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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家之所以叫做当家,还是有些原因的。
白四爷尽管不大情愿,还是要乖乖地带着五弟一起出门。
出发的时候比起预计的多了一人。
听说四哥此行要去武林大会,一直被大哥带在身边,关在家里的七少爷坐不住了,没等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来央求大哥同意,一向欺负他的四哥这次却大力支持他的同行,方让原本犹豫的大哥点了头。
不过他七少爷可不管这些,只要能见识见识武林大会,并离大哥远一点,让四哥欺负一下也没什么的,小爷他盼着闯荡江湖很久了。
兴奋地从车窗向外看,七少爷虽然不满要坐在车里与冰人一般的五哥同坐,但大哥发了话不让他骑马,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比较好。少出远门的七少爷暂时还是很满意的。
长叹口气,白四爷郁闷地看着身后的马车。
往日出来他都是孤身俊马一路潇洒,但这次却拖家带口,还挂着一辆马车在身后,丫头童儿带了一堆。意气风发的江湖行,变成了全家去郊游。
原本的潇洒公子沦为保姆,怎是一个惨字了得啊。
一路看着风景,好动的白云玉不一会儿就厌烦了。
暂时还不敢去惹黑着脸的四哥与号称闭目养神实际在发呆的五哥。
亮晶晶的眼睛转了一圈,看到坐在一边垂目无声的丫头。
“遥丫头,咱们来玩吧?”凑到白水遥的身边,白云玉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手。
在白家他最小,长得又可爱,小丫头们见到他都会又笑又脸红,年龄大的丫头婆子们也都恨不得过来疼疼他。
这个丫头见了几次,总是低着头,垂着眼。看似温顺恭敬,却总觉得丫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七爷想玩什么?”看了一眼小狗一样看着她的七少爷,白水遥温顺笑道。
这个白七爷刚刚十五岁,正值年少爱玩,因为家中最小十分爱撒娇,再加上长得可爱更是被一家子宠着,每次看到他就会觉得在看一条摇尾巴的小狗儿。
对孩子没什么办法的白水遥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总是不由得想要叹气。
“遥丫头,我问你,你觉得七爷我帅吗?”学着戏里的恶少托起丫头的下巴,白七爷玩得很开心,这是他同丫头玩的游戏,每每碰到新的丫头,总要来上一次的。
“七爷长得俊。”白水遥不愠不火地笑道,既不挣也不动,仿佛被调戏托着的不是她。
“不好玩啦。”见她完全不像府里的小丫头一样笑着脸红挣开,白七爷很没成就感,不依地嘟起嘴。
“遥丫头,你多大了,许人了没有?”瞪了半晌,见她只是温和地笑着,白云玉忍不住又抓着她想要聊天,虽然总感觉这丫头很不把他放在眼里,但又挑不出毛病,真是怪啊。
“水遥年过双十,尚未许人。”白水遥脸不红气不喘地将实际年龄减下几岁,却也是比一般的丫头们老了许多。
“啊,你已经那么老了吗?居然和五哥一样大?”白云玉惊叫一声,叫罢又连忙掩口,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眨呀眨的。
二十岁的丫头还没嫁人,多半会有什么隐情了,虽然爱玩,但天性还是很善良的白云玉怕伤了丫头的心。
“奴婢的年龄确是大了些,希望七爷不要嫌弃奴婢手脚笨拙。”垂下眼掩住情绪,白水遥心里一惊,原来他才二十岁吗?
“没、没嫌弃。遥丫头……咱玩棋好不好?”见她垂眼不再笑,白云玉连忙拉起丫头的手,摆出最诚恳的笑容,他白七爷逗丫头只为玩笑,却是从来只逗笑不逗哭的,温柔体贴可是他白七爷的招牌啊。
“七爷见谅,奴婢不会下棋。”淡淡的口气听不出喜怒,但头却还没有抬起。
“那、那吃点心?”他讷讷地看着依旧垂着眼的丫头,放眼看了看四周,实在想不出这小小的车厢里还能玩什么。
“谢七爷,奴婢不饿。”抬手忍住小小的哈欠,声音带了倦意。
“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好不好?”见她垂目掩口,遮住大半表情,他知道一定是伤了她的心了,不是要哭了吧?
他最怕女孩子哭了,本来那么可爱的丫头,一哭起来都吓死个人。
白云玉有些心虚地看了看五哥,见他依旧闭目没有反应,放心地吐了口气,放开丫头的手乖乖地坐在一边,乖乖地安静看着窗外,扭得脖子都要僵了也不敢再说话。
他最怕丫头哭了,他的家中没有姐妹,唯一的女性便是娘亲,早年娘亲一想起五哥便会哭,哭得那么伤心老是要劝很久,所以一见女儿家哭便会又急又怕。
懒懒看了一眼满脸心虚的白云玉,那个被以为伤心的丫头淡淡地勾了下唇角,闭上眼睛开始补眠。
今天要上路,起得比往日早许多,真的有些困了呢。
一边闭目养神的白碧波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那丫头唇边来不及收回的笑容,漂亮但色淡的眼中无波,在丫头渐渐平缓的呼吸中又缓缓闭上。
原来……他们一样大吗?
武林大会,每四年定期举行一次。
为期月余,汇集天下英雄以打擂台的方式,凡报名者均可参加,最后选出功夫最高的、德行最好的为武林盟主。
举办方每次不同,一是为公平公正,二是这种风光事情自然是大家都想揽到手,谁也不服谁的结果便是轮着做庄。
武林大会可谓江湖第一大活动,又是为选拔武林盟主。想在江湖上混,这可是最为容易出名的方法,就算得不了头筹,能晋级到前几位也是大大有面子的。
离武林大会开幕还有三个月之久,但一路行来已经看到许多江湖打扮的人,缓缓向此次举办地点汇合。
今次的主办方是有江南第一楼之称的剑气阁。能够承担武林大会的筹办,也必是顶顶有名的帮派才做得起来。
还有三月之久,白云风拖着这一干人等也不急着赶路。
一路上好吃好喝,天未过午便要进酒楼休息吃饭,太阳当空便要打尖住店,果然是当成郊游了。
出行当晚,白七少便知道了四哥难得好心帮他的目的,虽然恨得牙痒却也只能乖乖地答应,在外这段时间独自承担与五哥谈心的任务。
欲哭无泪地在心里抱怨四哥的阴谋,白云玉却不敢在五哥面前提起一字。
他的五哥离家时,他还没有出生,等从小听到大的五哥在他九岁那年突然出现时,白云玉承认与他心中的形象是有极大落差的。
听几位哥哥的描述,他的五哥天生心病,从小便卧床不起,却是一个粉嫩嫩的喜欢害羞笑着的乖娃娃,即使长大,想也应该是一个温柔俊美的少年公子。
那一年,当他兴冲冲地跑去准备兄弟相认时,五哥那冰冰的眼神狠狠地打击了白云玉幼小的心灵。
“五哥啊,今天坐了一天的车,真是很累啊。”深吸了口气,白云玉抬起头,摆出最真诚的笑容开了头。
习惯无视他五哥浅眸中的无神目光,白云玉笑得分外甜美。
“其实咱们今天一天都处在一块,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可说啊,不过总还是要说的。”
“五哥,你说四哥他多坏啊,总是欺负我,对吧……”
“五哥,大哥也老是把我当成孝子,其实我早就长大了,对吧……”
“五哥,原来遥丫头已经二十了啊,我一直以为她也就十八岁呢……”
梳洗完毕,白水遥停在房门外,听着里面神经质似的喃喃自语,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就算不想听,主人的秘密总会在下人中流传开来。
做了五爷的丫头,众人虽然不敢接近他,但总是免不了好奇的心思,东一句,西一句,流言也好真事也罢,那人的事情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传入她的耳中。
听说,那人是天生的心病,活不了多久……
又听说,那人五岁便离了家去医病,再回来时已经变得似人非人,无心无性……
还听说,那人的兄弟费尽心力想以情动他,却没有效果,那人早晚有一天会没了人性成疯成魔……
不知是真是假,却隐隐地钻入心中,那人没有表情的脸,没有反应的眼。无事时便发呆,做事时也如机械一般的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冷眼旁观那人的兄弟日复一日地自言自语,那人人偶一般的没有回应。
心底最柔软的那一角,不由得微微刺了一下……
苦笑着叹了口气,低喃着走开。
白水遥啊白水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还不能自控吗?
凡事莫用心,莫认真啊,莫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