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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快来尝尝看,独一无二的极品料理,保证别家吃不到。”
“这是……呃,这是什么?”
“拉面。”男人自豪的说。
“拉面?”秀眉吃惊地挑起。
“你不是说你最爱吃面吗?所以我特别请物部太太教我做拉面。”
“那你吃过没?”
“当然没有。”
什么叫“当然没有”?厨子不用先试试口味咸淡吗?
女人的脸颊一阵抽动,惊恐万分的瞪着眼前的“酱油”拉面——因为是黑色的汤汁,姑且称它为酱油。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偷吃?我可是精心在为你料理。”男人一脸气愤,觉得自己被诬蔑了。
“呃……是这样吗?”她好感动喔,感动到想哭……她好想问,可不可以拒吃“快吃呀!趁热吃才可口。”他催促着,眼中闪着亮光。
“好,我吃……”手指微颤,她干笑地捞起一根面条往嘴里放……蓦地,她表情一僵,口中五味杂陈,一股非常难以形容的味道直冲脑门。
“怎么样?好不好吃?你在皱眉……是不是口感很奇怪?我尝尝看。”他放了很多的材料加味,应该是十全大补了。
“不,很好吃,你不要跟我抢,我要一个人独享。”她赶紧护着碗不让前夫抢食。
在离婚的第九十九天,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眼泪扑簌的流下,因为——太、难、吃、了。
“我跟你说喔,我刚才出去散步时,看到后面山坡地有老鹰的巢穴。”
“真的吗?我们这里有老鹰?”小男孩兴奋地睁大眼,两颊红彤彤的,十分可爱。”当然,还有两只刚孵出的小幼鹰,嘴巴尖尖地啄着死老鹰,”最好真的有大型猛禽,爪子一抓,把这小鬼叼上天。,
“哇,小老鹰耶’”不知道有没有毛?会不会飞?是不是保育类……
“想不想看呀?老鹰是很凶猛的,最爱吃肉,它会一口吃了你。”而且孝子的肉最生嫩、最好撕咬。
“想想看,我不怕,我要看老鹰、看老鹰,我比老鹰还伟大。”管堂点头如捣蒜,开心得快要飞起来。
孝子是很好拐骗的,不管他有多聪明或多顽劣,只要针对他的个性投其所好。他就会像颗球一样,嗜噜噜地滚到你脚边。
心里怨气难消的万雪艳,早想找个人出出气了,她非常不满她这位堂堂的万家千金居然未被当做上宾看待,还被人视为空气,衣食住行全要自个儿设法,令她倍感羞辱。
其中之最,便是这个小鬼,要不是他三不五时冲出来捣乱。她也不会至今一事无成,连个男人也掌握不住,还得眼睁睁看金璨阳和、妻上演亲热戏。
哼!别想她会就此罢手,她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谁都不能成为她的阻碍。
“来,要走很远喔,你走得动吗?”她故意露出看不起小男孩的表情,用话刺激他。
管堂这好动的笨蛋就这么上当了,气得小脸一鼓。“我可以。”
“好吧,那你跟紧点,要是跟丢了我可不管。”她得意地扬起眉目底藏着奸笑意。
“嗯。”小男孩兴奋的点头。
对什么事都好奇的管堂,哪晓得万雪艳说的是假的,“泷之屋”后头的山坡地,其实是一处隆起的山崖,说高不算太高,但掉下去还是会要人命。
早几年是有灰头鹭出没、在此筑巢没错,可是因为山林被砍伐,加上环境污染日趋严重,水源不够纯净,已经两、三年没见它们凌空翱翔了。
而孝子的玩心一向重于防心,三言两语就被拐了,只想快点看到大老鹰的管堂兴匆匆地自顾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大人越走越慢,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今日是周休二日,风亦菲刚上市场买完菜回来,她骑者物部太太借她的小绵羊,重心有点不稳地摇椅晃,连她自己也也心惊胆战。
就在快骑到“泷之屋”大门前一百公尺处时,她心想快到了,就打算直接用牵的,把机车推回去。
可是下一秒,她便耳尖的听见管堂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快一点、快一点……”。
担心管堂又要闯祸,她立即将车停放路边,循着声音来源地方向走,她没办法放心让一个五岁的孝到处乱闯。
“看到了没?再往前一点点,脖子伸出去就瞧得见了。”万艳站得离山崖远远的,有一声没一声地喊着。
“哪里?我根本看不到,你说的大老鹰在什么地方?”哇!这里好高,风好大喔。
“不就在那里吗?你走个两、三步不就看见了?那一堆白色的花下面。”她指着崖边的白色蓟花,胡乱一比。
“可是那里太靠近边边,很危险也!”管堂脚滑了一下,几颗细石立即往下滚落。
“胆小鬼,想看老鹰又不敢跨出去,我看你别看了,回去看动物类图鉴好了。”
她一阵奚落,嘲笑他是长不大的小鬼。
管堂很生气,双手擦腰大喊,“谁说我不敢?我不只要看,还要把小老鹰捉回家养!”
没受过伤不会痛,没遭遇过危险不知道怕,管堂一怕没得玩,二怕被人看不起,为了证明自己“有胆”,他马上一脚伸出去,脚悬空崖边。
万雪艳其实也没想过要害死管堂,她只是想让他受点伤住院,只要他不在了。她就少掉一分阻力,比较容易实行她的计划。但是她算错了一件事,因为她从未真正靠近过崖项,仔细评估山崖的高度,所以并不知道一个大人掉下去都有可能九死一生,何况是五岁的小男孩?真要出事了,她十条命也不够赔。
“堂堂?你在做什么?快退回来!”一道女音蓦然出现,语气惊骇的尖叫着,带着惶然的恐惧。
“咦?小菲姐姐?”管堂悬空的脚收了回来,但人还站在崖边,险象环生。
“你……你乖,慢慢地往后退,动作不要太大……啊———你的脚……你的脚向后拉……”
天呀!她的心脏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风亦菲的脸几无血色,看到管堂小小的身子被山风吹得晃了一下,一只脚又往前滑动,她吓得差点惊声尖叫。
但她不敢走过去拉他,因为崖顶的土石容易松动,大人的体重又是孝子的数倍,万一她一上前造成土块移位,就会救人不成反害了他。
“小菲姐姐,我不要离开,有老鹰,我要看……”没看到老鹰的巢,管堂怎么也不肯死心。
“谁告诉你这里有老鹰的?老鹰不会住在人口聚集的地方。”人类是老鹰的天敌,照其习性绝不会在此出没。
“她说的。”小手一比,指向不远处的女人。
顺着管堂所比的方向看,向来不爱与人争强的风亦菲,顿时感到一阵愤怒。“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居然撒这么大的谎骗孝跑到崖边。”
“嗯哼,他笨嘛!怪得了谁?”万雪艳而无愧色,还发出不以为然冷笑。
“你……你太可恶了!”风亦菲斥责完,视线又转回来,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管堂。“听到没,堂堂?她骗你的,根本没有老鹰。”
“什么?没有?”管堂不高兴的皱起眉,用脚跺着地,风亦菲差点没被他的举动吓死。
“对。没有……你快来小菲姐姐身边,过两天我放假再带你去关渡大桥看水鸟。”她招着手,尽量放柔嗓音。
“真的?”被骗了的管堂噘着嘴,往回走了两步,暂离危险区。
“真的,小菲姐姐不骗人。”风亦菲直点头,加重语气保证。
“好吧,我们去看水鸟。”管堂还有些依依不舍,朝崖底又看了两眼,希望有老鹰飞上来。
瞧小男孩一步步走近,确定他安全无虞了,风亦菲冲过去拉住他,再迅速地退了好几步,鼓噪不安的心才放下。“没受伤吧?”
管堂摇头,生气又不满韵瞪着万雪艳。“她是坏女人。”
“对,很坏,所以你以后要离她离得远远的,不要靠近地。”从不论人是非的风亦菲第一次这么生气,面容冷肃地怒视不知醒悟的女人。
“嗯。”坏人,他要在她床上放小强。决定讨厌万雪艳到死的管堂,已想好要怎么整她了。
“乖,你先回家,我和这位阿姨有事要聊一聊。”风亦菲哄着管堂走,有些话不适合孝子听。
“好。”没老鹰可看,管堂也待不住了,他又追着停在花上的蝴蝶,往较平坦的林地玩要,隐没在树丛后。
他一走,便是两个女人的交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伤害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不懂这个女人为何可以冷血地看着一个孩子走向危险。
“碍眼呀!谁教他老坏我的好事,让我好想亲手扭断他可恶的小脖子。”万雪艳咬牙切齿的说。她可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孝,处处跟她作对。
“就为了这个理由?”风亦非难以置信,世上怎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这样还不够吗?在我的衣服上倒红药水、半夜扮鬼吓我……-更甚者,他叫你姐姐,却喊我阿姨?我有比你老吗?”她最气愤的就是这一点。
没人想得到,外表看来艳丽的万雪艳,居然比风亦菲还小几岁,今年只二十四岁。“这些构不成害人的理由,他才五岁,你居然狠得下心伤害他?”要不是她适时赶到,堂堂他就……他就……风亦菲不敢往下想了,余悸犹存。
万血艳风情万种的一撩发,一脸无所谓,“那可要怪你喽,谁叫你不肯离开我的男人,我只好先从小鬼开刀,怕不怕呀?”
“璨阳不是你的男人,他选择的人是我。”
为爱而勇敢,风亦菲不怕威胁。“呵呵,你们都已经离婚了,还说什么选个选择?璨阳我只是暂时借给你而已,现在我要收回来了。”万雪艳把男人说得像货物般,可收可送。
“谁说离了婚就不能再结婚?至少我们有那个意愿复合。不像你,什么都没有,连结婚礼堂也进不了。”她在争什么?强求就真能拥有幸福吗?
风亦菲说这话的用意是劝她要想开,可是听在万雪艳耳中,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刺进心窝,她最不甘心的,便是金璨阳的新娘不是她。“你在得意什么?要不是我当初买通的记者看错时间,太早到达房间,你会顺利当上他的老婆吗?”万雪艳好恨,恨得心都痛了,为何连老天都不帮她?
闻言,风亦菲怔了怔:“什么意思?”难道那一夜情背后,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而非单纯的意外?
“我早就打点好了,要狗仔记者在上午十一点闯入,才会刚好拍到我和他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照片……”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加上舆论的压力,就不信他奶奶还能拦着他娶她。
“你?”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很疑惑是吧?老实告诉你,你不过是我千方百计找来的替身而已。因为你还是处女,所以我设计你代替我和他上床……”
她每个环节都算计到了——两个喝得半醉的男女,醉眼迷蒙,不会看清对方的长相,糊里糊涂上床一夜春宵后,再留下欢爱的证据……
“原本我打算在你累得睁不开眼的时候,把你移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然后我再顶替你躺回床上,到那时,璨阳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他就会以为和他春风一度的人是我。”
“可是你来不及把我带走?”风亦菲忽然打了个冷颤。这女人的手段好可怕。
“没错,我本来是要他看见床上的血迹,证明我是原封不动的处女,他才会对我负责,认真筹备婚礼。”说到这儿,她重重一哼,“你以为他是为什么娶你?还不是他太有责任感了,你的第一次给了他,他便认为你是他的责任。”
这也是她用尽心机才想到的办法,先造成既定的事实,困住他,到时就算他奶奶再怎么阻拦,以金璨阳认真负责任的个性,一定也会排除万难娶她进门。
错就错在那个该死的记者,居然把早上十一点看成凌晨一点,让正在跟男人厮混的她措手不及,一大早就看到滚烫烫的报导刊在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