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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阳才走进慕家大宅,就听见大厅传来的谩骂声,悄声走近,远远便瞧见秦水曼那女人跪在地上,双手绞紧在一块,一张脸苍白而隐隐约约挂着泪。
“你是怎么一回事?才嫁过来不到两个月,慕商的病越来越严重不说,现在连人都不见了?!你这女人私底下究竟是怎么对慕商的?竟让他这个一向孝顺的儿子连我这个娘都不告而别?说啊!你究竟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慕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拿着一支拐杖,边说边往秦水曼身上打去——
“我当初就说你这女人没福相!生得妖媚水灵,一脸桃花样,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慕商在外头跟了谁?让慕商知道了?啊?快说话!不然我打死你!”
拐杖一棍又一棍打在秦水曼身上,她紧咬着牙,不敢喊痛,也没求饶,只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半声不吭,泪一直掉。
慕家老二慕林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止母亲继续拿拐杖往秦水曼身上打去,却见那众人寻觅多时的大哥慕商一脸清冷的走进大厅。
“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洛天阳双手负于后,一双厉眸将大厅内的人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水曼满布泪水的小脸上,那小脸上没有怨没有恨,抬眸看见他时眼中只露出一抹释然。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大家找你找得都快疯了!你这病恹恹的身体上哪儿去?竟搞了这么大半天没回来?”慕林首先开火,商行那头正忙着呢,娘却要所有人去找大哥慕商,他是火在心里很久了。
慕老夫人瞪了慕林一眼,这才眉开眼笑的走上前。“我的儿啊,你上哪儿去了?急得娘都要报官了!”
洛天阳抿唇淡道:“不过是出个门,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些?”
慕老夫人一愣,想不到那一向孝顺温和的儿子竟会对她这样讲话。“儿啊,为娘这是在担心你,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的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如果真的突然想出门走走,也要跟娘说一声,好让人跟着啊,如果你这样出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娘怎么活下去?”
说着,慕老夫人眼眶红了。
洛天阳不耐的挑眉。从小生长在宫里,他对这样的母子情长太陌生,也厌烦了那些皇后太后嫔妃们老用这样的戏码使人就范,所以打小便不吃这一套,他若吃,就不能顺理成章当个整天只会游山玩水,远离王权政治的王爷了。
“再怎么担心我,也不该拿我娘子出气,她是我的女人,相公出个门就得受人欺,看来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可真是微薄得很啊。”洛天阳话一说完,大厅里的人全都望住他。
慕老夫人被吓傻了,慕林也被吓呆了,慕宅里两名侍奉老夫人和二少爷的丫头,在一旁也是忘了规矩的抬起头来看着大少爷,还有跪在地上的秦水曼,一双幽瞳更是不可思议的落在他脸上。
他,现在是在帮她说话吗?是在心疼她吗?
打从她嫁进慕家,不管她做对做错,只要婆婆数落她时,慕商总是站在婆婆那一边,顺着婆婆的意思说她不对,可现下……他是在替她说话吗?
不管是不是,她的心窝涌上一股温暖,感动的泪兜在眼眶里。
“起来。”洛天阳朝跪在地上的她伸出手。
秦水曼迟疑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慕老夫人;慕老夫人没说话,反而别开眼去,拿着拐杖的手似乎在颤抖着。
秦水曼叹了一口气,扶住相公的手颤巍巍的起身,却一个腿软,整个人又要往下跌,幸而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抱住了她——
“啊!”她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几乎是骇然的瞪着自己的相公。“夫君,你……快放我下来!”
他怎么抱得动她呢?他是个病人啊!
洛天阳根本不理,抱着她直往两人的厢房行去。
大厅里的慕老夫人和慕林再次的目瞪口呆,望着那高大的背影,竟觉得像是在看着别人。
“慕林,你大哥的病是不是好多了?”她怎么看,方才那个一把就将媳妇抱起的慕商,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总在房里病恹恹躺着的慕商啊。“是因为媳妇吗?因为她冲喜嫁进门,所以你大哥的病这么快就好了,是吗?”
“慕林不知啊,娘,这阵子忙,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大哥了。”慕林的眼底闪过一抹疑虑与不解。
“是吗?”慕老夫人的眼移到小儿子脸上。“有空多关心一下你大哥,他一直没走出房门,你应该也要到房里去瞧瞧他。”
“是的,娘,孩儿会的。”慕林嘴里应好,眸底却闪过一抹冷意。
关心慕商吗?是啊。似乎是真的该多关心大哥一点了,否则,连大哥的病怎么突然好起来的都搞不清楚,就真的太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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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烛火轻摇。
秦水曼被抱上床,本来苍白带泪的脸上已染上一抹醉人的羞红,洛天阳的大手还落置在她纤细不已的腰间,隐隐约约透过大掌感受到怀中女子的颤栗与敏感。
是个极稚嫩的丫头呵。
虽梳了髻,成了人妻,对男人的反应却稚嫩得令人忍不住想要蹂躏……
炽热的眸定定地落在她粉红的脸上,洛天阳感到下腹部一阵紧缩,那属于男人的欲望他太熟悉,就算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所感受的一切都跟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呵。
“夫君……”她未经人世,却聪慧得不会错认眼前这男人眼中对她的想望,他从来都没这样看过她,看得她整个身子都发软,颤抖得像窗外纷飞的落叶。
以男人的立场而言,他想要她,可是他不能要。
因为她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此刻她眼中的他不是他,而是她的夫君,再怎么说,他都不可以在这种情形下要了她。
洛天阳起身拉开了彼此过于近的距离,淡道:“把外衫脱下来!”
秦水曼一愣,坐在床边乖乖的脱下外衣,露出她雪白藕臂,以及半露的饱满酥胸,也同时让她被打得瘀青红肿的身子,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洛天阳低咒一声,自袖口里掏出一瓶从凤熙那儿要来的药膏,坐上床亲自替她受伤的部位上药。
幸好他在凤熙那儿拿了几瓶伤药、几颗保命丸和一根试毒的银针,身为王爷,他走到哪儿都得先照顾好自己,尤其出门在外更得小心翼翼,只是莫名其妙被换了身体,他身边一样东西都没有,只好先跟凤熙讨来凑和着用。
“很疼吧?”他问。
“还好……”
“不会求饶吗?她常那样打你?”
她?秦水曼一愣,过半晌才意会到他指的这个“她”是婆婆慕老夫人。
“没有。”她轻轻摇首。“是因为你不见了,娘太生气才会那样。”
“是吗?”洛天阳撇撇唇。“那如果我没回来,你不就可能被活生生打死?会逃吗?”
嗄?她愣愣地看着他。
他挑眉回视。“我问你会不会逃?当真会乖乖地跪在那里让人把你打死吗?”
秦水曼不语。只是静静地望住他。
洛天阳也没追问,专心地替她上药,目光始终没有移向她的胸口一眼。
几乎是过了好一会儿,秦水曼才弄明白了一件事,这男人要她脱衣服不是为了要抱她,而单纯只是为了替她上药,她的心再次发暖,那种被呵疼的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让她的鼻头好酸。
就在洛天阳为她上完药,顺手替她把外衣穿上时,秦水曼的眼眸里闪过了一抹淡淡的失落,那失落,他看在眼底。
真是的……他还真是恨透了现在这个自己呵!扮什么柳下惠啊?他洛天阳要女人,何时隐忍过了?
“我刚刚在大厅看到那两个丫头,是服侍谁的?”
她愣了会儿才道:“是服侍婆婆和小叔。”
“那我呢?”
“由妾身来服侍。”
洛天阳挑挑眉。“慕家很穷吗?”
“啊?”她一呆。模样很可爱。
“住这么大的宅子,却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家丁,看来家族是有点没落了吧?慕家是干什么的?”他随口问问。
秦水曼再次一呆,舌头像是被咬掉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究竟,夫君是病快好了?还是病入膏肓之后的回光返照啊?明明病恹恹的人却可以一把将她抱起还一路抱回房!明明看起来好好的,却老问一些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慕家的事……
“夫君,你怎么了?”太怪异,也太让人担忧。
洛天阳看着她那张很严肃又很担忧的小脸,突然间,心情好了起来。
看来,有人比他还要痛苦呵。因为他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话与举动,这女人肯定被他搞昏了吧?
“我要沐浴净身,叫那两个丫头给我弄一大桶热水过来。”全身药味,真是让人不舒服极了。“还有,别再弄什么鬼药给我吃了,那味道很难闻,让人闻了全身都不舒爽!”
秦水曼愣愣地看着他。“可是夫君,你在生病啊……”
“我没病……”见到她又是一脸古怪,洛天阳才又补了一句。“我是说,已经好了。”
“可是……”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她实在不明白。
“照做就是,不要老忤逆我的命令。”洛天阳走出门,在门边时,脚步一顿,道:“我去赏花,水弄好再叫我,还有,叫丫头们弄,你不要动手,让我知道你动了手,我可是会打你屁股。”
话落,洛天阳的人已消失在门外,留下一脸羞红不已的秦水曼,还在为他那句打她屁股的亲密话儿感到全身发热。
为什么,老觉得今天的夫君和往日的夫君不一样呢?
她几乎可以说是第一次,为自己夫君看自己的眼神脸红心跳……
她以为,她将要一辈子守着一个病人或墓碑终老,得不到情爱、得不到怜惜,可今日……
秦水曼的嘴角勾起一抹甜而羞涩的笑意。
虽然今日的夫君有点怪,可她却爱这个样子的夫君啊。会护她、怜她、抱她,第一次让她感觉到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