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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俏很沮丧,为什么男人都这模样,不管他们平时表现如何,私底下……她抬头看任十美。“你呢?你也看那种东西?”
“相信我,等你出嫁那天,伯母也会帮你准备一份,免得新婚夫妻不解人伦,徒造憾事。”他安慰她。“焦俏,这种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你想想,若你我的爹娘不喑人伦,岂有你我的诞生?繁衍后代这是每对夫妻都会做的事,你为何如此抗拒它?”
好像也对,食色性也,古人也这么说过,确实没理由排斥它。
不过她的心思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是怒。
她喜欢他珍视她、迷恋她,可是掺杂了如此重的欲望……那他到底是爱她这个人多一些,还是更爱她的身子呢?
她越想越烦,索性不想了,只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今天的比赛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寻你,继续我们下一场赌局。”
“你真的没事?”她的神情很不对劲耶!
“就说了没事嘛!”她推着他往外走。“你先回去啦!有事改明儿再说。”
“可是……”他真的很不放心她。
“你不走,我自己回房喽?”
“焦俏……”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她今天心情真的很差,转身便往自己的绣阁走去。
“焦俏……”任十美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最终只能长长一叹,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焦俏,若你真不喜欢,我愿意退回原地,就把这些年的比赛全数抹掉,我们重新来过,谁先胜一百场,输者便得披上大红嫁衣,嫁入对方家里,这样好不好?”
她没有回头,但阴霾的心却似射入一道朝阳,乌云渐散,又见一方晴空。
傻瓜!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可以耗?就算他愿意,她也不想啊!
她同样真心喜欢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太刺激的事,毕竟,焦府里放眼望去多是男子,他们怎么可能教她人伦大道?至于那些仆妇,没有主人允许,她们更不敢说了。
所以她对这些事完全不知,什么也不懂,突然遇上如此刺激,才会一时接受不了,心生逃避。
但她绝对不会放弃任十美的,不管她再怕、再羞,只要事关于他,她都会鼓起勇气去面对。
毕竟,他是她喜欢了四、五年的春闺梦里人啊!
“十美,我们的比赛不会不作数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除非你我阴阳相隔,否则,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我……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但我心里同样渴望这成绩揭晓的那一刻,期待……期待……两心相许、牵手一世……”说完,她飞快地跑了。
他甚至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欣喜,并且告诉她,他会珍爱她一生。
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那抹窈窕是他看惯的,始终迷恋,日思夜想。
但她说完那番心里话后,耳朵通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美丽浪漫得像是西市里卖的相思豆,点点滴滴都是情。
他瞧得痴了,心里越发爱怜她。“焦俏、焦俏……你怎能如此率直,又这般可爱?”
他想,他今晚一定又会梦到她……不,只要是他的梦,无论是什么样的,会出现的女子永远只有一个——焦俏。
他的爱也许有点卑鄙、独占欲太强,但绝对真挚而专一。
当任十美告诉家里人,他跟焦俏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九十九比九十九,只差一关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时,全家人都乐疯了。
当然,惜春例外。她傻了,任十美若娶焦俏进门,那她该怎么办?不行,她一定得阻止这件事,能坐上任少夫人宝座的人只有她。
任父建议先请焦俏过府一聚,彼此熟悉一下,免得将来相处起来尴尬。
其实任十美和焦俏订亲后,两人就常出双入对,两家人早熟到不能再熟,还要认识什么?
任父不过是太开心,想找点乐子罢了。
任十美也没拒绝,只要是和焦俏一起,不管干什么,他都是开心的。
于是他邀了焦俏,三日后到任府参加午宴,到时不只会有她最喜欢的戏听,还有杂耍,更清了说书、唱曲的,务必把这场宴会办得热闹风光。
由此可见,任父对焦俏这个儿媳妇是非常重视的,不惜一切成本也要哄得她开心,乖乖坐上花轿,嫁入任家门。
焦俏最贪热闹了,当日,约定时间未到,她早早骑了马,来到任府门口,本以为得等上一阵子,却见任十美已在外头候着。
两人相识近五年,他对她已不是普通的了解,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都不为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早到?”
“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看,又有美食如流水般端上,加上你最喜欢的美酒……如此排场,你可能错过吗?”
焦俏大笑。“不可能。”
她跳下马来,将马缰交给门房,与任十美并肩走入任府。
她不是第一次进任府,两人刚开始比赛时,她便常随爹爹过府谈生意……现在想来,爹爹根本是在为她和任十美制造机会,谈生意不过是借口。
但无论如何,她对这里还是熟悉的。
任十美先领着她到后园向几位夫人请按,还有他的姊妹们。唉,任十美头很痛,因为听说他就快赢得美人归,他那些出嫁的姊妹们居然不约而同地回来了,就想闹一闹这对准新人。
任十美威胁利诱她们好久,才让她们答应,今天绝不出口取笑焦俏,否则他一定翻脸。
这几年,他日渐威重,姊妹们哪敢再随意戏耍他,尤其每当他谈到焦俏时,整个人散发的威风,大有谁敢坏他好姻缘,他便人挡杀人、佛挡屠佛的气势。
所以今天大家都很乖,亲切地问好,闲聊家常,喝茶、吃点心,顺便教训几个调皮的小孙子。
焦俏看到那些摸爬打滚的小捣蛋鬼,意外地并不讨厌,反而很是喜欢,陪他们一起瞎闹,玩得比他们都疯。
这场景看在大夫人眼里,十分欣慰。任家人丁也不旺,这一代只有十美一子,他又很坚持,一生一世只要焦俏一个,其余免谈。
大夫人很担心,倘若焦俏不喜欢孝子,不爱生或者无法生,那任家未来的香火怎么办?可现在看来,焦俏起码是喜欢孝的,她年轻、漂亮又健康,将来一定可以为任家开枝散叶。
大夫人越看她越是满意,就恨不得儿子赶紧把第一百场胜利夺到手,尽快将焦俏娶进门。
任十美看她们一堆女人相处起来,倒也和乐融融……嗯,很庆幸二姊今天突然伤风,躺在床上养病,无法出来兴风作浪,真是老天有眼!反正眼前的情况看起来很好就是了。
他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反而奇怪,便道:“你们聊,我去看看宴席准备得怎么样。”
“走吧、走吧!”有他盯着,他的姊妹们其实也有压力。
毕竟,男人们凑成堆就爱聊女人,女人在一起,难免也会批评一下自家相公、互相讨论几句驭父之道,或是教养孝的方法,那种事能让任十美听吗?她们想来都尴尬。
于是一听说他要走,大家开心得都想举手欢呼了。
任十美给了她们最后一记警告的眼神后,终于离开了。
霎时,任大姊迫不及待捉住焦俏,问:“嗳,你们什么时候比最后一场?”
“还没想到题目耶!”焦俏老实回答。
“那不如赌待会儿宴席上来,素菜几样、荤菜多少,猜对的人就算胜利喽!”任小妹提议。
焦俏瞥她一眼。“宴席是十美筹备的,他应该很清楚荤素的数量吧!”这样作弊也太粗糙了,纯粹当她是三岁孝嘛!
任小妹吐吐小舌,推七姊出主意。其实她们也是一片好心,想尽快促成这对好姻缘。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不亦乐乎,却没人想到,任十美才出后园,便遭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