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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乾也不喜欢孤儿院这个气闷的地方,他想去一个没人管的所在,由着性子折腾,在假装乖顺参加孤儿院所有的活动之后,他就有意无意的弄清了孤儿院的地形,然后准备趁着晚上出来撒尿,从后墙跳出去,直接逃掉。
那天后半夜,他骗过同寝室的伙伴,悄无声息的跑到院子里,到了后院,当时正是秋天,孤儿院院子里的桂树正在开花,月影地里,月光在枝桠间影影绰绰。
沐乾瞅准靠墙自己白天放下的一块大石头,一脚就踏了上去。只听一声尖叫。沐乾已经滚落到地上,而那块石头活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沐乾定睛一看,原来树影婆娑的墙根底下,自己放下石头的地方,是一个人,他的眼光挪挪,原来石头还在远处。他一阵烦躁:“你是谁?大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瘦小的影子动动说:“你是人还是鬼?”
沐乾拍拍屁股和巴掌站起来说:“怎么说话的,你才是鬼好吧。”
“你踩我干什么?”
“我以为你是块石头。”
“踩上石头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儿,小丫头。”他听出来是个妮子声音,那段时间正是沐乾的又一个逆反叛逆期,看见妮子们就烦。
“你是不是想上吊?”雪吟不厌其烦的问,她因为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在孤儿院的夜里经常是在院子里度过的。
“你能不能盼望我点好,你才想上吊呢,大爷我只想捏死别人,自己活得好好的。”沐乾在月光地里翻翻白眼儿,看着对面小竹竿一样的瘦小身材,不屑一顾。
然后就不理她,跑到自己的石头旁边,后退一段,甩开膀子快步跑近,一踏石头,朝墙上一扑,可惜,墙还是有点高,他落到了墙下。
旁边的丫头还在饶舌,笑盈盈的说:“你哪是大爷,顶多小爷,咦,你要练穿墙术么?”
“多说话,烂舌头,闭嘴。”沐乾赌气地说,他感到自己的计划就要失败了,非常懊恼。
雪吟见他来来回回折腾几遍才明白,原来他想爬上墙去:“你想出去为什么不走前门?”
沐乾翻翻白眼:“你傻呀你,从前门出去我不的还从前门回来,从这里跑了就不用回来了。”
“原来你想逃跑。”雪吟终于发现了他的动机。
“猜对了,不过不能告给院里的嬷嬷,要不的话看我不掐死你。”沐乾恐吓着这个像冤魂一样固执的站在眼前问东问西的小丫头说。
“你逃出去没饭吃,会饿死的。”雪吟忧心地说。
“小爷我会赚来饭吃。”沐乾喘着粗气一次次扑向墙头,但到底是后半夜了,孤儿院那点微薄的晚饭已经消化干净,他又累又饿,蹲在墙根下喘气。
“如果你真想走,我可以帮你。”雪吟在树影下闪动着大眼睛说。
沐乾明显声音降调说:“你?”充满了鄙夷。
“是,我。我会象平常我们玩跳木马那样支起后背,把你送到墙上。”雪吟坚定的说,无数个失眠之夜,她一个人呆在这庭院里,今天有人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她忽然变得十分开朗,大概也和月亮有关,虽不是十五,月亮快圆了,很亮。
雪吟直撅撅走到石头旁边,把手支在膝盖上说:“你先踩着石头再上我的背,然后上墙。”
沐乾走过去站在石头上,看这个小丫头的脊背,那么细细的一溜,这踩上去会不会断?他犹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