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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窈不记得自己怎么回了奶奶,她匆匆落荒而逃。
奶奶看她的眼神是明白的。
那时我无法遏抑思念着鹰司龢,让她精神萎靡,模样憔悴。
爱情是那么简单又复杂,要做到若无其事,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太难了,可是奶奶看在眼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包容和无尽的亲情抚平她的失落和悲伤。
那些说不出口的悲伤,在一个月圆的夜里,她对着奶奶尽情倾诉,困在她的心结才有了出口,从那时候起,她才从黑色悲伤还有寂寞漩涡里慢慢走出来。
她对这里的每个员工有责任,她不想也不能随意放弃这里。
“要去哪?”亮面的漆皮夹克,紧身麻裤,鹰司龢尽量不吓到她的出现。
“市场。”
“去买我爱吃的菜吗?”他说起来一点都不惭愧,伸手替她提袋子。
“要不是你我不必多跑一趟。”
“谢谢。”突如其来的在她的鼻子上轻蹭了一下,然后亲了她柔软纯净的唇。
姚窈微愣。
“这是骚扰!”她明眸定定的看着他,声音不稳。
这男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是礼貌。”他纠正。
他们曾经是彼此心上很重要的一个人,现在却为了一个亲热的举动计较,姚窈叹口气,不再追究。
可是,她温凉的唇瓣太迷人,她是天地间最美丽耀眼的存在——
他禁不起这样的诱惑,再度封住她言不由衷的小嘴。“我真的不想当发情的狼……”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他把她拉近,抱坐在腰际,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环住她的腰。
杯酒释兵权,他这一吻,吻得又深又长,吻得她身体发软,最后只能枕在他身上,动也不能动。
她也忘了这里是通往芬芳森林的主要道路,这一幕,全都落入大大小小,包括看门狗黑皮的眼中。
贴附在手心的是他的心跳,隔着衣料是他结实的胸膛,姚窈发现自己不只脸红,简直像是烫熟的虾子。
鹰司龢轻抚她如丝绸般的头发。“两情相悦不是坏事,不用害臊。”
“都你害的,他们走了吗?”她咬他肩膀。
他“唔”了声,静静让她去咬,然后以寒彻骨的眼神打发掉那些多余的外人。
他那顾地盘的意外浓厚,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
姚窈推离他,低着头整理一点也不乱的衣服。“以后我怎么做人?”
“要我去解释吗?”有些东西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她的体温、她笑的时候会抿出一个不明显的酒窝,还有害羞时脸红的模样。
她是他见过的女人里,唯一会害羞脸红的。
“多事!”
“如果需要再叫我一声。”只可惜熊抱着她的时间太短,双手空空的感觉真不好。
姚窈往前走去,他也跟着。
她居然这么没用,一个吻就原谅他。
“在我出生的家庭里没有权利决定自己想做什么,尤其只有我一个男丁的情况下,我的工作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决定了,所以,很多事情真的身不由己。”
“我不想知道你的事。”她口是心非的说。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对你解释我为什么需要继承人。”
“我记得你有一个多金美丽的对象不是吗?”亿万身家的美女,门当户对。
“我后来告诉她,我有想要厮守一辈子的人,我没办法跟她在一起。”
“你真的这么说?”
“我真的不知道抵挡爱情会那么费力,我没办法忘记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每一天。”分开了,失落感如影随形的掐着他,心里只有他的楔。
姚窈心里乱糟糟的,只能埋头继续走路。
“一开始认识你时,我有想过要坦诚自己的,可是我怕吓跑你,你跟别的女孩子不同,我住你的公寓,吃你煮的菜,睡在那张SIZE最小的双人床上,你从来没有开口跟我计较过一毛钱。”最后,就连他可恶的提出分手,她也什么都不要。
“鹰司家一直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这个家族的男人必须在满三十岁以前结婚剩下继承人,且向来都是以羽林家的女子当做婚姻对象。”
古老的家族,老旧的习俗,套到今日的世界早已腐朽。
“这些复杂的关系,不是单纯的你能明白的,我也不想把你卷进我的世界里,我对你并不公平。”
“……不要说了,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些。”她干干的说。
“当初,我对你的爱都是真的。”
“我相信,也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虽然没能走到最后,遗憾有的,怨恨你也是有的,可是我没忘记你曾经对我的好。”她的声音如清泉划过鹰司龢耳畔。
“我让你受委屈了。”说了这么多,多自私啊,当他得作出选择的时候很快的放弃她,可当他想念她的时候又恶劣的回过头来找她。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这代表她气消了,还是他们之间已经一笔勾销?
没有答案,许多事情还需要时间。
他们去的是传统市场,各种气味扑鼻而来,姚窈很熟悉的在市场里面转着,哪家卖的黑猪肉好吃又便宜,哪家海产是半夜及时送货的,哪个摊子的青菜俗拦大碗,她如数家珍。
“要吃大肠面线吗?这家的料大碗又实在。”
“吃。”怎么不吃,禁口令解除。
这算大和解吗?鹰司龢没敢问,但是私心这么认定。
虽然还不确定她肯不肯回到他身边,可胸口一颗下不去的大石头已缓缓落了地。
他们吃了大肠面线,还有四果冰。
没有星巴克,没有法式餐厅,没有韩国烧烤,平民的、俗气的,这算约会吗?他不确定,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吃台湾小吃,平民的不得了,色素看起来一堆的剉冰,嗯,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吃,老实说还挺有意思的。
更让人意外的是传统市场的人情味满到破表,这从他提的袋子可以看得出来,一大块猪后腿肉,一包说是昨天卖剩下的桃太郎番茄、两瓶养乐多,至于葱姜是大把大把的给。
他们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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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家时吓了一跳,倾巢而出的员工正和一群黑衣人对峙着,黑衣人各个手持棍棒,看起来就不是善类。
带头的黑衣人叫嚣,“你是想吃‘花生米’还是三天内搬走?你如果不听话,不怕家里人怎么样你就尽管不要搬,算你衰小,这块地我家老大很中意,我劝你是赶快搬啦!”
“你才给我滚!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你敢走向前一步试试看,我打得你做狗爬!”头家嬷也不是省油的灯,手里的扫把可耀武扬威得很。
“你这死老太婆,没给你修理一下不知利害!”对方纷纷掏出了枪,点三八,竟然还有新型的爆裂手枪。
姚窈的身影一僵,手心发汗。
鹰司龢感觉到了,握了握她的手心,要她不用心急,有他在。
“他们有枪,阿嬷危险!”
“我来。”
那种爆裂手枪非常的不人道,子弹打进人体里会整个爆开,像花开一样。这玩意居然也流到这么乡下的地方来了。
“我是这片土地的债权人,你们有事找我?”鹰司龢走向前,一开口就把事情揽在身上。
“唷,这次换姘头出面,那个恰北北的美女呢?以为来个男人我们就会怕吗?”声音很屌,表情很臭屁,很怕人家不晓得他出来混的。
来撵人是一回事,垂涎姚窈是顺便,如果可以人财两得那是最好不过了。
“简单说你们要什么?”
温和的笑容,轻松的语调,甚至是开放的态度,但不知怎地却让那些人有被钉住的感觉。
“要什么?!大爷们是来乞讨的吗?”还在呛声耍威风。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说我叫警察来处理喽。”
“别以为叫条子来老子就怕,跟你的女人说乖乖把这块地让出来,我们老大看她一个女人家辛苦,价钱还是照以前谈的给,不要给脸不要脸啦。”抖脚,槟榔嘴,很混混的。
姚窈气死了,跳了出来。“价钱?一分地一万块,坑人比较快!”
鹰司龢要她稍安勿躁。
“你们老大要这块地做什么?”
“他们炒地皮,想盖高尔夫场。”姚窈一看到这些人渣就有气。
“给我你们老大的电话,我来跟他谈。”鹰司龢一脸无害。
“你确定能做主?”明明老太婆跟大美女都很难搞,怎么才几天就换个人当家了?
他的智商实在不高,没办法想得太深入。
管他呢,既然这男人识相,那最好不过,赌场酒店多好混,他也不想每天带着弟兄来这里看那老太婆皱纹爬满脸的臭脸。
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号码。
鹰司龢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组号码,然后向对方低语几句。
他的动作看得许多人一头雾水。
一等对方哈腰恭敬的向手机里的人报告完毕,鹰司龢伸手向他要了他家老大的电话号码,再告诉自己正在通话中的人。
他结束通话,示意困惑的众人再等一会就会有结果了。
几分钟后,那名混混的手机响起,是他们家老大。
“老大……”
“你们这群猪头马上给我滚回来!”只听见高分贝的吼声从手机里爆出来,最后几个字还分岔。
他丹田很有力,连芬芳森林的员工们都听到了。
“讲啥……小……学校!”靠!代志大条了。
混混们脸色又青又灰,唯唯诺诺之后赶紧收起手机和枪,一改之前的臭屁,转眼间走了个精光。
人群爆出惊呼,他们显然在一时间里都变成了鹰司龢的粉丝。
头家嬷深深看了被众人簇拥的他,道了谢,却往孙女走去。
“奶奶。”
“你得跟我说说,土地抵押权怎么会在那个孩子身上?”
“奶奶,我可以跟着小窈这样喊你吗?这件事我来解释。”分开人群的鹰司龢声音凉如春风,笑得一脸狗腿。
“你的说法最好能让我满意。”
“这件事说来话长。”
“不管多长都要说。”有关她孙女的事情她都要知道。
鹰司龢转过头朝着不知道要跟上还是留在原地的姚窈眨眨眼,一手圈着个头娇小的头家嬷往屋里走去。
他们最好是有这么亲近啦~
下一秒,她决定跟上,鹰司龢绝对是个顶级的谈判高手,只要他有心,可以把任何人哄得服服帖帖。
事后问他是怎么打发那些吸血鬼般纠缠不清的混混,鹰司龢只是凉凉的说——
“很简单,找一个比他们家大头更大头的人压过去就好了。”
这是玩积木吗?
“你怎么能确定对方压得过这些黑道掮客?”
“我是不知道谁压得过谁,不过在台湾香港大陆,东方如果搞不定他们就不叫东方了。”
“那个东方很厉害。”
“我不知道他厉不厉害,只能说他随便跺跺脚,很多人都得切腹谢罪。”
哇,姚窈差点咬到舌头。“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们家跟他家上一代再上一代,总共有三代交情,这么点小事你说他帮不帮?”好喜欢她问他事情的模样,可是可不可以不要露出那种向往的眼神,他会吃醋。
“这样会欠人情吗?”她马上抛开那位大人物,不放心的问。
“你在担心我?”
“你可以不要那么自恋吗?我只是随口问问。”
给个杆子就往上爬,这人上辈子是猴子来投胎喔?
“这群人就是一直以来骚扰你们,让小宇以为我是坏蛋的那些人?”鹰司龢很准确的抓到重点。
“小宇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你不会怪他吧?”
“我没那么小气,只是他每次看到我都拔腿就跑。”让他想示好也没机会。“他一定以为我身上有传染性病毒。”
“少来,他……哪会懂这些。”打了他的手心下,没料到鹰司龢趁机握住。
“心怡在怀小宇的时候过的并不好,没想到生下孩子后,婆家的人一听医师说孝有唐氏症,就逼着她离婚,其实她有什么错?”
“在你眼里这村子有谁是坏人?搞不好那些炒地皮的,你也会说人家是被环境所逼,小时候交了坏朋友之类的。”
“是这样啊,人不是只有黑跟白,很多地带是灰色的……”发现他亮晶晶的一直瞪着她看,姚窈忽然不自在了起来。“谢谢。”
“不客气。”他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
两人相视微笑,有什么在他们之间流动。
破冰了,邦谊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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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是两天后,据说是什么大公司的董事长带着那位恐吓人取财的黑道大哥来向鹰司龢致意。
头衔够醒目的了,B字开头的黑头车多到差点把芬芳森林的车位挤爆。
说是致意,小山堆得礼物多得吓掉这些纯朴人家的下巴。
根据那天躲在门板后面偷听到的人说,那两个赫赫有名的老板及大哥一看见鹰司龢几乎下跪,讲话跟个小媳妇似。
角头千叩万谢的走了以后,鹰司龢随手把对方带来的礼物全部转送给村民。
他的名声不胫而走,一时间成了村里最风光的人物。
乡下人对那些搞得人头晕的大头职称多是听听就算了,对他们来说那些呼风唤雨的社会精英比不上自家种的茶叶收成好不好,地瓜藤攀得远不远,地瓜有没有香甜可口来得重要,因此,谁替芬芳森林解了围,保住他们赖以为生的饭碗,那么,他就是好人。
另眼相待的方法有很多,他要吃龙虾?有!要吃东港顶级的黑鲔鱼?没问题!有求必应,比妈祖婆还灵验。
“姚窈,陪我一起吃。”
姚窈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送餐的工作变成她的,只要一放下食物,鹰司和就会不客气的把她拉到位子上,递给她碗筷。
她并不讨厌送餐,只是——
“不要啦,天天陪你吃饭,我已经胖了一公斤,裤子都快穿不了了。”
“你不胖,这样抱起来刚刚好。”有人发春般的喵喵叫。
他还要纠缠,电话适时的响了。
越洋电话,近卫打来的。
他很准时,每天不嫌啰嗦的鼓吹鹰司龢回日本。
她慢慢的摆盘,把他指名要吃的嘉义橘子鸡上的铝箔纸撕开一点,听着他用手机扩音和对方交谈的声音。
“你都不看电视新闻的吗?首相要改组了,两个候选人来拜访过好几次,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最近澳门的赌场地盘有人来抢,金融海啸的关系,拉斯维加斯的酒店收益下滑,这些你都不关心,我一个人孤掌难鸣,鹰司清华都来找我麻烦……”他中日文夹杂的诉苦。
“这里没电视。”鹰司龢对这个一点都不关心,懒懒的用中文回道。
“那好歹也翻一下报纸。”近卫叫得很大声。“那里不会连报纸都没有吧?”
“你能处理的事情就不用再重复,不都应该解决了才来报告?我的良心不会不安,你一年领公司多少薪水红利,压榨劳工本来就是当老板的少数乐趣。”像这村子里的人关心的是地瓜长的好不好,猪养的肥不肥,谁家孩子在竹科升为工程师,这样也能乐个两天,接着你送我一把芭蕉、我把吃不完的剥皮辣椒给你一罐,馈赠和丰收不完的人情味。
他们不在乎你有钱没钱,因为家家户户都过着差不多的生活。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隐瞒……”
“不必,不必,你想隐瞒什么就继续下去,公司的麻烦没解决前都不用告诉我。”
近卫怔住了,哪有人闲云野鹤成这样,公司的事压根撒手不管,这话不赶紧吐出来他会死得很惨。
“鹰司清华已经知道你在台湾,你珍重。”
妈的,用得着这么林觉民与妻诀别书似的撒狗血吗?
“少看一点连续技啦你!”近卫是个怪胎,他爱看日本大河剧,台湾偶像剧,现在连大陆的清宫民初戏都看得走火入魔,废寝忘食。
至于……鹰司清华,等人真的出来再说。
“万能秘书在催你回去了?”等他结束通话后,把对话听得七七八八的姚窈开口问。
他从来不防她,就算跟近卫谈公事也不会支开她,因为这样她得知了许多人难以窥知的商业秘密。
当然她也不过问他的事业,不论台面上或是台面下的。
她只会暗地为他操心,这么大的事业王国,黑白两边都沾,他不会累坏了吗?
“他在哭夭。”看见桌上的美食都是他爱吃的,龙心大悦,走过去替她盛饭,那动作熟练得很。
雪白的瓷碗堆得满满白胖胖的米饭。
东方人吃米饭,天公地道,他要看心情,如果菜色满意,加分,可以吃上三大碗。
而对姚窈烹煮的菜他超捧场,一边横扫,一边不忘给她夹上小山尖的菜肴。
“你别夹了,我吃不完。”这人居心叵测,存心要她变成胖子没人要。
“我第一次吃到不辣的宫保鸡丁,好好吃。”没有辣椒,没有呛人的青椒,简直是满意到说不出话来。
他那孩子气的表情叫人忍不酌笑。“宫保鸡丁不辣,麻婆豆腐不麻,糖醋鳕鱼炸得酥又香,都是大老爷你点的菜色。”
“你煮的菜最好吃。”
这是对她最高荣誉的赞美了。
“你在这里两个月,是该回去了。”她无法不介意方才那通电话。
虽然说一间公司不需要总裁时时坐镇,但旷日费时的把时间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你跟我走。”
姚窈沉默,很慢很慢的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我走不开。”
她对这里有责任,没办法说走就走。
“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拒绝我几次,我都会不断地问,一直到你答应为止。”
“龢……”
“我会等。”如果说他在这段感情里学到什么,那就是学会爱情里必经的等待。“不管做什么都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有人和你站在一起,给你一个拥抱或是鼓励,那么就能继续支撑下去。以前你给了我这些,现在应该是我付出的时候了。”
她的胸口一片烫热,那种满心的感动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留在这……太大材小用了。”
“这些都不重要,我不想再过那种和你分开的生活,你留在我身边,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他会好好珍爱她,宝贝她,钟爱她,不会让她后悔的。
她知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女人一辈子里有心爱的男人愿意对她说上这些,她还有什么好ㄍ―ㄥ的?
她偎进鹰司龢怀里,手攀着他的头,主动汲取这久违的温暖。
他郑重的神色霎时舒缓,双手怀抱这一生最心爱的女人,让她坐上自己的大腿,两双剔亮的瞳眸眼神纠缠,他手抚挲着她那犹如婴儿细嫩柔滑的肌肤,低下头,品尝她那好甜好甜的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