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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方罄悦第一次坐跑车,但每次搭这种拉风的车子,都会让她很不自在。
只见她一会儿瞄仪表板,一会儿伸长脖子偷窥后视镜,像只小猫似地不安分,原本悠闲驾车的谈予恩看她动来动去,于是问。
“太冷了吗?”他误以为是风太大,伸手按下一个黑色的按钮,黑色的车盖缓缓从后面升起来,将寒风阻挡在外。
方罄悦仰头打量帆布车顶,心想这果然是有钱人的玩具,一点都不实际。
“感觉好一点了没有?”他问她,方罄悦点点头,对他的体贴留下深刻印象。
“对了,这个还你,谢谢你。”她发现自己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连忙拿下来还给谈予恩。
谈予恩接过西装外套,随手将它丢在后座,专心开车。
方罄悦仍旧是东张西望,怎么都坐不住,最后终于憋不住问谈予恩:“男人都喜欢开这种车吗?”
“什么?”她的问题很奇怪,谈予恩忍不住皱眉。
“我好朋友的老公,过去也开这种车。”
“开这种车又怎么样?”他可以感觉得到她颇不以为然。
“不怎么样。”方罄悦耸肩。“只是很没有好感。”
想当初她第一时间被柯绍裘的红色跑车迷惑,以为凭他的家世和条件,一定能给小默幸福,所以才极力撮合他们两人。没想到热心的结果,是换来好友的不幸,虽然他们最后又破镜重圆,日子甚至过得比以前还要幸福,但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对这类跑车充满成见,至今依然没有改变。
“这辆车子的性能很好。”谈予恩皱眉解释,方罄悦点点头,比谁都明白这一型跑车的好处,在小默和柯绍袭交往期间,她就坐过好几次,就是因为这样,她更不能原谅自己。
她勉强的表情让谈予恩老大不爽,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品味无可挑剔,他也几乎未邀请过任何女性乘坐他的跑车,他为了她开创了这么多先例,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越开越火大,方向盘一转,煞车一踩,紧急将车停靠在路边,冷冷说了声:“下车。”
“啊?”无端被赶下车,方罄悦一脸莫名其妙。
“我拒绝和不懂得欣赏品味的人同车,你现在马上下车。”他火冒三丈的赶人。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连诚实说出我自己的想法都不行吗?”搞清楚他生气的理由以后,方罄悦也火大了,又不是他一个人有脾气。
“在我的地盘,只能听我的。”他高傲地回道,方罄悦二话不说马上推开车门,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你这个自大的混帐,我要是再接你的电话,我就是猪头!”她气愤地将车门甩上,对着谈予恩做鬼脸。
谈予恩冷着脸,脚用力踩油门,当着她的面扬长而去。
“咳咳!”
他把人赶下车也就算了,还用烟呛她,方罄悦被排气管排出的废气呛到频频咳嗽,大骂他没良心。
“你以为把我丢下车,我就回不了家啊!”呿,这里是台北市,又不是深山林内,神气个什么劲儿。
“大不了我搭计程车……”方罄悦呛声到一半才想起来,她的帆布包还放在机车的置物箱内,里头有她的钱包,她就算是想搭计程车也办不到。
“可恶!”她在心中默默诅咒谈予恩半路爆胎,就算这样也难消她心头之恨,她可是连车钱都没有。
她掏出手机,本想拨电话给于默心求救,但想想还是算了,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连走路都很困难了,哪有办法“英雌救美”?她还是靠自己比较实际。
“Taxi!”她收好手机,伸手招计程车,打算回家靠父母,相当有志气。
“司机先生,麻烦你开到……”
身无分文,连代步的交通工具都被强行扣押,她不靠父母靠谁?这个时候志气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方罄悦的家位于一处老社区的巷子内,拐来拐去不是很好找,但只要去过一次,便会留下深刻印象,因为实在太特别了。
计程车在她家门口停下来,方罄悦麻烦司机等她一下,她进去拿钱。计程车司机虽然无奈,却也只得点头,总不能白跑一趟。
“妈,先借我两百块,我要付计程车费!”她一进门,就大喊救命,要她妈妈救济她的荷包。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身狼狈?”方妈妈正在厨房里头忙着准备晚饭,听见女儿大呼小叫连忙冲出来,顺手从裤袋里掏钱。
“遇见疯子。”方罄悦拿过两张百元钞票,边走边回头答话,方妈妈一脸关心。
“遇见疯子?”方妈妈闻言倒抽一口气,信以为真。“那……你还好吧?”
“还好,遭殃的只有我的车。”方罄悦小跑步跑出去付钱,接着回到客厅。
“车子怎么了,不是还好好的?”方妈妈听得一头雾水,家里的汽车明明就停在前院,动都没动。
“我是说二叔公啦!”方罄悦回到客厅无力的解释。“它又挂了,这次可能要大修。”得花不少银两。
“车子老了,免不了修修补补,没报废己经不错了。”方妈妈和谈予恩持相同意见,都认为方罄悦的机车早该报废,但她就是舍不得。
“我知道。”她也很伤脑筋,荷包原本就已经破了一个洞,这下洞肯定越破越大,唉!
“对了,说到二叔公,他和三叔、四舅他们,这几天可能会一起过来。”方妈妈本来就想打电话通知女儿这几天别乱跑,刚好她回家顺便提,省得还得花电话费。
“又要家族聚会了啊!”从小在大家庭长大,方罄悦习惯、也喜欢整个家族聚在一起的感觉。彼此谈笑,不分你我,这样的温暖在都市里很难找得到,所以每到家族聚会时间,她一定排除万难非要参加,是家族最有力的成员。
“是啊!”方妈妈笑开,也很期待。“这次上来的人不少,最少有七、八个。”
“哇,那几乎所有老人团的成员全部到齐了嘛!你一定很伤脑筋。”光准备的食材就够瞧的,十几个人的菜可不好煮。
“所以那天你要回家帮忙。”方妈妈事先吩咐她,方罄悦点头说没问题,无论如何她都会挤出时间。
方罄悦的双亲皆来自中部的乡下,十几岁就北上奋斗,几十年下来虽然称不上事业有成,但日子还过得去。他们目前所居住的房子,就是她父母在二十年前买的,当初在购买时就已经是四十几年的中古屋,几乎都快要成为古董了。
“店的生意怎么样,还过得去吗?”方妈妈三不五时就关心一下店的生意,方罄悦三不五时心脏就得狂跳几下,怕她妈妈教训人。
“还好。”她不甚流利的说谎,方妈妈一看就知道女儿在骗她,免不了叹气,她没遗传到她在花艺方面的天分也就算了,生意又做得乱七八糟,她真为她的未来担心。
“小悦——”
“我去探望小默,她最近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去看她一下。”为了不让妈妈继续唠叨,方罄悦拿于默心当挡箭牌,方妈妈虽然明知她搞什么鬼,但事关自己的爱徒,只好任由她耍赖。
“也好。”方妈妈回道。“我炖了一锅鸡汤,你帮我带一些给默心补补身子。”
“遵命,母亲大人。”方罄悦松了一口气,很乐意跑腿。
方妈妈摇摇头,后悔自己太早退休,她若是还继续开花店,至少可以让女儿接手经营,她也不必这么辛苦。
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无时无刻不为女儿担心。
方罄悦不是不明白母亲的想法,她也很努力在开拓客源呀!只是时运不济,她也没有办法。
因为机车进厂维修,方罄悦不得已只好开车,幸好柯绍袭和于默心居住的公寓有地下停车场,柯绍袭一个人买了两个车位,有足够的空间让她停车,不必烦恼停车的问题。顺带一提,她甚至拥有地下停车场的钥匙,因为柯绍袭说其中一个车位要让她使用,她当是刻意讨好不客气地收下钥匙,现在可派上用场了。
叮当叮当!
“是我,小默,快开门!”幸亏她把停车场的钥匙放在家里,不然还真找不到地方停车,这附近一带没什么停车格,光找停车格就会累死。
“小悦!”于默心万万没想到,前来按电铃的人竟是好友,惊讶到差点忘了开门。
“哪,鸡汤,我妈炖的。”方罄悦把方妈妈的爱心鸡汤交给于默心,自行推门进客厅,表情就跟回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谢谢。”于默心接过盛着鸡汤的保温盒,将它放在茶几上,跟方罄悦一起坐上沙发。
“我以为你还在店里。”于默心仰望墙上的挂钟,不过才下午五点半,还不到打烊时间。
“这是我来找你的另一个目的,店的钥匙借我,我去重打一副。”方罄悦伸长手,于默心好奇反问。
“你钥匙不见了吗?”她们一人一副备钥,从来就没有出过错,尤其是小悦,随时带在身上,比她还要认真。
“没有不见,只是暂时被扣押。”方罄悦一想到谈予恩就恨得牙痒痒的,诅咒他跑车的四个轮子全部爆胎。
“耶,扣押?”于默心听得一头霉水,直觉又有好听的八卦。
“还不都怪谈予恩那个怪咖!”方罄悦一股脑儿地把内心的委屈统统倒给好友,于默心越听眼睛睁得越大,频频抽气。
“他真的把你丢在路边?”真是有够劲爆,简直真是太言情了。
“最惨的是我的钱包和店的钥匙,都在机车的置物箱内,幸好这世界上还有叫做计程车的东西,不然我就惨了。”方罄悦恨恨地回道,和谈予恩的粱子结定了。
于默心忍不住失笑,总觉得他们这一对很妙,所有的情节发展都和常人不同,简直可以拿来写小说了。
“我都快气死了,你还笑?”方罄悦没好气地瞪好友一眼,觉得于默心很不够意思,竟然落井下石。
“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想到你当时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呿!”什么好朋友,超没良心。“你爱笑就去笑,不过,我们进军百货公司的伟大计划,恐怕只能到此为止,真的很对不起你。”
“说什么傻话?”于默心止住笑,看着方罄悦认真的说道。“我只要和好朋友共同拥有一间温馨的小店就很满足,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在百货公司设柜。”
“小默!”方罄悦闻言激动地搂住于默心的肩膀,有如此好友,再辛苦都值得。
于默心觉得自己很幸运,周遭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她又即将为人母,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于默心和方罄悦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要对方能够幸福,什么都好。
“我去拿钥匙给你。”然而对于于默心来说,她比谁都更希望方罄悦能找到人生的另一半。
她有预感谈予恩即是方罄悦的realman,但愿她的直觉不会出错,天晓得她多希望好友能跟她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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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
谈予恩一早就到公司报到,刚坐下来不久就闹头疼,他猜应该是失眠惹的祸,昨日他一整晚没睡,今天马上尝到苦果。
他右手撑住额头,诅咒该死的头痛。很显然最近他正在走霉运,弄脏了两套西装和一支手表,现在连太阳穴也跟他过不去,一直在抽痛。
正当他抱头咒骂,门倏地被打开,是秘书,她来上班了。
“咦,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就来公司?”秘书以为谈予恩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才想帮他整理办公室,不期然看见他坐在皮椅上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发问。
“不行吗?”谈予恩的脸色坏得像鬼。“我偶尔也想当早起的鸟儿,只是找不到虫吃。”都跑去躲了,可恶。
“要不要来杯咖啡?”秘书看得出来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不晓得谁又惹他生气。
“不必了。”她煮的咖啡跟毒药没两样,喝久了连味觉都会出问题。
“妤吧!”秘书叹气。“那么……”…
“不,给我一杯好了。”他临时改变主意。“喝了以后说不定可以醒脑。”比兴奋剂还有用。
他居然会主动跟她要咖啡,可见他的心情比她想像中还要差,她最好通知各楼层的主管小心点,省得扫到台风尾。
秘书发布完警告,便回到茶水间煮咖啡。秘书也明白自己煮的咖啡有多难喝,谈家父子两人也不要求她改进,这也算是父子两人体贴她的一种方式吧!
五分钟后,秘书将咖啡放在谈予恩的桌上,谈予恩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真难喝,呆然达到醒脑的功键,他的头痛好像好一点。
照理说秘书把咖啡放下以后,就可以离开,可她硬是站在谈予恩面前,等他把咖啡喝完,谈予恩越喝越不自在,索性放下咖啡杯,挑眉问秘书。
“还有什么事吗?”一直赖着不走。
“你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她反问他。
“我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说?”他又反问。
“应该没有,是我自己想太多。”秘书很失望,看他昨天那么匆忙,原本她以为方罄悦能够改变他一些些,但从予恩的反应来看,他们昨天应该不是和平收场,否则他的心情不会这么差。
“我先出去了。”秘书等不到期望的答案,只得回到座位叹气,心想好不容易才点燃的火种,就这么熄灭,除了失望之外还是失望。
谈予恩耸耸肩,端起咖啡杯继续喝咖啡,意外发现秘书今天的咖啡煮得还不错,不禁在心中大骂活见鬼,他不仅嗅觉出错,连味觉也出毛病,竟然还会觉得秘书煮的咖啡好喝,他没救了。
放下咖啡杯推开皮椅,谈予恩感觉今天特别烦躁,双手插在裤袋走到窗边,放眼望去就是蓝天。
他凝视窗外,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片浮云,有如明信片的风景无法给他任何安慰,反而增添他心里的浮躁。
他收回视线,本想回到座位,紫红色的嘉德丽兰赫然映入眼帘。谈予恩皱眉,不记得自己曾要秘书订购兰花,八成又是哪个想巴结他的厂商特地送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凑近盛开的花朵闻它的香味。嘉德丽兰过去是他最喜欢的花种,他尤其爱它淡淡的香味,在尚未失去嗅觉前,他习惯在房里摆上几盆,夜里比较好眠,但自从闻不到味道以后,他就不这么做了,反正摆了也没有用,只是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
谈予恩以为经过昨天以后会有所不同,因为昨天他确实闻到淡淡的香气。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尽管看起来像有一丝希望,但他并没有闻到任伺花香,连一丁点也没有!
他倏然挺身,气得双手握拳。嘉德丽兰鲜艳硕大的花朵,仿佛在嘲笑他空有视觉,闻不到它散发出来的香气,是个有缺陷的人。
有缺陷!
谈予恩无法忍受这三个字,差点动手撕兰花,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飞快闪过方罄悦的身影,和围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的香味。
他倏然收手插回裤袋,脑中不断重复思考一个可能性:只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会是这个样子吗?未免也太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