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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摊散着一堆报章杂志,上头全是一篇篇有关杨载星新恋情的报道。
新对象是“前女友”叮欣的助理张如惠,媒体都戏称他吃起了窝边草,肥水不落外人田!
叮欣看着登在报纸上一张张杨载星与张如惠约会看电影、唱情歌、逛大街的照片。
“终于……两人公开了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头是麻的,就是麻的,麻到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就是了。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那晚如惠对她说的话——
他是你丈夫,却是我的爱人,我很爱他,比你爱他还要多,真的……
如惠很爱他吗?比她还爱?
那他呢?也是一样对如惠吗?
心一阵揪痛,叮欣摇着脑袋瓜,不想让这些事再混淆她的思绪。
她将这些报道推到一旁,要自己不要再注意、再在意这些事了。
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缩坐在客厅沙发上,有些茫茫然然地失了神。
放空,她试着将自己放空。
叮咚!
有人来访了,她不得不回神,前去开门,是律师。
“你来了?我不记得有约你。”她讶异地看见律师出现。
律师露齿一笑,晃晃拿在手中的牛皮纸袋。“恭喜你,事情圆满落幕!”
她整个人顿时僵住。“你说什么?”
律师见她没让开让他进去的意思,尴尬地指着门内咳了两声后,她这才收起失态,赶紧退开一步让他进去谈。
一落坐,律师就取出牛皮纸袋内的文件交给她。
她竟不敢伸手去拿。“这……”
“杨先生已经签字了,他同意离婚,你们已无婚姻关系。”律师宣布道。
“他……签了……”她有种心要碎掉的感觉。
“是的,所以我说恭喜。”案子终于了结了。
叮欣握着这份离婚协议书,居然有千斤重的感觉。“他之前不是坚持要见到我才愿意签吗?”
“是啊,可是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已将文件签好了,随即就派人拿来交给我。”看她神色有异,律师有些不解。主动提出离婚的人是她,终于离成了,她不高兴吗?
“他……有要你转告什么吗?”她双眼僵缓地望向桌角旁的那叠杂志报纸。如惠与他要修成正果了吗?
所以,他才会签字。
“有,他说,如你所愿。”
“就这四个字?”
“嗯。”
“如我所愿……”呵呵,是啊,她想离婚的,是她想摆脱掉这个腐烂得让人作呕的婚姻的。“谢……谢……他了,真是谢谢他了。”她状似失神地呢喃着。
“丁小姐,你还好吧?”见她神情不对劲,律师关切地问。
“我很好……”接下来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因为眼泪一直落,一直落。
“臭小子,你说什么?你竟敢和海欣离婚,你是发神经了吗?”杨家老爷子怒不可遏地打了孙子一巴掌。
杨载星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巴掌,什么话也没吭。
“你倒是说话啊,敢离婚为什么不敢说话?”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责问。
“对不起,我无法适应婚姻,所以——”
“放屁!”老爷子马上粗声打断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狗屁解释。
他抿了抿唇,不再出声。
“你如果说伤了某个女人的心我还信,但是不适应婚姻?你与海欣都结婚几年了,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你们是同类人,在相处与观念上是不可能不合的。”
“我与她不是同类人,从来都不是!”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怒声反驳。
老爷子惊讶地看着孙子瞬间变脸的模样,吓一大跳,不禁沉下脸来。“小子,你老实告诉我,海欣明明说好去美国待产的,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失踪,连孩子也没下落?”
“我与她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至于孩子,跟我们无缘,所以也没了,就是这样。”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孩子没了?真没了,而不是海欣因为生你的气才故意不让我看孙子的?”老爷子震惊瞪眼。
杨载星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婚已离,这事也瞒不住,他非说不可。“孩子真的没了。”他慎重地告知。
“谁告诉你的?”老人怒极。
“海欣亲口告诉我的。”
老爷子闻言,撑不住地跌坐在沙发里。“怎么会这样?”
他一心期待的曾孙没了,整个人失望不已。
“我不会原谅那女人的,离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杨载星看见爷爷心痛的表情,他的声音里不禁充满了恨意。
老爷子讶然地看向孙子。“我了解海欣那孩子,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伤了她的心,才会让她决定拿掉孩子的。”
杨载星冷静的面容霎时崩解。“我什么都没做!那女人就自私地将孩子给谋杀了!”他吼道。
“住口!你当我瞎了,还是老到没法注意最近的新闻吗?那叫张如惠的女人,她不是海欣的助理,你跟她暗通款曲多久了?海欣是不是因为她而离开你的?”老人质问。
他阴恻恻地笑着,“是啊,我与她的助理兼好友同床被目睹了!”
“什么?”老爷子嗔目瞪着。
“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杀了我的孩子,这样愚蠢又荒谬的女人,我无法忍受她做我的妻子,就算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你在说什么?做错事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责怪人家?”老爷子就事论事,是自己孙子不对,他决不偏袒。
杨载星却笑得更加令人胆寒。
回想起他是如何逼张如惠说出他不知道的事——
“说!我房里怎么会有你掉落的耳环?”他拉她回到住处,由首饰盒里拿出那只他收起来的耳环诘问。
“我……”张如惠在看见耳环后,全身颤抖着。
“怎么不说话?”他逼问。
海欣曾将大门钥匙给她,方便她出入打理她的生活,但在海欣出国后,他就立即将张如惠手上的钥匙索回,所以在他的卧室里出现属于她的东西,是一件多么不寻常的事。
且当他细想这女人对他的心思,他有种感觉,海欣会离开他,也许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也说明了,海欣离开后,为什么都没有和这位称之为姐妹密友的女人联络。
“你何时到过我的房间的?”他进一步地逼问。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的耳环怎么会掉落在你的卧室……不,我想起来了,这是海欣的,她也有一对……”
“不,她没有,我刚才检查过,她首饰盒里并没有出现另一只一样的耳环。”
“那……那可能是……”她实在想不出理由解释耳环为什么会在他的卧房,整个人显得惊惶失措。
“可能是什么?”杨载星全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她慌张得几乎不敢看他,表明了她确实进过他的房间。
问题是,她进他的房间做了什么?
看来她绝对不会自己承认。
他立即打电话将警卫叫上来,请警卫将这一年出入大楼的监视录像带调出。
“咦?这位小姐很久没来了,我记得你上次来大概是一年前的事了,那回杨先生还喝醉了,是你送他回来的。”警卫认出她,他印象非常深刻,因为那天杨先生醉得很厉害,他还有帮忙扶了他进电梯。
张如惠一听,马上惨白了脸。
杨载星细眯了黑瞳。他唯一酒醉的时候是一年前即将出发去美国找海欣,他的那群朋友以为他要去美国设立公司,一去几个月,硬是帮他办了送行Patry,他被灌得烂醉送回来。张如惠怎么会在那时候出现在他的房里?
他打发警卫先离开后,再咄咄地看向已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张如惠。
“那天你守在门口,等司机送我回来后,看见我酒醉就借机扶我,你之前也出入过这里,警卫认得你,你就一起上了楼是吗?”他推测最有可能的状况。
知晓说不了谎,张如惠紧闭眼睛,才紧张地点头。
“那天,你到底在我房里做了什么?”他进一步质问。
“我只是……好奇,进去坐了一下,什么也没做。”
他目光犀利,忆起那次在香港海欣说的话,她意指他有“契合”的女人,是谁让她这么在意,在隔一年再见后,仍忍不住说出这些话?
杨载星疑窦丛生地盯着张如惠。他一直都清楚这女人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是不是在他大意之下已然爆破而他并不知情?
面对他的逼视,张如惠摇头硬撑,“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不管如何她不能承认自己做了什么,否则用尽心机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那我叫警察来,告你私闯民宅,还有——”他刻意森冷地看了她一眼。“偷窃。”
“偷窃?”她变了脸。
“是的,我有一支价值百万的手表以及收藏的数枝名笔不见了,我怀疑是你偷的。”
“你不能诬告我!”
他冷笑。“我有律师团,他们都是专家,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尤其在我坚持下,一定让你坐牢。”
“你!”
“其实我知道你今天在搞什么鬼,约会?只怕是幌子吧,今天一整天有多少台相机对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让海欣知道我与你在一起,你想让她离我更远?我之所以容忍了一整天,是因为我不想放弃找回妻子的任何一丝机会,但是,如果你一再想耍我,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你不想说,就将话带到监牢里对着墙壁说!”
张如惠牙齿打着颤,恨恨地瞪着他,仿佛有无限的不甘,眼泪也在瞬间落下。“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难道就这么难……”
收回思绪,杨载星的眼神极度冷硬。“爷爷,我从没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恨意,任何误会都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做赌注,那女人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扼杀了我对她的感情,我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他的语气很决断。
“误会,你是说海欣误会你了?”老爷子急切说道:“如果是误会就该解释清楚——”
“不需要,她既然不曾要我解释,我也不需要多说,反正伤害已经造成,说再多都于事无补!”
老爷子摇着头。孙子与孙媳怎么都是如此倔强……唉!“海欣说孩子没了你就信,你有用其他方法求证过吗?”
“她没必要说谎。”
他睨着孙子。“没求证过的事,你不也下了断论?”
杨载星身体一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