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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恋爱的滋味有甜有苦,卢璧人似乎一直在期待甜蜜的时刻来临。如今杨适已经成了父亲最得力的助手,许多人都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但事实上,她知道杨适一直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个星期天她答应父亲到孤儿院捐款作公关,做这么一件有爱心的事当然是值得高兴的,偏偏筱玉却忙着约会,不能陪她去。
「你找杨适陪你去嘛!他是你男朋友耶!他不陪你,谁陪你啊?」周筱玉和卢璧人结了帐从餐馆出来。
「他哪是我的男朋友!」卢璧人沮丧的说:「不明就里的人全都这么说,可是我们根本就不是。」
周筱玉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卢璧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问:「你那位邓先生算不算你男朋友?」
「算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什么时候开始算的?」卢璧人很认真的问。
周筱玉想了半天说:「有一天晚上他送我回家,在巷弄里,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又问我会不会打围巾,说他大嫂给他大哥打过一条,他羡慕了好久,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女朋友也能给他织一条围巾,我想,我们大概就是这样定下来的。」
卢璧人赞叹了一声:「听起来好浪漫喔!」
「难道你们就没有浪漫的时候吗?」周筱玉其实见过杨适几次,她知道他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只是往往见他时总觉得他像一阵风或一片云似的,转眼就不见踪影了。
「我总觉得他很忙,以前他在学校里成天被学生缠着,现在帮我爹地打理生意,就更忙了。」卢璧人垂着眼,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感叹地说:「我常常在想,或许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女孩子也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啊!」周筱玉安慰她:「他不约你,你就约他,约的次数多了,你们就顺理成章的变成男女朋友啦!」
「但愿如此。」
当天晚上,卢璧人回到家里就立刻打电话给杨适。
打扫房子的女佣回答说:「杨先生晚上有饭局,没这么快回来。」
卢璧人跟女佣留了话,要杨适回家后给她回电话。可是她等了一晚上,家里的电话始终没响过,让她几乎要疑心是电话机坏了。
「你怎么了?整晚盯着电话看?」卢定坚问。
「没有啊!」卢璧人心浮气躁的翻看茶几上的报纸。
「在等电话?」卢定坚问。
「没有啊!」如果她说自己整晚都在等杨适的电话,爹地一定又要取笑她了,而且万一杨适没给她回电话,她多难堪啊!
幸好不一会儿佣人过来说:「老爷,您的洗澡水放好了。」
卢定坚放下手上的报纸对卢璧人说:「别在这里乾等,自己打电话过去不就得了,整晚耗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卢璧人被说中了心事,但仍旧嘴硬,「我坐在这里碍着你啦!?那我离开好了。」她索性起身上楼去。谁知她才走到一半电话就响了。
卢定坚就近拿起话筒,而卢璧人则竖着耳朵站在楼梯上等着。
「喂,杨适啊!」卢定坚朝璧人望了一眼,笑说:「有事吗?……喔,那你太晚打来了,她已经睡了!明天星期天,早上十点前她会在家,你明天早上再打过来好了。」
卢定坚一挂上电话,璧人立刻从楼梯上跑下来,不依的大叫:「爹地——」
「对付男人,尤其是杨适这种男人,要用点手段,懂吗?傻丫头!」
这叫欲擒故纵嘛!她当然懂啰!可是她知道这招对杨适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杨适的心思比一般男人更复杂、更难懂,起码一般的男人不会拒绝她这个称得上美丽的女子,尤其在知道她是卢定坚的女儿后,更不可能不对她大献殷勤。所以,一般常态的逻辑都无法运用在杨适的身上,因为他是个例外。
而就如卢璧人所想的,第二天早上,杨适真的没有打电话过来,她也让自己假装忘记有这回事。
卢定坚换上外出服后提醒卢璧人:「下午记得替爹地到孤儿院走一趟。」
「我知道!」她闷闷的应了一声。
卢定坚出门后,她仍旧忍不住打了通电话到杨适的寓所,接听电话的却是冻楠。
「璧人,真不巧,杨适他刚刚出门,你早一分钟打来就好了,有事吗?」冻楠问。
卢璧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谢谢你。」
此后,她又在家中等了一个早上,结果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见。她心想:「没缘分」是不是就是指她跟杨适这个样子?
卢璧人替父亲捐了一笔款子给孤儿院,早已安排好的报社记者替璧人和孤儿院院长拍了几张照片。一阵短暂的浅谈过后,卢璧人透过玻璃窗,忽然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跟院里的小朋友在玩躲避球。
咦?那个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男人不就是杨适!?
卢璧人走到树荫底下看着杨适和那群孩子们一起玩球。阴了几天的天气,这时也难得的出了一点阳光。
杨适矫健的身手,在这群孩童之间就像是个顽皮的大孩子,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地她竟有点感伤,如果昨晚她在电话里找到了他,今天他是不是就不来了呢?
这些日子,她也感觉到杨适有意无意的在回避她,为什么呢?是她不够好,还是哪里不讨他喜欢?
这时,滚到脚边的球,忽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卢璧人蹲下身子把球捡起来,一个人影落入她眼帘,正是带着一脸笑意的杨适。
杨适接过球,转身丢给了小朋友们:「你们自己玩吧!」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她的心又雀跃了起来,「昨天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想问你能不能陪我来这里。」
杨适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本来我今天是有约会的。」
「约会?」他的话让卢璧人的胸口像是挨了一拳似的,忽然觉得十分气闷。
杨适望着玩球的小朋友们,吸了一口气说:「本来我是跟金燕玲约好今天到百货公司,她要替我选几件衣服的。金燕玲你应该听过吧?她是你爹地夜总会里歌唱得最好的歌星。」
「喔!我爹地的夜总会我很少去,不过既然你这么赞扬她的歌艺,那么我改天应该过去欣赏一下。」卢璧人沉着一张脸,她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快结成冰了。
「璧人,你身边有很多好男孩,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不值得……」杨适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违心话。他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不清不楚的悬着,不如就让璧人死心吧!尤其他还是个身负重任的特务,难保哪一天真的发现卢定坚勾结日本人,到时对峙起来,那璧人又情何以堪?
卢璧人噙着泪,恨恨地道:「你喜欢歌女或舞女关我什么事?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你是我爹地手下的人,我找你只是要你开车送我过来,不行吗?」
杨适原本就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但现在惹得她眼中带泪、话中带恨,他心里也是深深的不忍,只恨自己不够细心,不能体会到女孩家的心是何等的脆弱。
「我送你回去吧!」杨适望着她说道。
「不必!」
卢璧人仓促的离开孤儿院,阳光似乎在这一瞬间又隐没了。她不想回家,又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于是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她才发现天空飘雪了。她现在的心,大概就像雪花一样冰冷吧!
也许,卢璧人的血液里也有着父亲的慓悍个性,所以她在伤心了一夜之后,仍然想去见见在夜总会里唱歌的金燕玲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她向来不曾轻视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女子,无论她们靠的是才艺或是rou体;来到这个以男性为主的诚谋生,一定有她们无奈的一面。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杨适竟为了一个歌女而拒她于千里之外。卢璧人那不可理喻的优越感及失落感,便无法遏抑的像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口那样咻咻的喷着热气。
卢璧人拉着筱玉陪她一起到夜总会,服务生一见是大小姐来了,立刻给她们安排一个观看表演的绝佳座位。
节目一开始是一首热闹的康康舞,豪华的舞台上,跳舞的女子穿着华丽的舞台服装,头上插着一大束彩色的羽毛,紧身且缀满亮片的服饰充分显现出她们姣好的身材。
周筱玉发出了一连串的赞叹:「她们长得好美喔!每一个的眼睛都那么大、皮肤那么好、腿那么长,难怪男人都爱到这种地方来。」
「如果你的裙子敢穿得像她们那样短,你的腿看起来也一样很长啊!」卢璧人嗤之以鼻的说。
服务生替她们送来两杯咖啡及一些西式的小糕饼。
周筱玉啜了一口咖啡说:「唉!我的大小姐,这会儿你可要认输了,如果我是杨适,我也会爱上这些性感女郎的。有几个男人禁得起这种诱惑?」
「是吗?」卢璧人的信心开始受到打击。
周筱玉一向是个实际派,她要的爱情很简单,找个爱她的男人相守一生就行了。但她所知道的杨适显然不是符合她谈情说爱的标准情人,在璧人经过这么多次的挫败之后,她已经不鼓励璧人再盲目的为爱往前冲了。
「其实杨适的话也没错,你身边的好男孩那么多,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草?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替你爹地打理生意,可不像天天坐在写字楼那么轻松,只要仇家找上门,难免一阵打打杀杀。」
「你真的这么想吗?」卢璧人心里一阵绞痛,她对杨适的这段感情绝不是周筱玉所看见的这短短时间。打从三年前在火车上遇见杨适后,她的心就紧紧被他揪着了。
周筱玉苦笑了一下,「我看你是作茧自缚,就算这个世界没有杨适这号人物,你的日子还不是要照样过!?」
「可是我不快乐啊!」卢璧人轻声说道。
「你天天钻牛角尖,当然不快乐啰!」周筱玉跟她抬杠了起来。
冻楠见到她们,抽空过来她们这一桌。「哇!什么风把我们大小姐跟这位美丽的姑娘吹到这里来了。」
「听你们杨先生说,这里有位叫金燕玲的歌女声音优美,我们特地过来欣赏欣赏。」周筱玉笑说。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燕玲的声音真是没话说,喏,她出来了。」冻楠向舞台上努了努嘴。
卢璧人跟周筱玉一听,连忙将目光投向舞台。
聚光灯打在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妩媚女子身上。她有一头黑缎似的长发,脸形精致得像名家雕琢出来似的,别说她清脆的嗓音是如何珠圆玉润了,就连唱歌时的眼神也柔情似水,哪个男人见了不销魂呢?
「我认输了。」卢璧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冻楠听得莫名其妙,问:「你在说什么?」
周筱玉轻轻叹了口气说:「咱们卢大小姐认输了,她终于承认杨适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
「什么意思啊?」冻楠还是没听懂她的解释。
「杨适说他喜欢金燕玲,要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感情。」卢璧人心痛的把事实说给冻楠听,眼睛仍盯着台上的金燕铃。
「我今天就是特地过来看看金燕玲是什么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没想到听完卢璧人的话,冻楠却笑得都快岔了气。
「你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人家伤心难过得要命,你就算想笑,也要憋着啊!」周筱玉鼓着腮帮子说。
冻楠仍旧笑了大半天才开口说:「杨适怎么会跟你说出这种话来呢?唉!反正说谎又不犯法,只是他这个谎撒得有点好笑,人家燕玲是美罗公司小开的情人,杨适跟人家多金的公子比起来算哪根葱啊?你们别看她年纪好像不大,其实都快四十了,看不出来吧!?」
冻楠这番话说得让卢璧人和周筱玉瞠目结舌。
他又继续道:「我看杨适八成是脑袋有问题,要不然就是存心让你难过。」
「他有病啊?这样捉弄人家。」周筱玉没好气的说。
但不管怎么说,少了一个情敌,卢璧人的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
一般女孩子在遇到卢璧人这种单恋的问题时,多半很无奈,但除了无奈之外大概也就无计可施了。卢璧人虽然也感觉无奈,但她总想再做一些努力,不是有一句又老又俗气的名言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今天,她事先得知父亲跟杨适要在办公室里谈事情,她就特地选在这时候过来。
「璧人,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吧?」卢定坚吸了一口烟,笑望着女儿。
卢璧人将一叠彩券放在父亲的桌上:「星期天我们学校办园游会,我这里有一些彩券,爹地您捧场买一点吧!这些费用是给学校一些清寒学生做奖助学金的。」她边说边瞥了眼杨适。
但杨适只是在一旁低头翻阅资料,彷佛没看见卢璧人似的。
「多少钱?」卢定坚问。
「一张一块钱,这里总共有一百张,爹地我看您就帮我多买一点吧!」卢璧人央求道。
「那就全买了吧!」卢定坚倒是很捧女儿的场。
卢璧人开心的笑道:「谢谢爹地!」
她停了一秒,见杨适仍然专注在他眼前的那叠资料上,不得不开口说:「杨适,同事们要我转告你,希望你那天能过来玩玩。」
杨适微微颔首,「好。」
卢璧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答应我啰!爹地您也听见了,到时候不可以黄牛哦!」
杨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卢定坚见状也对杨适说:「去玩玩也好,最近事情真是太多了,该去轻松一下。」
「我知道。」杨适又答应了一遍。
得到他的承诺,卢璧人就这么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园游会当天,卢璧人以为有了父亲的背书,杨适总该给点面子,谁知她等了一个早上就是没见到杨适的人。她勉强打起精神招待周筱玉和她的男朋友邓先生逛了园游会里的摊位,中午时周筱玉跟她男朋友回去后,她立刻到办公室打电话给杨适。
冻楠接了电话知道是璧人打来的,他立即捂装筒,轻声的问杨适:「你答应璧人要去参加园游会的,她在等你呐!」
「说我有事出去了。」杨适说。
冻楠却对着话筒说:「璧人,杨适去处理一些公司的急事,不过他已经赶过去了,你再等等,他马上就到了。」
冻楠挂上电话后,杨适拧着眉头,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谁教你要答应人家呢?」冻楠发现杨适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应该说是痛苦吧!
杨适拿起车钥匙,望着冻楠。「就算帮我的忙,你去一趟,请璧人吃个饭或是喝杯茶,代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冻楠诧异道:「你真的不去?」
杨适把车钥匙塞进冻楠的手里,并且立刻将自己锁进房间里。
若杨适跟他不是生死之交,打死冻楠他也不要做这种事。
看一个女孩子极度失望的表情,恐怕比面对她撒泼发飙更令人难受十倍,偏偏杨适就把这种难堪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