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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依依还是没有转醒。
太医们早奉皇命留守在医馆,珍稀药材、宫廷圣品一车一车送来,然而就在今日,太医们在交换眼色后,其中一名向阎羿老实道:“她气若游丝、脉象薄弱,眼神涣散,已经不行了。”
说完,太医们一脸歉然的退出房间。
阎羿神情绝望的瘫坐床沿,双手包住她冰冷的小手。“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他倾身凝睇着她,热泪已盈眶。
他真的几乎快感觉不到她的呼吸还有心跳了。
抬起头,他看着站在一旁的父母,哽咽低语,“爹、娘,我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痛过,我的心跳好像也要停止了!”
阎东京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再看向妻子,她脸上的泪水更是没停过。
“对了!”阎羿的声音突然诡谲的高亢起来,“她是代替我死的,如果这个死劫由我自己承担,她就有希望活过来了!”
他激动的嚷叫着,在两老惊愕的目光中,他起身冲到门口,从留守在那里的侍卫腰间迅速的抽走一把短刀。
丹红和丹紫正端着药汤过来,一见他手上拿着刀,吓了一跳,手上的药汤还因而泼洒一地。
但一见他脸上的疯狂神情,她们也管不了药了,碗丢下就转身跑去找朱祟仪,这几日他都在这里陪着昔日长官。
“羿儿,你不要乱来啊!”
阎东京夫妇急了,上前要制止他,可他像疯了似的挥刀大吼,“我没有,她就快要没气了,我快听不到她的心跳了,但这一切明明是我的劫难啊!不该由她替我承受,不公平,该死的太不公平了!”
痛楚的低吼一声后,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阎羿拿起刀子就往胸口用力的刺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朱祟仪冲进来,快如闪电的撞向他,他手上的刀一偏,虽然没有正中要害,却也伤及肺腑,鲜血直流。
其他人被吓得胆战心惊,阎家两老更是浑身颤抖,又痛心又不忍责备。
“将军!”这才跑进来的丹红和丹紫见状又冲出去找大夫。
但阎羿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眼睛只看着一个人,他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床沿,沾血的大手紧紧握住秦依依冰冷的小手,黑眸带笑,“依依,若我命中注定有死劫,那么就由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我们来共同承受吧……”说完,眼前一黑,他昏厥过去。
柳月冲过去抱着他大叫,“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儿子!”
媳妇只剩一口气,儿子又昏迷不醒,阎东京夫妇一夜之间白发丛生,柳月更是懊悔,并向丈夫表明倘若两个孩子真有什么不测,她将削发为尼终生为他们诵经祈福,她自责都是因为她的自私才会害人害己,最后儿子没救成,还反倒赔上一条无辜人命。
阎东京劝不动妻子,只能盼望有奇迹出现。
丹红和丹紫两个丫头不断的在主子病榻前说些鼓舞她的话。
“夫人,你要赶快好起来,你要的幸福就在眼前了,你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
“就是就是,将军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说要和你同生共死,你不会忍心的吧,这一定不是你所希望看见的,可也只有你能劝得了将军,如果你不醒过来阻止他,将军一定会再次自戕的。”丹紫也附和道。
凝滞的气氛在房内愈积愈重,突然间,两人的惊叫声划破这片凝滞。
“动了,动了!夫人的手指动了。”
闻声入内的朱祟仪赶忙吩咐,“快去请大夫,快去!”
两个丫鬟又哭又笑的冲了出去。
又一夜过去,终于,昏睡了两天两夜的阎羿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怔怔的望着床边一张张关切的脸孔,他倏地坐起身来,但胸口的剧痛令他忍不住粗喘一声。
“小心!”阎东京等人急着上前扶往他。
阎羿咬咬牙。他没死!那不就代表——他急急的看着父亲,“依依呢?”
阎东京老泪纵横,“孩子,她没死、没死……也许是你共同承担了这个劫难,也许是你的爱激起她强烈的求生意志,总之,她撑下来了……真的撑下来了……”
他没有失去她!感谢老天爷。阎羿的黑眸浮现薄雾,“我想去看她。”
“我来扶你。”
朱祟仪很快的走到他身边,扶着虚弱的他走到相邻的房间,丹红和丹紫正守着秦依依,两个丫鬟一见到他马上让开位置。
朱祟仪扶着阎羿在床沿坐下。
“大夫说她的呼吸没那么虚弱,脉搏也强多了。”丹红拭去泪水说道。
“是吗?太好了。”他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执起秦依依的手,轻轻的印上一吻。“谢谢你为我回来了,谢谢!”
蓦地,秦依依的睫毛动了下,阎羿一愣,但热泪立即浮现眼眶,“依依,醒醒,快醒醒,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秦依依柳眉一蹙,缓缓的、缓缓的睁开眼。
“醒了!天啊,她真的醒了!”丹红和丹紫开心的又叫又跳。
但秦依依仿佛还有些迷糊,她的表情带着困惑,直到视线对上阎羿,看见他那张俊挺又憔悴的脸庞,又见他胸口包扎着布条,她柳眉一皱,直觉的想伸手碰他,但这一动却扯痛了伤口,她立即低呼一声。
“别动,你的伤还很重。”阎羿急道。
“夫人,将军的伤是因为你,他为了你……”
两个丫鬟说起那段让她们惊心动魄的事,边说边拭泪。
眼中泛起泪光,她深情凝睇着他,声音瘩咽的道:“所以不是我听错,你真的为了我伤害自己?你为什么那么笨!”
“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摇头,紧握住她的手,她此刻的声音是他这一生听过最美的声音,仿若天籁。
她也紧握着他的手,晶莹泪水一滴滴滚落脸颊。“我听得见……一直听到你的心痛、你的绝望,所以,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就这么离开……”
“因为我是如此的需要你!”
她的泪水掉得更凶。“对不起,我明明听到你的声音,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我的眼睛也张不开……我什么都无法做,才让你如此伤心、如此绝望。”
“不!你做到了,你回到我身边了,这就够了。”他深情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咳……”手掩着小嘴,秦依依停不为战驹梳毛的动作。
从昏迷中转醒已经两个月,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身子骨也显得虚弱,不过总算可以回到阎府休养。
战驹偏过头磨蹭着她的面颊,她抬手正要安抚这匹有灵性的马儿,一件披风已经披上她肩头。
不意外,一道饱含关心与不满的嗓音跟着由她头顶落下。“依依,你怎么自己跑了出来,也不待在房里好好静养。”
她带笑的眸抬起,迎向他犹带着不安的黑瞳。“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娘每天为我进补,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何况天天窝在房里没出来晒晒太阳,我都快闷坏了。”
阎羿叹了口气,任劳任怨的为她系上披风的带子。“我知道,不过若是你不赶快养好身子,可别怪我答应你的事又得延期了。”阎羿祭出法宝。
“答应我的事?”秦依依迷惑的看着他。
“是呀,我正计划带你回乡祭拜岳父、岳母,但是你这么闲不住,连养伤这种事都如此轻忽,我实在不知道我这个半子何时才有缘得以到岳父、岳母坟上拈一炷香,请他们把你交给我。”
秦依依瞪大眼睛,“你要带我回乡去祭拜我爹娘?”而且他何时允下这个承诺的,她怎么没有印象?
“你说错了,不是你爹娘,是我们的爹娘。如果你不反对,我还希望问过他们的意思,然后将他们迁葬到长安城郊,这样你也不用挂心他们坟上杂草乱生,无人闻问,也顺便,嗯,让你那些诅咒你是小妾命的堂表姐妹看看你有多幸福,不但不是小妾,还是云缎坊当家唯一的夫人。”爹已经将生意全交由他打理了。
秦依依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羿,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抬起她的下颔,吻去她的泪痕。“夫妻之间说什么谢,那你现在可愿意答应我乖乖养好身子了?”
她破涕为笑,行了个礼。“遵命,我的将军大人。”