,近在眼前的尤物如她,总经理不想要,非要追着乏味的前妻跑。

“你说什么——”刺耳的尖锐女声几乎震破耳膜,难以置信的万艳铁青着一张脸。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不怀疑有人造假,否则短短的时间内,事情的发展怎么可能会这样,一举推翻她用尽心机的计划。

在威胁利诱下,秘书告诉万雪艳,金璨阳已多日未到公司坐镇了,他让职员来回奔波送公文,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追老婆去。

乍闻此事,她顿时妒火中烧,两颗眼球快被嫉妒给烧红,她没多作停留,随即冲向她刚获知的地点。、

“泷之屋……·”到底在哪里,怎么这么难找?

属于派对动物的万雪艳习惯了奢靡的夜生活,平日是不过午不起床,而且因为怕晒黑,所以也不在太阳底下走动。百货公司是她第二个家,堕落夜店是她唯一肯待的巢穴。

可为了找回她日后的大金主,她坐上计程车前往偏僻的郊区这里只想着要如何挽回劣势,让金璨阳重回她的怀抱。

车子只载她到小型的社区公园后便无法前进,接下来她必须自己步行附近的居民都说“泷之屋”很好找,一直走下去就看得见。

“什么叫一直走下去?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根本连间像样的房子也没瞧见……”她已经受不了继续走路了!万艳是个没吃过苦的娇娇女,从小家境不错,之前仗着跟金璨阳的情侣关系,她的一切开销也全由他支付,多年来始终过着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

即使两人后来分手了,他还是给了她一笔相当丰厚的“分手费”,如不过度挥霍、花钱如流水的话,三、五年内不工作,也能过得像个千金小姐。

可惜她不是个懂得珍惜的人,手边的钱已花完,就又回到已婚的前男发身边,对多金的他垂涎万分。

这一次,她不甘心只拿些小钱,她要更多更多,最好有取用不尽得金钱供她花用……

因此她设下一个圈套,故意以情伤为由约金璨阳共赴酒吧,蓄意借酒浇愁,实则行勾引之举,哭倒在他怀中取得怜惜。

另一方面,她又传暧昧简讯给他,企图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果真导致两人离婚。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立即送上门填满空位肯定会被怀疑,为此还特地出了一趟国门,以为事情会如她预期的进行,谁知……

“不过是个平凡的孤女。没背景、没靠山。走了就走了,干么还去追……”真是气死人,娇艳动人的她会比不上他清粥小菜般的前妻吗?

太阳的强光照得万雪艳一肚子火,越想越不甘心的重重一跺脚,不自觉弯进一条鲜有人踪的森林小径。

绕呀绕的她,始终走不出去,正想破口大骂时,突然看见一个小男孩在树下写生。

她臭着一张脸走上前,口气不善的问话,丝毫不见客气。“喂!小鬼,“泷之屋”往哪走?”要不是看不到半个大人,她才懒得问个小鬼。

小鬼?

小男孩被她突然出声吓一跳,彩色笔也歪了一下,大大的太阳从中间剖成一半,立刻变成艳红色橘子。

小嘴微噘的管堂抬起头,看到万雪艳的脸,当场吓得用手直比大喊,“有鬼——”

“什么有鬼?哪里有鬼?”听他大喊,她也紧张了,神色慌张地拔腿就想跑。

“你呀!你不是死不瞑目的女鬼吗?”看清她身后有影子后,管堂不怕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谁说我是女鬼了?你有看过比我更漂亮的鬼……呸呸呸我是人!才不是鬼。”有眼无珠的臭小鬼。

管堂非常有求知精神的问:“那你干么把彩色笔涂在脸上?很丑耶!”原来因为晒太阳,万雪艳流了不少汗,精致的五官有点脱妆,汗水混和着蜜粉凝结成一小粒一小粒的块状物,出现了颜色不均匀的落差。

而且她的眼线糊了、唇膏掉色鼻头冒出一颗痘痘,少了艳丽妩媚,多了一丝狼狈。

“你敢说我丑?你这小鬼懂不懂欣赏啊?我可是很多男人抢着追求的大美女,他们见到我就像蜜蜂见到蜜,饥渴地想扑倒我。”生气的大吼,不容许有人说她不美,甚至是丑。

还不是男人的管堂当然听不懂什么叫饥渴,他偏过头,说了句让万雪艳差点抓狂的话。“那你到这里干什么?我没看见有人追你呀?”

“你……连你这个死小鬼也敢嘲笑我?你瞎了眼吗?瞧不见我的美?”说实话她犯不着跟一个孝计较,他不懂她的美是正常的,可惜她太骄纵了,容不得他在她痛处踩上一脚。

“这位看起来根恐怖的阿姨,你在生气吗?”没被她吓唬到,管堂拿着彩色笔“不小心”在她裙子上划了一道。

“你……你……”万雪艳瞪大了双眼,怒不可遏,却拿这小鬼没办法。“算了,童言无忌,我原谅你的口无遮拦,现在告诉我,“泷之屋”在哪里?”她下巴抬得高高的,眼角一睨,趾高气扬。

“喔,你要找“泷之屋”呀?我知道、我知道!”管堂笑得好不开心,一颗小脑袋点个不停。

“怎么去?”她拢了拢秀发,尽量维持优雅的姿态。

管堂跳了起来,拿起彩色笔乱挥,“前面巷子左转走到底再右转,看到一只大猫眯就退后三步,很香很香的面包店弯进去,有一个大池塘,池塘里有鱼……”

他口沫横飞地说了老半天,万艳却听得迷迷糊糊,她只大约明白有巷子就有住家,大不了到时她再找个人问话。她没想过天真可爱的孝子也会骗人,没等他说完,人就像高傲的女王转身离开,连句谢谢也没说,活像人家就该为她效劳。

而她一走,管堂便笑咪咪地收起写生用具,走向身后的屋子,门口木牌上的“泷之屋”三个字,从刚才的角度看,刚好被他的画架遮住。

“川爷爷川爷爷,我告诉你哦,我又做了一件好事,你说我乖不乖?”一进家门,管堂就急着邀功。

总是表情严肃的物部川此刻眼泛笑意,将他抱坐到自己的宽肩上。“小小少爷又淘气了。”看他得意的样子,准又有人遭殃了。

“才不是呢!那个人好没礼貌,她一直叫我小鬼,小鬼,我又不是小鬼。”他是管堂,爷爷奶奶最可爱的宝贝孙子。“喂,那以后遇到那个人就不用太客气了,不懂礼数的人,是该受点教训。”

管家的小小少爷岂容人轻慢?物部管家的眼底闪过一抹锐光。

“好。”嘻嘻!他没挨骂耶!

“小小少爷今天画了什么?”

一提到画坏的画,管堂就不高兴了,“人家想面太阳挂在天上,可是被破坏了。”

“没关系,下次再画,待会我要修剪被台风刮断的树枝,小小少爷要不要帮忙?”

一听到可以帮忙,管堂的眼睛马上发亮。“我要帮忙、我要帮忙,我的力气很大,连大象都拖得动喔……”

物部川本来只是想找些事给小小少爷做,好让小小少爷不再沮丧,他也早预料到管堂会越帮越忙,弄巧成拙,让他得跟在后头收拾残局……可他没想到管堂为了贪方便,不想扫地,居然将收集成堆的木柴、干树叶直接点火?

风一起,火苗便四散,差点没把“竹屋”给烧了。

更离谱的是,“兰屋”房客铁木兰正好带来香肠礼盘·一行人于是就在后院烤起肉来,还有人买了饮料和啤酒,开起了营火晚会。

而此时,万雪艳一身狼狈地出现在“泷之屋”外,表情好不辛苦。在管堂的指路下,她在附近绕了三个小时,还被蚊子叮得大腿像红豆冰,双腿更走到僵直,再也美不起来了。

“什么?你们已经吃饱了?”

看到陷害自己多走冤枉路的小鬼竟然就是“泷之屋”的小主人,而且正吃午餐吃得满嘴油光、肚子饱胀,万雪艳气得牙痒痒,怒火高张。

从小被宠到大的她从没受过这种气,此刻她又饿又累,全身没力气,唯有体内的怒火越烧越旺,想将所受的气全还给害她的人。

她无法忍受自己被捉弄,更受不了别人的目光焦点没在她身上。

因为饥饿、因为愤怒,她骄纵的个性也变本加历,把一旁的人都看成可以任她使唤的下人,目中无人地抬高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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